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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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患儿家人一听三元堂的掌柜的如此看重眼前这小姑娘,再加上这姑娘确实有法子让孩子退烧,他们也不舍得让苏若离离开了。一个个跑上前来热情地邀请着苏若离,“姑娘没地方去就到我家吧,我家里屋子多,给姑娘腾一间最好的。”
“姑娘到我家吧,晚饭请姑娘到聚仙楼吃去!”聚仙楼是镇上最好的一家酒楼,这人倒是财大气粗!
苏若离抿唇笑了笑,才道:“不必麻烦了,我走了也不放心这些孩子,只要掌柜的给我安排一间屋子住就行了。”
三元堂掌柜的听了这话大喜,一叠连声地让人去收拾屋子。
又请顾章和苏若离先随他到后院里吃些东西。
苏若离虽然不知道这掌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人家这做法比起和轩堂那个强买秘方的胖掌柜的容易接受多了。
她回眸对顾章一笑,两人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相跟着往后院里去了。
和轩堂,后院一间精致的雅室里,胖掌柜的杨成躺在一张雕花红木躺椅上,正晃晃悠悠地哼着曲儿,眸子阖上,似是睡着了一般。
门帘轻挑,一个灰色的身影溜了进来。杨成反应出奇地灵敏,竟然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瞪圆了那双被白胖的脸给挤得只剩一条细小的缝隙的眸子,双目炯炯地问道:“看明白了吗?”
那灰衣老者赫然是前堂的坐诊大夫,听问,腰又往下弓了弓,显得更加谦卑,“回掌柜的话,小的假装病儿的家人,那小丫头扎的穴位都看明白了。”
“很好!”杨成捻着并没有胡须的丰满的下巴,喜笑颜开,“等明儿和轩堂就挂个牌子出去,说咱有独家秘方,能治小儿的病。看那丫头片子还有什么妙招!”
那灰衣老者跟着陪笑了几声,两个人又细细地谋划了一番,方才离去。
四十一章 夜半病患
镇上以及附近人家的孩子,不少都得了脑炎,患儿的家人纷纷抱着孩子来到了镇上。
三家药铺也挤得人山人海的。
和轩堂在门口高高地挂了一个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独家秘方,妙手回春”!
这一招果然出奇制胜,傍黑时分,和轩堂外头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在那儿等着“神医”治病呢。
和轩堂因为治病的方法与别的药铺不同,要价也不菲,一个患儿竟然要五两银子。
这让一些家里贫苦的人家没了希望,只好转到其他两家药铺子碰碰运气!
夜半,寂静无边。一轮下弦月若隐若现地躲在云层后面,像是害羞了一样。
除了打更的梆子声,整个清泉镇都似乎融入这浓浓的夜色之中了。
忽然,遥遥地,一阵沉钝的马蹄声咚咚地踏着这静谧的大地,由远而近疾驰而来。
睡梦中的人们不以为意地翻了翻身,咕哝几句又陷入沉睡。
清泉镇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往南一路直下就是京都,南来北往的人们都从此过,镇上的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今晚的马蹄声注定不寻常,听声音足有几十匹,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本以为马蹄声会穿镇而过,却不料在镇上就停下了。
接着,不少离得近的人家,就听到和轩堂的大门被人擂得跟敲鼓一样,夹杂着还听到几声不耐烦的吆喝声。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左邻右舍的也没人起来看看,反正药铺嘛,大半夜的定是有急症的病人来了。
果不其然,和轩堂的伙计打开门一看门外那架势,就惊得眼珠子差点儿吐出来。
门口停着十几匹高头大马,上面端坐着十来个一色儿黑衣劲装的大汉,中间卫护着一辆双驷大马车。
门口那个敲门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穿一领宝蓝夹纱衫子,白白胖胖的脸就像发酵了的馒头。
伙计看到他的第一眼忍不住就想笑:这个范儿,跟他家掌柜的倒有几分相似。
因为时常夜半碰到病人来问诊,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但伙计也是习以为常了,带一丝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不知道这位爷是抓药还是瞧病?”
“瞧病。”那中年人颇有气势地挥了挥手,当先推开门就挤了进去,身后几个黑衣大汉快速地奔到马车前,只见暗夜里闪着碧莹莹的光的车帘子被一只嫩白的手给挑开了,马车两边挑着两盏大红的西瓜灯,光亮映在那只手上,显得如梦似幻。
伙计张大了嘴巴顾不上说话,就见从马车里头出来一个容长脸儿、一身水绿衫子的妙龄女子,那女子先踩着下马凳下了马车,转回身又轻言细语地对马车里头的人说道:“夫人,把小少爷递过来吧。”
伙计倚着门框已是愣了,眨巴眨巴细长的眼睛,暗暗咂舌:敢情这还不是个正主儿呀?光看这女子比镇上的李大官人家的婆娘都俊上不知道几分啊。
几个黑衣大汉早就眼神飘向了这个伙计,眸光跟刀子一样射过来,吓得那伙计一个激灵:人家大户人家的女眷也是他这等人能看得吗?
他忙往后缩,陪笑道:“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和坐堂大夫去!”撒丫子就往后院跑去。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一身贵气的中年妇人,梳着元宝髻,插金戴银,穿一领月白对襟纱褂,外披一件黑地金线薄披风,怀中抱着一个大红包被,里头看样子是个孩子。
那妇人眉头紧锁,在丫头和婆子的簇拥下,径自进了和轩堂。
胖掌柜的杨成和坐堂大夫早就听了伙计的禀报,已经候在大厅内了。
见了这么尊贵的人儿,饶是见多识广的杨成也来了精神。
这样出行的阵势,敢怕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吧?要不,就是从京里来的?
他眨巴眨巴那双细长的眸子,急颠颠地上前躬身行礼:“小的见过夫人,夫人这边请!”
就把那妇人迎到了大厅旁边的一道山水花鸟十二扇屏风后头,后面有一张雕花黄杨木的贵妃软榻,正是供身份尊贵的人歇息用的。
那妇人并未开口,由身边的婆子代为回答:“我家小少爷从昨儿起就高烧不退,一直昏睡,至今还未醒过来。听闻你家的大夫有一手独家秘术,不知道可否治得了我家少爷的病?”
坐堂大夫身着一件灰色长袍,背有些驼,在人面前永远显得谦卑恭谨。
听到那婆子的话,他忙和杨成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数,满面笑容地对那妇人道:“小老儿祖传秘方,对小儿发烧独有见地。这几天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患儿,无一不是药到病除!”
“如此,就有劳大夫了。”那妇人紧缩的眉头终于松了松,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缕微微的笑意,把怀里的包被打开,一个满面潮红、呼吸粗重的约莫六七岁的男童紧紧地阖着眸子,躺在了贵妃软榻上。
那孩子时不时地抽搐一下,躁动不安的样子,让那妇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灰衣大夫一见这病症,越发有了信心,这几天镇上的孩子可不都是这样的?
他忙伸过手去搭在了孩子的腕上,诊断了一番,就拿出银针对着孩子的大椎、安眠、人中、合谷、足三里一一扎去。
这招儿可是他偷偷地在三元堂混在人群里跟苏若离学的,当时他看得真真的,那小丫头片子就是扎的这几个穴位,没多久,那些患儿就退了烧。
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地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孩子还是老样子。
那妇人忍不住了,不由抬头问灰衣大夫,“怎么还没有退烧?这可如何是好?”
灰衣老者有点儿心慌,当时他可是亲眼所见,苏若离施针过后,患儿很快就好转的。
怎么到他这儿就不行了?
只是当着这些人,他不敢露出丝毫慌张,故作镇定地吩咐伙计,“把我配制的独家秘药取一盅来!”
伙计答应一声,恭恭敬敬地跑到药房里取了一盅黑乎乎的药汁,用托盘托了,双手捧着递给了大夫。
灰衣大夫接过,用鹤嘴壶给那孩子灌了下去。众人都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儿,不知道是什么药,不由得狐疑地看着躺着的孩子。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灰衣大夫安慰着那妇人,“夫人耐心等候。‘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小少爷烧成这样,没有几个时辰是不会好的。”
那妇人一想也是,于是一行人就在室内室外候着了。
足足等了一夜,黎明时分,大街上渐渐地有了动静,各家店铺下板子开门的声音接踵传来,那孩子尚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反而呼吸更加粗重,面色更加潮红,身子抽搐地更厉害了。
四十二章 砸自己脚
那孩子的病情不仅没有控制住,反而愈加严重了,竟然口吐白沫起来。吓得那贵妇人和身边的丫头、婆子惊叫连连。
那灰衣坐堂大夫也慌了手脚,额头上的汗珠子黄豆粒一样大,簌簌地直往下落。
一边慌乱着让伙计再取药来,一边扎煞着手不知所措。
杨成一见这阵势,心里也直打鼓。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来药铺的几个孩子都退烧了,人家出了五两银子欢天喜地地回去了。怎么一碰到这孩子就不灵了呢?
他悄悄地把坐堂大夫拉到一边咬耳朵:“这是怎么了?不是一样的治法吗?”
坐堂大夫神情恍惚,结结巴巴地答道:“没错儿呀,那丫头针的就是这几个穴位,当时我可是看得的的真真的。先前在那几个孩子身上不也起了效用了?”
杨成撮着圆润无须的下巴颏子沉默不语,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向人家解释。
屏风后头却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杨成和坐堂大夫腿肚子直打转,直觉告诉他们要倒霉了。
还没等两个人腿软骨酥地走过去,就从外头蹿出两个黑衣劲装的大汉来,两个人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拎起杨成和坐堂大夫的衣领,就往屏风后头一掼!
“噗通”两声,两个人跟一摊软泥一样跪在了那贵妇人脚下。
那贵妇人眉眼安详,神态宁静,若不是她眼皮子红肿,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刚才那声哀嚎是她发出来的。
她瞧都没瞧眼前地上不停磕头如捣蒜的两人,只静静地问道:“不是说有独家秘方吗?怎么一夜过去了反而加重了?”
声音婉转低沉,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
杨成的腿肚子却直打转,后背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那件酱紫府绸的长袍粘腻地贴在脊背上,难受地要死。
他砰砰磕了两个头,连忙辩道:“夫人息怒,容小的禀来。小少爷这病明明瞧上去和其他孩子一般,大夫用了一样的针法退热,不知为何就是退不去!”
事到如今,他只能据实回答。他本就是个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的人,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推脱责任才是他的强项,再大包大揽下去,估计这些人不会绕过他的。
坐堂大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听着头顶上那不怒自威的声音,脖子赶紧往下一缩,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是啊,镇上其他的孩子都是这样治好了,唯独到了小少爷这儿就不行了呢。”
“这么说,是我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喽?”那妇人声音冷了几分,似乎一把长剑一样,朝他们的身上扎来。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坐堂大夫连忙摇着双手否认,“只是其他的孩子都好了,小少爷怎么就不行呢?小的,小的……”
他吱吱呜呜的,到底也没有好意思说出自己不行的话来。
那妇人气得面色大变,吩咐丫头:“把少爷抱走,另请高明去!”
杨成一听这话,心头大喜,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一群瘟神!
正要起身把人送到门口,就听那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妇人头都没回地冷冷吩咐,“砸了这家药铺,省得害人!”
一个大汉就应了一声,身子往上一跳,就把门口挂着的那个“独家秘方,妙手回春”的木牌给拽了下来,扔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几个黑衣大汉跳进屋子里,对着柜台就是乒乒乓乓地一阵砍,里头的药柜给推倒了,药撒了一地。
杨成打开药铺子还没人敢这么闹事儿,虽说这些人衣着华贵,看起来来头不小。但是他身为地头蛇丁点儿亏都不吃的性子,哪里受得了?
当即就嘶吼一声,对着后堂喊道:“人都死绝了吗?还不出来?等着人家拆铺子啊?”
就听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响,从后堂里奔出十来个手持木棍、身强力壮的伙计打扮的人来。
那妇人听见动静回首一望,唇角不由冷冷一笑,对着面前的管家说道:“弄了半天这是个黑铺子啊,寻常药铺子里谁会养这么多人?要不是今儿让咱们给碰上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