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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扛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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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没事的人大多是呆在家里,我们一去就买到了车票,然后舒舒服服的挤到了车上,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汽车在山路上疾驰,颠簸得非常厉害,车上的乘客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差不多每个人都带了两个自己大的包袱,除了一部分堆在车顶之外,剩下的都带进了车厢中,甚至有些乡亲还带了活鸡活鸭走人户,所以搞得这空气是极为浑浊难闻,相比起来我和铁勇每人只有一个小包就显得格外另类了。

    路途遥远,我头靠着窗户上非常无聊的朝外打量,但看上去到处都是光秃秃黄灿灿的一片,偶尔有些稀疏的树木也光着枝丫杵在地上,十分单调乏味,看了不一会儿我就转过头朝车厢里的人扫喽起来。

    在南鱼咀憋了这么久,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县城,铁勇那家伙早就憋得有些熬不住了,这一出门自然非常兴奋,东拉西扯的和周围人套磁,打听着家长里短的闲话。

    一路同去的大多是乡亲,但是也有少数例外,比如坐在我俩后面的看着就和我俩差不多,也是人手一个小包就上路了,铁勇问及他们的时候俩非常客气,只说自己是下乡收荒落的,顺便也有意无意的问我俩的来路。

    那年头很多东西不能明说,像是收荒落这种就是个暗号,其实标明了两人是做古董买卖的,而且不问来路只管荒落的成色,就算你是墓穴里面摸出来的也成——铁勇这家伙显然对他们这种切口说法非常羡慕,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告诉了那两人,说我们是扛匠。

    扛匠就是黄河中的捞尸人,平时也多有从那河里收拾到的各种玩意儿,所以按照我的想法这两人一旦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会纠缠过来,到时候免不了费口舌嚼碎,说不定还影响了我们去瞅沉船,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铁勇这么一说两人非但没有凑过来,反而还有些讥讽似的笑了。

    那年纪大些叫老五的笑道:“黄河扛匠我们听说过哩,也知道他们的本事,不过要说你们是扛匠这年纪怕是轻了嘞。”

    铁勇立刻不服气:“你们是不信?”

    “当然不信哩,”那年纪轻点自称小崔的说话毛躁些,也少了老五的客气劲儿:“我们虽然才到陕北,不过这扛匠我们是听说过的哩,有名的那几位都在五十岁以上嘞,你俩就算和扛匠有点关系,最多也不过是小辈徒弟,还没出师的嘞,根本算不克真正的扛匠。”

    听到小崔这样一说,铁勇顿时热血冲头:“不算?我给你看看证据!”这丫最怕别人看不起,立刻一伸腿就把自己的鞋袜给脱了下来——这家伙的座位靠着过道,我真是想拉都拉不住。

    鞋袜一脱,老五和小崔立刻看见了他纹在每个脚趾头上的符号,每个符号都是猩红的,像是印在指甲盖下面一样,透过指甲盖看去模模糊糊,但却分明能瞧出其中的不同。

    二叔说过,丈海人在海底的时候最忌讳被鬼拉腿,所以用种药水在十个指甲盖上书写了特殊的符号,经过时日之后就透过指甲盖印在了下面的肉上;同样,扛匠也有这么个刻法,只不过他们是直接刻在脚底的,所刻的东西也不一样,铁勇这孙子完全没明白两者的关系就拿出来显摆了。

    那小崔还没什么,但是老五的脸色立刻有些变了,瞅着我俩压低了声音:“两位小哥,你们是捞海哩哦?”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老五从那指甲盖上面就能看出我和铁勇这捞海人的独特标记,显然也是个有见识的主,当即我就拉着铁勇换了位置叫丫把鞋袜套上,自己和老五他们搭上了话:“看来二位也是真有见识,不愧做这行荒落买卖的人,眼力见儿非比一般,倒是我这发小让两位见笑了。”

    当然,捞海人是所有丈海门派的统称,他分辨不出我们的具体所属也在情理之中,我自然不会去多说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那俩荒落商人立刻就对我俩客气了许多,说话中都带上了同是‘暗门子’那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老五也算是性情中人,当我多夸几次之后自己就有点把不住,偷偷告诉我其实他是用了两块和田古玉的坠子,换得在张爷家里当了三年学徒的收获——当时我一听张爷这名字熟悉,可还没想起是谁,他就立刻给我说了:“张爷就是人称鬼眼张的那位哩!”

    一听到鬼眼张这个名字,我立刻就明白了,当时还连连夸赞老五捡了个大便宜,喜欢得这丫的直夸我是他的知己还真不是我抖搂,这事儿还确确实实就这么着的。

    要说鬼眼张,就得先从‘掌眼’开始说。

    从建国到现在,中国即便是那闹腾得最厉害的几年,暗地里的古董买卖都一直没有消停过,其中买家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更多的是海外华人,大把大把的票子送来,选着贵的、值钱的买,然后出去一转手就赚个盆满钵满的。

    不过,这买卖既然一昌盛,那么造假的事儿就多了,而且这涉及的交易金额往往大得惊人,所以很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要请专业人士帮忙鉴别了,称之为‘掌眼’,而我们所说的鬼眼张,就是掌眼匠中最最出名的一位。

    古玩界里,鬼眼张颇像一座无人能够探知的古墓,充满了悬疑与传奇,凭空出现在了古玩界,非但没有家人和朋友,就连认识他的人都没有一个,来历就更是无人得知了。所有人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对于古玩有着非同一般的认知和见识,很多比活在古玩同一时代的人还详尽许多。

    而鬼眼张这个外号,则是另一位玩儿古董的旧贝勒送他的,当时那贝勒与他打赌,用个布袋装了整整三百枚古钱交给他,而他只是拿起铜钱朝着纸上一倒,接着转过身去告诉了众人:“东西汉之间流通的新疆龟兹无纹钱三十八枚,西汉榆荚半两钱七枚,金朝最后铸造的‘天兴宝会’十九枚,王莽铸造的‘壮泉四十’三枚”逐一把整个布袋中的钱币说得分毫不差,甚至到了最后还提醒了一句:“其中你那秦代半两钱中有两枚是仿制的,仿制年代应该是清末,而宋代的元佑通宝钱里面只有一枚是假的,看来是近代仿的。”

    那位晚清贝勒顿时惊的呆了,当时就对他大赞特赞:“你真是生了一对鬼眼啊,居然连这**的仿制时间都看得如此分明!”从此以后,鬼眼张就成了他的代号,而真名再也没人提及了。

    整个华夏,买卖往往都以能否请到鬼眼张掌眼作为交易的标准,他的结论也能影响那七八位数的大宗交易顺利与否,虽然他的那掌眼的费用高达五个点但却依旧应接不暇,一直到后来收山之后仍然有许多人前去求他出马,以致鬼眼张干脆躲了起来。

    我二叔想找这鬼眼张很久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个他的徒弟。

第十三章 黄河鬼话() 
客车经过八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把我们送到了河屯县,经过一道破破烂烂的牌楼过后,客车开进了一条铺着碎石的街道。两边的房屋大多是灰砖修建的平房或者两层小楼,甚至有许多还是水泥加石块修建而成的,电线从半空中很凌乱的拉了出去,看起来并没有均匀分布整个县城。

    那老五告诉我们,这河屯县和很多黄河旁边的地方一样,历史悠久交通不便,整个县城也只有几万人而已,大部分还保留着清末的建筑风格,就连电灯电话也是最近两三年才通上的,不过大多数人家还是靠着煤油灯过日子,照明问题都没有全部解决。

    路上我问起老五知道这三岔镇发现沉船的事儿不,他先是说知道,但是接着又告诉我们县上早已经派人看守了,而且省里派来了考古队发掘,所以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然后他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说是等事儿办完之后来拜访一下。

    我心说拜访是假,估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倒卖才是真的,不过我也有求于他自然就不推辞,和他们相互留了地址笑着答应了下来。

    河屯县不是客车的最终目的地,到了县城之后司机就开始招呼我们到站的人下车,我和铁勇跟他们打个招呼之后就下了车,然后拎着包踩到了那青石板路上,挥挥手,看着那客车喷出一股青烟之后摇摇晃晃的甩屁股开走。

    三岔镇是河屯县最远的地方之一,那里的交通比起县城来说更加不便,每天只有早上中午各自有一辆班车,现在是肯定没有了,所以我和铁勇就按照出发前想好的,准备找到县知青办招待所住上一夜,等到明天再走。

    这里县城的人大多数都是周围搬来的,穿着和解放前的区别并不大,平时县城来往的陌生人也并不多,很多路人都对我们投来了奇怪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小孩看猴戏似的跟着我们,一如我们当年在四九城最初看见洋人时候的模样。

    河屯县和陕北其他的边远县城一样不大,主要的街道只有两条,我们在街上找了个供销社问问,很快就找到了招待所,然后拿出介绍信登记了个房间——在登记的时候服务员顺便问我们吃不吃饭,说是要吃的话她就去打个招呼,然后晚上六点可以去食堂吃饭,食堂是按照登记人数做饭的,要是不登记去了可没饭吃。

    坐了一天车都累了,我和铁勇干脆就登记在食堂吃饭,服务员扔过来两张盖章的纸票:“晚上吃哩洋芋擦擦和馍馍,两个人二毛二。”

    铁勇这孙子一出门就惦记着吃好喝好,听说没肉吃就嚷嚷着要加荤菜,那服务员说今天没肉吃,要加只有鸡蛋,丫听了这才加了个炒鸡蛋,然后服务员这才翻着白眼把票收回去多盖了个章:“炒鸡蛋八分。”

    拿到钥匙之后我俩就去了后面的房间,先是拿着水瓶去水房打了热水准备晚上烫脚,然后又把床铺自己弄好,等到完事的时候肚子也饿了,我俩就急冲冲先到了食堂。

    这招待所食堂和外面的饭馆不一样,说是六点开饭绝对不会五点五十九给你先上,我俩跺着脚在食堂里瞅瞅,好不容易挨到那服务员把菜给端了出来,结果居然首先摆到了另外一个桌子上。

    这时候外面又鱼贯走进了四个人来,两男两女都是二十多岁和我俩差不多,直接就走到了那桌子旁边坐好,说说笑笑也不动筷子,看衣服和模样像是大学生。

    我心中正在想这些人是干嘛来的,会不会和这沉船有关系,这时候服务员来我们面前,说是今天的鸡蛋不够,叫我们回头去服务台那里退钱。铁勇这丫一听就不干了,当时指着那一桌就嚷:“他们有鸡蛋为嘛我们没有?看不起人是吧?”

    服务员对铁勇的嚷嚷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解释到别人是先点菜的,但是铁勇死活听不进去,说自己这辈子就指着有盘子炒鸡蛋吃活着了,谁也甭跟他说别的,这么一来服务员为难了,想了半天才说去给旁边桌说说,看能不能把他们的两盘子匀一份给我们。

    没先到服务员去一说,那边桌上俩小伙子也不干了,说什么先到先得有个顺序,估计看我俩一声陕北农村的衣服也有些瞧不上眼,嘴里隐约带上了‘凭什么给那俩土包子’的字眼,铁勇这暴脾气顿时发作,伸手就把根凳子拎了起来朝对面桌走了过去。

    那两个男生显然平时都是好学生,对于茬架这种事儿完全没经验,但现在在俩女生面前不行也得硬撑,嘴里嚷嚷着给自己壮胆也站了起来

    光是从两边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了,一个迎面而上一个踌躇不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我伸手把铁勇一拉:“别介”就在我拉他的同时,门口忽然有人喊道:“陈拥军、郑援朝,你们干嘛?”

    这一喊立刻让两边人都停了下来,跟着就看见食堂门口有个老教授走了进来,旁边还有个颇为健硕的年轻人,那声喊正是这年轻人喊出来的。老教授带着黑框眼镜,高高瘦瘦身材挺拔,虽然两鬓斑白,但看起来只有五十岁左右,双眼满是睿智和深沉。

    看见老教授进来这两个年轻人立刻就老实了,唯唯诺诺甚至话都说不清楚,我也顺势就把铁勇拉着坐了下来,跟着就见那老教授开口把事情问清楚了。

    老教授人还是不错,立刻就把他们桌上的炒鸡蛋匀了一盘给我们,我也叫铁勇别再计较那学生说我们是土包子,一件事差不多就这样算了。

    炒鸡蛋和洋芋擦擦味道还真不错,铁勇和我就着吃得稀里哗啦完全没个正行,旁边一桌就明显不一样了,边说边聊,我竖起耳朵听得相当清楚

    陈拥军告诉教授,自己已经在供销社买了生活用品,然后又请公安局出面在三岔镇找到了可以借宿的地方,以后就能在镇上居住而不用往返县里;另外两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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