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你-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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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
一辆牛车慢慢悠悠的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赶车的是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车后面还坐着两个日本兵，其中一个抱着步枪在打盹，另一个坐在车尾，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高高翘着二郎腿一颠一颠的，说不出的悠闲惬意。
“砰……”一声突兀的枪声忽然响起，赶车的老汉被吓得猛然一激灵，老迈的身躯忽然爆发出了本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敏捷，他一抬腿跳下了牛车，几步跑到路边趴在了草丛里。
“八嘎呀路。”翘着二郎腿看云的日本兵猛然从牛车坐了起来，他惊慌失措的发现牛车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赶车的老头跑了，他那个正在打盹的同伴在睡梦中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打爆了脑袋，尸体已经掉落在了车下，这还不算，因为那声忽然的枪响，拉车的老黄牛也受了惊，玩命的刨着四个蹄子奔跑，明明是辆牛车，这会儿却跑得比马车还要快。
“八嘎，八嘎呀路……”日本兵又惊又怒又怕，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枪进行戒备，就在这时，奔跑的牛车车轱辘忽然碾上了路中一颗鹅蛋大小的石块，车身随后猛然一颠。
日本兵浑身一震，因为要去拿枪戒备，他的双手已经离开了原本紧紧抓住的车辕，急速奔跑的牛车猛然间来了这么一颠，这日本兵在也掌握不住平衡了，他嗷嗷怪叫着一头栽到了车下，脑袋瓜子砰的一声，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路面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十三响劫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十三响劫道
“嘿，这小子够背的啊。”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走近了摔晕的日本兵身边，用脚尖轻轻的踢了踢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他没反应，冷笑了一声。
“这老牛都成了抗日英雄了，看来这小鬼子是不得民心啊。”一阵调笑声响起，更多的年轻人从各自的藏身地点现出了身形，看着这个掉下牛车摔的半死不活的日本兵，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武子，赶车的这个老头没事儿，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溜，难得。”一个个头不高但是很壮实的小伙子拉着那个白胡子老头走了过来，一阵感慨的摇头晃脑，他是十三响的老大张九亮。
“这家伙倒是死了，脑袋上穿了个窟窿，十三弟，你的枪是越打越准了。”另一个年轻人也一晃三摇的走了过来，他一手一条腿的倒拖着刚刚那个被枪从牛车上打下去的日本兵，鲜血在路面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红印。
“枪没事吧？”相对于日本兵，张武显然更关心他身上的装备。
“没事，好着呢！”拖人过来的张忠超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把日本兵的尸体往旁边一撇，回手拿下了背在肩膀上的三八式步枪，熟练地拉动了一下枪栓：“喏，没摔坏。”
“这条他妈的没法用了。”张恒千捡起了摔死的那个日本兵的武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一脸的垂头丧气：“妈的枪管子给摔弯了，这要是愣打还不炸了膛啊……”
“留着吧，以后找个枪匠修修，说不准还能用，扔了怪可惜的。”张九亮把枪接了过来，摆弄了一下，发现枪管确实变了形，也很惋惜。
“那这个鬼子怎么办？我看着没摔死，鼻子翅还扇乎呢。”张恒千扒拉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日本兵。
“老规矩。”张武抬抬手，一脸的满不在乎。
“好嘞。”张恒千答应一声，满脸狞笑的举起了大刀。
“妈呀……杀人啦。”赶车老头一把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嚎叫。
“我天……干嘛呀这是。”十三响的弟兄们都被吓了一跳，张恒千高高举起的大刀停在了半空中，愣愣的看着他。
“喂，老头，说你呢！”张武上前拉开了老头捂住脸的双手：“我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里安享晚年，咋还跑出来当汉奸呢，这等几年，要是死了埋进祖坟，你家祖宗能饶了你？”
“大……大……大王。”老汉咽了口吐沫，说话的语气哆哆嗦嗦的。
“什么大王小王的，你斗地主呢？”张武一脸的哭笑不得：“把我们当土匪了啊？”
“不是土匪吗？”老头脸上一喜，看了看地上日本兵的尸体，再看看张武等人身上都穿着便装，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们就是八路军了呗？”
“打鬼子的就一定是八路军吗？”张武撇了撇嘴：“我们是十三响，跟八路军一样，是打鬼子的。”
“十……十几？”老头子一时没回过神来。
“你先别管我们十几，把你的事说清楚。”张志远看了看他：“为什么给日本人卖命？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看不透事儿吗？怎么这么糊涂呢？小鬼子在咱们这里烧杀抢掠，干了多少缺德事儿，你怎么还能给他们干活？”
“哎吆，这位……这位好汉。”老头子苦笑了一声：“你说的可轻巧了，我能跟你们比吗？正因为我老，所以我才没办法呀，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年轻，身大力不亏的，舞得动刀玩得动枪，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埋到了多半截，这日本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逼着我给他们赶车，我能怎么办？唉……说起来谁不知道跟日本人干活挨骂，谁不知道当汉奸丢人呢？要是光我一个老头子，也无所谓了，我豁得出去，死就死活就活，可我家里还有个摊在炕上的老伴呢，儿子儿媳妇都不在家，我还得照顾着一个小孙子，我……我……唉！”
“……”众人一阵沉默，老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的很无奈，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个事实，很多人给日本人效力都不是自愿的，环境所逼，情非得已，比如眼前的这个老汉，再比如之前的国军51团三营士兵……
“大爷，我们不滥杀无辜，您老人家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张武叹口气，宽慰了老人几句。
“唉，谢谢各位好汉了，谢谢不杀之恩哪。”老头子一阵感恩戴德。
“那牛和车是谁的？”张志远忽然想了起来：“你家的还是日本人从别处征来的？”
“那是我的，牛和车都是我的，我平日里用它们给人拉脚挣钱，靠着这个养家糊口。”老汉急忙回答：“今天早上这两个鬼子上家找到了我，让我把他们两个以及两个麻袋的东西拉到清凉店去，还给了我两块大洋。”
“不赖，没强征你的。”张恒千冷笑一声。
“这是那钱……给你们吧。”老头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了两块大洋，往张武面前递了过去，虽然这些人自称不是土匪，也说过不会伤害自己，但看他们杀人的那样子，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论打鬼子的人，老头只认八路军是好人，至于其他的，像国军，晋绥军什么的，他都觉得不太靠谱，眼前这些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老人家觉得还是拿钱买命比较稳当。
“大爷，这钱我不要，我们出来是打鬼子的，真不是土匪。”张武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是看出了老人家的心思，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一根寒毛，至于你的牛和车，我的弟兄早就已经骑马去追了，应该是丢不了。”
“哎吆，那敢情是好。”老头子喜出望外，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不过大爷，咱可得说好，车上那小鬼子的两麻袋东西得归我们。”张恒千插了句嘴：“你的东西我们是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白忙活一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八月十五杀人日（）
第一百八十三章八月十五杀人日
“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老汉喜滋滋的点点头，本以为碰到一群土匪，自己性命难保了，可这下没成想非但保住了性命，连牛车都还能找回来，至于鬼子的那两麻袋东西，他不想要，也不敢要。
“大爷，你知道鬼子运的是什么东西吗？”张志远问老汉。
“那咱可不知道。”老头子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谁敢问他们啊。”
“莫非是军火？枪支弹药啥的？”张恒千开始突发奇想了，这阵子十三响正在准备拉队伍，所以到处抽冷子打闷棍的找落单鬼子汉奸的麻烦，以期缴些枪支武装自己。
“你别做梦想屁吃了。”张武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小鬼子用麻袋装过军火？这枪支弹药都是怕磕怕碰的物件，那得用木箱子装，里面还得垫干草呢。”
“这可说不准？”张恒千翻了翻白眼。
“瞧那边，是他们回来了。”张志远不经意间一抬头，赫然发现两个人正在赶着辆车往这边走来，他急忙指给众人看。
“哎吆喂，还真是的。”老头子一脸的惊喜：“还真给追回来了，可太好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张武一挥手，众人呼啦一声，都迎了上去。
“妈呀，可把我们兄弟给累死了。”张君会从牛车上跳下来，把缰绳扔给了老头，自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以后这种活可别让我去了，瞧给我出的这一身汗，这老牛怎么这么能跑呢？都赶上马车了。”
“要是咱的马还在就好了。”张翼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十三弟，你说这都好几天了，咱的马怎么还没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不应该，你们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张武也是眉头一皱。
众人都叹了口气。
“来来来，看看这车上装的是什么。”张恒千看到一提这件事儿，大家的兴趣都不高了，急忙岔开话题。
“看看。”
“看看看看……”
十三响的弟兄们一下子都来了精神，大伙儿一块围住了牛车。
“还真不是枪，看着不像呀。”张恒千打量了一下那两个麻袋，咂咂嘴。
“废话。”张志远白了他一眼：“如果鬼子要是运军火的话，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牛车来运？”
“摸上去像纸一样啊。”张忠超隔着麻袋伸手拍了拍，随后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大板牙：“不会是票子吧？”
“又一个财迷。”张武一脸哭笑不得：“用牛车运钞票，你怎么想的？”
“嘿嘿嘿，我就那么一说。”张忠超也乐了。
“打开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张君会也懒得解口，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三八大盖上的刺刀，伸手就是一划。
麻袋毫无悬念的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明明白白的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啥呀这是？白纸？”张恒千看了看，伸出手刺啦一下又把口子撕的大了些。
“还真的是白纸，这不白忙活了吗。”众人一阵泄气，麻袋里装的的确是一沓沓的白纸，码得整整齐齐，还用红布条一捆捆的扎着。
“这上面还有字呢。”张恒千抽出了一张，上下扫了几眼：“大……民……书……白……山……写的啥呀这是？”
“给我看看。”张武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的一看那张白纸上的内容，脸色突变。
“武子……怎么啦？这上面写的到底是啥呀？”十三响的其他弟兄们识字不多，但是他们见到张武一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就变了脸色，心里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告广大民众书。”张武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给弟兄们念起了内容：“白龙山之土匪，盘踞多年，为祸乡里，作孽无数，我大日本皇军为民除害，经数日鏖战，擒获其头领白万里并两名头目，其余匪众皆被全歼。为震慑同类，皇军决定于八月十五中秋节在武邑县城菜市场对其三人进行枪毙，望各镇各村民众届时前往观看，大日本皇军驻武邑县城最高指挥官：中村大佐。”
“白龙山破了？”
“小白龙被抓了？”十三响的弟兄们听完了这些内容，立马就炸了锅。
“这怎么可能呢？前两天他们那边还炸得有声有色呢。”张恒千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觉得这内容应该是真的。”张武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看着弟兄们说道：“很明显，被咱们干掉的这两个鬼子是前往各村发传单的，为的就是杀一儆百，震慑咱们这些抗日分子，可是你们想，如果到了八月十五那天，他们不枪毙人，又或者拿个假的出来，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我敢肯定，白叔叔肯定被他们抓了。”
“那咋办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枪毙吧？”张恒千是个直性子，一听说人被抓了就开始犯急。
“可是鬼子对他们肯定严加防守，咱们想救人也不容易啊。”张武再一次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要么，劫法场？”张君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咕咚。”张庸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劫法场这三个字让他想起了那些在茶馆里说评书的人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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