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序章黑暗圣子降临-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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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的气候总是湿漉漉的，街道上永远布满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懒散、市侩和自由的味道。敦士沃尔城作为首都曾经一度想要摆脱这种不入流的平民气息，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西蒙在城中转了半天，打听到总统府位置之余，还购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包括一把从黑市流出的象牙柄手枪。他别着枪来到总统府门口，只见那是一栋稍显破旧的蓝色小楼，警卫也不怎么严，对面街边还有几个小商贩在叫卖着小吃。
西蒙在摊子旁转悠了两圈，其中一个飘出阵阵香气。他凑近一看，卖的是炸鸡卷饼。西蒙肚子也饿了，便买了一个。那卷饼里裹满了辣椒酱、西红柿、玉米片和浓稠的酱汁，虽然入口油腻，但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
这时，小摊旁走来一个文官模样的人。那人看样子不知几天没睡觉，黑眼圈布满了半张脸。他差不多三十岁年纪，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的礼服皱皱巴巴的。
他对小贩说道：“老板，来两个卷饼，要特辣的。”小贩包好食物问道：“今天市场管理员会来吗？”
那人摇摇头：“他们放假，不会来啦。你可以摆到晚上。”
小贩嗯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西蒙在一旁听了这番对话，更加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他可能是个下级文官，平时受了些无证商贩的好处，便不时给他们通风报信。西蒙在心中迅速构思了一个把戏，他一边漫不经心的嚼着食物，一边对来者道：“老兄，你是在这里上班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是的。阁下有何贵干？”
西蒙努力咽下卷饼，擦了擦嘴边的酱汁道：“是这样，我以前一直是做走私生意的。最近不怎么打仗了，我也不想总干些违法之事，所以想给船上个牌照。但听说贵国的执照必须要大总统才能签发，所以今天来这碰碰运气。你也看见了——”
他朝总统府一扬下巴，只见一条长队排到了街的尽头“排队的话不知道哪年才能办得上。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请老兄帮个忙？”
他边说着，边把一叠纸币塞到那人手里。那人接过钱在手中掂了掂问道：“你是帝国人？”
西蒙道：“是的，但我听说联邦对所有人都是来者不拒的！”
那人把钱还给西蒙道：“联邦政府有令，所有帝国人可以优先办理事务，你跟我来吧。”
西蒙见诡计得逞，便露出市侩的笑容道：“多谢老兄，事成之后必有你一份好处。”
那人一笑，和西蒙一同穿过大街。在门口，他指指西蒙腰间的手枪道：“这家伙可不能带进去，你把它留在警卫这儿，出来时再取走。”
虽说上缴了手枪，但他们并没有没收西蒙的长剑。西蒙心中暗喜，只要一剑在手，他便可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两人步入总统府，里面同样乱哄哄的，官员们抱着两尺厚的文件像无头苍蝇般跑来跑去有。两个人撞在一起，纸张撒了满地，他俩相互谩骂，最后动起手来，揪住对方的衣领互不相让。这种氛围与帝国的那种井然有序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人不住的和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他把西蒙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一指沙发道：“你就坐在这儿吧。”
西蒙环顾四周，只见这里装饰十分简朴，便问道：“这就是大总统会客的地方？”
“没错。”
西蒙搓了搓手：“他什么时候回来？”
只见那人坐到办公桌后面说道：“大总统就在你面前。”
西蒙大吃一惊道：“你就是联邦总统维尼？”
那人一摊手：“正是在下。先生，你还是表明来意吧。我看你可不像走私贩子。如果你是名刺客的话——”只见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用枪口指着西蒙。“我恐怕要用枪子儿招待您了。”
西蒙一声冷笑，剑出如龙。寒芒过后，手枪被切成两半，维尼总统甚至没看清出剑的动作，兀自拿着半截手枪发愣。
西蒙得意洋洋的重新靠回沙发上说道：“总统阁下，我要是刺客的话，你的人头早就落地了。好了，让咱们放下戒备，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维尼扔掉手枪，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但您总该先通报姓名吧？阁下是——”
“我是‘闪电骑士团’团长西蒙。”
维尼霍的一下站起身来：“你是炮击海港的西蒙？”
西蒙一吐舌头道：“真是受宠若惊，想不到我在联邦居然这么有名。总统先生，在咱们开始聊正事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个小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走私贩子的？”
维尼笑了笑：“很简单，你身上没有那种味道。”
西蒙提起衣服嗅了嗅：“不会吧，我和那帮人待了七八天，现在还有一股鱼腥味。”
第113章 坐断东南（三）（）
维尼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一种类似气质的微妙的东西。你是个强大且自信的人，即使不是西蒙本人，也是他麾下的大将。对于外交事务来说，这个级别已经足够了。天呐，我居然忘了给您准备饮料。”
他朝门外大喊道：“托比，有客人！倒两杯咖啡来！”但叫了半天，无人答应。维尼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自己动手泡了两杯漆黑如墨的饮料，把一杯递给西蒙。
西蒙碍于情面，只能抿了一口。却发现入口香醇，苦涩中带着甘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两人开始正式会谈，西蒙向来不喜欢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表达了结盟的意愿。
不料维尼却摇头道：“西蒙先生，恐怕我无法答应您。联邦政府时刻不忘恪守国际公约。您和‘闪电骑士团’虽然在民间拥有极高声誉，但仍无法摆脱反政府武装组织的身份。作为合法政府的最高代表，我十分遗憾不能与‘闪电骑士团’达成同盟关系。”
西蒙心中暗自好笑，赫尔墨斯早有先见之明，连这番说辞也料到了。
他清清嗓子说道：“总统先生，这里只有咱们两人，就别这么拐弯抹角的啦。连小孩子都知道，所谓国际公约无非是大国操纵的条款，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恐怕您担心的不是什么所谓的条例，而是实际利益吧？您还不知道和我们结盟到底能获得多少好处，又害怕激怒帝国，所以才拒绝。对吧？”
维尼一拍书桌道：“笑话，我害怕帝国？”
西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道：“您不必气恼，请听我慢慢道来。联邦与帝国的战争由来已久，最近几年联邦看似占了些上风，但实则不然。您目前所有的胜利都离不开帝国的内乱，不说别的，前一阵子的二皇之战，联邦不是白得了三个郡的土地吗？若是您真的那么自信，为什么不长驱直入吞并整个帝国呢？这与您果断的行事风格似乎不怎么相符吧？”
维尼忽然笑了起来：“我只听人说西蒙骁勇善战，却想不到在政治上也如此有见识。好，您且继续说下去。”
西蒙憋笑几乎憋得肚子生疼，他哪有这般见识。这话是赫尔墨斯教的，自己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他连喝几口咖啡，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总统阁下，我并非是说您本人不够勇敢，而是联邦政府在总体上有一种畏惧帝国的情绪。这与您无关。
贵国主要的纳税者是商人，他们同时又是最重要的选票来源。所以商人的意愿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左右政策。商人天性趋利，讨厌风险，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引得他们团团转。联邦久无战果，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听了这话，维尼不禁沉思起来。西蒙见他有所动摇，便顺势说道：“还有一点重要因素便是贵国的武器。联邦军主要战力是火枪、大炮。但这些武器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维尼一惊，问道：“什么缺陷？”
西蒙缓缓吐出八个字：“只宜固守，不利野战。”
维尼霎时间面色苍白，冷汗渗出额头。这也难怪，被人窥破弱点，他的反应已经算很镇定了。
只见西蒙乘胜追击：“火枪这东西受环境影响太大，装填速度又极慢，依托城墙固然可以发挥优势，但您想想看吧，当火枪兵面对气势汹汹的骑士之时，有谁还愿意坚守阵线？就算士兵们不害怕，一阵齐射打死了第一波骑士，那第二波呢？他们会像切黄油一样摧毁您的军队，那不再是战争，而是屠杀！
况且联邦军人有家有业，个个惜命。贵国的法律也允许士兵在弹尽粮绝时投降。而帝国军则不同，他们以战死沙场为荣，怯战者会被督军就地处决。双方的战斗意志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在贵国，一个三代从军的家庭就可以被称为军旅世家，而帝国中十世从军的家族比比皆是。这样一比较，您还觉得自己对他们依然占有优势吗？”
维尼努力拿起咖啡，却不料手颤抖得过于厉害，杯子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他叹了口道：“西蒙先生，您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您提出条件吧，我会考虑的。”
西蒙站起身说道：“‘闪电骑士团’只要求贵国承认我们的独立合法身份，并结成攻守同盟，便再无其他。”
维尼点头道：“这我可以做主。回头我就让秘书处起草文件。先生，您请坐。”
西蒙重新坐回沙发上，只见维尼怅然望着窗外道：“西蒙先生，我这人讨厌战争。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联邦和帝国虽然偶尔有摩擦，但总体上还是保持了和平的状态。一切纷争都起源于十年前一场莫名其妙的战役。”
西蒙问道：“是哪场战役？”
维尼的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只见阴云翻滚，雪雨将至。他缓缓说道：“伊夫堡之战！”
西蒙努力回忆着脑中仅存的地理知识：“我想起来了！伊夫堡曾经是一个以铸造闻名的要塞，离我们驻扎的海港不远。不过现在传言那地方有幽灵出没，是一座鬼城。不过这场战役在我们的书本上被称作潘多罗之战。”
西蒙说得不错，伊夫堡早已成为民间恐怖故事中的主角。它矗立于高岗之巅，每当夜晚有行人从远处经过，总会看见一轮血月下城堡的窗户里透出点点磷光。这幽暗的绿光照亮了大厅，似乎有重重鬼影不住的晃动。寒风吹过，似轻声啼哭，又像绝望的低吟。
那古堡方圆几十里内的树木全部枯死，土地龟裂。农户早早的搬出此地。使它一度成为了强盗和杀人犯的乐园，但在一伙人离奇的死亡后便无人再敢接近。
维尼说道：“伊夫堡之战、潘多罗之战，反正都是一回事。那场战役发生得十分诡异，至今我们也搞不清原因。”
第114章 无头骑士（）
听了维尼的话，西蒙说道：“但帝国的书上可写得明明白白，他们说是联邦无故犯边，血洗了伊夫堡。”
维尼摇了摇头：“相信我，西蒙先生。我就任以后觉得此事蹊跷，便查阅了很多秘密档案。联邦政府当时确实没有下达任何军事行动的命令。帝国的戍边将领莱恩哈特虽是坚定的主战派，但行事谨慎，没理由会轻举妄动。最离奇的是，此战没有一个幸存者，而且两个要塞全都变成一片废墟。联邦和帝国自此结下仇恨，战争不断。我总怀疑有什么人在暗中挑拨，好让自己坐收渔利。但十年时间过去了，却没见到哪个势力因此崛起。
不过无论怎样，这场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太深了。联邦因此下台了两任总统。到我是第三任。不知我能不能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终结这乱世。”
说罢他凭窗长叹，似有无限心事。
西蒙听了他的话，不禁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大声说道：“总统阁下，在下也愿出一份绵薄之力！”
维尼一愣，苦笑道：“您有这份心就好，但只怕没那么容易。一会请您先到馆驿休息，我还得去说服议会那些笨蛋才行。”
西蒙便去馆驿住下，他这一住就是整整一周。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维尼的使者终于到了，还带来了已经签署好的文件。当天联邦政府设下国宴，庆祝和“闪电骑士团”达成联盟关系。
次日西蒙告辞离开，维尼安排一队卫兵为他送行。两人在总统府外握手告别，西蒙便登上马车。车队行进了整整两天，眼看就要抵达联邦边境。
西蒙拉起车窗，对外面的士兵问道：“嗨，朋友！我是不是该下车了？”
一个士兵扭头道：“还没呢，先生。再走五十里，我们的任务才能结束。大概还需要两个钟头吧。”
西蒙点点头，向外张望。只见一条狭长的驿道通向远方，路两旁是深不可测的密林。
他喃喃自语道：“这里地势险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