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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抗战之三生传奇-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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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雪中,沈宸缓缓移动,先是横向,利用树木提供掩护;然后是纵向,他爬着后退,由高到低,他能感觉到在林中地势的变化。

    直到确信已经到了安全区域,他才猫腰而起,整理了下身上,加快了撤离的速度。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沈宸似乎能感到充盈于体内的力量,以及精神上的愉悦。

    尽管对于跋涉和苦等了几个小时的沈宸来说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却的确如此,脚步轻快得连他也感到惊讶,心中一波波涌动的是连绵的喜悦和快感,情绪昂扬。

    ……………

    雪停了有两天,但白色似乎依然是无限和唯一的。

    窑户庄在白色中僵卧着,连那洒散煤尘并长久染黑的道路、墙垣和树木都变了颜色。

    日头平西,二旦回到了家里,他的脸上是笑的,身上是带着大饼的,鞋里是藏着钱的。

    他不是个太闯实的孩子,这点与小毛不同。

    虽然姐姐叮嘱过他可以到柳村卖炭,可一来路远,二来也不是很确定,他是不太想去的。

    但小毛却惦记着,也可能是那顿火烧、豆腐丸子汤的缘故。当拣来的炭攒够了一定数量时,小毛就撺掇着跑趟柳村。

    二旦拗不过,只好满心不情愿地和小毛走了一回。然后——

    “这是,这是大梅捎来的钱?”婶子是难以置信的,这一卷钱足有五六十块,二旦还顺道买了大饼呢!

    “是啊,这是姐姐留在赵老伯家,由赵大娘偷偷给俺的。”二旦很是自豪,“小毛可是跟俺沾了光,拣来的那点孬炭都卖了个好价。”

    “唉,人家还不是瞧你姐的面子,这定是你姐跟人家说好的,好炭孬炭不过是个引子,让你去跑,就是为拿钱回来周济家里。”

    婶子到底是大人,心思比孩子缜密得多,略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二旦眨着眼睛,想了想,犹豫着说道:“那俺应该自己去吧?带着小毛是不是不太好?”

    “一篓炭能有几个钱,小毛家里也困难得很,你也别想得太多。”婶子苦笑着说道:“大梅是当着你俩的面儿说的,那就是不想避着小毛。你们两个出去,总是个照应。这年月——唉!”

    “婶子,俺和小毛路上都说好了,明天一起去矿上下井挖炭。”二旦冲着嚼着大饼坐在炉火旁的小花笑了笑,“姐姐能挣钱养家,俺也能。”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旦看着婶子常常拖着瘦弱的身子出外讨吃讨喝,心里实在难受。

    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件活儿做做,而生长在矿区,却非下井挖煤不可。

    “不行!”婶子一口回绝道:“看看你叔在矿上落得这么惨,咱宁可讨一辈子饭,也不让你往那黑窟窿里钻。你没听那些矿工唱的词儿,一贩私盐二犯抄,千条路走断,才把黑炭掏……”

    停顿了一下,婶子继续说道:“再说,有你姐接济着,你叔的病就能继续治。现在已经能下地走动了,等好得七七八八,还不能养家?你还小,就拣点炭,或者到矿上拣铜碛,也是一样能挣钱。”

    “俺还小啊?”二旦有些不服气,“拣炭、拣铜碛,那可都是小孩儿干的活儿。

    “听婶子的话。”婶子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那矿井就是吃人的大嘴,有多少人早上去了,晚上就不见回来?要是你有个闪失,大梅回来,俺们怎么交代啊?”

    停顿了一下,婶子把钱收好,继续说道:“有了这些钱,咱家就能熬过年。你要是想下井,过完年长一岁再说,要不就等你姐回来,看她乐意不乐意。”

    “哥,你听俺娘的话,不钻黑窟窿,吓人哩!”小花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含糊地说道。

    二旦有些丧气地低下了头,呆了一会儿,他嗫嚅着说道:“那俺去小毛家和他说一下,和人家约好了又变卦……”

    “去吧,快去快回啊,饭一会儿就做好。”

第十五章 担心,烧硫磺() 
    ,婶子捏着兜里的钱,想了一会儿,只拿出两张,其余的都小心翼翼地藏到墙上的一个洞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塞上原来的半截烂砖,她又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异样,才拿起一个口袋,急急忙忙地出去买粮。

    五六十块钱,如果不是要给孙洪山抓药治病,光吃高粱、玉米,足够这一家子过上五六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但现在却要算计着花,婶子还是决定经常出去要饭,再有二旦踢手绊脚地干些活儿,便差不多能熬过三四个月。

    日后的打算呢,婶子也已经有了。

    等孙洪山好得七七八八,便买些豆子磨豆腐卖。不求能卖多少钱,做出的豆腐再用豆子换,家里能捞些豆腐渣吃也就能继续撑下去了。

    粮食买回来了,婶子熬着高粱粥,又往锅旁贴了饼子,切了点咸菜,这便是难得的好饭食了。

    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大梅,她捎回来的钱,再怎么省,也不能让二旦太苛着了。

    天黑了,孙洪山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回来,是老周送的。到了门口,老周说啥也不进去吃饭,转身走了。

    婶子忙把男人扶进屋,摆上小炕桌。二旦不一会儿也进了屋,摆上饭菜,一家人便开始吃饭。

    二旦和婶子又把今天卖炭和大梅贴补家用的事情学说了一遍。

    孙洪山皱着眉头没吭声,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大梅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心里不落底,钱能乱花哇?”

    婶子打了个怔,停下了筷子,迟迟疑疑地说道:“大梅是个好孩子,你别胡思乱想的。要是实在担心,让二旦下次好好扫听扫听。那个柳村赵,赵——”

    “赵老憨家。”二旦接口道:“那个赵大娘人很好,不住嘴地夸俺姐呢!”

    孙洪山脸色稍霁,默默地吃着饭,等饭吃完,他坐在炕沿上吧哒吧哒地抽着烟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刷洗毕碗筷,婶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进屋,递给男人,又从灶膛里掏了两锨旺旺的红炭,添到火盆里。

    孙洪山磕打磕打烟袋,缓缓说道:“大梅捎回来的钱别乱花,我的这个病啊,慢慢养着就行,不用再抓药了。”

    婶子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委婉地说道:“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一个子儿也不动,你不用太操心了。”

    孙洪山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听人说过了东山,有八路军住着,待人和气,是穷人的天下。我是打算积攒点盘费,一步一步往那边挪呀!”

    婶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在外村讨饭时也听来这样的一些话,可到底是听来的,也作不得准。”

    “说啥也得离开这里!”孙洪山说得挺坚决。

    婶子暗自叫苦,想了想,说道:“到东山的大路小路都有炮楼、岗哨,挖菜、砍柴都不让去,怎么能过去呢?”

    孙洪山皱起眉头,沉思半晌,也不太确定地说道:“总是有办法的吧?”

    “那就过了冬天再想办法走吧!”婶子听说丈夫已经不是那么坚决,便拖延着,“这里还能拣炭生炉子。”

    孙洪山想了想,点着头,“那就过了年再说,这段日子看能不能见到大梅,最好是让她家里来一趟,商量一下。”

    “是啊,咱也不能撇下她一个人不是。”婶子顺着话说着,但心里却是稍微安定了不少。

    ………………

    窑户庄资格最老的矿工已经被人们淡忘了本来的名字,村里人都叫他老窑头儿。

    这个孤老头子年岁很大,矿上、村里陈年旧事他全知道,还能讲古道今,《三国》、《水浒》、《岳飞传》,讲得活灵活现,常常引来一屋子人。

    可老窑头儿住的这间小地屋可实在不敢恭维,大半截子埋在地下,小半截露在上面,顶上搪了一层秫千,培了厚厚一层土,象个地窖子。

    今晚,老窑头儿的小地屋里又坐了几个人,却不是他在讲故事,而是在商量着事情。

    “进石狼峪的路已经打探出来了,很隐秘,能绕开鬼子的炮楼,可路也不太好走。”老周缓缓说道:“咱们之前核计过,要在冬天把铜碛运进深山里烧硫磺,我觉得现在可以开始干了。”

    “是啊,北风刮得多了,烧硫磺的味儿就不容易被闻到了。”老窑头儿表示赞成。

    “把铜碛运进石狼峪,再烧出硫磺,需要不少人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啊!”一个矿工有些疑虑地说道:“矿上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怕是会惹人怀疑吧?”

    “这个我也想到了。”老周胸有成竹地说道:“运铜碛和烧硫磺的工作分成两部,人手也轮流着干。先把铜碛运进石狼峪藏在隐蔽处,一人背上三四十斤,一个晚上就能回来。我算了一下,咱们十个人,分成两班,干上个把月就差不多能运完。只是要辛苦大家,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为了糊口还得下井。”

    “我看一人背六十斤吧,争取半个月干完。”老窑头儿微笑着说道:“弄几块木板,拴上绳子,现在这地上有雪,咱们是能拖能背,你们觉得咋样儿?”

    “这个办法好,木板当爬犁用。”叫栓子的矿工是个愣头青,听着不错便叫好,“要不咱们背一百斤得了。”

    “就六十斤左右了。”老周笑着拍了拍栓子的肩膀,对众人说道:“至于烧硫磺,就容易多了,我找个由头就说出趟远门,找上两三个帮手几天也就干出来了。”

    “算我一个。”一个中年矿工瓮声瓮气地说道:“老哥一个,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在矿上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也不惹人疑心。”

    “有黑牛哥,咱烧硫磺的人手就够了。”老周没提赵铁和柱子的事情,而且从山里可能还会再派人来,这些可都是保密的,不能对外人说。

    “那好炭呢,能不能也这么运走?”栓子开口问道。

    铜碛很沉,但烧出的硫磺就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了,要运走比较容易。而煤就不同了,在这里是多重,一路上就是多重,靠人力运进石狼峪还可行,要运进山里就不容易了。

    “这就比较难了。”老周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再想办法,眼下先把铜碛运走。我看,咱们从明天就开始吧!”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又开始商量起行动的细节来。

    ………………

    扣板机,拉枪栓,推弹上膛,瞄准,射击……如果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这些步骤,在首发射击之后便有可能趁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再次开枪杀敌。

    在射击的精准度并不需要苦练,而是靠杀戮而升级,沈宸便意识到要掌握快速射击的本领,是多杀伤敌人的一个办法。

    拉枪栓、推弹上膛是一个机械性的动作,再快的动作也没有多大提升的余地;要以最短的时间间隔射出第二枪,沈宸认为关键还在于瞄准。

    几点香头在黑暗幽长的矿井巷道中发出微弱至极的光,沈宸扣动板机。

    伴着沉闷的响声在巷道中回荡,他趴着的姿势没变,迅速拉枪栓、推子弹,稍移枪口,瞄准另外一点暗光,再次扣动板机……

    子弹一颗颗地射出去,熟能生巧,也有人说“好枪法是子弹喂出来的”。就象很多使手枪的高手,不用瞄准,凭着感觉甩手开枪就中。

    沈宸的感觉就是这枝三八大盖越来越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每一次击发,每一次后座,与身体的适应愈加协调。

    幸亏有了几次缴获,而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目前的子弹是充足的。

    要知道,日军单兵携带的弹药由两个前盒和一个后盒组成,后盒还附带一个枪油壶。前盒每个可容纳三十发子弹,后盒每个容纳六十发子弹,共计可携行一百二十发子弹。

    所以,即便这么令很多人心疼地练下去,沈宸的子弹也足够使用。

    感觉越来越细微、准确,沈宸的手上还戴着一副单手套,虽然很紧、很贴肉,但他还是要更好地适应。

    老兵因为常扣板机,通常会在食指上磨出硬茧,就象常扛枪会在肩膀上留下痕迹一样。

    在敌占区,敌人也不时在盘查中进行这样的观察。沈宸呢,就是不想留下这样的破绽。

    如果说以前他是不怕的,出身穷苦人家的大梅手上还缺了茧子?

    可他最近身体上的变化却让他不得不小心行事。个子长高了,皮肤变得白细,手上的硬茧也象被温水浸泡慢慢软化脱落一样,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再过段时间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宸足足要了二三十发子弹才结束了今晚的训练,脱下手套,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手。

    似乎越来越象女人的手,越来越向修长和柔软的方向发展,但一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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