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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清宫熹妃传-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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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说如果,如果朕先走一步,你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做傻事。”胤禛真很担心,这些日子凌若一直不眠不休守养心殿,他能够感觉到她那种无助与绝望。

    凌若想了许久,始终还是摇头道:“臣妾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否会有那个勇气,所以就算皇上再怎么要求,臣妾也无法答应皇上。既然如此,倒不若请皇上保重龙体,努力比臣妾活得长久来得好。”

    “朕好生与你说话,你倒是反过来将了朕一军!”胤禛佯装不悦地说着,心中却是满满感动与心疼。不论现不论将来也不论他身边会有多少年轻貌美女子,钮祜禄凌若都是独一无二,即使是湄儿也……

    想到湄儿,胤禛眸光微微一黯,原本这个独一无二位置应该是属于湄儿,可是她背弃了自己……

    “咕噜。”肚子鸣叫将胤禛思绪拉了回来,低头抚着寝衣下扁平肚子笑道:“这几日除了齐太医开那些药之外,什么东西都没吃,可是将朕给饿惨了。”

    齐太医开那些药,除了补血之外还有补充元气作用,正是这些药支撑着胤禛身体机能,令他虽不曾进食,却没有大碍。

    “想不到坐拥天下皇上也会有肚饿时候,可真是鲜。”凌若打趣了一句后道:“臣妾去给皇上做点东西吃。”

    胤禛吻一吻她发,温言道:“好,朕躺床上这几日,想念就是你手艺,眼下总算是可以吃了。”

    “皇上这是哄臣妾吗?”凌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朕说可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假。”胤禛赦然笑着,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活。能够与喜欢人一起,也许就是世间大活了吧。

    凌若笑着出去,待得进来时,手上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小碗,因为上面盖着小银盖子,所以看不出是什么,只能闻到一股淡淡香气。

    胤禛被这丝若有似无香气给勾起了食欲,腹中越发饥饿,趿鞋迎上去道:“是什么珍馐美味?”

    凌若将托盘往桌上一放,侧头笑道:“皇上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居然还跟朕卖关子。”胤禛指了他一笑,顺手揭开了小银盖子,当他看清碗中东西时,却是大失所望,“若儿,这便是你给朕准备膳食吗?只一碗粥未免也太小气了些,何况又哪能吃得饱。”

    凌若将那碗香芋紫米粥端到胤禛面前道:“皇上肠胃本就不是极好,这几日又不曾进食过米面,若现骤然吃得太多又或者东西太硬,会加伤胃,必得循序渐进才好,所以只能委屈皇上先吃几顿粥,等肠胃适应了再吃其他东西。”

    胤禛也晓得是这么个理,不过脸上依然装出勉为其难样子,接过粥碗道:“那好吧,不过这几顿粥可是不许重复。”

    “是,臣妾遵命。”凌若笑着答应一声,看胤禛吃着那碗香芋紫米粥,忽地,胤禛舀了一勺粥递到自己嘴边,口中道:“可别告诉朕你已经吃过了。”

    凌若见他始终记着自己,心下感动,“臣妾不饿,皇上自己吃就是。”

    “朕让你吃就吃,不许推辞。”见胤禛摆出一副不容拒绝样子,凌若依言张开嘴,将一舀热腾腾粥吃进肚中,随后胤禛又不断地舀给她,到后,那一碗原本专门做给胤禛吃粥倒有一大半进了凌若肚中。

    “皇上饿吗,要不臣妾再去盛一碗来。”凌若过意不去说着。

    胤禛将她拉到怀中,温言道:“晚些再说,现,朕想你陪着朕。”

    “嗯。”凌若答应一声,静静依偎他胸前,听着那一下又一下心跳声,令她感觉格外踏实,这样温默安宁中,困意逐渐袭来,凌若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只知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而胤禛依然维持着原来姿势。

    “醒了?”胤禛感觉到怀中身子动了一下,低头吻一吻她发际道:“正好可以看夕阳美景。”

    凌若顺着他目光望去,只望一轮红到绚目夕阳正缓缓自天边落下,华丽浓醉光芒染红了满天云彩,映着宫殿金黄色琉璃瓦,即便是世间繁丽唯美蜀锦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只一眼,便让人沉醉其中,直至夕阳全然落下,凌若方才移开了目光,仰头看着犹映着天边后一抹流光眼眸,带着一丝不舍与眷恋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胤禛微微一笑,搂紧她道:“无妨,朕以后有无数时间与你欣赏这夕阳美景,黄昏过后是黑夜,可是黑夜过后又是朝阳初生,永远不会终结。”

    凌若回以温软笑意,启唇道:“今日话臣妾会牢牢记心里,可不许皇上食言。”

    入夜起风之时,养心殿门终于再次打开,看着从里面走出来胤禛,四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虽然一早已经从众妃交谈中得知胤禛没事,可终归是没亲眼看到,心里免不了还有些惴惴不安,眼下却是再没有任何疑问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您没事就好,这些天可是把奴才给担心坏了。”四喜激动地跪伏地上,不住有欢喜眼泪滴下。

    “朕没事,起来吧,还有别老动不动就流眼睛,倒是跟女人一样了。”胤禛微微皱了眉说道。

    “是。”四喜闻言赶紧用袖子擦一擦泪站起身来,起先因为他跪着,胤禛倒是没怎么意,如今一站起来才发现,四喜整个人都是乱糟糟,头发长短不齐,有些还是焦,后面胡乱扎了个辫子,眉毛则半边有半边没,左脸上还起了一个水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四喜() 
胤禛惊讶地道:“这是怎么了?几日没瞧着你就成这副德行了?”

    四喜一旁没说话,倒是凌若笑道:“皇上您还不知道,当日大家伙儿都以为您被大火困里面出不来,喜公公为了救您,顶着大火冲进去找您,之后几天又担心您安危,根本没心思顾自己。”

    “原来如此。”胤禛微有动容,看向四喜目光缓和了许多,“好了,朕已经没事了,你今夜下去歇着吧,顺道把自己好生收拾收拾,明日朕可不想再看到你这副模样。”

    “嗻!”四喜打了个千儿,依言退下,走到外头时意外遇上了送晚膳来莫儿,打了声招呼便离去,岂料走了一会儿,身后远远传来莫儿声音,“喜公公,你慢点儿,慢点儿。”

    四喜奇怪地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怎么了,有事吗?”

    莫儿好不容易跑到他跟前,ha腰喘了好一阵气才道:“没什么事,就是上回那件事,一直没机会谢谢喜公公。要不是您,我现还不知道哪里呢。”

    一听是这个,四喜眯眼一笑道:“没事没事,咱家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到底还是熹娘娘心善,肯重收留你。”

    “主子好,喜公公也好。”莫儿笑着说道,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只是后面她神色就有些不对了,变成想笑又不敢笑样子。

    四喜看到她这样子哪有不知道理,没好气地道:“想笑就笑吧。”

    “扑哧!”就四喜话刚出口时候,莫儿已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其实四喜样子莫儿原先就见过,只是当时一个个心里都压着块大石头,就算遇到再好笑事情也笑不出来;如今大石移去,自然恢复了本xing。

    “笑够了话就赶紧回去吧,咱家不陪你这里耗了。”说着四喜转身就走,莫儿却一边笑一边追着他道:“喜公公,说实话,你现这样子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四喜翻了个白眼道:“咱家知道,不用你提醒,还有,别老跟着咱家,咱家与你不熟。”

    莫儿听出他话中不乐意,吐了吐舌头,讨好地道:“喜公公,我不笑就是了,你别生气啊。要不……”她眼珠子一转道:“我帮你啊!”

    “你?”四喜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必了,咱家怕你把咱家头发给剪光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哪会,喜公公莫要冤枉人家。”自从上次事后,莫儿与四喜已经很熟了,晓得他是一个好人,所以一些也不怕他,一路缠着非要帮忙不可,四喜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进了四喜住屋子,莫儿迫不及待地问他剪子哪里,待四喜将剪子递给她后,便让四喜赶紧坐好。

    四喜胆战心惊地拿了一面小镜子道:“莫丫头,我可就剩下这么点头发了,你别再给我剪坏了,否则辫子扎不起来,皇上可是要问罪。”

    “我知道了,喜公公您管放心吧。”莫儿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四喜缚发尾蓝色发带,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上起了手。

    四喜原先还担心莫儿把头发剪坏了,所以牢牢盯着手里小铜镜,以便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叫停。不过稍微看了一会儿,他便放心了,莫儿并没有胡来,而是很认真地替他修着头发。

    因为大火缘故,四喜头发被烧了将近一半,剩下那些也是参差不齐,犹如被狗啃过一般。莫儿仔细将这些长短不一剪平,然后稍作修饰重扎了个辫子,除了短些之外,与往常并没什么区别。

    “不错啊,莫丫头,看不出你还有些手艺。”四喜满意地打量着镜中自己,若是他自己,肯定剪不出这个效果。

    “那是自然。”莫儿得意地抬高了下巴,随后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眉笔,将四喜剩余一半眉毛统统剪去,然后用眉笔将双眉画出来。如此一来,四喜除了脸上那只水泡以外,就基本与以前一样看不出区别来了。

    四喜惊喜之余又担心地道:“这画出来眉好是好,就是这一沾水就花掉了,长久不得。”

    莫儿不以为然地道:“没事,往后我每天早上来替你画眉就是了,也就一会儿功夫。”

    “那就麻烦你了,莫丫头。”四喜这样说着,心里却是苦笑,他一个太监,竟然还需要人天天来算眉,算是个什么事啊,只盼着眉毛赶紧长出来,就可省了这尴尬事。

    莫儿将剪子往桌上一放,噘了嘴道:“喜公公,你别老是莫丫头莫丫头叫,可是把人家叫小了,再说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莫丫头,你今年十六有了没?”四喜笑一笑问道,待莫儿点头后他又道:“咱家都已经三十了,七岁净身入宫,到现二十三年,不论年纪还是宫里年头,都比你大上许多了,叫你一声丫头那不是很正常吗?”

    莫儿吃惊地道:“为什么这么早入宫?还有净身……那不是很疼吗?”说到后面那句,她神色略有些扭捏。

    四喜苦笑一声,慨然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家里穷,要不然哪有人愿意把孩子送进宫当太监。那个时候家中五个兄弟姐妹,从我懂事起就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永远都带着三分饥,后来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为了活命,我爹就把我送进了宫里当太监,还有一个姐姐则送到了大户人家去当婢女。”想到过往之事,忍不住一阵神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赦然道:“我还算好了,跟着一个好师傅,几乎没吃什么苦,如今做了大内总管,也歹算是有点名堂。”

    “对不起。”莫儿内疚说着,她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到四喜伤心事了。

    “不碍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四喜摇摇头看了一眼外面天色道:“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莫儿也怕凌若寻自己,答应道:“嗯,那我明日再来给喜公公画眉。”

    “行,画眉。”四喜苦笑着答应,这话真是怎么听着怎么怪,送莫儿出门时,他将门口一盏气死风灯递给她道:“拿着照路,走慢些,当心莫要摔着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上朝() 
“我知道了。”莫儿接过气死风灯,走了几步后回头见四喜还站那里,道:“公公回去吧,我会小心。”

    四喜什么也没说,只是挥手示意莫儿离去,她走得不见踪影,连那盏灯光芒也看不到后,方才折身回屋。除下衣鞋躺到床上时,四喜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画出来那一对眉毛,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笑意中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待得醒来时,天已经微微发亮,四喜心中一惊,糟了,怎么就睡过头了,误了侍候皇上起身时辰可是不妙。想到这里他赶紧换上衣裳连脸也来不及洗,匆匆赶到养心殿,到了那里,发现苏培盛已经服侍胤禛穿衣,终归还是晚了,他赶紧跪地请罪,“奴才来晚,请皇上恕罪。”

    由着苏培盛将一串朝珠挂脖子上时,胤禛瞥了四喜一眼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四喜暗嘘一口气,爬过去替胤禛将朝服理直,随后跟了胤禛往乾清宫而去。

    一个初来养心殿侍候小太监看到苏培盛尚站原地,凑过来讨好地道:“苏公公,您不过去吗?”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莫名看着一脸冷漠地苏培盛,委屈地道:“苏公公,可是奴才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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