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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红年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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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排骨0。45、腔骨0。35、大骨头0。09、肉馅整一块、黄花鱼0。45、带鱼按宽窄不同,价位也不一样,0。25、0。38、0。45不等;其中0。38就是很好很好的了,0。45算特宽带鱼,但实际上,太宽的带鱼不易入味,反而不是很好吃。

    “给你,拿好了。”许姨取出四支烟卷,放在柜台上,卢利小心翼翼的拾起,放在口袋中。又把一分的硬币拿出来,“来一块糖。”

    “自己选。”

    卢利挑选了好半天,看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下,最后挑出一块包着玻璃纸的水果糖,转身出店,梁昕正在眼巴巴的等着他,迎了上来,“小小哥哥。”

    卢利本不想分糖给他吃,但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着他的面取出糖,梁昕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痴痴的望着他的动作:剥开糖纸放好,把糖放进嘴里,孩子正觉失望,只听咔嚓一声,卢利张开手在嘴边,吐出半块糖,“给!”

    梁昕大喜,抓过糖塞进嘴巴,一仰脖,竟就这么咽了下去!

    “哎?”卢利这个气大了!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生得不高,梁昕更矮,扬起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没奈何,只好再把嘴里的半块糖吐出,重又放在他手中,“慢……点吃,”

    这一次梁昕吸取了教训,再不敢囫囵吞枣了,含在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着糖的甜味,觉得今天跟小小哥哥走,真是最正确的决定!在家里,哪儿有糖吃啊?

    回到家,卸下面口袋,狗立几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没有回家;只好和梁昕一起玩儿。梁昕和他差不多,上面有几个姐姐,但不同的是,梁昕没有他这样的冲劲儿,父母姐姐管得紧,又只有这么一个男孩子,当成宝贝疙瘩养,所以诸如游泳、打架、积攒烟盒之类的游戏从来不让他参加,到了他这里,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双眼放光的样子,让卢利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取出饼干盒,拿一摞烟盒在手,从中翻找了一下,找出几个诸如战斗、永红、绿叶之类的大路货色,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带回……家去玩儿。”他想了想,又说道,“下午……来,一起……玩儿。”

    梁昕高兴极了,有糖吃,还能有东西拿回家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听小小哥哥的说话,似乎以后都肯带着自己一起玩了?乖乖的答应一声,怀中放着烟盒,开开心心的转身出屋,一路回家去了。

    注1:格色,另类的意思。

    注2:不识逗,指那种不能开玩笑的人。

第10节 不服就来(1() 
一声熟悉的呼唤,卢利开门看去,竟是胥云剑几个,这倒很少见,他们虽然是很好的同学、朋友,但很少到他家里来的,李学庆胸口处的衣服给人扯破了,眼角一片乌青,“怎么么么了?”

    “刚和人打起来了。”李学庆言简意赅的说道,“我看见一个金猴的烟盒,刚要捡,有人来说是他们看见的,结果就打起来了。”

    烟盒是那个时代孩子们的最爱之一,有一些大众品牌是家长吸烟之后留下的,另外的一些则是在南市、百货大楼等地闲逛的时候拾回来的,而为了得到一些更好、更稀缺的,孩子们甚至还会到垃圾站去找,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新烟盒,回家之后都会因为身上的灰尘和臭味挨家长的一顿打骂!

    拿回来之后,小心翼翼的拆开、擦净、压平,最后放到这个铁盒子里,被孩子们视为拱壁,轻易不肯拿出来。卢利自然也不能例外,其中最令他觉得骄傲的,是有几个外地牌子的烟盒,如云烟、熊猫和牡丹,这种烟一包卖到五毛几分钱——在当时简直就是天价了——能够捡到这样的烟盒,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金猴就是这样,它是山出产的一种卷烟的品牌,天市很少能见到,虽然不及大中华、红双喜等传说中的烟盒那么宝贵,也是很‘值钱’的。

    烟盒的收集一个是为了好看,再有一个理由就是用来作游戏:不同的烟盒有不同的价位,以其档次和罕见程度定价,说起来都是一些近乎胡闹的数字,大中华一级无敌,老牌的三亿;红蓝牡丹、群英一类的150万;大前门、恒大、墨菊之类的30万,其他一些大众品牌15—20万之间。至于永红、丰收、大生产、大婴孩之类,就只值百数十分了。

    玩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最简单的是拍三角,玩法如下:把烟盒折叠成三角形,放在地上,另外一个人用手中的同样的三角形烟盒从侧面连煽带拍一下,要求是把对方的三角翻过来,即算赢。

    比较难的是接抓,可以多人一起进行,每人亮出自己的烟盒,以分值高低定先后出手的次序,玩法如下:手心向上,把三角在手心直或斜的放好,然后将烟盒抛向空中,同时手心翻转,以手背来接。初次玩的孩子根本接不住,烟盒落得满地都是,这就算输了,要换其他人来玩——这个过程叫‘接’。

    若是能够接住,自然进入下一个环节,再度把烟盒抛起,手心调转朝上,在空中把落下的烟盒一把抓回,这个过程叫‘抓’。

    这只是最简单的玩法,后来觉得不过瘾,开始加了花样,例如在抓的时候,要求故意掉一个不能抓,这叫固定掉一;也有事先讲好抓几个、掉几个,这叫抓几掉几;接抓烟盒是需要一点杂技的功夫和天分的,当然,这其中有高手,也有低手。高手如卢利,每天带十几张三角出门,回来就是满满一口袋;低手如狗立,经常是输得一塌糊涂,好在他和卢利最是要好,每一次后者赢回来的三角,大多进了他的口袋。

    拿烟盒赌博,所用的都是战斗、绿叶一级的价值极低的来作为赌注,高级的是任谁也舍不得真正拿出来赌的,更多的时候是作为收藏。狗立知道他有一盒熊猫牌的烟盒,几次想找他要,用之交换的是自己所有的珍藏,但他的烟盒卢利根本看不上,所以一直没有同意。

    听李学庆说了几句,卢利点点头,“哪儿……哪的?”

    “不认识,”李学庆回答,“好像是清河街小学的。有一个是房管站木匠的儿子,好像姓赵。”

    卢利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小手一摆,“找……去!”

    李学庆立刻高兴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卢利身后,穿行过胡同,直奔百货大楼方向。等回到刚才为争烟盒而打架的和平路上,对方的几个孩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小小,他们可能跑了。”

    不用他说卢利也知道,眼睛转了转,“现在……几点?”

    他不认识表,李学庆却是认识的,抬头看看百货大楼顶上的大钟,“十二点二十。”

    “走。”卢利不再盲目寻找,带领几个人一路返回学校,到校门口却不进去,只是在校外的路上等待着——学校的正对面,就是所谓的清河街房管所,里面的大人刚刚用过午饭,围坐在一起,或者打扑克,或者下象棋,声音嘈杂,一片喧闹,“在……这盯着。”

    这种守株待兔的办法虽然笨,却很有效果,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孩子的身影出现的门口,向一个大人挥手致意管自出门而去,“小小,就他。”这下不等卢利吩咐,几个人远远的跟了上去。

    跟出去一段路,卢利回头看,已经确定不会给人听见声音,脚下加紧,用力一拍前行的孩子的肩膀,“哎?”

    那个孩子闻声回头,“干嘛?”

    “干嘛?忘了我了?”李学庆恶狠狠的瞪着他,“烟盒呢?”

    那个孩子立刻想起来了,稚嫩的脸上泛起一抹惊恐,“我……我我我给人了。”

    “给谁了?”

    “给我们班张浩了。”

    李学庆扬手给了这个孩子一记耳光!“我的烟盒,你凭嘛给人?”

    那个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说是他先看见的!哥哥……呜呜,别打我!”

    李学庆作势欲打,卢利拦住了他,“他……他住哪,带带带带我……去。”

    那个孩子不敢不听,乖乖的在前领路,绕过南市闹市区,到了所谓的张浩的住处,“张浩?张浩?”

    一个女子的声音立刻响起,“小五,有人找你。”

    卢利几个站在大门口,眼看着一个男孩一边擦着嘴巴一边从门内走出,迈出大门还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胸口的衣服已经给人抓住,随即向外一带,“哎,谁呀,干嘛?”张浩身不由己的前冲了几步,“你谁啊?干嘛?”

    “烟盒呢?”李学庆厉声质问,“那是我的,还给我。”

    “妈妈!”张浩眼见不好,扯起嗓子大声求援。

    李学庆无奈的放开了他,“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利利索索的把烟盒拿来,咱没事。”

    张浩料定对方不敢在自己家门前打人,有恃无恐的瞪着对方,“快滚,等一会我妈妈出来打你们啊。”

    卢利冷笑一声,扬手一记通天炮,正砸在张浩脸上,虽然少年力弱,不至于打流血,也够他受的,后者哀嚎一声,蹲了下去,眼泪鼻涕流了满手,声音都变调了,“哎呦,妈妈!妈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里面正在收拾的女子闻声跑了出来,推开卢利和李学庆几个,扶起了自己的孩子,“小五,怎么了?怎么打人呢?你们是哪来的?怎么伸手就打人呢?他招你们惹你们了?”

    卢利给李学庆使了个眼色,后者把经过说了一遍,“不信你问他?”

    张妈妈一愣,“小五,是不是?你拿人家烟盒干嘛?那玩意有嘛好的?快点还了给人家?”

    张浩眼睛转了转,他有心不还,毕竟是在自己妈妈身前,难道对方还敢当着家长的面动手吗?但看看卢利,心中泛起一丝惧怕,忍怒点头,“我……我还给他们就是了。”

    卢利伸手接过烟盒,瞄了一眼满是恋恋不舍之意的张浩,“我卢利,大大……大……兴街的,不服……就……就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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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不服就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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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临近,各科进行了一番考试,随即是开家长会、结业式、发下暑假作业,孩子们就要进入为期两个月的暑假期间了。

    上学的最后一天,没有什么新东西要教,孩子们坐在椅子上,听校长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不过是一些惯常的语句,诸如认真写作业、帮助家人干活、注意安全、到时返校之类的话,卢利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找了个空挡,看李丽不在跟前,向其他三小使个眼色,几个人地老鼠一般偷偷溜出教室,又找地方疯玩去了。

    李丽出去上一次厕所的功夫,回来就多出了四个空位,气得头顶冒烟,又无可奈何,都是卢利惹的祸!他不在的时候,李学庆几个都很听话的,只要他一到学校,老师说的话就全不管用了!“杨玲?卢利哪去了?”

    杨玲自问惹不起卢利,又不敢不回答老师的话,委屈的眨眨眼,“我……我就看见他出去了。”

    “你们在这等着。”李丽甩下一句,转身径直向学校后面的小操场走去,离得还远,就听见卢利结结巴巴的声音,“把……把……把蛋子……押上来!”

    学校的旗杆下放着几块被砸倒的砖头,卢利大模厮样的站在其中一块上,小手挥舞着,胥云剑和李学庆两个各执着李铁汉的一只胳膊,押到他跟前,“报告师座,叛徒李铁汉押到!”

    “好!”卢利点点头,“蛋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是……叛徒?”

    “报告师座,我是。”

    李丽在一边听着,几乎笑出声来,“是……就……嗯,嗯,好!下面……对……你执行军法!来人,把蛋子带下去,枪毙!”

    “师座,你不能啊!”李铁汉大叫,“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师长流过血,师座,你不能啊!”

    卢利一摆手,另外两个放开李铁汉,重新把砖头竖立起来,几小手中各自持着半截砖头,退后一点,用手中的砖头砸竖立的砖头——这个游戏叫砸皇帝。距离越远的,档次越高,最高的自然是皇帝,下面有皇后、宰相、大臣、打手,最惨的就是叛徒,一般都是要行以军法处置的。

    孩子们不懂什么皇帝、皇后的区别,游戏的进程也都是随心所欲,胡乱扔了一番,卢利和胥云剑一步跳到旗杆后,双手伸直,做开枪状,“打!美国……鬼子……攻上……来了!”

    二李则弯着腰前进,嘴里不停的发出‘突突突’的声音,“进攻,别让军跑了!”

    卢利变戏法似的,手中多出一块砖头,塞到胥云剑手中,向他很大义凛然的点点头,“为了胜利,向我开炮!”胥云剑手持半截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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