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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重生之一品丫鬟-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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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三日后见真章玖荷回去屋里;有点雀跃跟老夫人道:“齐家派人来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谢嬷嬷却有点疑惑,“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玖荷笑了笑;“这是常嬷嬷宋嬷嬷两个露底了,齐家老太君服软了。”看着谢嬷嬷还有点没明白过来;玖荷道:“方才那老汉开头第一句话就是问这儿可是陶大人家里?这说明什么?”

    玖荷看了谢嬷嬷一眼;也不卖关子了;“这说明他们从来都没来过,若是齐家平日里跟咱们有往来;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地方?”

    谢嬷嬷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些年”说了三个字儿又想起来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玖荷也不是外人,只是不管跟谁说,这种事情纵是自己想起来都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就算问一声是打招呼,是客气。”玖荷又道:“我看他们几个人;周围都落了些烟灰瓜子儿壳什么的,想必已经在咱们家门口等了一阵子了;您想,若不是那家的老太君专门吩咐了;齐家的下人又怎么会好好的在咱们家门口等着?连门都不敢敲;生生的等着人出来。”

    看那两位嬷嬷就知道国公府齐家的下人平日里是多么的傲气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看她们两个很是不沉稳;又比往日都开心了几分;当下道:“将人请进来,再去叫行哥儿和依依过来,既然他们外祖母专门给带了东西,也叫他们两个出来看看,这样回去的人也有话说。”

    谢嬷嬷出去叫人,玖荷去厨房烧水沏茶,等她端了茶出来的时候,那一位带头的老伯已经在老夫人屋里说话了,玖荷从半掩的角门往前院一张往,他带来的手下正往卸东西,看见玖荷,谢伯伯赶忙两步过来,小声道:“多煮些茶来,要有馒头面汤等物也稍稍准备一些。”

    玖荷点头,举了举手上的茶壶道:“东西放下就去。”

    谢伯伯虽然是一脸的笑容,不过也带了点不屑,“这一拨才是正儿八经走亲戚的呢,只是又客气的不像话。”

    谢伯伯还得看着前院,说了两句便又走了回去,玖荷端着茶壶到了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坐在上首,背后站着谢嬷嬷,少爷跟小姐一左一右坐在她下手,正中站着那老伯正在说话。

    能被国公夫人派出来办事,还是在前头一桩事情办砸了的前提下出来,这一位必定是个能八面玲珑的角色,玖荷放下茶,扫了这老伯一眼。

    年纪大,面向看着很是和善,这头一眼就叫人生不出恶感来。

    老伯看见玖荷倒茶,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不过说话的节奏一点都没乱。

    “原该叫常嬷嬷跟着一起回来的,只是她们两个回去的路上兴许是哪顿饭吃的不太合适了,染了病,好容易撑到国公府,回完话就躺下了,两天就瘦成皮包骨头,我们老太君请大夫看了,说是得了时疫,老太君便将他们一家迁去京郊的没人的庄子上养着了我临来的时候老夫人还专门差人去看了,怕是好不了了。”

    “这可真是”老夫人叹了口气。

    依依已经忍不住出声询问了,“常嬷嬷什么——”她抿了抿嘴,将原本打算说的下半句话咽了下去,明显换了个说辞,“临近年下的,怎么这个时候病了呢?”

    玖荷看见那老伯嘴角明显往上翘了翘。

    “咳,姑娘跟我们老太君想到一处去了,连说的话都一样呢。”老伯兴高采烈的赞了一句,“要不怎么说是亲的呢,当日您母亲在家的时候,也是跟老太君最贴心的一个。”

    玖荷咳嗽了一声,要说一个懂事尽职的丫鬟,这个时候是该打断对话了。这分明就是挖墙脚,或者说哄骗还不太懂事的小孩子来着。

    老夫人看她一眼,玖荷微微屈膝,端着东西又出去了,临出门听见那老伯又换了个话题。

    “老太君叫我给您陪个不是,原想着夫人去了,咱们两家更应该走动才是,没想这婆子平日里在家里倒还过得去,一出门就成了这等张狂样子。”老伯一边说话,一边唏嘘,“只是我还得多解释一句,老太君原不是这个意思,都是传话的婆子会错了意。”

    玖荷看不见,不过她觉得老夫人兴许是点了点头,因为那老伯笑了笑,又道:“咱们家老爷深受圣眷,没两年调回京城,再好好走动不迟。”

    后头的话玖荷是没听见了,她已经进了厨房,给前院几个帮手煮茶热馒头填肚子去了。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这些人也没多留,只说后头怕又有雪,路上不好走,万一年前赶不回京城就不好了,因此卸了东西又拿了赏钱便离开了。

    玖荷做上午饭,又去老夫人屋里续水,听见老夫人正跟少爷小姐道:“礼单你们也看看。”说着,依依起来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又递给少爷。

    “米面粮油还有些野味都收了,回头做出来我们过年吃,那个时候你们也出了热孝,能用些荤腥了。”老夫人一边回忆着礼单上的东西,一边道:“你外祖母给你的素银首饰,你收着便是。”

    依依点了点头,老夫人又对陶行笑了笑:“那些文章看看就成,有合意的字句摘抄两句,但是也不用深究。”

    陶行却有些不太理解,不过也没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因为临近午饭,两人拿了东西便走了。

    下午陶行读书,玖荷照理去给磨墨倒茶换手炉,却见陶行坐在桌边发呆,前头的案上放的正是京里那一位齐家老太君给他的文章,厚厚的一大摞。

    看见玖荷进来,陶行欲言又止犹豫好久,这才道:“那人说这是今年殿试上的好文章,说外祖母专门找来给我看的,怎么怎么祖母不叫我细看呢?”

    陶行这么问不过心有疑惑,也没什么人可以问,自然也是没打算从玖荷哪儿得到什么回答的,毕竟她不过是个卖身的丫鬟。

    玖荷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一位少爷是怎么想的了,祖母家里跟外祖母家里不合,一边觉得祖母是为了这个才不叫他细读,一边又觉得就这么直接去问祖母不太敢,毕竟那一位外祖母家里的人可不怎么地道。

    玖荷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齐家这一位老太君还真是惯会使软刀子的人,怪不得上辈子齐家小辈都无能成了那个样子,齐家表面上还稳稳的撑在那里,一大半都是这位老太君的功劳。

    “这文章我想老夫人不叫你细看,大概有三个理由。”

    陶行抬眼看她,眼神越发的疑惑了。他一个理由都想不到,这丫鬟居然能想出来三个理由。

    “你说说看。”陶行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看着玖荷。

    “首先这读书得一点点来,少爷现如今还在准备童子试,看着殿试的文章委实太早了一些。”

    玖荷还有一句话没说,便被陶行打断了,“我知道,可是这是殿试的文章,不论排名如何,这些可都是同进士做的文章,看看也是没有坏处的吧?”

    “县试,府试,院试,接下来是乡试、会试,之后才能殿试。”玖荷将整个科举数了一遍,道,“我问一句,如果一切顺利,少爷什么时候能参加殿试?”

    陶行皱了皱眉头,“明年县试的时候我还在孝里,最快也要后年才能县试,下来是府试院试三年两次”陶行伸着指头数,再开口已经客气了许多,“得六年。”

    玖荷点了点头,“那就是两届了。”

    陶行嗯了一声,玖荷又问:“殿试考什么?”

    陶行比方才认真许多,他已经明白能从玖荷这里知道祖母是什么想的了,便郑重其事回答道:“考策问,考治国理政,由陛下亲自出题。”

    玖荷再次点头,道:“陛下今年十三岁,现如今还是太后垂帘听政,同几位顾命大臣一起理政。我猜”玖荷想起上辈子太后不甘心放手搞出来的烂摊子,道:“这两次的考卷多半是考孝道。”

    陶行方才已经翻了两张卷子,现如今看着玖荷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玖荷给他倒了水,又给手炉里头换了新碳,用若无其事的语气暗示道:“不管是主持乡试的学政,还是主持会试的钦察大臣,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人当过两届考官的。”

    陶行刚想反驳殿试不一样,殿试从来都是陛下出题的,可是忽然想起来太后垂帘听政这事儿来,六年之后轮到他科考之时,陛下已经年满十九岁,无论如何都该亲政了,那个时候肯定不会再考孝道了。

    陶行嘴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果真是三个理由:时机、内容,还有出题的人。他忽又站起身来冲玖荷深深的鞠了一躬。

    “若不是你给我答疑解惑,我怕是要误会祖母了。”

    玖荷看见他面上严肃的表情竟然跟陶大人有了几分相似,当下闪了身子没受他的礼,道:“我不过是个丫鬟。”

    陶行也没强求,只是道谢两声越发坚定的读书了。

    玖荷收拾了东西出来,回到后院不由得又看了看小姐的屋子。

    少爷虽然是个软耳根子,却能明辨是非,也听得进去话,可是这小姐

    她耳边互相响起孩童的声音,迷糊中还带了几分委屈。

    这个声音她太耳熟了,这不正就是上辈子收养她的孙氏一直放在心尖上,养的十好几岁了还混在家里没个正经差事的张发吗?

    “你又作什么死!”不远处的大床上传来孙氏半梦半醒的声音,“让你跟弟弟睡是让你照顾弟弟的!不是——”

    电光火石间,玖荷的手已经先于她的脑子做了决定,她飞速拿起床头晾着的一碗水,这是因为秋天热燥,孙氏怕张发晚上口渴放在那儿的。

    玖荷将这水往张发裤子上轻轻一斜,装出刚醒之后含含糊糊的样子道:“娘,弟弟又尿床了。”

    “晦气鬼!”孙氏想翻身坐起,只是天气日渐寒冷,又是大半夜睡的正香,她不过掀了个被角,就再起不来了,“定是你偷懒了,睡前没叫你弟弟上茅房。”

    玖荷冷笑了一声,总之这家里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是她的不对。

    黑暗里,她的嘴角上浮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来,上辈子的她原以为爹娘对弟弟特别好,是因为头胎生了她这个闺女还伤了身子,后来又过了四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经历了那样一个上辈子,她至今也还记得孙氏双手捧着玉佩,用那样鄙夷的语气说出“小娼妇”这三个字儿时候自己的心情。

    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虽然不伤心,可是却又觉得麻木,是因为太痛了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弟弟换衣裳!”

    孙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将玖荷的心思又拉了回来,现在看来,其实他们日常相处间就能看出来端倪了,玖荷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怀疑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玖荷穿了鞋子下床,视线飞快地在这屋里扫了一圈。她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可是这家里大半的家当都是孙氏从她身上压榨出来的,甚至后头到她死的那九年,她的月钱还给家里盖了间新房子。

    玖荷从衣柜里头摸出来张发的裤子,这也是用她赚来的银子置办的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旧衣裳,玖荷冷笑了一声,这辈子她不伺候了!

    “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睡觉了!”孙氏又是一声喝。

    玖荷嗯了一声,忽然察觉到手底下一个略显硬硬的物件。

    她心头猛地一跳,该不会是——玖荷飞快的伸手下去摸,口中又打马虎眼道:“怎么收的这样靠里。”

    果然是!

    据孙氏说,是捡到她之时,她身上带着的玉佩。

    玖荷摸了这东西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藏在哪里,索性含在口里,又去床边给张发换了裤子,这才将玉佩塞在了她枕头底下。

    “把你弟弟抱过来。”孙氏又吩咐道。

    玖荷将张发放到大床上,装作很是委屈的样子道:“娘,那我呢?”

    果不其然,孙氏很不耐烦道:“他只尿了一半,你继续睡便是,明早起来记得把被子褥子都晒了。”

    玖荷嗯了一声,回到小床上躺下,没了声音在旁边,她也能仔细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该怎么办?

    继续待在这家里?不是,不是家。

    “什么时候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张发今年不过八岁,正是吃睡长的时候,上了大床头挨着枕头便睡着了,不像孙氏,夜里醒了便要走了困劲儿,一摸身边被窝还是凉的,自家汉子还没回来。

    玖荷看了看外头的月亮,透过并不清楚的窗户纸高高挂在正当空,她道:“子时?爹不是说请许久没见的朋友喝酒去了?”

    孙氏骂骂咧咧说了一句“哪儿来的银子充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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