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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东宫之主-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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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敏华哑然,只好劝他忘了那些过往。

“怎么忘得了,如何忘得了!”柳子厚狠狠地说,那人让小姐伤心痛苦,要不是上官敏华期望,他根本不愿做大将军。

先前,他以为周承熙待自己的小姐是好地,上官敏华十六封后,宠冠三宫,次年得龙子,三载后定储君之位。永乐宫出事后,他才知,上官敏华在宫里过的日子是那样地痛苦。

他抬起头,神色狠冽,眼神是那么地疯狂,他直视上官敏华,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他待小姐好,我便忠他;他待小姐不好,我就反了他!”

“混账,这种话哪个教你说的?!”上官敏华神色一变,厉声喝斥,柳子厚也是个硬脾气,任由她骂,认了死理绝不改口:“小姐就是小姐,仆要护的是小姐,不是庆德皇帝。”

就跟小时候一个模样,上官敏华也不忍心再责怪他,换了个法子劝他离开,别让周承熙看出猫腻。柳子厚却比周承熙更不好糊弄,非要他亲自护送她上路才肯走。

上官敏华哭笑不得,任由他霸占着房间,先招来值班的暗卫组,询问夜半大火背后的纵火犯。秋棠凑在上官敏华耳边,神色古怪地嘀咕,那些暗袭者不是朝中哪一派人物,而是南梁人。

“主子,不会错的。我用药水清洗过,那个南蛮头子身上有皇家死士的印记。”

上官敏华微微诧异,她一直以为她的行踪是那些非史家军派随行将领透露的,他们透露的对象无非是各地世家,所以才有这场大火;或者左风行也有可能冒险阻她回宫,思来想去,也未能够与南梁扯上关系。

她打趣儿道:“本宫好像没有得罪南梁吧?”

秋棠直跺脚,拾掇柳子厚劝上官敏华立即启程,追上周承熙,由庆德帝的部队来保护当朝皇后的安危。

如此一来,柳子厚更有理由守在上官敏华身边不走。上官敏华摇摇头,着人写了封信传给周承熙,告诉他此地发生的事,要他尽快决定边境安抚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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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浮沉〗

天未亮,周承熙的车马重新回到燕门关,这回,不论上官敏华用何理由,也说不动他。他直接将人拽上马,匆匆回赶。路上少不得碰上几次袭击,都有惊无险地避过。'网罗电子书:。WRbook。'

数天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大都。

十里亭外,文武百官已列队迎接,红色地毯两边是着银亮铠甲的禁军,再远些是看热闹的民众,周广泓在马车里兴奋得转来转去,不时挑起车帘向外打量,听到外面人的欢呼声,小脸儿涨满喜悦:“母后,他们在叫你的名号,原来他们这么喜欢母后。现在我不担心了。”

侍女画意附和她的小主子,把上官敏华当年做的那些事说给周广泓知道,让他明白大周民众喜欢他母亲绝不是假的。

“妈咪,你好厉害。”周广泓听了一路母亲当年的“功绩”,凑到她耳边重重地亲了一下,笑呵呵地夸奖,“妈咪果然最最厉害。”

上官敏华抿唇一笑,冲侍女使了个眼色,画意暗中点头,把周广泓抓到一旁打预防针,告诉他有人宣扬皇后的好,自然也会有人抵毁,让他万不可信那些人的浑话。

“这个成成当然知道,画意,你再说说,娘还做了什么厉害的事?”

这时,车队途经永泰门,从周广泓掀起的车帘缝隙往外望,两旁酒楼上坐满人,他们着白丝缎的外袍,摇白扇,腰系玉坠,年纪都非常地轻。

似乎是一个团体。上官敏华心思刚动,就听到有人在楼台上嘿嘿笑。拿了一个说书的开头,道:“与上官皇后功绩同样蜚声流传的,是她的风流艳史。”

说罢。便有人接口失踪四年地皇后本人姿容是如何地绝色,心计又是如何地深沉。当年是如何地把个年轻的庆德帝耍得团团转,在宫里与众男宠是如何地兴风作浪,以至东窗事发,不得不远走他乡。

护驾的人自然不会任人乱说,当下便遣了人去逮那些胡言乱语地仕子。禁卫抓了些人。局势便混乱起来,一些人手困在背后,毅然坚持不懈地回头喊:“这什么世道,上官皇后何德何能可配母仪天下!”

“胡说,再叫你们胡说!”

周广泓哪容得别人说自己母亲坏话,冲出去,便叫人把闹事者统统绞了舌头。上官敏华步出马车,拦住儿子,周广泓小眼睛里全是怒色。道:“母后,这班人必有来头,不值得您的仁慈。”

当中便有人不服:“皇后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得!”

这大约便是要说周广泓身上流地不是正统皇室血统的事,上官敏华冷眼扫过去。那人刚挤出一句:“还真拿自己做这天下的皇储。问问你母后。

见到上官敏华冷若冰霜的容颜,竟自咬了舌头。不再说话,怔怔地看着当朝皇后,眼底激动欲狂。身旁人推了他一把,他才醒过神。

这时,上官敏华已牵了儿子的手,转身弯腰要进马车。

这年轻人不顾禁卫地刀剑,狂乱地喊起来:“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盛林,你的盛林兄啊!”

上官敏华自然是不识得他的,画意才要把这扒住车橼的男子一脚踹开,却见他甩开众人,大喊大叫,说那当年的事,她和他是如何地帮助灾民,横渡了晋河去助那西南大军,缓解了大周那次灭国之难。

“你当真不记得了吗?我们头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酒楼里,你坐窗边,我去调戏那歌女,被人打了,你还救得我。”

“我叫周谈,当年你叫我盛林兄,我唤你小兄弟。”

“我找你找了好些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了,那歌女唱的小曲儿,盛林至今还记得,她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一年,上官敏华十四五岁,正在为情所苦的年纪,她不远千山万水,赶到南关大城鞍,强渡了晋河,她改变了大周的国运,却没未能救回那人的命。

那时候,她心底那些未曾说出口地情意,在那人面前,岂不如歌女所唱的,心悦君兮君不知。

上官敏华木然地回望,心痛如绞。

她牵着儿子的手不自觉地使了重力,这人是何来路,把当年地事调查得如此清楚,就是为着在这一刻刺穿她所有的伪装么?

周淡见她面露苦楚,回望,欣喜不已,挣脱禁卫地钳制,扑到马车前狂喊:“我就知,我就知,你不会忘了我,我们同甘共苦过呢。”

“怎么回事?!”

周承熙策马而来,看到此处乱成一团,耳旁听着路人窃窃私语声,不由得带上怒色,他打量了一眼那个牵动皇后思绪地人,变冷了声音,道:“靖远侯,你在此处做何?”

禁卫忙不迭地给他松绑,周淡在周承熙面前,倒找回几分侯爵的派头,隐了心思,道:“他乡遇故知,盛林与上官皇后聊聊家常罢。”

周承熙冷冷哼了声,紧握了马鞭,道:“聊家常,需要这些不要脑袋地学子么?”

“陛下守得如此绝色,无人能识,盛林只好自己想法子瞧瞧。”

周淡说这里的事不过误会一场,周承熙也没拿他怎么样,叫人整齐了队伍,继续向前。周淡弯腰行礼,待皇后的马车经过时,像是下决心一般,压低了声音还是让车内的人听到:“靖远侯恭送皇后娘娘。”

待人影远远地落在后头,周广泓拉着母亲的袖子,要她讲过云的故事。在画意说的事里,没有人谈及过,当年南梁攻周无功而返,里头还有上官敏华一番功劳。

上官敏华却是有些心灰意懒,心底头笼上浓浓的阴云,便叫画意带儿子去休息,即使后来左倾城领着后宫女子前来迎驾,告诉她永乐宫、碧海宫均已焚毁,当朝皇后返宫也无处可住的事也未能激发她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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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宫闱〗

上官敏华站在老地方,看着院中落光叶子的树枝,沉默间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浓,渐渐地看不清周围的景致,只是远远的地方,隐约有昏黄的光在暗香中游移。

她觉得有人拉扯了她一把,随即一个巴掌朝她扇来。啪地一声,她脸上吃痛,半边身子折到窗棂上。本是死气沉沉的人,眼底却慢慢地生出光来。这一巴掌也打醒了她无意义的沉沦,她慢慢地转过脸,想要瞧瞧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扇她。

还没轮得到她动手,室内尖叫声阵阵拔尖,周承熙一掌便将人扇到柱子上,头破血流倒地死活不知。他站在上官敏华前头,黑夜深沉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只知他眼底倒有股欣喜的火在烧。

这时候,一大串宫灯向这边靠拢,打先的嫔妃卷起重衣深深地跪倒,庄重地告罪。

周承熙只是看着上官敏华,轻声低喃道:“想来朕还得感激那贱货打醒了皇后。”

上官敏华张了张嘴,忍了痛,看着那在夜色中发亮的光芒,细声细气地回了一句:“那就赐她全尸罢。”

周承熙神色莫名,透着彻骨的冰冷与无情,他也未回头,对那些女人毫无人类情感地喝斥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谢过皇后!”

“陛下,恕罪!”一干女子嘤声啼啼,请求庆德帝宽恕,不要因那冒犯者的罪祸及整个后宫。

左倾城犁花带雨,以膝代步,爬行到周承熙旁,边磕头边求情:“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未尽管束之职才使皇后受辱,妾身愿以一身死赎罪。恳请陛下饶恕其他无辜之人。”

周承熙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他伸出一指轻轻地划过她脸上肿起来肌肤,怒意越显深重,抬脚便将那个敢扑到他边上求情的人踢飞。

左倾城飞出后一击未死,顶着满头满面的血污困难地、坚决地、重新爬回周承熙旁,死死抱住着龙靴的脚,苦苦求情,把责任揽在身上,道错不在于别人,全在她左倾城没管好。

“那你就去死罢!”周承熙越来越不耐烦。叫来宫侍把人拖下去就地处决。

左倾城还诚挚地谢了恩,嘱托其他姐妹要用心侍候陛下尊重皇后姐姐关怀皇子后,义无反顾要去赴死。

上官敏华皱了皱眉头,出声拦下这道荒唐的杀人旨意。笑话,就让她这么死了,不是成全了你左倾城“高风亮节”的名声!

周承熙怒涛滚滚,骂上官敏华吃亏百次也不知悔改,非杀左倾城不可。上官敏华忍了忍,才好言好语地劝道:“我刚回宫,你就连杀宫妃。你想叫史官怎么写?”

见他冷静下来,上官敏华放软了声音,柔声细语道:“你就当卖个人情给我饶了她们,日后我管起来也顺意些。”

周承熙没有说话。上官敏华握了他地手,自当他是默认。她转过身,说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罪不及人。其他人便散了回宫罢。对上左倾城,她轻飘飘地说道:“今日之事,左淑仪有失训教之责。就罚你在宫中带发修行。反省自身。为这枉死的女子念往生咒罢。你可服气?”

左倾城低低应了声服。便由宫侍带下。

待人都散了后,周承熙抱了上官敏华。一手拿了冰块在她脸上镇痛,另一边不失时机地在解她的衣裳。上官敏华温温柔上却坚决地阻止,道:“我都伤成这样啦,你还忍心叫我侍候你?”

这话噎得周承熙脸色一阵阵地变,他是欢喜她对他撒娇,又是痛恨她的拒绝欢好。他凌空捏了捏拳头,怒火一压再压,问道:“皇后是要给靖远侯守身了!”

上官敏华差点没喷出来,她扭曲着面孔,反问:“谁是靖远侯?”

周承熙顿时雨过天晴,痛快地回道:“晋山王的大儿子,只好风花雪月,流连于秦楼楚馆的时候多过在府里的时间,在民间有些薄名。”

上官敏华想了想,终于从纷杂的记忆里翻出这么个人物,恍然大悟:“那个色迷迷的大胖子!”

周承熙大笑,好心地放过她,到别的宫里找女人侍寝去。

庆德帝走后,这宫里地侍女们活络起来,跑到上官敏华前头讨不息,大意是她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左倾城。

“本宫今儿个就告诉你们一件事,都给本宫牢牢记在心!”上官敏华现在脸上哪里还找得到胡弄周承熙时的柔软模样,她面色冰冷,口气冷冽,“打从本宫识得庆德帝,就没见过他踢不死人!”

众侍女愣住,她们慢慢地吃透了上官敏华话里话外的意思:若周承熙心底没左倾城的位置,那一脚本该踹掉她的生机才是。

“皇帝喜欢她怎么了?该杀还是要杀!”

“就是,娘娘,咱们可不能由着她欺负到头上来!”

“今晚上奴家就去割了她的喉咙!”

“别一下子就弄死了,先花了她那张狐子脸!”

“哼,再给她找几个男人,安她个惑乱后宫的名头,看她猖狂!”

“挖她的心,掏她的肺,油煎火烤,让她死无全尸!”

上官敏华淡淡地瞄了众女一眼,回道:“咱们这个皇帝不是谁都能糊弄的,做这些事前先想想后果。”

“那主子就是心里有主意喽。”画意正要折到上官敏华身边,叫她说出法子。上官敏华转了话题,问起初善堂地人与那些闹事的学子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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