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非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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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清笑道:“想吃想喝不?”
冷谓道:“不吃不喝。”
丁清叹口气,道:“唉,男儿汉,大丈夫,如此放不开,算什么英雄?”
冷谓哼道:“我怕你下药。”
丁清笑道:“胆小鬼,没出息。”
冷谓哼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我是大丈夫。”
丁清幽幽道:“好心没好报。”
冷谓不说话,闭上眼睛。
丁清柔声道:“好了,我诚心诚意请你吃喝,好不好?”
冷谓睁开眼:“这可是你求我的?”
丁清点点头。
冷谓一把拿过酒瓶,拧开了,喝了一大口酒,一把抓起烧鸡,啃了一大块。
丁清抿嘴笑道:“这才乖了,该吃吃,该喝喝,装什么逼,装逼遭雷劈!”
冷谓顾自吃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忙得不亦乐乎,顾不上和她斗嘴。
丁清笑吟吟看着他吃喝。
忽然,冷谓脸色一变,停下吃喝,一挥手,扇灭了油灯。
丁清惊道:“你做什么?”只觉身子一紧,已被冷谓拥在怀里,丁清叫道:“你……”话没说完,冷谓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做声,敌人,你把鬼招来了!”说着话,冷谓拥着丁清,破窗而出,跃到院中,跟着飞身跃上了屋顶,伏在屋面。
(本章完)
第3章 杀敌()
丁清心中正在惊疑,冷谓放开她,沉声道:“敌人离咱们还有三百米,你快走!”只见冷谓头上已然戴上了礼帽,凝视着远处。
丁清低声道:“我不走,我要看狗咬狗。”
冷谓瞪她一眼。
衣襟带风之声响起,跟着院门开了,涌进一队黑衣人来,前面几人手里举着枪,后面几人手里却举着长剑。一进院子,四散分开,慢慢向房子靠近。
领先那人点亮了火折,一挥手,粗声喝道:“上!”话刚出口,尚未落地,一阵尖锐的破风之声响起,一把花生米飞来,一颗颗打进那些黑衣人眼珠,黑暗之中,丝毫不差,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余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捂着双眼,长声惨叫,手中的枪和剑纷纷掉在地上。
那个领头的只觉前心一麻,已被一颗花生米打中胸口要穴,身子登时动弹不得,就那样一手举着火折,一手举着枪,停在空中,样子滑稽之极。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进人群,只见他身子纵横飞舞,转了一圈,兔起鹘落间,犹如狮子搏兔,几乎就在同时,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喉头中刀,倒在地上,已然毙命。
只是一霎那间。
一霎那。
一霎那有多快?
白云苍狗,白驹过隙,都不足以形容。
弹指一挥间?
不,只是伸指而已,甚至没有来得及屈指,更别说弹指,又哪里来的一挥?
丁清伏在屋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心中一片冰凉。
见过快,没见过如此快。
丁清喉头发甜,胃里发酸,几欲作呕。
见过杀戮,尝过血腥,却从无这般冷酷。
凄冷的寒夜,满院的尸体。
丁清身子僵硬,呼吸似已停顿。
冷谓压低帽檐,遮住脸,走到那领头的黑衣人身后,伸手夺了他手里的枪,取过他手里的火折,吹熄了,揣在怀里。转到他面前,一拂手,解开他穴道,刀锋似的目光冷冷盯着他。
那人心胆俱裂,浑身发抖,裤子已然湿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吓尿了。
冷谓叹了口气,一脸落寞。
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冷谓盯着他,冷冷道:“吴二宝?”
那人目光呆滞,恍若未闻。
他已吓傻。
冷谓鄙夷地看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
那人浑身一抖,牙齿咯咯作响,颤声道:“是,是我。。。。。。”
冷谓冷冷道:“你这个流氓,平日里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也就罢了,老子顾不上收拾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投靠日本人,背叛民族,背叛祖宗?”
吴二宝颤声道:“我。。。。。。”
冷谓低声喝道:“你做这些,杜先生知道吗?”
吴二宝头上冷汗直冒,顺着脸流下来,颤声道:“我,他。。。。。。”
冷谓哼道:“谅你也不敢让杜先生知道,他虽身在黑道,却是盗亦有道,大节无亏,像你这般叛国背祖之举,他绝不会做,自然不会容忍自己手下人投靠日本鬼子,当汉奸狗腿子。”
吴二宝垂下了头。
冷谓厉声道:“站起来!”
吴二宝浑身一震,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来。
冷谓的手仿佛动了一下,只听吴二宝大声惨叫,两只耳朵已分别被冷谓割破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只听呲的一声,吴二宝胸前衣襟被冷谓撕下一块,丢在地上。
吴二宝双手各捂着一只耳朵,大声惨叫。
冷谓低声喝道:“跪下!”
吴二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冷谓道:“我说,你写!”
吴二宝一愣,哆哆嗦嗦道:“纸,笔。。。。。。”
冷谓看了一眼地上丢着的衣布,怒哼了一声。
吴二宝浑身发抖,急忙扯过那块布来,抬头望着冷谓,颤声道:“笔。。。。。。”
冷谓冷冷看着他。
吴二宝猛醒,急忙爬到一具黑衣人尸体前,伸手去抹地上的血。
冷谓冷冷哼了一声。
吴二宝不敢再动,回过头,傻愣愣望着冷谓。
冷谓眼睛盯着吴四宝的耳朵。
吴二宝醒悟过来,一咬牙,伸手在耳朵上一抹,手上沾满了鲜血,将那块布铺在地上。
冷谓哼了一声,似乎颇为满意,淡淡道:“军统戴局长勋鉴:日寇肆虐,山河破碎,国土沦陷,民不聊生。职吴二宝决心蛰伏上海,与敌周旋,抗日救国,舍生忘死。倭寇尽歼日,卑职献捷时。昭昭日月,耿耿此心,报国救民,不死不休!”
吴二宝借着星光,一字字写完,爬到冷谓脚下,抬起头,双手捧上,可怜巴巴望着冷谓。
冷谓接过,扫了一眼,哼道:“娘的,你的语文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满满都是错别字,书法更差,通篇都是败笔,没一个胜笔。今后要加强学习,活一天,学一天,多读老祖宗的书,学学怎么做人,再找本字帖,好好练练字,省得丢人现眼。”
丁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吴二宝听到声音,心中惊疑,抬头四处张望。却听啪的一声,头上已被冷谓扇了一巴掌。
冷谓瞪着吴二宝,骂道:“看什么看,好好听讲。”
吴二宝浑身冒汗,那里还敢犟嘴,连声道:“是,是,我今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冷谓淡淡道:“今后你还跟着日本人。”
吴二宝浑身发抖,连声道:“不敢,再也不敢了!”
冷谓笑了:“老子让你以后还跟着日本人。”
吴二宝傻愣愣看着冷谓,不明所以。
冷谓一脚将他踢个跟斗,低声喝道:“看你那熊样,老子让你跟着日本人,不是让你当汉奸,是让你给老子当眼线,提供日本人的情报,跟着老子整死他日本龟儿子,懂不懂?猪脑子!”
吴二宝心里一千个委屈,一万个怨恨:“你早不给老子说清楚,就对老子又打又骂!”心中虽是骂了眼前这个魔头一千一万遍,脸上却是一脸媚笑,嘴上道:“是,是,我懂,就是让我当王佐,假装变节,屈身事敌,身在曹营心在汉。”
冷谓淡淡一笑:“行啊,有点学问,肚子里有点墨水,还知道王佐。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吴二宝谄笑道:“不敢,看戏,戏文里看的。”
冷谓悠然道:“不过,王佐自断一臂,这才取信于敌,你呢,自己动手还是要老子帮你?”
吴二宝大惊:“不要,英雄饶命!”
冷谓笑道:“要,必须的!既然要学,就学全套,学他个十足十,这样鬼子才能相信你,你说呢?”
吴二宝浑身瘫软,面无人色,颤声道:“日本人都是猪头,好糊弄,咱们学一半就够了,咱老祖宗的东西,那是几千年的智慧,日本鬼子不配咱们给他演全套,就小日本那智商,只配做咱中国人的孙子。”
(本章完)
第4章 演戏()
房顶丁清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吴二宝听到声音,抬头四处张望。
冷谓又是一脚踢去,笑骂道:“你还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你小子这几句话还有点水平,老子爱听。”
吴二宝连声道:“没错,小日本就是孙子,龟孙子,老子每次见了日本人,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恨不得操他十八辈祖宗!”
冷谓脸一沉,喝道:“你给谁当老子哪?”
吴二宝急忙道:“给日本狗当老子,咱中国人都是日本人的老子,不,是他们的爷爷!”他知道骂日本人越狠,眼前这人越高兴,自己就少受些折磨。更何况还有“断臂”这把刀悬在自己头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那岂不是大事不妙,呜呼哀哉?
冷谓绕着吴二宝转了一圈,似乎沉吟未决。
吴二宝提心吊胆,差点晕倒。
忽然之间,吴二宝只觉左腿一凉,跟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张嘴,刚要惨叫,只听咔嚓一声,已被冷谓卸掉了下巴。
吴二宝疼痛难忍,浑身发抖,抱着左腿,倒在地上。
冷谓笑嘻嘻道:“王佐断的是右臂,老子伤的是你的左腿,是伤不是断,你说,老子对你好不好?”
吴二宝忍着疼痛,说不出话,不住点头。
冷谓叹口气道:“怎么搞的,老子最近越来越心软,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吴二宝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骂了无数遍娘:“你还心软,杀人不眨眼,算老子倒霉,碰上你这么个大魔头!”
冷谓笑道:“老子给你接上下巴,记住,要乖噢,不许叫!”
吴二宝不住点头。
冷谓手一抬,咔的一声,给他合上下巴,冷冷道:“记住,你没见过老子,你也从没来过这地方,嗯?”
吴二宝连声道:“是,是,我明白,我懂。”。
冷谓低声喝道:“还不快滚!没让你当太监,那是老子慈悲!”
吴二宝如闻大赦,起身连滚带爬,跑出院子。
冷谓扫一眼院子,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好好的一把花生米!”
丁清飘身下房,落在院中,走到冷谓身前,凝视着他。
冷谓冷冷道:“好看吗?”
丁清点点头,道:“好看!”
冷谓淡淡道:“看够了?”
丁清摇摇头,道:“没看够。”
冷谓不理她,转身走进屋中,点亮火折,走到桌前,将烧鸡包好了,揣进怀里,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盖上瓶盖,揣进怀里。
丁清跟进来,冷眼旁观,哼道:“吃货!以为你是大师兄,原来是二师兄。”
冷谓愣了一下。
丁清抿嘴笑道:“二师兄,猪八戒啊,能吃能喝的。”
冷谓淡淡一笑,举步欲走。
丁清伸臂一拦,道:“刚才你怎么知道有敌人来?他们当时离咱们那么远。”
冷谓淡淡道:“我是狗,狗鼻子灵,狗耳朵更灵。”
丁清道:“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就不怕杀错了?”
冷谓淡淡道:“错不了。前面几个拿枪的是狗汉奸,后面几个拿剑的是日本鬼子,全都该死。不信你去看,断然不会错。”
丁清深深看着他,道:“那我先前假装离去,后来又回来,你是知道的,故意假装吃惊,是不是?”
冷谓笑了:“你说呢?”
丁清道:“为什么?你不是特爱装逼么,怎么不揭破我?”
冷谓笑道:“你不是喜欢看戏么,我就给你演一出好戏,配合你,让你高兴一下,满足你。”
丁清瞪着他。
冷谓悠然道:“别生气啊,小妹子,我闻到了烧鸡香,还有酒香,还有女儿香,你的,红袖添香,人生一大享受,干嘛要说破?多不好玩!”
丁清恨恨道:“玩死你!不当戏子,可惜了你这个人才!”
冷谓大拇指一翘,嘻嘻一笑:“有眼光!我要是演戏,一准是名角,保不齐比梅兰芳梅老板演得还好。不过,我不喜欢当演员。”
丁清白他一眼,哼道:“美的你!”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冷谓淡淡道:“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悲哀。”
丁清心头一震。
别人的故事,自己的泪。
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男人,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