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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探虚陵-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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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恨道:“十四,你先上!当心它的倒刺!”

    “是,殿下!”十四大声回我,扣住狴犴坚硬的鳞甲,顶住瀑布的冲刷,往上跃去。

    “那,那我也上去了!”雨霖婞见十四已经爬了一阵,也不再犹豫,踩在狴犴的利爪之上,似攀登山岩一般,快速往上爬。

    我紧紧护住怀里的洛神,高声喝道:“尹墨寒!”

    身后尹墨寒披头散发地走过来,水流冲到他身上,他像是一棵树,纹丝不动。

    “你也上去!想死,也等着出去后!”我冷冷地望着他。

    尹墨寒没有说半个字眼,转过身,开始攀爬狴犴。

    最后只剩下我和洛神两人。我将雨霖婞留下的夜明珠扔了,洛神在前,我提了巨阙在后,从狴犴曲起的前腿上一路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狴犴宽厚的脊背,狴犴长啸一声,稳稳地站了起来,我们站立的位置,刚好并到那瀑布冲水的口子。

    许多岩块已经被狴犴撞掉了,凹陷进去一个大坑,中间裂开一个洞口,里面正有龙渊湖的水,疯狂地往下流泻。

    脊背上面倒刺丛生,洛神虚弱到连准确抓握鳞甲的气力也无,抓错了地方,那倒刺直接刺穿了她的掌心,加上瀑布的冲刷,她差点便跌了下来。

    混着鲜血的水流溅在我身上,我将洛神稳住,搂进怀里,声嘶力竭大喊:“一个个愣着做什么!沿着流水的洞口往外爬啊!”

    十四身先士卒,以狴犴的脊背做垫脚石,抓住那洞口的边沿,顶着水流疯狂的阻力往里猛爬,雨霖婞紧随其后,尹墨寒排在第三。

    我捧着洛神的脸,摇了摇,尽量使她清醒一些:“先别睡,出去再睡,无论如何,一定要爬出去!出去后,我就给你找司函医病治伤,她的医术最好,不怕,她会听我的话!我要什么,她她都会给我!”

    说到这,我已然泣不成声。

    “傻姑娘,她不会给我治。”她的脸上满是冲刷而下的水流:“别哭了,你不恨我是烟云海的人,我我已然满足得很,再无遗憾。”

    “我没哭!那都是水,全都是水!”我大吼。

    “好都是水,都是水,你看,我脸上也都是水呢。”她轻轻微笑道。

    我一抹脸,搂着她,忍着心底剧痛,将她推进洞里。水流疯狂地涌泄,外面是广阔的龙渊湖,只得这刚巧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口与混沌境相连,其中的冲击力,简直大到无比可怕。

    每一滴水,现在都好似割人的刀刃。我的膝盖硌在尖利的岩石之上,已然鲜血淋漓,这洞口是被狴犴撞出的,不是人工开凿,是以上面全是不规则的石块突起,手一碰到,就被划出一道口子。洞口与外界不过几尺距离,却好似隔了几万重山。

    我都已然是这副模样,可想而知,在我面前的洛神,她那副身子,又怎么熬得住。我的眼睛被水冲得根本睁不开,她的情况,我根本看不到,耳边水流哗啦作响,我也再难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光是想象她膝盖跪在满是石刺的岩石上,迎着流泻的水流往外爬,我就难受得几乎要疯过去。

    用巨阙卡住岩石,缓慢地往外挪,本来我还可以摸到洛神的身子,可是一转眼,她竟好似消失了一般。

    面前什么也没有,只有带着血腥味的湖水。

    我心底大骇,伸手陡然一捞,竟是捞了个空,慌忙撑着巨阙往前勉力一滚,手触到了锋利的出口边沿。出口外侧出现很大的漩涡,龙渊湖里的水,打着卷,正四面八方地往那小小的洞口涌。

    我扣住出口边沿,将自己的身体送了出去,又是一个漩涡卷过来,将我拍到一侧,身体随即被拍到了生满青苔的岩体之上,五脏六腑就似被撞碎了。

    出口附近纵横着许多不知名动物的白骨,这些动物的白骨体型巨大,一层一层,似搭楼阁一般,深深扎根堆积在龙渊湖的湖底,也许是古时某种已然绝迹的野兽。

    我伸手握住白骨,以其作为着力点,稳住身形,慢慢偏离洞口边沿肆虐的那些大小漩涡与暗流。等身边水流流动减缓,我可以自由游动时,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冰冷,并且寂静的世界里。

    朦胧中一眼望去,水底俱是白骨森森,宛若一座骨架之林,没有雨霖婞,没有十四,没有尹墨寒,更没有洛神。

    情急之下,我喊了一声洛神的名字,湖水瞬间便涌进我嘴里,灌进脏腑,呛得我几欲窒息。

    从未遇过比现在更可怕的处境。

    我找不到洛神的影子,四周的水将我困死,幽静森然,像是巨大的牢囚。

    我感觉我脑海里全部空了,茫然地四顾,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我的脚蹬在白骨上,水流将我送远了些。由于我自残一般地迫使自己睁眼在水底辩物,眼睛被水刺激,几乎有种瞎掉的错感,可是我又不敢闭上眼,我怕我一闭上眼,便会错过我要寻找的人。

    终于,我揉了揉眼,朦胧之中,看见那影影幢幢的白骨之林中,一个模糊白影正随着水波往下落。

    白骨将洛神团团包围,一缕缕比水波颜色更深的液体,正离开她的身子,往四周散逸,如烟似雾……那些都是随水波晃荡的血。

    我抓着身下白骨,疯了似地向她游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下沉。

    她的长发在水中轻柔地摇曳,宛若水藻。

    白影随着水流晃荡,一点一点,缓缓地陷入了水底黑暗。

    我再难握住她。

250渺芳踪() 
之后水底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我这一生经历过的噩梦终极。》

    我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在漆黑的水底紧紧地抱住她。她的头歪在我怀里,整个人像是化作了悄无声息的湖水;柔软的长发拢进我的掌心,仿佛就要即刻化作虚无的泡沫。

    我揽着她,往湖面游去。头脑恍惚到快没有了知觉;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的头终于露出水面,冰冷刺骨的湖水将我们二人推上了岸。

    外面还只是清晨,湖面上飘着一大片朦胧的白雾;远处群山;皆被白雾遮挡;死寂非常。

    天空苍白得厉害,像是垂死病人蔫蔫的脸,湖岸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有些地方还凝结出了冰棱子。刚从湖水里拖出来的残破身子,一到了岸上,被风一吹,马上就有种被冻在风中,无法动弹的错觉。

    我咳嗽了几下,咳出一大滩带血的湖水,佝偻着背,双膝跪在地上,把洛神的身体放平,双手交叠按在她胸口,哆哆嗦嗦地开始给她挤压心肺,好使她喝进肚里的水逼出来。同时,配合着时不时给她嘴里渡气。

    她*的黑发散开在白雪中,衬托之下,一张脸竟比那积雪还要白上几分似的。每按一次,她都无意识地弹一下,仿佛我按压的,只是一具冰冰冷冷的尸体而已。我看着看着,泪水几乎要凝结成冰。

    “起来起来起来。”我咬牙喊着,手下力道猛地加大。

    毫无起色。

    掰开她的嘴,嘴唇贴着她的唇,以往多么亲密缠绵的一个举动,如今,却只是落得这般凄楚光景。

    渡去最后一口气,我直起腰身,低头垂眸觑着她。

    “我恨你。”我冷冷地道:“你以为我不会怨恨你么?”

    寒风呼啸,湖岸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冽冽地回响。

    “你说你此生再无遗憾,满足得很,便可放手离开,可我呢?”

    “你自个了无牵挂地走,留下我一人在此。洛神,你好自私。”

    “我恨你是烟云海的人,恨你骗我,恨你瞒我。”

    “我也恨,我爱上你这个事实。”

    “倘若你无法保证同我相守,当初,就莫要接受我的感情。”我的手狠狠地按在她心肺处,大声吼道:“你既然不能做到同我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我!你这个不守承诺的女人!”

    “既不守诺,何必承诺!这是你当初教我的!如今你看看你自己做到了么!你睁开眼睁开眼起来看看啊!”

    喊得声嘶力竭,我将脸埋在她胸口处,她的胸口已然不再有半点心跳之声,肌肤冰冷,仿佛所有的血都流干了一般。

    衣衫上渗出的水并着眼泪,浸润了我的脸颊。

    她死了。

    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她会死。

    就算世上的人都死绝了,她那么聪明,那么强大,那么不可战胜,她怎么会死呢?

    可是她冰冷的躯体,不再睁开的眸子,停止的心跳,消失的呼吸,都喻示着死亡已然同她一起远行。

    冰雪雕琢一般的容颜,静然沉睡。

    连幽冥地府都眷恋她的美,所以才会想着早早地将她带走。

    我感到自己不再是自己,没有了魂魄,也好似融化了身体,变成一缕飘飘渺渺的烟。

    一路走来,这一年多,当真是伤痕遍体,疲惫之极。我这般追寻,最终,又得到了什么呢?没了她,我便什么也没有了。

    宁愿,当初不与她在竹林相遇。

    宁愿,十年前,没有和她在一起生活过。

    宁愿,我永远锁在龙渊里,永远沉睡,避开世间所有死别生离。

    浑浑噩噩之中,听到湖水拍击湖岸的声音。天空之中传来巨大翅膀翱翔的呼啸声,远处则是缓缓逼近的脚步声。

    “谁?!”我抬起头。

    脖颈处和胸口突兀地一紧,陡然之间,便被巨大而柔软的物事捆住了,上面滑腻腻的,勒得我无法呼吸。

    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已然破破烂烂,细密的伤口条条纵横,被那些类似触手的东西捆住,每拉扯一下,痛苦便深深地烙进我的血肉里。

    我急火攻心,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活物都撕碎,徒手揪住那些触手,猛地将其裂断,它们便似断掉的绳索,纷纷而落。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疾走几步,将巨阙往远处那放出触手偷袭的黑色东西身上一插,那东西哼都没哼一下,便断了气。

    触手上的粘液沾了我半身,我回过头,杀红了眼:“姽稚,你竟放化蛇来偷袭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来人走近,将头上黑袍取下,露出满头银发,旁边则跟着提金枪的卓段暄。

    卓段暄手中七尺长枪一指,近似女人的面容扭曲之极,恨恨道:“你杀了我的宝贝儿子,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我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拿手指去蹭唇角。

    “洛,她死了。”姽稚往前挪了两步,冷冷地觑着地上的洛神。

    “你胡说,她没有!”我嘶吼道。

    姽稚将掌心中一个物事猛地一甩,甩进雪堆里,道:“她死了,是你害死她的。如果她当初选择跟我回去,我有办法延缓她的衰亡,她根本就不会死!咒印日夜折磨她,她晓得自己原本就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却还是选择耗在你的身边!都是你害死她的!”

    还剩下几个月的寿命?

    怪不得,怪不得洛神她身子日渐虚弱,甚至夜里还会咳血。

    “什么什么咒印?”我失神道。

    “自然是藏在你爹苍擘身体里的咒印了。你爹当年以血肉为咒印,来诅咒我们,血肉进了我们的身体,咒印也同样烙下痕迹,或寒或热,永无安宁,直到身体消耗殆尽那天的到来。”

    姽稚咬牙:“洛她生生受了一千年的折磨,咒印如今,已经将她挖空了。你和你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血肉入身体我爹爹血肉里的咒印,转移到了你们的身体。”

    茫然地呢喃了片刻,想通之后,我的心肺几乎要裂开:“你们你们你们吃了他!”

    “鲛人之脂膏,神凰之血肉,谓之奇珍。不然,你以为我们能轻易活那么久么?”

    “你们这些畜生!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举着巨阙疯狂地冲过去,没迈开几步,我浑身便似被烈火灼烧一般,好像身上的皮肉都要褪下来似的疼,直接身子一歪,栽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手脚动不了了。

    我粗重地喘息着,想再去摸巨阙的剑柄,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指。

    低眉望去,身上那些伤口处,已经俱都发得黑了,流出来的血,也是浑浊的黑色。

    “你们你们”我想说话,喉咙却被堵住,说出来的字眼,带着类似刮痧锅底时发出的粗噶。

    姽稚踱到洛神身旁,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冷笑道:“化蛇的身体外侧全都淬满了剧毒,这种毒,还是当年尹墨寒给我的呢。方才你与化蛇接触,毒液已经侵入了你的肌肤。我晓得你们神凰恢复和排毒能力极强,不怕毒药,可是其中,还是需要一段排毒的时间,如果毒药药效猛烈,在你排毒之前就将你的血肉破坏殆尽,你便再也活不了。”

    “放下她”我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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