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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以身殉攻-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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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马车一路走走停停,用了近半个月的功夫才到了云霄山的山脚下;而等几人爬上山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时值寒冬;云逍派又是坐落在山顶上,但凡有点小风刮起;便是刺骨的很。

    放眼望去,整个云逍派中竟没几个人影活动,青石砖铺就的大道上;雪早已清了个干净,练武场上摞着一垛垛扫好的雪堆,隐约还能瞧见几个形态诡异的雪人立在场中央;远处巍峨的大殿在夕阳地余晖中只能瞧出个剪影;整个门派在清冷寡淡的风景间还透露着一股别样的人情味道。

    而易邪裹着厚厚地白色狐毛披风趴在邱锐之背上睡得香甜;且不论这披风好看与否,倒是分外的厚实,把易邪整个人都埋在了那蓬松的狐狸毛中;不仔细看的话,怕不是还以为邱锐之身上背了个白色的大毛球子。

    几人就在山门这里停下了脚步;上山的那三千阶梯对普通人来说是道越不过的“天壑”;而对于邱锐之他们几人来说;却也和如履平地没什么区别。

    叶涵枫脸颊有些微红,却也只是冷风吹得缘故,她看向邱锐之,一张口便有有缥缈地白气呼出,她指了指练武场右侧坐落在大殿后面地那几幢房屋道:“邱阁主;接下来我们是不能一同走了,你看到大殿后面便是我家了,但是易师叔夫夫两人的住处与门派中人都不太一样,是在门派东南侧的紫竹林中,尹师叔喜静,没有邀请不许人随便接近,我怕是不能领你过去了。”

    “无妨,我们便在此分别吧。”邱锐之道:“接下来的路我一会儿问邪儿就好。”

    叶涵枫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了,她许久未回家,这会儿也是归心似箭。

    而荣怀雪却在临走时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睡得像条死狗的易邪,道:“邱师弟,你还是早些叫醒易师弟比较好,这种冷天他在外面睡长了怕是会受凉。”

    邱锐之点头应下,等叶涵枫两人走后,他眯眼看了看云逍派中的布局,他上回来的时候早就把这里的道路摸得门清了,要不然也不能在半夜的时候翻窗进到易邪的卧房里去。

    可他如今失忆了,当然就不能表现对这里太过熟悉,感受着脖颈出均匀而轻巧的呼吸,邱锐之叹了口气,他动动手臂,颠了颠背上的易邪,柔声道:“邪儿,该醒了,我们到山顶了。”

    易邪:“”

    身上的双儿不耐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却不肯醒过来。

    “邪儿?”邱锐之试探地问道,见易邪还是没反应,就将一只手探到后面,掀开了盖在易邪头上的狐狸毛兜帽。

    “!!!”易邪打了个哆嗦,猛地从邱锐之背上抬起头来,惊恐道:“怎么了?”

    他的模样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邱锐之笑笑道:“我们已经到山顶了,邪儿要看你父母也总该告诉夫君你父母住在何处吧?”

    “现在也是你的父母了。”易邪回过神来,不满地提醒道:“待会你见到他们可要嘴甜点啊!他们本来就不待见你,你要再像以前一样说话口无遮拦,说不定他们一生气直接把我留在家里不跟你回去了。”

    “哦?原来夫君以前这么讨人嫌,那邪儿是怎么看上的夫君?”邱锐之故作疑惑般问道。

    “我的眼睛”易邪迎着冷风,沧桑道:“它在那时候瞎了。”

    “!!!”易邪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身子骤然下坠,惊得他立即想伸出手拽住邱锐之的衣服,却发现自己又被邱锐之拖住了,他才反应过来是邱锐之在吓唬他,怒道:“你又想谋害我!”

    “夫君是在逗邪儿玩。”邱锐之大言不惭道。

    “我不想跟你玩!”易邪恨恨道:“你跟我道歉!”

    “夫君错了。”邱锐之从善如流地道。

    如此乖巧听话的邱锐之让易邪转眼气就消了,他慢腾腾地重新攀回邱锐之背上,调整好姿势后就窝回了披风中,又将帽子重新扣在脑袋上,然后在厚厚地绒毛里搂着邱锐之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道:“我告诉你我爹爹他们住在哪里,你往”

    他的邪儿在他耳旁发出如幼崽般的喃喃细语,邱锐之早就心猿意马,易邪说的话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享受着那软软地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半边身子都觉得酥麻了。

    但他依旧煞有介事的应着易邪的话点头,他本就知道路要怎么走,却依然装作搞不清楚的样子骗着易邪在他耳边多说些话。

    就这么绕了几个圈子后,邱锐之终于走上了对的路线。两人穿过一条小路,远远就瞧见了被紫竹林包围的篱笆院,通往院子的小道被扫的干干净净,道旁紫竹叶上的落雪偶尔悄无声息地垂落下来,一派宁静下,这院落望去就仿佛在一副画卷中一般。

    易邪顿时鼻子发酸,他让邱锐之将他放了下来,在小心翼翼地落地之后扶了扶后腰。,而邱锐之则将他身上的皮肤仔细裹了裹才终于放开他。

    易邪的肚子现在已有六月出头了,因是双胎的缘故肚子看着比寻常六月的孕妇还大些,再加上易邪骨骼纤细,整个人瞧着就有些颤颤巍巍地,像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叫人心生怜意。

    但其实易邪的身子远要比看上去轻快得多,他站稳脚跟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邱锐之大步流星地冲那幢掩在竹林中的宅院走去。

    还未等两人走近,易邪就见从那小院里走出一个人影,这会儿太阳已经几近被山脉吞没,昏暗的光线下什么都看不真切,邱锐之顿住了脚步,瞧着那人影皱起了眉头。

    易邪却是直接拽着他,兴奋地冲过去,叫道:“爹——”

    来人推开篱笆院门,抬头看了看,他上半张脸覆着玄铁面具,听见易邪的招呼后,脸庞下方露出的嘴角顿时轻浮地向上挑了挑。

    “靠!怎么是你?!”易邪瞬间落下脸色,忿忿道。

    邱锐之在一旁未语,他眼神移向这个戴面具男子的腰间——那上面别着一把像是弯刀样式的武器。

    ‘荣小姐救下叶小姐后,便突然出现一人劫走了段风流,那人武功奇高,善使一弯月状武器,脸戴玄铁面具,身法奇特,属下未能阻止,便被他将人带走了’

    邱锐之半眯起眼睛,难怪大雪说这话时,邪儿的反应怪异,原来是这样。

    “怎么不能是我?”闻怀策淡淡道:“许久不见,你就对我这个脸色?枉费我为了你放弃了护法之位。”

    “什么?”易邪惊讶道:“你离开黄泉门了?我外公怎么可能让你走?”

    “有什么不可能的?”闻怀策嗤了一声道:“他既然让尹司凝做了门主,那黄泉门又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他也十分清楚我和尹司凝中间那点过节,在我向他请求辞去护法之职的时候,留都没有留我。”

    “呵。”闻怀策冷笑道:“不过也是,一边是悉心教导多年的孙子,一边是没费半点心血就培养起来的护法,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易邪叹口气,心情复杂,他道:“没想到尹司凝他这么快就做上门主了”

    他外公的身子看起来明明还能再战十年的样子,竟然这么快就退位让贤了,还真是让他有些想不到。

    “你要是当初没逃婚,恐怕早半年你就坐上门主之位了。”闻怀策不以为意道:“当初老门主把我和菅蝶养在你身边不就是这个意思?可惜,我本来也一直以为能跟着你在黄泉门混一辈子,结果居然押错了注,早知道我就对尹司凝那孙子好些了,真是失策了,啧啧!”

    “你不要说的你好像是因为我才去排挤尹司凝的好不好?”易邪翻了个白眼道:“分明是你早就看不上尹司凝,才拉着我和菅蝶组个小团伙排挤人家的!”

    “不管怎么说,我如今算是没处可去了。”闻怀策道:“我今日来找二公子就是来传尹司凝做上门主的消息,也算是我在黄泉门的最后一趟差事了。”

    “那你——”易邪本想说那你就干脆留在云逍派,但他突然想到:闻怀策那时候可是把段风流劫了下来,那留在云逍派就怕是不成了。

    “那菅蝶呢,他没怎么招惹过尹司凝,应该会留下吧?”易邪转口问道。

    “尹司凝那心眼比针尖还小,你觉得他能容得下曾经跟我一个鼻孔出气的菅蝶吗?”闻怀策道:“不过他这些年为黄泉门跑东跑西,结下了不少人脉,有的是去处可我就不一样了,结交的朋友没几个,得罪的仇人倒是不少。”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易邪心里嘀咕道。

    “不过——”闻怀策突然话锋一转,他对易邪笑道:“你不是嫁了寒江阁的阁主,怎么样?为你的好兄弟吹吹枕边风,把我弄过去挂个长老一类的闲职,你看怎么样?”

    “我看——就不用我去吹什么枕边风了。”易邪面无表情,他侧过身,拽着邱锐之的衣袖拉到闻怀策面前道:“正主就在这里,要不然你毛遂自荐一番,表演一下你招惹是非的绝技?说不定你们俩很有共同语言。”

第132章() 
闻怀策好似刚看见邱锐之般,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你看!阿邪你总是这么粗心大意;你明知道我这眼神不太好;到晚上就看不清东西,也不说提醒我一下。”

    然后他转头看向邱锐之;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邱阁主了吧,久仰久仰。”

    “过奖了。”邱锐之皮笑肉不笑道,他方才从两人的对话中;已经差不多猜出了这人身份,就是不知他和段风流之间又有什么关联,他压下心中不悦地思绪:要不是眼下时机不对的话;他定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邱阁主可不要把我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啊。”闻怀策貌似诚恳地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正道门派最不屑搞裙带关系那一套;我不过随口一提;邱阁主可千万莫要当真,若要因我的缘故让你两边左右为难那就不好了。”

    “你怎么那么多戏啊!”易邪撇撇嘴道:“说得好像你不攀裙带就能当上长老似的,你当长老是大白菜啊;还要没事在门派里攒一堆屯起来?”

    “你看你激动什么,这嫁出去了果然就不一样。”闻怀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地样子道:“真是句句话都为夫君着想啊!啧啧。”

    “无妨。”邱锐之笑着看易邪;在一旁适时地“善解人意”道:“如果邪儿的这位朋友想在寒江阁中谋个一官半职;便尽管来好了;夫君不在意。”

    “邱阁主果然大方,不过我刚才说的只是玩笑之言,劳邱阁主费心了。”闻怀策难得认真了一点,但随即他就转向易邪,摇摇头用教训的口吻道:“阿邪你也该学着点了;怎么嫁了人还这么不懂得人情世故呢?”

    “闻怀策,你说这话你的良心过得去吗?”易邪冷冷地答道,从前在黄泉门的时候,要不是有他时刻拉着点,说不定闻怀策现在早在武林黑白两道联合黑名单上了。

    闻怀策呵呵一笑,避而不答,一拱手道:“天色不早了,我之前一路奔波到云逍派还没歇个脚呢,阿邪,邱阁主,我们改日再叙吧。”

    “快走吧!”易邪驱赶他道。

    闻怀策手指在面具边缘摸了一下,打量了易邪片刻后,便抬脚离去了。

    “改日他是要住在云逍派?”邱锐之看了一眼闻怀策的背影,问道。

    易邪点点头道:“应该是住在弟子房那边吧,你不知道他眼睛有点毛病,白天看东西还成,一到晚上就变成睁眼瞎了。”

    像是应和易邪说的话似的,远处闻怀策的背影突然一趔趄。

    易邪无语地转回头来,叮嘱邱锐之道:“你可千万不能把他带回寒江阁啊!”

    “夫君刚才说的只是场面话而已。”邱锐之摸了摸易邪的头笑道。

    易邪松了一口气,对邱锐之数落道:“闻怀策他那都是胡说八道的,他就算是真无处可待了,日子也能过得下去,而且不仅是过得下去还能过得相当舒坦,你不知道他以前在黄泉门的时候刮了多少油水。”

    “哦?这倒是看不出。”邱锐之饶有兴趣地一挑眉:“不过,门派中有他这种本事的护法,倒也不算亏了什么,反倒是邪儿的外公将他放走,夫君觉得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你怎么看出他有本事的?”易邪疑惑道,难不成神经病之间有什么他接收不到的电波吗?

    “若到了某种境界,便仅凭一个架势就能看出这人的身手高低。”邱锐之道:“邪儿这个护法朋友在刀法上很有造诣。”

    易邪瞬间冷漠脸:原来是说闻怀策的武功,他还以为是什么别的本事呢!

    “不过。”邱锐之接着道:“与夫君比起来,还是差得远了。”

    易邪:“”

    “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吧。”易邪咳嗽两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再一会儿天就要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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