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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重生之一品丫鬟-第51章

小说: 重生之一品丫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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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诬陷!

    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她就不相信这天底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只要让她——只要她能出去,她一定要去告御状,要去敲响那立在刑部外头的大鼓,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睿王妃究竟是仗势欺人,指鹿为马的!

    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睿王妃是怎么不要脸的!

    只是自打进了大牢,她不免精神紧张,连着绷了好几天,精神难免不济,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姑娘!姑娘!张姑娘!玖荷!”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叫她,又听见一阵铁链声响,玖荷猛地睁开眼睛,发觉外头天已经彻底黑了。

    女监就她一人,大牢里几乎是一片漆黑,远处两盏油灯并不能照亮这阴暗的场所,但是却能让她看清楚外头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县衙的二把手,县丞赵大人,另一位是县令陶大人的师爷,这两人都是一脸的焦急,似乎还有点愧疚,愤恨,这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脸上,加上远处忽明忽暗的油灯,看着有点狰狞。

    可是玖荷什么都不怕,她飞快从石板床上跳了下来,只是刚奔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来找她,明显不正常,玖荷咬了咬唇,知道似乎有点不太妙了,她缓缓退后了两步,挺直了脊梁,问道:“陶大人可是有了变故?”

    那二人脸上愧疚之意越发的浓重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冲她鞠躬,玖荷的心像是忽然掉入了无底深渊,沉的完全找不到了。

    师爷上前一步,不知道从何开口,却又不能不开口,他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姑娘,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案子,陶大人已经被参了,说他九年前隐瞒母丧陶大人已经被停职查办,交给大理寺审问去了。”

    玖荷没有说话。

    不过对于师爷来说,有了这个开头,下头的话就没那么难说了,“你的爹娘还有弟弟也已经死了,因为王妃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被贼人跟上现在外头又说你命太硬,克死了将军没出生的孩子,克死了爹娘还有一家人。”

    玖荷摇了摇头,“这不过是睿王妃的一面之词,我不信,难道你们都信吗!”

    哪知对面两个人连看她都不敢。

    县丞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不仅如此,将军府还有传说是因为你勾搭上了将军,又有了身孕,想第一个生下孩子,这才给将军的姨娘下了毒。”

    玖荷一巴掌拍在了柱子上头,震得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

    惊慌间她竟然不知道找谁求救,可是她就是这样,越到危机的时候,越到死到临头,反而越发的镇定,她道:“将军呢!将军不管?就凭脏水泼在他头上!还有庞管事,他是将军府的大管事,你们请他来一问便知!”

    县丞摇了摇头,道:“将军在京营练兵,没个把个月回不来了,庞管事去寻他了,而且睿王爷也发话了,说要把这案子快快结了。”

    玖荷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掉到了深渊的最底下,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我要去告御状!我要让皇帝评评理,这天底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难道因为她身份高,她有权势,她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贫民当人看了!难道——”

    “总之是我们对不起你!”县丞飞快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知道你是冤枉的。”县丞的声音很是痛苦,“可是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子。”他语速快的不给玖荷打断的余地,“明天我就会代替县令审案若是,若是这天底下真有神明,你去阴曹地府告状吧,阎王爷必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完,县丞头也不回的走了,师爷冲她深深地一鞠躬,也跟着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玖荷觉得自己在哭,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又像是笑。

    她摇头叹息,又点头咒骂,“我不认命,我不认罪!就算你们上刑,就算你们屈打,我也不会成招的!”

    “张姑娘”

    黑暗中再次响起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

    “陶大人!”玖荷几乎是从石床上飞了下来,连带着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她飞速扑到了牢门口,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陶大人。

    陶大人也在看她。

    两人眼神相接,都在对方眼睛里头看见了不屈服三个字!

    玖荷松了口气,陶大人忽然淡淡一笑,道:“现在光凭我一个人是没法子了,不过——”

    陶大人还没说完,玖荷便接了上来,“告御状!”

    陶大人点了点头,有点像是警告般道:“你可想好了,告御状苔五十,你得撑过去才能有说话的机会。”

    “我不怕!”玖荷只觉得心中气要从胸口冲了出去,“可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铁链,还有紧锁的牢门,“我怎么出去?他们说明天——”

    一阵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让她止住了言语,她眼睁睁的看着陶大人从腰间扯出了一串钥匙。

    “陶大人——你!”玖荷觉得自己快要落泪了。

    陶大人的笑容有点释怀,“我跟你一样,我相信人间自由公义,我也不相信睿王妃能一手遮天。”他一边说着,一边拿钥匙打来了牢门,“我陪你一起去告御状!”

    玖荷看着陶大人,声音哽咽,“就算败了我也不过是贱命一条,可是陶大人,你的前程功名——”

    陶大人摇了摇头,“若是你败了,这样的朝廷可还值得人为之效力?”

    玖荷咬着牙,看着打开的牢门,坚定的走了出去。

    “原不该让你一个弱女子承担许多,只是”陶大人拿着卷宗的手又紧了紧,“这些证据供词都在我手里,我——”

    “我知道的。”玖荷回头看了他一眼,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心里对陶大人感激不尽。”

    陶大人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玖荷的步伐越发的而坚定,一步步走到了皇宫门口,顿了片刻,拿起那几十年未曾有人拿起过的棒槌,一下下坚定的敲响了鸣冤鼓。

    咚!咚!咚!咚!

    玖荷越敲越用力,越敲速度越快,似乎要把她这几日的冤屈全部敲出来,也似乎要将她从小到大受到的种种不公全部敲出来!

    不知不觉中,她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有人敲响了鸣冤鼓!!!”

    “快快快!去禀告陛下!”

    玖荷听见宫门里头一阵嘈杂的声音,又回头看着京城几乎是瞬间亮起的灯火,冲陶大人一笑,“不管这一次能不能伸冤,至少我也让睿王妃再次名动京城了!睿王妃作恶多端,有了这一次便有下一次,就算不是我,总有人能告倒她的!”

    陶大人却是表情严肃,简简单单只说了一个字,“能!”

    她耳边互相响起孩童的声音,迷糊中还带了几分委屈。

    这个声音她太耳熟了,这不正就是上辈子收养她的孙氏一直放在心尖上,养的十好几岁了还混在家里没个正经差事的张发吗?

    “你又作什么死!”不远处的大床上传来孙氏半梦半醒的声音,“让你跟弟弟睡是让你照顾弟弟的!不是——”

    电光火石间,玖荷的手已经先于她的脑子做了决定,她飞速拿起床头晾着的一碗水,这是因为秋天热燥,孙氏怕张发晚上口渴放在那儿的。

    玖荷将这水往张发裤子上轻轻一斜,装出刚醒之后含含糊糊的样子道:“娘,弟弟又尿床了。”

    “晦气鬼!”孙氏想翻身坐起,只是天气日渐寒冷,又是大半夜睡的正香,她不过掀了个被角,就再起不来了,“定是你偷懒了,睡前没叫你弟弟上茅房。”

    玖荷冷笑了一声,总之这家里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是她的不对。

    黑暗里,她的嘴角上浮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来,上辈子的她原以为爹娘对弟弟特别好,是因为头胎生了她这个闺女还伤了身子,后来又过了四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经历了那样一个上辈子,她至今也还记得孙氏双手捧着玉佩,用那样鄙夷的语气说出“小娼妇”这三个字儿时候自己的心情。

    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虽然不伤心,可是却又觉得麻木,是因为太痛了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弟弟换衣裳!”

    孙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将玖荷的心思又拉了回来,现在看来,其实他们日常相处间就能看出来端倪了,玖荷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怀疑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玖荷穿了鞋子下床,视线飞快地在这屋里扫了一圈。她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可是这家里大半的家当都是孙氏从她身上压榨出来的,甚至后头到她死的那九年,她的月钱还给家里盖了间新房子。

    玖荷从衣柜里头摸出来张发的裤子,这也是用她赚来的银子置办的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旧衣裳,玖荷冷笑了一声,这辈子她不伺候了!

    “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睡觉了!”孙氏又是一声喝。

    玖荷嗯了一声,忽然察觉到手底下一个略显硬硬的物件。

    她心头猛地一跳,该不会是——玖荷飞快的伸手下去摸,口中又打马虎眼道:“怎么收的这样靠里。”

    果然是!

    据孙氏说,是捡到她之时,她身上带着的玉佩。

    玖荷摸了这东西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藏在哪里,索性含在口里,又去床边给张发换了裤子,这才将玉佩塞在了她枕头底下。

    “把你弟弟抱过来。”孙氏又吩咐道。

    玖荷将张发放到大床上,装作很是委屈的样子道:“娘,那我呢?”

    果不其然,孙氏很不耐烦道:“他只尿了一半,你继续睡便是,明早起来记得把被子褥子都晒了。”

    玖荷嗯了一声,回到小床上躺下,没了声音在旁边,她也能仔细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该怎么办?

    继续待在这家里?不是,不是家。

    “什么时候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张发今年不过八岁,正是吃睡长的时候,上了大床头挨着枕头便睡着了,不像孙氏,夜里醒了便要走了困劲儿,一摸身边被窝还是凉的,自家汉子还没回来。

    玖荷看了看外头的月亮,透过并不清楚的窗户纸高高挂在正当空,她道:“子时?爹不是说请许久没见的朋友喝酒去了?”

    孙氏骂骂咧咧说了一句“哪儿来的银子充大头”,翻了个身面朝里,显然是打算继续睡觉了。

    玖荷却看着这一点点都不明亮的月亮睡不着了,她手伸到枕头底下,狠狠的摸了摸那玉佩,玉佩表面并不光滑,硌的手都有点疼,虽然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见过不少世面了,甚至上辈子到死她的亲爹娘也不曾露面,可是玖荷心里不免生出点疑问来。

    她的亲爹娘究竟是谁呢?

    玖荷将这玉佩拿出来对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两眼,的确如孙氏所说,这玉佩通体晶莹,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头一点瑕疵都没有,甚至在那一点点透过窗户纸照进来的月光映衬下,显得很是白润。

    能换不少银子,玖荷越发的不解了,上辈子上辈子孙氏为什么没把这玉佩当了呢?

    外头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还有随即响起的三更的梆子。

    床上的孙氏翻了个身,嘴里骂骂咧咧道:“敲敲敲!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玖荷立即将这玉佩又藏在她那用破布缝的枕头里头。

    “开门!开门!”门口传来张林震耳欲聋的敲门声音,孙氏一下子翻身坐起,道:“这个死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还不快去开门!”

    她瞪了玖荷一眼,“难不成叫你爹在外头冻着?”

    “娘。”跟孙氏躺在一个被窝的张发又被惊醒,扯了扯孙氏道:“冷。”

    孙氏急忙躺下,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你爹回来了,叫你姐姐去开门,你继续睡。”

    在孙氏因为害怕打扰到儿子,因而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中,玖荷不急不慢的穿好衣裳,搓了搓已经有点冰凉的手,出了屋子打开了院门。

    打开门便是扑鼻的酒气,张林被他口中的好友扶着,看见是玖荷开的门,便又抱怨了一声,“也不给我留门!还当不当我是你爹了!”

    若是上辈子的玖荷,便要觉得委屈了,可是现在——她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不当,便侧开了身子,躲过了那一位友人的视线,“麻烦您将他扶进来。”

    “好说好说。”跟张林不一样,那一位友人虽然也是一身的酒气,可是脸上分毫不见醉态,甚至脚步还笔直笔直的,扶着他丝毫不见乱。

    里头孙氏听见动静,急忙穿了衣裳,又点了油灯出来,伸手接过张林,客气道:“多谢。”一转头对着玖荷又严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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