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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强权保镖女少主-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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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那么感伤,尤其是在他面前,人更是软弱的像是水泡的似的。可如今,她忽然发现自己又哭不出来了。

    也许,人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哭,到了绝望的时候,眼泪反而流不出来了。

    这两天,她也曾想过去找他,哪怕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可只要让她静静靠在他怀里片刻,像以往她难过时那样,让她有所依傍,便不至于觉得那般的凄惶无助。只是别人一直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等到她终于空下来的时候,她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其实她也奇怪,为什么他不主动来找她,就算两人正在冷战,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怎能对她完全置之不理呢?

    “我刚从以色列回来。”邝云修走到办公桌前,稍一犹豫,还是没再走过去,而是隔着办公桌在宁绒的对面坐了下来。

    宁绒冰冷的心稍稍一暖,原来他不在国内,怪不得这两天毫无所示。他是一回国就来找她了吧?

    邝云修目光一直驻留在宁绒脸上,他眼底的焦急已然匿去,却浮出大片的心疼。眼前的人儿气色暗沉,眉宇疲倦,双目布满红丝,下眼睑青色明显,本来小巧的下巴已明显尖削。一看便知,这几天,她所承受的压力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大!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邝云修柔和着声音问。

    宁绒又是稍稍一愣,随即醒悟到邝云修是在问她万屏的情况,看来他是收到风声了。

    宁绒本已寂然无光的眼珠更是暗了暗,艰难的摇了摇头。

    “大厦倾斜的原因查到了吗?”

    “是明建。”宁绒开口,一口莺啼变鸦鸣。

    邝云修眸心一缩,宁绒声音之沙哑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蹙着眉看她一眼,然后臀从椅子上往外挪了挪,从台面上那些堆叠的文件抽出一张纸,翻过去铺在桌面上,又在台面上的笔筒里抽了一只铅笔,递过去给宁绒。

    “嗓子疼就不要说话,写出来就行了。”邝云修面上都是疼惜。

    顿了顿,又问:“大概需要多少资金才能解决?”

    他已经知道药厂和商厦发生的意外,但还有很多具体细节不清楚。

    宁绒垂睫,邝云修耳边似是听到沉沉一叹,然后宁绒就将写好的字往他跟前一推。

    邝云修眼光一触纸面,面色肃凝,一颗心倏地沉下。

    15亿!

四面楚歌() 
四面楚歌

    一刹那,仿佛有一大块的铅块直直压住了空气。

    哪怕邝云修不了解万屏的财务状况,他也清楚,这十五亿会给一个集团公司带来怎样的危局。

    他拢着眉凝着宁绒几秒,忽然站起,绕过办公桌,走到宁绒身边,伸出两手坚定却不失温柔地扶着宁绒的双臂,将她带起身,结实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围着自己的怀抱温热而厚实,像一堵坚实的墙。宁绒被邝云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先是弄得身子微一僵,然后就脱力似的全身软在了他健壮的臂膀中,两手无力垂下,疲惫地闭上了干涩的双眼。

    “先别想太多,沉住气,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宁绒的颈项之中,让宁绒这两天一直发冷的身心像是微微有些暖和之意。她能感到他手臂的力度,仿佛是想将力量注入她的体内。宁绒一动不动,双眼仍是紧闭,密密长长的眼睫却是渐渐有了湿意。

    在这漫天风雨之中,他依然坚定地想做为她遮风挡雨的那把保护伞。虽然她也清楚,这把保护伞对于这次的狂风骤雨来说,实在无济于事,到最后,这场无情的风雨终究还是会狠狠打在她的身上。

    但这份爱护之心,她无法忽略。

    邝云修就这样默默抱着宁绒,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推开她,一只手怜惜地拂了拂宁绒鬓边几缕散乱的发丝,黑眸在她苍白的脸上流转几下,薄唇微微一倾,沉静开口:“这两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机场,也没吃上一顿好饭,现在有些饿了,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宁绒慢慢抬眸,眼光动了动,心知不是他觉得饿了,而是他担心她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这是找个借口让她吃点东西。

    宁绒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这两天每餐都是在董芳意的监督下才勉为其难的吃下一点,以保持最起码的体力。

    于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

    转眼便是一个星期过去。宁绒有种感觉,仿佛每天早上一睁眼,一天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两幢商厦已铁定成为危楼,等待它们的只能是爆破重建的命运。赔偿方案已经拟出,在不断的交涉后,商厦业主和债主算是暂时被安抚下去了,但最艰难的环节也随之而来,如何找到那可解燃眉之急的15亿?

    这一天早上,她和董芳意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第三次前往一家银行去拜访一位行长,希望能够从这家银行贷出救急资金。

    接访室里,直到两人把两壶茶都喝完了,那位行长才姗姗露面。

    行长的脸孔看上去仍是和善而热络的,说话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推心置腹的。

    “宁董,你看,我可真是为难啊!以我个人来说,万屏与我们合作多年了,万屏有难,我当然是不愿袖手旁观的。但是,现在你们的情况特殊,我一个人说了是不算的!这样,你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和几个副行再研究研究,或者,你再找别家银行试试?”

    一番貌似恳切的推脱之辞就好似一桶冷水直接浇进宁绒心头,只是这样的失望,她都习以为常了。其实类似的言辞,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早听得耳熟能详了。从座上宾到坐冷板凳,宁绒总算深刻领教了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尘埃,什么是商海翻覆,什么是世态炎凉,可目前的情况,她哪有余力去多愁善感,找到资金才是她现在唯一关注的事,那决定着万屏的生死存亡。

    归根结底,大家都对万屏的未来失去信心,没有人愿意冒险在这个时候把钱投进来,大家都认定万屏这次是再无翻身之日,既然这样,谁会愿意把钱丢进大海里?

    翻脸不认人的不只是银行,宁绒无奈之下想出售手中部分股份,引进新的投资者,可联系潜在买家时,同样是无人问津。就连赵钱孙李黄那几个股东,都嚷嚷着要将手中股份出手,迫不及待的想变现走人,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买家,才无法脱身。

    对于从来与她离心离德的几个小股东落井下石的行为,宁绒实在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毕竟,世人大多如此,你富贵时,争相来锦上添花的多如过江之鲫;你落魄时,避如蛇蝎的同样多如牛毛。

    从银行大堂出来,宁绒面色晦暗的沉默着,一天又一天,她的心,已从失望的雪地里滚出了绝望的雪球,开始冷得麻木起来。她是真的累了,无计可施了,不想再费劲挣扎了,也许,只能这样了,束手步入她与万屏既定的败局。

    董芳意看着宁绒瘦削的肩膀,凄黯的背影,又是苦恼又是心痛,她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慰年青的老板,却又觉得其实现在说什么都嫌苍白无力。

    她很清楚,宁绒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也尽了全力了,就连邝云修这几天也一直在替她们找银行贷款和投资者,但所有的努力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空一场,万屏这个狂澜,看来真是无法可挽了。

    六月时近中午的阳光灿亮流丽,那热力似是要入地三尺,而宁绒和董芳意的心中,却是结了厚厚一层灰霾,仿佛再光再亮的太阳,也照不亮她们眼底的暗淡。

    两人都沉默着,微低着头静静等着司机从车库把车开过正门来接她们。

    冷不防,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直直走向宁绒跟前,他微微一笑,然后大方有礼地开口:“宁董,您好!我是开兰集团的董秘冯至清,我们喻董听说万屏想出售部分股份,她很想和您当面谈谈。”

    话完,微转头向银行门前一座不知何时停定的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看了一眼。

    宁绒与董芳意微吃一惊,两人微愕的眼光顺着冯自清的目光一齐看向那辆凯迪拉克,因为车窗贴了一层遮光膜,车厢里的情况根本无法看清。

    两人收回眼光后不禁|看向对方,在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明显的疑问。

利益最大化() 
利益最大化

    虽然事出突然,但冯自清话中所透露的信息,还是让宁绒和董芳意精神稍是一振。开兰集团和万屏的实力不相上下,喻开兰突然找上|门来,说想谈谈万屏出让股份一事,这本身就能让人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于是,宁绒上了那辆凯迪拉克。现在对万屏来说,任何的机会都是弥足珍贵的,就算只是一根稻草,也有可能变成救命的稻草。

    已是五十开外的喻开兰烫着一头短发,保养得宜,仍然颇具丰韵,一眼看上去,既利落又不失优雅。宁绒以前曾和她在聚会上碰过面,那时她还不知道她就是池洛丞的母亲。但她记得萧良行说过,喻开兰是她父母的大学校友,她比两人还高一级,是师姐。

    待宁绒上车坐好后,喻开兰先是得宜的微微一笑,温和开声:“宁董,这样要求见面,实在有些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宁绒有些涩然的扯了扯唇,“喻董言重了。现在万屏的情况您也清楚,不瞒您说,现在很多人对我都是避之不及,您却主动要求见面,这份善意,我恐怕得说,我是受宠若惊了!”这话,是实话,更是心酸的感慨。

    喻开兰又是淡淡一笑,眼角微有几道细纹显现,她落在宁绒俏容上的眸光凝了凝,眼底不知怎地竟有些恍惚,几秒之后,她才有些意味难测地轻叹了口气:“你没在父亲身边长大,但这性子倒是和你父亲有几分相像,可你的容貌,却还是更像你母亲年青的时候。”

    宁绒想不到喻开兰竟会突然提起自己过世的父母,面上微怔了怔,眼神很快便暗了下去。此时此刻想起父母,无疑只能让她心中的沉重更加剧几分。

    车厢里便有一股沉闷的气息无声无息的荡了开去。

    喻开兰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很快,她便掩饰的轻咳一声,语气微是自责的开口:“你看我,该说的没说,尽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干什么!”

    听她这样一说,宁绒倒是不好意思了,她抬眸,勉强笑笑:“没关系!只是我……很久都没听人提起过父母了。”话完,眸中有一丝黯然滑过。

    喻开兰又是叹了口气,体贴的伸出一只手在宁绒的手背上安抚的轻拍了拍。

    宁绒立即又是一诧,喻开兰对她的态度,一点不像一个精明强势的商业对手,反倒更像是一个亲切和善的长辈。

    没容宁绒纳闷多久,喻开兰便开始进入正题:“听说你打算出售万屏15%的股份,我很感兴趣,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对你和万屏失去信心,但我不这样认为!你现在急需15亿的资金来解困,这笔钱我有,也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做一个大胆的投资!”

    宁绒越听,一颗已经快要凉透的心越是有了温度,就连那暗淡的眼眸也一点一点的透亮起来,她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且惊且喜的开口:“您说的是真的?”

    喻开兰认真的点了点头,原先温和的眼眸开始透出几分犀利,直到那一刻,她身上的商人特质才毕露出来。

    “我从不拿生意的事情开玩笑!”

    这一下简真就是喜从天降了。宁绒双手激动的一下合拢,指甲都陷进了掌心之中,那疼痛提醒着她,她不是在做梦。

    “开兰集团一向以开发住宅地产为主,通过对万屏的参股,可以跨入商业地产的行列。万屏这次出了这样的丑闻,恐怕以后很难再在商业地产界立足了,但你们在这行拥有的资源与经验是非常宝贵的,这些可以帮助我们实行快速转型,而开兰集团在地产界也有相当雄厚的基础,完全可以消化万屏手上还来不及实施的项目,我相信,我们的合作,能有效整合资源,对我们两家集团来说,都不失为一件大好的事!”

    自药厂出事之后,宁绒已明显瘦了一圈的俏脸上第一次露出由衷的笑意。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她内心简直有一百个声音一齐大喊“哈里路亚”,万屏这下是绝处逢生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喻开兰侃侃而谈的语调骤然慢下,眼中有一丝异光闪了闪。

    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的宁绒,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她想也不想的脱口就说:“您请说!”

    喻开兰一双利眼紧紧盯着宁绒,一字一顿的开口:“开兰集团入股万屏的前提是,你必须嫁给我儿子!”

    仿佛一记响雷落下,将宁绒原先的满腔喜悦一下炸个粉碎,也将她炸得全身肌肉寸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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