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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焚经诀-第284章

小说: 焚经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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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澹台兰珍,她的态度则让张残有些不解。她连道别都没有给张残留下,便自行离去了。

    好吧,这些都无所谓了。

    “你这个样子,好让人害怕!”

    进城之后,叶梦琪看着阴郁得几乎能拧出水的张残,忍不住轻声说道。

    张残想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却奈何觉得面部一阵僵硬,根本做不出这么简单的动作,于是他只能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来嘛来嘛,给姑奶奶笑一个,大不了今晚人家是你的了,好不好?”

    叶梦琪还没有放弃,反而摇着张残的胳膊,撒娇似的笑着说。

    张残这才转过头,再度伸出手摸了摸叶梦琪的小脑袋,低声说道:“你可能不会懂,人越成长,越是孤单,越是冷漠。而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我现在更加深刻的体会,当他在武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升越高的时候,那么他能够体会到‘人’的各种乐趣和情感,这种机会也越来越少!甚至到了某一天,彻底失去了这种乐趣和情感,也不是绝不可能。”

    张残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梦琪,就像叶梦琪一眨不眨地盯着张残那样:“所以,就让我今天好好的宣泄一下自己的悲伤,好吗?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会彻底变得麻木不仁,感受不到快乐,也感受不到痛苦。就是今天,别理会也别制止我做任何事,好吗?我真的害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能感受的心痛了……”

    张残这番恳求的话,其实没怎么煽情,但是却把叶梦琪说得眼窝一阵通红。

    她甚至用上牙咬着下唇,强力的克制着自己,最后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很乖巧的跟在了张残的身后。

    萧雨儿曾经说过,她想和她奶奶,即萧老夫人安葬在一起。

    她自幼父母双缺,萧破元帅又鲜少回萧府,和她一直相依为命的,只有萧老夫人和婉儿。能给她温暖和保护的,也只有萧老夫人。

    或许,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她曾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张残的身上。

    或许,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她也曾天真的以为,张残会是在萧老夫人去世后,化身为她最温暖,最坚实的依靠。

    或许,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她也曾无数次梦到过张残。

    或许,她也真的爱过张残

    或许……

    ……

    可是,当那晚的夜宴,在张残输给慕容鹰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方小小的冰冷墙壁,却永远的阻隔了她和张残之间的距离。

    直到她心力交瘁弥留在世间的最后几日,她和张残才再次相见。

    然而,她是什么时候绝望的咽下存于世间的最后一口气,张残却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张残昏醒过来的时候,目不能视,耳不能聪。等到张残在药王谷治好这些隐疾,却发现萧雨儿的骨灰盒,竟然是那么让人绝望地一直伴在自己的身边。

    “萧老夫人,雨儿又交给你了。”

    张残当然没有跪下来,他其实对萧老夫人并不感冒。

    “我知道你很想她,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这么早的见到她。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张残想了想,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很平静,一点悲切的意思都没有,更不用提为萧雨儿留下眼泪了。

    他很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捧起一方土,慢慢的添在坟茔之上:“雨儿,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我又觉得,说什么都是白费,愿你一路走好!”

    “哦,对了……”

    张残沉默了很久,或者说很久很久,他才慢慢的张口:“我爱你!”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这是萧雨儿最喜欢吟唱的一句诗,张残将之刻在了石碑之上。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张残又念了一句,然后才站了起来,就那么淋着飘洒的细雨,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是夜,张残还做了个梦。他梦到萧老夫人对他说谢谢,也梦到了萧雨儿。不过萧雨儿并没有和张残说什么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张残,似乎张残的脸上长出了一朵漂亮的花儿一样,怎么看怎么美,怎么看,也都不会腻。

    一大早,叶梦琪便又冲进了张残的“闺房”,还是那么不避嫌的一把掀开张残身上的被子:“今天要带我去哪里玩?”

    张残瞥了她一眼,他今天还这没有心情去教育她,沉声道:“我今天要去郊外的一座寺庙拜访一位高人,你最好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千万别乱跑!”

    叶梦琪听了很不高兴:“带我去就怎么了?和尚还不是都是妈生的?没有女人,他们哪来的道貌岸然讲这些清高?”

    这话张残真的没法接,所以他干脆就不回答,继续告诫着说:“临安城乃天子脚下,处处皆是权贵,你真的要收敛一些,不然我们怎么死的,或许都没人知道!”

    “放心吧!姑奶奶心里有分寸的!”

    叶梦琪又嘟囔这么一句,悻悻离去。

    郊外的那座寺庙里,那位不知名的高僧,他虽然只和张残说过几句话,但是他对张残的帮助,可谓真的不小!

    他曾经渡给张残一道精纯的内力,好几次助张残度过难关,熬过心魔的困扰。

    而且,也正是因为这道真气,江秋看在这位高僧的面子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指点着张残武学上的遇到的各种歧路和困扰。

    走在临安城的长街上,它依然是这么的繁华,依然是这么的喧嚣。不过,旧景还在,伊人却已然无痕。因此,也不知道物是人非,人去楼空所带来的寂寥,还是因为人去楼空,物是人非所带给张残的惆怅,他加快的速度,逃命似的远离了这份熟悉。

    虽说张残只来过这座寺庙一次,但是以他的脑力,绝不可能会闹出迷路的这种乌龙之事。而在寺庙外的小道上,张残还记起了在这里,他还碰见了独孤单和代兰。

    旧事重提,独孤单确实是张残所杀,这点没有半点疑问。但是代兰,张残真的没有动过她一根毫发,她的死,怎么也会被记在张残的头上?

    最关键的是,谁杀了她?

    绝不可能是风过云!

    因为风过云虽是魔门双杰,行事乖张诡秘,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是张残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为人准则:绝不杀女人。

    刚刚来到庙前,仍旧是那副印象中的对联:

    问观音为何倒坐?

    恨世人不肯回头。

    说起来,栖龙山的江秋,也是一直背对着人,不以正面视人。

    当然,若论慈悲的话,江秋和大慈大悲的菩萨自然想去甚远。不过论起手段的话,当世之上,或许只有人能和江秋比肩,却没有能胜出江秋的存在。

    “请问,是张残张施主吗?”

    寺庙的门前,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双手合十,拦住了张残的去路。

    张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既肯定又讶然地道:“张某从未和师傅见过面,不知小师傅是如何认出张某的?”

    那小沙弥念了一声佛号,给了张残一个很干净、从未被尘世所污化过的微笑:“师尊告诉净念,当净念觉得那个人是张施主时,那个人便一定是张施主。”

    张残看了看四周,不少香客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擦肩摩踵。

    而这个净念确实是直冲自己而来,并没有每一个人都拦下来,大海捞针般一个个的询问他们是不是张施主。

    那么,看来净念认出自己是张残这件事,确实是出于某种神奇的慧根,并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张残笑了笑,佛家能够屹立千年不倒,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因此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很恭敬地回了一礼,又问道:“不知大师现在可否有空,张某想去拜访他老人家。”

    净念又是念了一声佛号,还是用那很干净、从未被尘世所污化过的微笑面对着张残:“就在刚才,家师命净念出来迎接张施主的那一刻,选择了自我坐化圆寂。”

    “什么?”

    张残晃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第437章() 
净念的话里很有意思:选择了自我坐化圆寂。

    这句话里,既有“选择”,并且也有“自我”,很明显这是那位大师故意在张残来拜访他之前,偏偏不让张残看到他最后一眼。

    张残紧皱着眉头,也只能怪他悟性不够,或者说佛家的文化太过隐晦。

    他觉得他似乎懂得了什么,但是细细一想的话,却又觉得一头雾水,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更不用说什么理顺整件事情的缘何。

    而净念则是没有打扰张残,只是双手合十,挂着微笑看着脸色阴晴不定、忽明忽暗的张残。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残越发糊涂,反而觉得有些心烦意燥,他当然不会将这股无名的邪火发在净念的身上。

    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后,张残恭顺地说:“张某想去叩谢一下他老人家的遗体。”

    净念却笑着摇了摇头:“罪过罪过!倘若师尊愿意见到张施主,便不会偏偏在这一刻坐化。”

    张残登时再也难以抑制,动气怒道:“我连看看他老人家的遗体都不可以?张某现在就要进去,小师傅大可以随意向张某出手!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圆寂!”

    眼见张残直直就要往里面冲,净念却又笑了一下,不仅没有阻拦张残半分,反而让出了一条路。

    张残见状,冷哼了一声,然而一踏进寺庙之中,那正做着早课的齐齐佛号声,和钟鼓声,又和寺庙的安静祥和,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忽然之间,张残便安静了下来。

    他聆听着这样的经声佛号,停下了急冲冲的脚步。

    所谓,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而后,张残呆了良久。

    最后,他又恭谨的从寺庙的门口,退了出去。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确实就这么做了。

    一丝歉然,挂在了张残的脸上:“还请小师傅恕罪张某的鲁莽,刚才是张某的不对!哈,既然大师不愿见到张某,张某自然不敢违背他的吩咐。”

    净念的涵养真的很好,他一脸气恼的意思都没有,从头到尾都一直挂着那样干净的微笑:“张施主言重了!”

    张残忍不住朝着寺庙深处的一个方向望去,他感觉得到,那位高僧的遗体,就坐化在那里。

    朝着那里,几乎一拜到底,张残低声道:“多谢大师教诲,大恩大德,张某没齿难忘!”

    随后张残刚刚迈出寺庙,又忍不住古怪地看着净念:“小师傅能不能告诉张某,其实大师他老人家,还好端端的活着?”

    净念又念叨了一声罪过,方回答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那为何在小师傅的脸上,张某根本读不到任何的悲切之意?”

    净念微笑着说:“师尊无疾而终,皈依我佛的怀抱,这是难得的喜事,净念何须悲切?”

    张残愣了一下,随后他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后他觉得自己的放声大笑,很有可能会扰乱寺庙内其余高僧的早课,便憋住了笑声,却止不住笑意地朝着净念拱了拱手:“张某告辞!”

    一经远离,张残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大笑了出来。

    甚至在见到宫本灭天的时候,他还是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宫本兄你好!不知老兄你旁边的那个侍女呢?张某想宰了她,不知老兄可否行个方便?”

    宫本灭天颇为古怪的看着张残:“张兄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张残笑着说:“我佛慈悲!谈笑杀人,又有何难?”

    宫本灭天又怎么能搞得明白张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张兄这个要求,在下恕难从命!不妨张兄换一个?”

    这下子,倒是轮到张残愣在了哪里,随后他笑着说:“宫本兄可能不知道,河图已经不在张某的手中啦!张某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宝物,值得老兄你觊觎啦!”

    宫本灭天摇了摇头,却又傲然道:“在下知道河图现在身在高丽境内,待我宏图大业既成,区区高丽,还不得乖乖伸出双手,将之奉上?”

    张残嬉皮笑脸地说:“那宫本兄最好找到什么能够延续生命万万年的灵药,不然是没机会见到这一天的!”

    宫本灭天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西湖底的神器,应该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出土。不如,你我联合,事后你我之间所有的仇怨都一笔勾销,并且在下还会许以张兄丰厚的回报!”

    原来宫本灭天又看中了西湖底的那把神器!

    张残的回答也简洁明了:“所有的仇怨都一笔勾销?少天皇阁下不嫌说这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么?张某还没有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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