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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植梦者-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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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查到些什么吗?”廖新新犹豫的问。

    “开户人是一位英国男性,名字是stanley baldwin。”沈聿说。

    廖新新挑了挑眉,“斯坦利。鲍德温?假名字?”

    “开户身份信息是假的,瑞士那条线已经断了。”

    “用这么一个在英国历史上还算出名的名字招摇撞骗也是本事。”廖新新点点头,“其他的呢,总不会一点信息都没有吧?”

    “瑞士的这个账户是十五年前就存在的,并且一直持续性的接受来自国内的大笔资金汇款。”沈聿垂下眸子,睫毛在眸子下方打出一道阴影来,“十五年前,一切才刚刚开始。”

    十五年前。

    廖新新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这么久竟然在和一个布了十年的局的人周旋着,并且很有可能在他的眼皮子下面进行着一切的推测和动作。

    十五年前。

    有很多事情发生。

    那一年,余董事长的车载着年幼的余琛撞死了甄秀的丈夫。

    那一年,甄秀的眼睛盯住了整个余家。

    那一年,乔木死在了一场古怪的车祸中。

    那一年,余珉为了母亲的死而开始谋划未来的报复。

    那一年,吴谦的父亲离开检察院进入了政府部门。

    那一年,余氏房产开始为一个远在瑞士的银行账户持续性汇款。

    所以,的确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年开始的,但却并不是偶然。一切都是被谋划好的。直到这一天被人察觉并且揭发。

    “我觉得我可以编出来一个故事,十五年前。”廖新新动了动,“十五年前。有人指使或者利用其它方式让余董事长撞死了甄秀的丈夫,余珉的母亲因此介入了这个案子,因为秉公执法而死在了车祸中,而这场车祸似乎也是同样与余家有关。”

    “继而吴谦的父亲介入了这个案子,让余董事长摆脱了法律的制裁。接着前者在仕途上顺利,后者在商界风光。但同时,余氏开始私下里为一个瑞士账户汇入大笔资金,一直持续了十五年,直到余琛的‘死亡’,余董事长的‘死亡’。”

    “余珉接手余氏之后这笔款项作罢,但自余珉被捕后不久,余董事长同余琛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巨额资金从余氏进入了这个账户。”

    廖新新看向沈聿,正好看见沈聿微勾起嘴唇看向自己,他的目光中深深的带着一个旋转着的黑洞,似乎看清了什么又似乎没有人看得清其中有着什么,她突然停下,然后听见沈聿低低的声音。

    “所以那个人正在捕捞最后一网鱼。”他站起身,目光牢牢的锁定住正从公安厅正门缓缓驶出的一辆警车。

    “他准备收手了。我们如果不尽快找到余董事长和余琛,所有的线索就要被抹掉了。一切会成为十五年前尘封的秘密,再也没有人能挖得出来。”

    廖新新心中一动,“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沈聿的目光随着那辆车的移动而缓慢移动,然后袖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个键,迅速而低声的说,“立刻包围余家别墅,除了我任何人不可以进出,就算是副警监亲临也不可以。”

    “余家别墅?怎么会是那里?”

    “余家的人智商的确是极高的。”沈聿抽身离开,廖新新紧紧的跟上,模糊的听见他说,“第一用公安厅作为地标重点来通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我们所在的公安厅,第二从而映射他们就在他们原本应该在的余家别墅。”

    “第三。”沈聿坐进驾驶位子,油门几乎是一踩到底,车子就像是失去了摩擦力一样陡然的冲出去,“各个地标所在的楼层映射到公安厅的三四层。”

    公安厅的三四层?

    余家所有的档案记录和分析结果就在这两层的资料库中。

    “这种智商,这种逻辑思维能力……”廖新新努力的扶住车门的把手,她根本没有时间系上安全带,“太可怕了。”

    如果玩消消乐的话一定都是三颗星过关。她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

    但不合时宜也只是那么一秒钟,因为当沈聿的车飞快的超过一辆熟悉的警车的同时她就想起来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辆车——”还有刚刚沈聿交代任务的时候明确提到的那个人。

    “是尹昌敬副警监的。”她被自己竟然平静的声音惊讶到瞬间恍惚,接着整颗心却突然沉静下来,似乎当这个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一样没有紧张,只有的是前行的思绪和身体。

    “是。”沈聿的声音同样沉静,和他平时一模一样,连表情也是一样的如同机械制造一样冷淡着,“是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对峙

    对峙

    袁飞清醒过来的时候伴随着偏向麻木的疼痛。

    身边有轻声的说话声,有些陌生却又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然后那个声音近了一些,他努力的去看那个人,面容在模糊中逐渐清晰。

    “你醒了。”那人微笑着说。

    在看清那人之后袁飞瞪大眼睛,脑袋上绷紧了的疼痛。

    “葛天羽……”他费力的开口,声音带着昏迷和疼痛造成的沙哑,“你为什么在这里?”

    葛天羽还是如同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候的清丽,只是面色苍白了许多,只有嘴唇上的一抹唇膏的色泽却显得突兀和更加苍白憔悴。

    “我是跟着救护车过来的。”她说,“你的同事在十多分钟前突然离开病房,我这才能进来看看你的情况。”她顿了顿,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愧疚,“很抱歉当时没有办法救你。”

    袁飞皱皱眉,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又抱住头呲牙咧嘴了一阵。

    “我当时就在屋子里,只不过你不知道,姜岩也不知道。”葛天羽知道袁飞想要问些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姜岩要做什么余琛早就预料到了,他那天凌晨接到了余叔叔的信息,我们从那几个地方回来之后他就交代我先上楼躲起来。为的就是让我可以不用和他一同被姜岩带走。”

    袁飞心中着急,“你为什么不去找沈警司,他们现在一定在查你们的事情。”

    葛天羽颔首。“他让我跟在你身边,他的事情我不能完全理解,但是我信任他说的每句话。”

    袁飞心中微动。

    …………………………………………

    沈聿的车已经接近了四环外,周围的高楼逐渐稀少下来。遥远可以看见市中心标志性的121层的塔楼顶。上面反射着耀眼的太阳光。

    “快到了。”廖新新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路线,代表他们的蓝色圆点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着代表着余家别墅的红色圆点。

    沈聿没有答话,廖新新的目光扫过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但是却能隐约的发现其下的某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也会紧张。

    廖新新收回目光,看着蓝色圆点正拐过最后一个转弯。前方三千米的位置就是余家别墅。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回事尹副总监?”她低声问。

    沈聿沉默了一会儿,“姜岩是他的人。”

    “我知道。他从姜岩进入公安厅就一直带着他。但这不能成为证据。”

    “十五年前,他坐在我的位子上。”沈聿说,额头上的青筋在缓慢的显露,“那两场车祸案他都经手过。”

    “我不清楚你是怎样下得结论。但你一定怀疑了他很久。”廖新新说。“你说过不要轻易的去猜测。也不要轻易的下结论。所以我想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他。”

    “多谢你的信任。”沈聿的面色稍微温和了一瞬,但又立刻回归冰封一样的机械感。只有声音还能音乐听得出他心情的低落,“接手这个案子不久我就开始怀疑他了。就这么怀疑了几个月,做过无数次的试探,这其中我一直不屑于去做的猜测次数如过江之鲫,连我自己都开始憎恶自己。”

    车子陡然停下,廖新新的额头碰撞在前面的椅背上,钝钝的痛。

    “他是带着我走进公安厅的人,是我一直崇拜着的人。”廖新新这一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很疲倦。

    “我真的希望我的猜测亵渎了我的职业。”他说,“但如果我真的猜对了也同样亵渎了我的职业,因为我因为这种不该有的私人情感错过了太多次可以避免到现在地步的机会。”

    廖新新下车以后就看见不远处的余宅门口停了多辆公安厅的车,所有的警员都半蹲在打开的车门后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余宅。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的,让廖新新觉得似乎沈聿根本就说错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和反应。没有一个劫持人质现场应该有的场景。

    “警司。”沈聿所辖小组中的一员看见沈聿之后小步跑过来压低声音说,“里面的确有人。”

    “看清楚了?”

    “没办法看得太清楚,只是在我们到达之后三楼左侧第六个窗口闪过一个人影。至今还没有提出任何关于交涉的要求。”

    “那就对了。”沈聿平静的点头,“人就在这里。”他示意那个警员,“提出交涉,我们没有时间。”

    廖新新站在这里是完全没有事情做的,但却是比这里的所有警员都深知现在的情况,所以更加的不安。她走到沈聿旁边,“尹副警监——是在往这边来是吧?”

    “恩。”沈聿应了一声,没有看她,“你回到车里去,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情。”

    “是。”廖新新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过分的余宅,然后就快步走回车子旁边。她没打算瞎掺和现在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沈聿怎样交代最好就怎样执行。她一个小法医也的确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里面的人听好了,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我们希望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车窗外已经开始喊话了,廖新新有些担忧的向后面的路上看了看,不确定什么时候尹昌敬就会来。如果他来了沈聿又会怎么样,是撕破脸还是继续伪装,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毕竟尹昌敬现在还是副警监,而且,沈聿没有证据。

    这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得到尹昌敬的证据。当然如果余董事长同余琛、葛天羽可以平安获救并指控他的话或许情况会有变化,但是他们真的可以平安么?

    廖新新真的有些不确定。

    余宅还是被一片寂静笼罩着。没有人答话。

    “没有人答话。”警员说,“警司您看——”

    “把东西给我,我来说。”沈聿平静的说,他看了一眼时间,至多五分钟尹昌敬就会出现。他的脑子中飞快的盘算着利弊和可能出现的情况。

    说实话这是他最没有准备的一次。这种没有准备不是谦虚,而是在可以想象的程度中达到了最没有把握的极点。

    他甚至还不能确定尹昌敬究竟是否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也同样不知道五分钟之后尹昌敬究竟会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些不会有人告诉他,只能他一个人来承担。

    所以一旦尹昌敬来了会怎么样,没有来又怎么样。这些可能性他都要想到。但是却不能够兼顾。结果只能有一个,他必须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完成这个结果的选择。

    所有的人除了他和一起来的廖新新没有人会想到关于尹昌敬的人和事,在他们的心目之中,尹昌敬还是那个让人敬仰的副警监。他们也都是他的下属。作为下属。执行命令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在这其中要怎么抉择相当重要。

    他不得不考虑如果尹昌敬来到这里并且影响他的计划他要怎么样应对,还有他的这些下属会如果选择行动。这些下属他一直是很信任的。但是在某些时刻,在上司和更高的上司之间的命令之中选择哪一个却是太过于困难的选项,他不得不想到这些。

    还有如果他选择了将尹昌敬摆到了自己的对立面那就说明他会在知晓尹昌敬究竟是否会到达这里之前将这个选择和结果公开,但却没有过程,那么如果尹昌敬却并不是他所思考的那样,那么别墅内被当做人质的三个人是否会因为他的这种决断而有生命危险,之后的事情会不会因此而产生让人没有办法承担的变化。

    这是他从警员手中拿过扬声器时候那几秒钟心中几乎是瞬间掠过的事情,还有最后他做的那个选择。

    任何一个合格的警察是不会轻易推测的。一旦推测那么就要坚定这个推测并且为这个推测可能产生的所有结果付出所有的责任。

    “王守礽。”他开口,声音透过那小小的四方形的扬声器被扩大,没有产生一丝的波动,显示出完全的平静。这种平静所带给下属们的情感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那种隐藏在空气中的焦虑被逐渐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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