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羽风流-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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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成？娘亲可不爱看你这样。凡事都有爹娘呢，甭整天愁眉不展的，只管开开心心的，想干嘛就干嘛去好了。去吧，娘亲叫外头给你备车，早去也好早回。”
想自己这些时日的复杂处境，听听千落的宁心琴音了调节调节心情也好，推拒不得自家娘亲好意的君逸羽，果真去了凤来楼。
君逸羽到凤来楼时，才是上午时分，这对夜间营生、白日补觉的青楼来说，着实是太早，连应门的小厮都还在打着哈欠，没见周妈妈迎上来，君逸羽不用应付，反倒舒心了许多，甩了锭元宝熟门熟路的往楼上走，周围悄无声息，让她心中着实是有些犯嘀咕，好像来早了，也不知道千落起床没起。
快到五楼时，君逸羽才算听到了“哒、哒、哒、哒”的脚步声，见是倾茗急着下楼，君逸羽的一把扯住了她，倾茗这才留意到了君逸羽，惊喜一声，“啊，君公子！”
好像每一次倾茗叫自己时都挺惊喜，君逸羽也不以为意，指了已经能够看到的五楼道：“你家小姐起了吗？”
“起了。”
“哦，那就好，那我去找她。你这是急着干嘛去？”
“奴婢……奴婢替小姐取东西。”倾茗低着个脑袋，眼中闪烁不定，想想小姐的终身幸福，君公子都定了亲了，来得也越来越少了，再让小姐这么不温不火的下去，怕就要让她生生错过了，咬咬牙，倾茗抬手指了楼道最里的房门道：“君公子，小姐不在房间，在那儿，公子直接进去就好。”
“直接进去？连门都不敲吗？这不好吧。那是什么房间？我来过这么多次，你家小姐也没带我去过。”
“那是小姐作画的小室，小姐作画时不喜欢人出声打扰的，君公子听奴婢的没错，只管自己进去就是了。”倾茗暗暗吐舌，小姐若能将你带到那儿，我还替她操心什么啊。
“画室？”君逸羽一奇，知道青楼花魁琴棋诗画样样通是入行的基本功，但千落作画还真没见过呢。作画噤声原是许多人都有的规矩，君逸羽也不奇怪，一时间好奇涌上，摆手道：“我知道了，那我去了。你也慢着些，别跑太快摔着了。”
“嗯，谢谢君公子。”看着君逸羽继续上楼的背影，倾茗反身下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小姐要罚奴婢都认了，自打君公子和西武公主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小姐你做梦都是伤心他去了西武再见不到了，今儿便是为这早醒的。小姐你可千万别再犯傻，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抓住君公子啊。不然等君公子真去了西武，您就是为他伤心死又有什么用呢！
感叹着“画室”的安静温馨，君逸羽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书案应该在这座四季如意屏风后面吧，唔，这儿挺香的。
摇头绕过座屏，入目的袅娜薄烟让君逸羽知道了香味何来，却再也没有了感慨“好香”的心情。
千落闭目仰靠在浴桶上，隐约听得推门声响，没听到脚步声有些奇怪，但能感觉有人到来，还是开口道：“倾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花瓣拿来了吗？奇怪，你什么时候走路都没……”说话间没见倾茗上前服侍，千落睁开了眼睛，惊羞的抱臂遮住了胸口，声音也戛然而止。
眼前春光旖旎，君逸羽哪还不知这是倾茗捉弄让她闯进了千落的浴室！不想两人难堪，君逸羽原准备悄悄挪出去的，见千落突然睁眼，只能尴尬的停了步子，连忙抱拳躬身以示没有非礼之意，满怀歉意的说道：“千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是倾茗告诉我这是画室，我……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说罢，她低头一眼也不敢抬便要转身而去。
“逸羽，别走！”
“哗啦”的破水声响，千落鼓足勇气扯住君逸羽，从背后抱住了她。
听到“倾茗”时千落便明白了，虽然气恼，但有些话再不说只怕自己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他早已是住进了她心里的人，清白的身子都被他看了去，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出口的呢？
“逸羽，我喜欢你。”
背上香软让君逸羽浑身紧绷，一句“喜欢”更是让她身躯一抖。若是三天前，君逸羽自为女儿身，这样的红粉阵仗不至于让她紧张至此，可与长孙蓉一日亲密让她对自己有些没底，语音也带上了干涩，“千落，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你别往心里去，别这样。而且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定过亲了。”此情此景，君逸羽实在不擅长处理，这是被看了身体，要以身相许吗？女儿身的事不能说，君逸羽能想出的最好防具就是婚约了。
“我知道，可是逸羽，我不在乎，我早知自己身在风尘，是不可能成为你的郡王妃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不要名分都好。”
君逸羽有些发怔，少了急于应对的心情，多了对千落身世的同情，良久才叹息着轻轻拍了拍千落环在她腰间的手，示意千落放手，然后反手脱掉了身上的外袍。
千落早在发现君逸羽的除衣动作时便已害羞得低了眼睛，她的玉体不可抑止的泛起了粉红，人却是不掩不藏的大方站着，原就姿容卓绝的女子因着那份含羞的坦然，美艳不可方物。
深吸一口气，君逸羽回身，对那番曼妙风景视若不见，袍衫一抖披在了千落身上，为她掩上了绝美的春光。
千落不可置信的对上了君逸羽眼睛。
看清他琥珀色的眸子尽数是点尘不染的澄澈时，她的眼睛满溢伤情。
“千落，别再说那样的话了，出生不是你能左右的。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如你，德艺双馨如你，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佳人，当有待你一心一意的人，而那个人，注定不是我。”
忍不住伸手触摸君逸羽眉眼间的诚挚光芒，千落固执的摇头，“逸羽，也许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已经对你上心了。你不是曾经问我，为什么琴弹得好些了，有什么诀窍吗？当时我只说平日练得多，其实我是知道的，琴乃有情之木，唯有有情之心才可引其有情之本，发其有情之声。那时我便知道自己喜欢你了。逸羽，我知道你特别，但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若不是你，一心一意我也不要；若是你，一席之地我便甘愿！”
哑然半响君逸羽才道：“你这是何必呢？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喜欢这种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千落深情绵绵的眼睛让君逸羽有些气闷，给不了的感情，心软反而是残忍，君逸羽想起自己因为许浩轩的缘故才与千落相知相熟，狠狠心，她挪开了与千落对视的眼睛，道：“千落，我们之间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音，唯不能关联风月。”
“为什么？”
“浩轩兄。”君逸羽一字一顿，似是在表露决意，“朋友妻不可欺。当初，我是因为浩轩兄喜欢你才陪他一起接近你的，虽然你并未能喜欢上浩轩兄，可横刀夺爱的不义之事，我终是不可能做的。”
“接近”二字如两把利刃直插心房，千落强忍着眼中泪水，决绝的指向了门外，“你出去！”
“千落，后来我一直将你视作知音，你若愿意，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你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
所有的喜欢都被绝情的话语碾落成了泥土，她维持着决然而挺拔的姿态将所有的脆弱掩埋，只想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
第160章（）
【不知是从早年那场邂逅起，还是今春再次闯入她的脆弱起，他明知这个总是冷寂着绝世面容的女子掌控君华、拥有操弄天下的力量，却总是忍不住心疼他。他知自己答应得疯狂，疯狂他也答应。】
天熙元年的上元夜注定辉煌。它不单是太上皇禅位、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上元节，也是大华天熙朝第一次庆贺圣寿节。
自大华开国便有定制，取“圣寿万安”之意，将皇帝诞辰日定为圣寿节，举国休沐同欢，共祝天子福寿。
天熙朝的圣寿节有些特别，它并未在天熙帝的生辰日。早在承天十四年，今上还为皇储时，她的父皇承天帝便已下旨将她的生辰正月十七定做了皇寿节，朝野同庆，规制只稍逊于圣寿节。今上爱惜民力，不愿为生辰再行铺排，一力推拒，于是承天帝取折衷之法，将皇寿节与邻近的上元节并在了一处，既成全了今上的爱民之心，也成全了自己的爱女之意。是以到得今上即位的如今，皇寿节变圣寿节，也据此顺延得与老聃的生辰一处了。
君逸羽觉得自己该感谢与师姐的婚事了，没了易清涵在玉安，他因着郡王身份和已然足够的年岁，终是免不得要出来参加国家庆典。且不说上元节是老子的生辰，随驾拜谒上清宫，冗长的仪式让他不知跪拜凡几，可那圣寿节的百官齐贺他可记得分明，整整跪了三十三次！这两位哪是过生日，这是要跪死人啊！好在晚上不这样。
不同往朝圣寿节之夜皇帝携带庞大的后妃团登临朱雀门楼接受万姓祝寿，承天、天熙两朝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后宫，百官公卿依制在两侧的东西雁翅楼，而能随着圣上登顶这皇城南大门的，除了皇子皇女，便只有翼王府。承天朝如是，天熙朝亦如是。翼王夫妇因为身体缘故，早在多年前就绝少出席宫廷庆典了，而今次太上皇抱病未出，淳安郡王妃又腿伤在身不能成行，以至这“伴驾团”着实有些单薄，但楼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大华江山永继，吾皇圣寿万安”的万民山呼却绝不单薄。
大华男尊女卑不假，但百姓淳朴，绝不至于磨叽十几年还纠结什么女主不女主，只要能让大华好，他们便认她是个好皇帝！圣上不愧是老天爷选给大华的皇帝啊，七月里那么古怪的天气，眼看漕粮堵路上，关里怕是要饿死人了，结果没几天功夫粮食又给运进来了！还有年前马球差点又输给西武了，结果荣乐王爷出来没有输掉老面儿不说，还得了大胜！西武皇帝还上赶着要将自个儿的公主嫁给荣乐王爷，听说以后还要把西武分给王爷？分给王爷不就等于分给大华吗！看看这好事，这还不叫老天保佑？北边好像弄了什么稀罕药要害陛下的也没害成吧，该死的胡人，怕也是听说咱陛下是老天爷赐的了害怕了，哼，有老天爷保佑着你们怎么能害得着陛下，早晚我大华要像太祖爷爷那样再将你们打趴下······
“圣寿万安”的欢呼声中，君逸羽不时逗弄怀中的小萱儿，有时又耐不过一左一右缠在身边的君若珊、君熙佑小姐弟，帮他们指点解说着底下广场上的灯海人潮，心头却在悠悠的想，这样才叫“欢庆”吧。
作为这场欢呼庆贺的绝对拥有者，君天熙却全没君逸羽这样的好心情。没了君承天出席，她独身最高最前，是绝对的中心。俯视着脚底灯火成海，她每一次扬手便能引起响彻云霄的祝寿词，心内却已然荒芜。父皇，你有意不来，是要让世人看清楚朕已经是大华权威无二的君王了吗？朕看到的，却是自己彻底是孤家寡人了。
“皇兄，皇兄，你看那边的灯柱！”
心念一动，君天熙忍不住循着声音向侧后偏了偏头。
心有所感，君逸羽抬眼，入目的是君天熙眼底满映灯火的悲凉。微一愣神，君逸羽对君天熙灿烂一笑，还拿了君若萱的小手向她摆了摆，想用这份欢乐将她感染。
君天熙有些发怔，这样的笑容，我还能看多久呢？今年还有，明年也许还有，后年···
“咳，陛下。”慕晴也跟着君天熙看到了君逸羽与三个皇子皇女们在一处的场景，王爷半个多月没进宫，殿下们怕是想他得久了，越发爱粘着他了。若王爷再年长个十岁，这便是幅再好不过的父子天伦图吧。哎！怎么又想到这上面了！
听到慕晴提醒的声音，君天熙面无表情的顺势转身，“回宫赐宴”。
“是！”
合并了圣寿节和上元节的宫宴改在内廷大华宫进行，公卿贵族、文武百官携亲眷出席夜宴，规模比往次更加盛大。因为有着为君天熙祝寿的意思，皇子皇女都还年少，却也都出席了今晚皇宴。君逸羽因着新晋的郡王爵位和代表大华与西武连了姻亲，坐席更靠上首了，这大大方便了君若珊和君熙佑向他“挤眉弄眼”，到得自由宴饮祝酒的环节，两只小家伙更是干脆直接挤上了他的坐席。君逸羽看了身边多出来的两个小鬼头，再看看怀中仗着年幼赖今晚一直在自己身上就没下去过的小萱儿，心内颇有些哭笑不得，望了眼端坐御座应付着大臣祝酒的君天熙，心中忍不住想到：“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也就三岁上元吃了你喂的饭，你家孩儿可好，全来找我替你讨债来了。”
宴舞过半时，年纪尚小的三只小鬼支撑不住，先后回宫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