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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夫君在北-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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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昀笑着点点头,“想不到帝君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尝过吗?”

    帝君愣了一下,知道辛昀指得是伤狂,因为两人经常会聊起伤狂,所以倒也没有生气,淡淡地说:“还没来得及。”这本来是他特地为伤狂学的,想要做给他吃,让他也能体会一下寻常人家的夫妻情分,可谁知道自己学会了,品尝的人却不在了。

    辛昀识相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我可以吃了吗?”毕竟他是第一个有幸品尝帝君手艺的人。

    “就是给你做的,你尝尝。”帝君擦了手夹起紫薯团子递到辛昀嘴边,辛昀满眼笑意地看了他一眼,啊呜的咬了一口,险些把帝君的手咬到,着实吓了帝君一跳。

    因为宫里的人都是学过宫规礼仪的,妃嫔们更是出自名门,吃饭全是小口小口地吃,像辛昀这样大口而且恨不能一口吞完的模样他登基以来就未曾见过了。以前也只是在饥荒之地看过,但那也太悲惨了些。

    辛昀瞧着帝君错愕的眼睛,笑了,因为嘴里塞了一大块儿团子,他说话也有些含糊,“我要是不这样吃,实在对不起帝君的辛苦。”

    帝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慢点,都是要当姮父的人了。你要是喜欢吃,孤常做给你。”

    辛昀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嗯啊。还有孩子。”

    一听“孩子”,帝君这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移到了辛昀床榻深处放着的一座四方台的镂空玉兰花白瓷盆,里面的土壤是紫红色的,土壤之间正露着一株黄豆芽大小的淡紫色的孕子妖姬,煞是可爱。

    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不是和伤狂生的,也不会再和他生……

    “嗯。还有孩子。”帝君心不在焉地重复着辛昀的话,不过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辛昀并没有注意到帝君的失神,甜蜜地笑着。

    “怎么?那个段一航还是没有找到?”午川眉头深锁,一脸阴沉,气势汹汹地问。

    方化低着头,“他们一听是京郡去的人就逃了,官府的人只找到了他们的孩子。”

    午川凶狠地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磕,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什么用!只有陈渠和那个小孩儿能说明什么!”

    按照宫正司人的计划,是需要用滴血验亲来证明林还德的身世给帝君看,可少了一个段一航,即使林还德和陈渠的血混在了一起,也只能证明林继德所说的——陈渠是林还德的炎父,他的丈夫,他是一个姮人!

    这虽然是他最后想要的结果,可前提是这个结果是他一手做成的,如此陈渠一家才会对他言听计从,说些自己想让他们说的话。但没有段一航,陈渠根本不会怕他的威胁,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方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鞋面,不语。在他想来,直接拐走陈拷,用陈拷的命来威胁陈渠,哪里会怕他不从?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地演戏吗?

    可午川并不同意这个办法,说陈渠是奴隶出身,性情倔强,威胁恐怕适得其反,不容易把握。如果可能,还是应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自愿帮他们。

    对于这些思虑考量,方化自然是没得说的。主子让做什么他只管做就是了,只是这次竟然没能完成任务,实在有点郁闷。

    他这些日子为了安置燕长空不让他被人发现,就没怎么操心平州那边的动静,直到那宫正司的四个人迟迟在京郡晃悠着不进宫他才觉得有些蹊跷,一看,才发现他们原来只带回来了陈渠和陈拷父子,而把最重要的段一航跟丢在了平州城。他也是一肚子窝火,恨不能把那四个人杀之而后快——什么能力!

    “宫正司的人怎么说的?”午川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方化压住怒火,恭敬地弯着身子,平淡如斯道:“他们也是为了找到那夫妇二人来指正林还德并非林继德亲子来说明他有作案嫌疑的,所以没找到人他们也不敢回来,还在京郡等平州那方的消息。”他却绝口不提那几个人没敢回来的另一个原因——领头的燕长空失踪了。

    听到这话午川不禁缓和了几分,毕竟有人帮补找到的几率也大一些,可还是严肃地说:“你抓紧罢!多派些人手,一定暗中帮宫正司的找到他。”

    伤狂靠着千下坐着,困意袭来,微微把头靠在他的肩头,千下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取暖。伤狂顺势窝着,就在将睡未睡之际,轻声问:“那天你早知道他的身子活下来也是种煎熬对吧。”

    千下透过云雾瞧着天边朦胧的月的眸子轻轻眨了眨,有半许的失神,“他自己愿意受。”

    寒风凛凛,伤狂又情不自禁地向千下怀里靠拢了几分,千下环着他的手臂也不由加了几分力道。只听伤狂叹息一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真的好可怜。”

    他的话让千下不禁联想起今天段一航病发时候咳出来的黑血,那是他命不久矣的征兆。千下微微皱了皱眉头,“生死有命。从前的你不是也看得很淡么?”

    “那也是对自己,”又是一声叹息,“咱们帮他找找孩子吧?也好全了他的心愿。”

    千下本想说那孩子丢得时日也太久了,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是被山匪追赶时跑散的,生死未卜,何况只知其名不知其貌,段一航又是那个见不得风的身子,要找回来那孩子,谈何容易!

    但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伤狂心里必然也知道事情的难度,他说出心里的愿望也不是想听自己说这些打击的话。无奈,只好“嗯”了一声,又怕伤狂不放心,继而温柔道:“先睡吧,明日起来本王就去山里走一遭,放心。”

    淡淡的放心二字落入伤狂耳里,他沉寂许久的心忽地被激荡起一圈涟漪。千下在,他自然一切都是放心的……

    翌日,千下一起来就去买了早点来,天凉了,他不忍伤狂再碰凉水受冻,所以这几日他都是穿着黑斗篷在平州城外装游历的神医给人看病赚钱,然后买来吃食和棉衣。

    为什么在城外呢?原来平州城的人都因为所谓的杀人狂魔而不敢进城,却又不想失去生意,所以很多商客都选择了离城较近的郊区居住,一时这里倒变成了贸易往来最频繁的地方。

    他们的住处就在这郊外的一家最不起眼的旅店中。倒不是他们没钱,只是他们三个人实在太碍眼。说来也郁闷,城里的通告不仅要抓杀人狂魔,还点名点姓地要通缉段一航,千下和伤狂为此问他,他也只是哭,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无奈,两人在旅店中订了个算是店中最好的一间套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就偷偷把段一航给接来了。一连几天小二要来打扫屋子给他们献殷勤都被他们拒绝了,只说他们要自己收拾,而且不希望被人打扰,这才勉强敷衍过去。

第十章 巧合?() 
“满城的人都在通缉他。”伤狂心不在焉地喝着白粥,看着罩在一袭宽大的黑袍之下的千下,他红色的长发在掀去帽子之后随意倾泻在身上,仿佛黑夜中迸发的火焰,久久,他吐了句,“你穿成这样,小心官府查你。”

    千下立即露出啼笑皆非的模样。

    伤狂刚拿起包子的手又放了回去,震惊地问:“怎么,真察你了?”

    千下不置可否地笑笑,看伤狂变得一脸担心的模样,千下马上说:“是有两个人问本王的,不过被本王打发了……你不用担心。”

    “打发?你怎么说的?”

    千下意味深长地笑着,“也没怎么说,就陈述了一下本王的观点而已。”见伤狂还是一脸迷蒙,他继而说:“第一呢,本王说要察本王也不是不可以,但本王就不想再在这里行医救人了,太侮辱神医。”

    伤狂瞪着一双眼睛,千下这话实在是威胁人家,人家万一不吃这套怎么办?

    “然后他们就犹豫了。”千下略微有些得意,“毕竟找本王看病的人都排一条街了,他们不敢得罪这些人。”

    “可是光这样的话……”

    “别急,不是还有第二吗?本王问了他们两个问题。说,你们既然要抓的是什么杀人凶手和段一航之类的,那么凶手会救人吗?段一航是神医吗?”

    伤狂惊了,肯定不会啊!

    看着伤狂眼里盈起来的佩服之色,千下微微扬起唇角,“本王是不是很机智?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打搅咱们了。”

    伤狂点点头,莞尔一笑,“没想到三王爷也能生活在民间了。”

    千下一愣,“哪里有你,本王就能在哪里生活。”

    伤狂的心忽地掀起一阵水浪。虽然这几日和千下一起生活也不避讳他的拥抱和搀拉,毕竟他从小生活的环境里男人之间不像男女之间那般讲究,所以也不算是忌讳的事,可千下言语间的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伤狂即使想要劝自己不要多想,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猜测千下是否决定和自己厮守相伴……

    “当然,你想去哪里本王都不会阻拦。”千下怅然一笑。

    伤狂知道他说的“哪里”是指帝君,可自己不会再回去了,也就没接话茬,“以后再说吧。”

    千下点点头,知趣地没再说下去。他和伤狂之间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中间总有一层隔膜,看不清,也戳不破。当然,是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戳破,生怕连这样的关系都维持不下去。

    “什么时候去找拷儿?我和你一起去吧?”伤狂找着话题。

    “别,你照顾他吧。”千下看了一眼偏门,那是段一航休息的房间,“都走了万一他不舒服没人在跟前也不合适。本王自己去。”

    “可是……”伤狂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多陪陪千下。

    “别担心,本王很快回来,你再把昨天本王教你的功法练练,以后就能赶上本王轻功的一半速度了。”

    千下自然教伤狂的都是顶级的功法,只是寻常人没有他的天赋,想和他达到一样的速度实在是异想天开。所以他对伤狂的要求也只是一半就好。

    “……好吧。”伤狂还想说什么,却用包子把自己的嘴填满了。反正现在还是在一起的,以后……以后的日子再说吧。

    千下收拾了药材交待了伤狂几句便是走了。伤狂看着千下身影掠去的地方,竟有几分淡淡的失落。他们兄弟三人,自己最早遇见的是他才对吧……可是没有认出他……不然……

    不会。自己认识千水分明在帝君之前,可自己最后却选择的是帝君。帝君……和他们都不一样吧,总觉得好像认识很久很久的样子,他虽然冷冰冰的,可自己却总能感觉到他内心里的温热。

    帝君……

    你在想我吗……

    北禁城里一个面若冰霜的男子捧着一本旧书坐在明亮的窗边,望着书页的眸子有片刻的失神,指尖划过书上某人填写的蝇头小楷的笔记心得,不自觉地喃喃道:“伤儿。”

    伤狂忍不住想打喷嚏,喝了口白粥,把那冲动忍住了,不禁紧了紧颈项间的绒毛白领,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到日落的时候,千下一脸郁闷地回来了。伤狂匆匆给他倒了杯热羊奶茶,“怎么样?喝了驱驱寒吧。今天太冷了。”

    千下顺着伤狂的手喝了口奶茶,因为着急说话,所以也没注意奶茶的温度,烫得舌头立即伸出来。伤狂赶紧摸下了碗壁,一脸愧疚,“啊,对、对不起……因为放了很久了,以为温了……”

    千下伸着舌头摇摇头,缓了一会儿,他不似平日的妩媚,大咧地笑着,“辛苦你熬了,放放,本王一会儿喝,先说事。”

    看千下骤然升起的严肃,伤狂也不敢马虎,放下奶茶坐了下来看着他。只见他避忌地看了眼一航所在的房里,用眼神问了伤狂一句。

    伤狂看懂了,点点头,小声道:“还睡着呢。没事。”

    千下放心地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郑重地凝起眉头,“陈拷被官府抓走了。”

    “抓……”伤狂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高,赶紧低沉下来,“抓走了?”

    “……恩。”千下出了口气,“山匪抓到陈拷那天碰见了搜查段一航的衙役,赶紧就交了人了事。本王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告诉本王说隐约听那些衙役说那孩子是宫里来的大人要的。”他今天是去了山匪的老窝。

    “宫里?”伤狂突然想起什么,宫,陈,平州夫妇,陈……

    “他丈夫是陈渠!”

    伤狂骤然的激动迎来了千下不解的目光,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陈渠是谁”。

    伤狂渐渐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在脑海里理着头绪,怎么可能这么巧?自己那时候听宫正司的人提起要派人到平州城寻林还德的生身父母就很害怕,如果人们知道林还德并非继徳之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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