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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章

清宫熹妃传-第1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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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历愕然道:“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瑕月移开目光,望着幽暗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明月,轻声道:“皇上看过臣妾的信,应该知道臣妾当时在想什么,可皇上却再次询问,显然对于皇上而言,臣妾并无可信之处。或许在皇上看来,连那些信,也可能是臣妾故意为之。”

    弘历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敏感,仅凭自己只言片语,就联想到这些,当下道:“朕没有这样说过。”

    瑕月收回目光,于微笑中回望于他道:“有没有都不重要了,确实,是臣妾不好在先,皇上不信臣妾也是应该的;若有机会,希望下一世,臣妾能与皇上再次相遇,不算计,不图谋,只是单纯的相遇,哪怕……仅仅只是擦肩而过也好。”

    那一刻,弘历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在瑕月身上看到一丝纯净。

    说来实在是可笑,明明是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子,居然会与纯净二字扯上关系,真是无法想象,应该是他眼花了吧。

    未等弘历说话,瑕月再次道:“皇上可有兴趣听臣妾小时候的事?”

    “好。”在瑕月说话的时候,弘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而脑海中,则随着那一句句话语,看到瑕月慢慢成长的一生。

    瑕月的一生,可说是幸,也可说是不幸;幸,是因为她从小衣食无忧,吃的用的,甚至比自己那会儿还要好;不幸,是因为英格之所以如此宠她,只因她有过人的心思与聪慧,可以为英格所用。

    “臣妾小时候,最想的就是可以出去游玩,尤其是江南,臣妾听说,江南风景优美,更甚于京城,可惜阿玛自小管着臣妾,连家门也甚少踏出;所以这江南风景,臣妾只能从书中或是别人口中窥知一二。也就这次陪皇额娘去五台山静修,也算看到了京城以外的风光。”

    “往后,朕若巡幸江南,带你同去可好?”这句话,出口的那样快,弘历甚至连想都没来得及想。

    瑕月惊喜地道:“当真吗?真的可以带臣妾同去?”

    那样不加掩饰的欢喜,令弘历唇角忍不住为之一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多谢皇上!”瑕月连忙屈身行礼,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这样的笑意,也令彼此之间的气氛缓和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尴尬。

    这般又走了一段路后,弘历道:“不早了,朕该走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在弘历走得快要不见人影时,瑕月突然奔上去,拦在他面前,紧张地道:“皇上,您能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吗?臣妾发誓,不再算计,不再害人,能否……给臣妾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弘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算计,不害人;娴妃,你真可以做到吗?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计?”

第两百三十章 回到从前() 
“没有,臣妾没有使计,臣妾只是……”瑕月紧张到连声音都在发抖,“想要与皇上回到从前那样,臣妾真的不想从此与皇上形同陌路。之前的事,是臣妾错,臣妾不该为了对付苏氏,明知道她想害皇后,还听之任之;臣妾知错了,求你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答应您,以后……以后都会保护皇后,不让任何人害她,臣妾答应您好不好?”

    她盯着弘历,然后者,始终不曾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瑕月的心渐渐凉了下来,难道说……连这样都不能打动弘历吗?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尊严,除了这条性命,就再没有东西可以放弃了,弘历,究竟……还想要她怎么做?

    忐忑之间,有冰凉落在长睫之上,然瑕月顾不得这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弘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想亲口听他说。

    弘历抬手抚去她沾在长睫上的冰凉,轻声道:“瑕月,你瞧,下雪了呢!”

    “皇上……”瑕月根本不在意是否下雪,只迫切地想要知道,弘历的回答究竟是什么。

    望着急切而紧张的瑕月,一抹与冰雪截然相反的温暖笑容出现在弘历唇边,“今年的第一场雪,朕与你一起度过,往后,每一年的初雪,你都陪在朕身边可好?”

    瑕月怔怔地看着他,忽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接一滴从那双明眸中落下,怎么都止不住。

    弘历接住从她脸上滑落的泪珠,似笑非笑地道:“瞧你这样子,怎么了,难道对朕的话不满意吗?”

    “不是!不是!”瑕月拼命摇头,努力咽下堵塞在喉咙里的涩意,哽咽道:“臣妾是高兴,臣妾高兴皇上肯让臣妾再次陪在您的身边。臣妾刚才好怕,真的好怕。”

    弘历颔首道:“朕知道,别哭了。瑕月,朕只有一个要求――不要……不要再让朕失望了,好不好?”

    瑕月急急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那就好。”弘历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道:“过去的事情就此过去,现在陪朕好好赏雪。”

    “嗯。”瑕月激动地点头,抬眸看着飘零落下的雪花,那是她这一辈子,看过最美的雪,往后数十年,再没有见过可以与之比拟的夜雪。

    翌日,弘历留宿延禧宫的事,很快传遍了宫苑,自然也传到了明玉耳中,明玉气得将药碗给砸了粉碎。

    明明她昨夜才与弘历说过,不该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瑕月,一转眼,弘历居然歇在延禧宫中。弘历……他究竟有没有将自己放在心里,究竟有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瑕月,那个女人明明这样恶毒,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弘历与凌若却都好似被鬼遮了眼,去了一趟清凉寺回来,不止不再怪罪她,反而还先后抬举她,尤其是弘历,竟然还留宿在那个女人的宫中。他……他怎么对得起自己。

    想到此处,明玉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宫人替她揉着胸口道:“主子,您别生气了,太医说了,您这病得静养,尤其不能生气。”

    明玉没好气地道:“本宫都快被逼得无路可走了,能不生气吗?”

    正自说话时,一名小太监进来道:“主子,娴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明玉脸色一寒,冷声道:“她竟然还有脸来见本宫,传她进来。”

    “嗻!”小太监答应一声,退了下去,不多时,穿了一袭宝蓝梅纹云锦宫装的瑕月出现在明玉视线中。

    瑕月走上前,恭敬地屈膝道:“臣妾恭请皇后娘娘圣安,娘娘万福!”

    明玉盯着她,冷声道:“昨儿个等了一天,不见娴妃过来,还以为娴妃眼里只看得到太后,皇上,早已看不到本宫了呢。”

    “昨日未曾来给娘娘请安,是臣妾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瑕月话音刚落,明玉便拉下脸厉声道:“犯了错,一句不是,一声恕罪,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吗?娴妃,你这张脸皮还真是厚。”

    瑕月忍着膝间的酸涩,低头道:“是臣妾说错了话,请娘娘降罪。”

    “降罪?”明玉冷笑道:“本宫如何敢,娴妃如今蒙太后与皇上看重,本宫如何敢降你的罪,不怕你到时候在太后面前告本宫的状吗?”

    瑕月神色平静地道:“臣妾知道娘娘真正怪罪的事情是什么,是,是臣妾不好,没有及时阻止苏氏,害得娘娘过敏,臣妾……”

    “你不要与本宫提这件事!”明玉愤然打断她的话,“枉本宫一直那么相信你,你却将本宫当傻子一般戏弄。当初要不是本宫,你能嫁给皇上为侧福晋吗?没有本宫,你能成为今朝的娴妃吗?可是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反而恩将仇报,娴妃,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本宫吗?”

    阿罗听得一阵来气,忍不住道:“娘娘……”然她刚说了两个字,便被瑕月喝止道:“大胆,皇后娘娘面前不许放肆。”

    明玉重重咳嗽了几声,嫌恶地道:“你不必在这里假意阻止,让她说,本宫倒想听听,她有何话可言。”

    瑕月赔笑道:“娘娘,阿罗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资格在您面前说话,臣妾这就遣她下去,省得在这里污了您的耳朵。”

    明玉一拍床榻,冷声道:“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让她说!”

    见明玉态度坚决,瑕月不便说什么,只能暗自朝阿罗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阿罗看到她使来的眼色,心中却越发难过,硬声道:“是,您是帮过主子,但您也曾疑过主子,更加曾经害过主子;百绣图一事,若不是主子早有防备,每日都将绣图给太后过目,又有太后发现当中的问题,主子已然枉死。娘娘若要算帐,敢问这笔帐又该从何算起?说到底,主子并没有欠娘娘,相反,是娘娘欠了主子。”

    明玉气急反笑,道:“本宫欠她?那你倒是说说,本宫欠她什么?”

    “皇贵妃曾受苏氏怂恿,在猫爪上抹毒,想要害二阿哥,若不是主子护着,二阿哥早就没了性命。”

第两百三十一章 雪地罚跪() 
明玉根本不信她的话,冷笑道:“皇贵妃与苏氏关系向来不好,试问皇贵妃怎会受她的怂恿;阿罗,你想要帮着你主子说话,至少也编一个像样些的来;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你以为本宫会相信吗?”

    “奴婢没有撒谎,皇贵妃与苏氏早在入潜邸之前就相识,只是故作不合,掩人耳目罢了。慧妃对您与二阿哥从来就没有安好心,偏偏您还听信她的挑拨,与她一起加害主子。”

    “大胆!”明玉大怒,指着阿罗道:“你一个小小宫婢,居然敢这样与本宫说话,该当何罪?!”

    瑕月见状,赶紧道:“娘娘息怒,阿罗不懂事,臣妾代她向您赔不是,请娘娘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

    “不懂事?”明玉冷笑道:“本宫看她根本就是存心,好,真是好,这延禧宫真是出息,不止做主子的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连做奴才的也是这样。”

    瑕月恼怒地瞪了阿罗一眼,随即跪下道:“娘娘息怒,阿罗不值得您为她动怒伤身,待臣妾回去后,一定好好处置这个多嘴的奴才!”

    “不必了,本宫替你惩治。”明玉不容置疑地道:“将阿罗带去外头跪着,什么时候雪停了,什么时候起身。”

    雪,从昨夜开始下到现在,已是积了一寸有余,在外头待一会儿,便感觉冷意透着衣裳渗进来,最重要的是,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有要停的迹像。

    瑕月不忍阿罗受苦,急切地道:“求娘娘开恩。”

    明玉面无表情地道:“本宫已经开恩了,若真要依着宫规处置,阿罗早该被打发到慎刑司去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不等瑕月再说,她挥手道:“立刻带下去,本宫不想再看到她。”

    瑕月见劝不动明玉,只能告退,随阿罗一起来到院中,看阿罗跪在雪地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待得坤宁宫的宫人离去后,道:“你啊,本宫已经一再告诫你不要乱说话了,你怎么就是不听本宫的?”

    阿罗忍着从双膝钻入体内的寒意,道:“奴婢没有乱说话,奴婢说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是皇后娘娘听不进劝,一意孤行。”

    瑕月气道:“就算是事实,也不该说,你自己瞧瞧,遭来祸事了不是?”

    齐宽在一旁道:“主子,您别怪阿罗了,若奴才没有猜错,她的本意,是想劝醒皇后娘娘,可惜娘娘对您意见太深,任是什么话语都解不开。”

    瑕月长叹一口气,蹲下身道:“皇后要误会就由着她去误会,本宫这辈子遭人误会的还多吗,本宫自己都习惯了。”

    阿罗低声道:“奴婢刚才那些话,既是如齐宽所说的那样,也是因为奴婢实在忍不住,知从您踏进这里,皇后娘娘就一直对您冷嘲热讽,挟枪带棒,还一直以主子恩人自居。”

    瑕月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道:“话起来,她对本宫确实有些恩惠,那些话也不算错。”

    “就算真是这样,主子也早就已经还她了。”说到此处,阿罗又道:“不管怎么样,奴婢就是气不过。”

    “你啊,一句气不过,就得在这里罚跪,你自己说说,值得吗?”这般说着,瑕月看了一眼天色,忧声道:“也不知这场雪什么时候能够停,要是下上一天一夜,非得被冻成冰块不可,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齐宽转着眼珠子道:“主子,要不然咱们去禀告皇上,虽说阿罗确有不敬之处,但皇后娘娘这次确实罚得过重了一些。若是皇上知道,应该会免了阿罗的罚。”

    瑕月摇头道:“本宫昨夜好不容易才让皇上回心转意,今日就因这件事去烦扰,只怕皇上会觉得本宫别有用心。”

    “那要不去求太后?”齐宽的话再一次被瑕月否决,“若是这么做了,只怕皇后更加恼恨本宫了。皇后与太后闹得太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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