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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夫君在北-第155章

小说: 夫君在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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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帝君就要说出反悔的话来,只见午川把握住这个瞬间,玉手一把挡住帝君的嘴唇,坚定地说:“我能。”

    帝君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说别逞强,你确定?不要毁了自己……

    然而午川再难挡真情,哽咽着说:“我自己在外漂泊很多年,从嵇康到北国,我已经不是帝君认识的那个安初了……”

    帝君再也忍不住,轻轻推开他的手,绕过书案搂住啜泣的午川,“安儿……别哭。”

    午川身子一颤,抬着雾蒙蒙地蓝眸子“帝君……你可不可以……”

    “嗯?”帝君看他,抬手为他拭泪。

    他抓住帝君的手,“其实,其实我……我的养父母死了,流落在外的日子里,我遇到了个好心的婆婆,她养了我几年,只是她有些神志不清,总当我是她的死去的孙儿午川,所以,帝君如果能叫我川儿……”

    说到最后,午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有些不自信了,安初的名字是帝君起的,自己却让他叫别的名字,应是不可能的吧。

    “川儿,你说了算。”帝君温柔地拦着他,“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孤没有去看你。”

    川儿、川儿……

    午川哭了。等这一声呼唤,他努力了十五年。

    帝君却是被他这真挚的泪水敲地心都碎了。他突然觉得就连自己爱上伤狂都变成了一种罪恶,自己等了十四年,却在最后等待的日子里移了情、别了恋。

    “不哭了,都过去了。”帝君实在不知要怎么安慰,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语重心长地说。

    午川埋首在他胸前,拼命地点着头,“嗯,嗯……”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太久。

    而另一边的伤狂在裴度和法印的“监视”下,实在没有游园的心情了,兀自坐在忘仙亭中,眺望着曲折的九长池,思绪又飞回到数月前帝君在龙池为自己浇水沐浴的一幕——感慨万千。

    如果要让后宫安宁,自己的退让是必须的。可之于爱情,他怎么也不愿与人分享……

    正想着,他忽地打了个哆嗦,法印立即为他披上一件早就备上的白绒披风,“先生,起风了。”

    伤狂回头看他,微微一笑,“谢谢。”回过头,旋即想起什么,又看他,“多久了?”

    法印和裴度对视了一眼,为难地说:“一个时辰了。”

    伤狂一愣,“唔,这么久了……”他的眸子不禁望向御书房的方向。

    “先生……”

    “没事,走吧,咱们去学五居看看,回头打扫一下,继续搬回去。”伤狂起了身,径自朝忘仙亭那一头的学五居行去。这学五二字本是帝君起的,可他却从没有见识过自己的才华,自己也从没有给那群孩子们教过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重心全然放在帝君身上实在给帝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也让自己虚度了不少的时光,究竟人活着是为什么呢?

    “先生,等等我们。”二人匆匆小跑追上,同伤狂一道进了学五居。

    宫苑除非空置三年以上才会被清宫署的人放弃清扫,而学五居才空置几个月,所以他们还是定期来清理以备不时之需。所以伤狂进来之后恍惚又回到了最初的日子,一切都不曾改变。

    “真要回来住吗?”裴度也有些兴奋,法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伤狂的宫侍。

    “嗯,等我跟帝君说过之后,咱们就回来,宫侍呢就要几个人就好了,这里地方不大,清静。”伤狂四下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十分满意。

    “好嘞,那我跟法印商量商量,看留谁。”

    “嗯,你们办。”说着,伤狂抬脚跨过门槛进了正堂。

    “就这么定下来,你负责后宫事宜,孤负责前朝。”

    商讨一个时辰之后,帝君终于松了口气。

    午川和他的手紧紧地扣着十字,“嗯,帝君放心,这件事,臣妾一定会让它消失在宫苑之中。”

    “不是说了么,别用这个词,孤不喜欢。”帝君皱着眉头,一想到伤狂最后说的“臣妾”,心里就一阵烦闷。

    “哦……好。”午川笑了一下,靠在帝君的怀中,“我,我不说了。”

    “嗯。”

    “那,我走了,叫伤狂回来吧。”午川坐起身,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帝君有些尴尬,他当然想让伤狂回来,可是被午川这么一说,倒是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不急,吃过饭再走吧。”帝君随意敷衍了一句,就把币元叫了进来,让币元派人去瞧瞧伤狂往哪去了。谁知币元刚出去就拐了回来,道:“伤大人回来了,刚进门,迎进来吗?”

    “这还用问,快请进来。”午川抢在帝君前面温柔不失庄重地说道。

    币元看了帝君一眼,见帝君颔首,他便飞快地出去将伤狂迎进屋来。

    “帝君万年。”伤狂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帝君一皱眉头,“免礼。币元,赐坐。”

    币元犹豫了一下,叫人在帝后右侧设了个坐垫,引着伤狂坐下。伤狂看着帝君和午川二人坐在一起,在摇曳的烛光中他们倒真像一对般配的夫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喜欢() 
“我想回学五居。”

    帝君引着二人刚刚入座,不料筷子刚碰到被去了壳的软弱娇嫩的蜷缩着的虾肉之时,伤狂像是郑重其事地冒了这么一句连午川都感到猝不及防的一句话。

    学五居?

    午川眉头跳跳,心里一阵冷笑,学五居和御书房不过几步之遥,和住在这里有什么分别!分明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虽是这么想,午川的面上却丝毫不显山不露水,在帝君震惊又尴尬的表情还未淡去的时候镇定笑道:“伤弟说笑了,学五居那地方太过简陋,你堂堂北国嫔妃,哪里能这样委屈。若你觉得在御书房不适,那你还是暂时回无伤宫和本宫住吧,本宫找人给你滕一间屋子来。”

    裴度听了这话脸上一阵抽搐,忍不住想要上前呵斥,什么叫腾出一间屋子来,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吧!只是被法印按住了手,他这才看向伤狂无动于衷的表情,顿时没了气焰——主子都不在乎,自己跳出来成何体统。

    而帝君这时已经从那六个字带给他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故作淡漠地瞥了伤狂一眼,气定神闲地夹起一只虾,腕上使了劲,竟是生生把虾从中夹断,两截鲜嫩的虾肉好不哀戚地落在桌面上,被一杯茶水挡在中间,尴尬地隔水相望却不得见。

    众人顺着帝君的视线看着这一只断了两半的虾,皆是屏住了呼吸,没人敢让自己的呼吸声惊了此刻御书房中的寂静。

    还是币元满脸堆笑地拿起一双筷子给帝君夹了一只虾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又不动声色地将两半虾肉捡去握在手里,道:“帝君,用罢。”

    帝君看向伤狂,却见他只盯着一旁的烛火发呆,恍若未见,一时气结,“孤饱了。伤嫔想去哪里住可由不得自己。”

    伤狂这才收回目光定睛看他,蓝色的眸子和午川的顺服温柔不同,那是一种历经铅华的不驯。

    帝君心下一沉,他心里认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看来这事他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只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过才出去一个多时辰,便是忘了昨夜的耳语吗?

    想到此处,帝君顿时感觉一阵烦闷,不耐烦地站起身,“帝后,你带着伤嫔回无伤宫去!方才与你商讨之事,你告诉他罢,孤累了,退下吧。”说着,他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午川识相地站起身,盈盈地福了福身子,“是。我这就带着伤弟回去。”

    伤狂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看到正向殿外行去的午川回眸对他摇摇头,再看帝君寒气逼人的背影,他只好叹了口气,起身一礼,“是。臣妾告退。”说罢他就跟着午川匆匆走了。

    只是那“臣妾”二字落在帝君耳里,让帝君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加深刻。

    “币元,孤又哪里惹他了?”帝君懊丧地问。

    币元心下一惊,立刻使了眼色遣散了宫人——有些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听不得的。

    帝君也立即觉察自己的失言,可是话已出口,而他又确实烦恼,所以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币元给他盛上一碗鱼羹,“帝君。”

    帝君随手接了过来,却也没喝,放在跟前,对着一桌的美食佳肴发呆。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是伤狂离宫的那段岁月。只是怎地他回来自己还会不快?

    “帝君,伤大人也是体谅帝君才提出这样的要求,帝君何苦生气。”币元婉转地说着。

    “体谅?”帝君嗤笑一声,“他那口气分明是不愿再与孤同住。”

    币元一惊,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惹了帝君的火气,脊背着急地只冒冷汗,“帝君息怒。伤大人心里存着帝君,怎会不愿与您同住,只是这宫里出了事,难免帝君要与帝后商量,大人他只是个姮子……”

    话到此处,币元就不再说下去了。点到即止。

    只是帝君何尝不知伤狂这番举动根本是吃了帝后的醋,但他不是别人,他是一国之君,这天下都是他的,他的为难伤狂又何曾体谅?而且自己为了他已经不顾前朝非议,执意不与六宫中其他妃嫔行事,他还想怎样!今日自己不过是和帝后商讨一下公事,他便这也容不得吗!

    看着帝君越发阴沉的脸,币元心知不好,但又苦于无词,只得俯首立着。

    窗外忽然刮来一阵冷冽的狂风,嘭地一声敲开御书房的窗扉,引得几案上的宣纸被卷了一地。

    “要下雨了?”帝君喃喃道。

    币元跑去关了窗,捡着宣纸,“是了,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大好。”

    “刚才伤……帝后是怎么回去的?乘了轿辇吗?”帝君拿着汤匙,在鱼羹里搅着,似是随意地问着。

    币元一笑,“是,坐着帝后的凤车回去的,帝君安心。”

    “嗯。”帝君点点头,便是一门心思都沉浸在鱼羹里去了,仿佛他也像那鱼羹里被翻搅的鱼肉一般左右不安。

    上了帝后的凤车,伤狂就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搅得午川好不尴尬。

    还好,一阵狂风吹眯了伤狂的眼睛,这才给午川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他抬手关上了推窗,“眯眼了么?”

    伤狂揉揉眼抬头对他淡漠一笑,摇了摇头,便是又望向午川身后车上的金丝织凤红锦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在怪我?”

    伤狂一愣,看着问出这话的午川,那是一张像极了自己的脸,在这车门边悬挂的摇摇晃晃地油灯散发的微弱的烛光下,他都恍惚自己是不是再照镜子。只是他更惊讶地是午川对自己称呼“我”——这是他做了帝后以来早就不对自己用的字了。

    “没有,我怪帝后做什么。”伤狂刻意地示意着尊卑有别。

    自从上次饮酒一事,他对午川便也留了一个心眼。从小在宫墙里长大的他如何不知深宫中人心叵测……不管午川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小心总是没错。

    听伤狂对自己如此生分,他不由带了几分凄楚地神情,“伤弟,你何苦与我这般说话。”

    伤狂眉头微微一皱,“帝后……”

    “还叫我川兄,顺耳。”说着午川就拉起他的手,不知怎地,伤狂只觉得有些厌烦。

    他抽了手,低眉道:“尊别有别,望帝后应了伤狂,伤狂不敢僭越。”

    午川见他执意,便也不再强求,“也罢,不过我仍要与你说些肺腑之言。”

    伤狂看他。

    他叹了口气,“帝后这位置我本就无意,我知道你喜欢帝君,帝君也喜欢你……”

    伤狂不由皱起眉头,“你说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和帝君闹别扭。那学五居……”

    “与你无关。”伤狂违心地说着,不知怎地,他竟觉得有些丢人,自己本该是帝君的知心人,却竟是需要人来劝,“是我自己不想住在御书房的。”

    “为、为什么。”

    伤狂看着他,“我只是体会了你们的心意。”

    “什、什么?”午川有些心虚,他是在不知伤狂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的大脑之中过了一千个镜头,全是自己怎么一步步欺骗伤狂才得到的今天的一切,他害怕了,难道伤狂看出了端倪?

    “唉,不怕你笑话,我是吃醋了。看到你和帝君在一起,我心里确实不舒服,可咱们是朋友,对吧?”

    午川愣愣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连你的醋都吃,那想必我和帝君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一样的心情吧。这宫里其他的人就更难受了吧。”伤狂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睛也不知道是盯着哪里。

    午川愣住了,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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