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仙-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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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步，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在心底蔓延。
“这是当年无法进入的领域，今日再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踏！
脚掌落地，楚袁只觉得天地一整晃动，周遭徒然刮起狂风，而且越演越烈。无穷无尽的幻响刺激耳膜，使得他产生了虚幻感。
这种层次的惑乱还不足以让楚袁失神，他继续往前行走，体会感官反馈而来的信息。
飙风在咆哮、万物在悲鸣、土地在崩裂、渺渺的哭泣，最后变成了——静！
一片寂静！
这是第十八步！
莫由来的反差让楚袁难以适应，一时间思维变换，自然而然地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
飙风依旧在肆掠，万物依然凋零。然而，这一切都在无声中演绎。只因在大地之上，一道无形无色的虚空屏障稳定了一方时空，使得内里安稳如故。对外，它拥有无穷尽的渲染力，能让一切变得寂静。纵然，这只是表面！
屏障核心处，一名白衣女子低头注视脚下土地，像是在默诵，又像是在缅怀。她的表情并不平静，是悲哀、是凄凉。
世界的狂暴、屏障的恬静、女子的哀愁。三种氛围交织在一起，使得画面充斥了无尽矛盾，它直接刺激了楚袁的感官，让他凌乱，让他茫然。渐渐地，不受自身控制的情绪使他愤怒，欲要展现狂暴的破坏力将一切摧毁。可是，当他接触到屏障的那一刻，正在酝酿的破坏力忽然停顿，心意不合的差异让他有吐血的冲动。下一刻，莫名的哀愁又让翻腾的气血得到平稳，却让精神更加紊乱，元灵更是想爆炸开来。
颠倒反覆的灵力在到处寻找宣泄点
哢！
气息演绎飙风般的破坏力，一股圆形的气劲以楚袁为中心激发开来，汹涌的灵力让山石群沙沙作响。
然而！
山石群并没有就此倒塌，幻响还在继续，幻觉重复刚才那矛盾的画面。
“没有成功！但音节应该对了。”
楚袁退出山石群，抱胸低头，沉思适才的经过。许久，他抬眼看着月宫的大门。再次一步步地走入山石群内，全心投入去体会矛盾的画面。
时间总在专心致志中过得飞快。
蓝瞳妖猴终于将手头上的事情完成，当它再次出现在广场的时候，楚袁仍在刻苦钻研。
它看着百思不得其法的楚袁，欢快地笑了起来。
“第三个天音虽然不是仙级技法，但却包含了时空的要义，就你一个连空间都未能摸索透彻的三灵小家伙，没十年八载是别想领悟到其中的精粹。”
说完，它晃着身子在广场游荡，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傲慢。
可是，没过多久，猴子的本性又显露了出来。
它不停搔耳顺毛，总想折腾些什么。
“真烦！那些苍蝇来骚扰的时候觉得烦。现在无聊更烦。”
蓝瞳妖猴转头瞪了楚袁的背影一眼，狠声道：“你丫叉的有完没有？难道不知道你来了，我不方便进入月宫的吗？”顿了顿，它又自我安慰道：“好吧，我是有诚信的猴，既然答应让你钻研天音，就会让你钻研下去。”
它坐在地上，翻手取出一条长长的灵骨，灵骨之上有着一点印记。
对着这块被融合过来的玩意，蓝瞳妖猴逐渐安静，浅蓝色的眼眸如同火焰般跳动，仿佛在演算生命变化的过程。
昏暗的异时空不见光暗变化，更不知时日。
哢！
又是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播开来。然而，这次它没有演绎风暴，也没有使空间分化成某个特殊的环境。但是，就因为这道声音响起，整个广场的空气为之停顿。下一刻，第十八步的山石开始塌陷，卷起了碎末尘埃。细微的尘埃在飘舞，被空气流动卷曲变幻。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如同一个失音的世界。永远的孤寂和悲凉。
“成功了？”
蓝瞳妖猴腾地跃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才多长时间，有一年吗？好像没有！”它看着闭目思索施法过程的楚袁，脸皮一阵抽搐。然而顷刻后，它又笑了起来。“哈哈，好啊，醒了就好，起码我不会无聊！”
楚袁的识海投影矛盾的画面，他像是要将整幅画面永远烙印在这里，再分解，再诠释。只是，他越是想深刻记住，画面却越是模糊，到了最后，即什么也不是，仅余下一片空白
我就像一张白纸，没有愤怒，没有哀愁，仅有一份无言的空白。纵然我能在空白中填充色彩，演绎各种矛盾画面。但我却感到无奈，只因没有属于自己的色彩。
当楚袁的脑海闪过这样一段话，莫名地，不禁怅然叹息。
“一份寂寥数尽苍生多变！也许，天音不能称作攻杀大术，而是轨迹至理。”
他肃然起敬地对月宫大门深深鞠了一躬，才转身返回广场，他看到蓝瞳妖猴露出善意的笑容，不由报以微笑：“妖猴前辈，我什么时候能进入月宫，去钻研其它天音？”
蓝瞳妖猴眼珠一转，连忙挥手道：“不急不急，当你完成下一个交易的时候，我自然告诉你开启宫门的办法。”
楚袁脸肌一紧，忽地全身又是一阵松弛，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哈哈，别这个衰样！”蓝瞳妖猴满面笑意：“你研修第三个音节已经消耗大量时间，可见每进一步都需要极大的代价。与其这样，不如等实力足够了再来，研修起来也会更加方便！”
“你骗鬼啊！”楚袁不满喃喃：“你不是说，想学会第三个音节需要十年八载吗？可是现在呢！”
听到喃喃低语，蓝瞳妖猴气歪了鼻子，当即不满吼道：“别废话，反正之前的交易就是结束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妖猴的请求
面对蓝瞳妖猴的坚决，楚袁倍感无奈，他叹了口气，问：“前辈又需要些什么呢？”
“娲皇石！”蓝瞳妖猴的声音有着无与伦比的激动和渴望。深吸了一口气，它声音忽地变得低沉，认真道：“只要找到娲皇留下的补天石，尽管只有一块，我都愿意将月宫对你开放，不论你要钻研天音还是将里面的法宝尽数取走，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楚袁诧异不已，不由轻声问：“是因为”
他紧紧盯着蓝瞳妖猴，不敢再多说下去。然而，让楚袁出奇的是，蓝瞳妖猴并没有蹦起吼叫，更没有张嘴恐吓“杀了你”之类的话。而是低沉叹息道。
“是的，一切都为了让主人复苏。”蓝瞳妖猴眸光朦胧，像是在追忆往事，许久，它喷出一口气，嘶哑道：“大概千年后，等月宫偏离时空轨迹。我也就能安心离开这里，到大世各处去寻找娲皇石。希望能够找到应该能找到吧！”它的声音有着迟疑和不自信，看了楚袁一眼，又满含希望道：“不过我更相信你的运气，或许你真能找到也不一定！”
“你已经掌握了生命的奥秘？”楚袁答非所问，斜眼注视身前的猴子。
蓝瞳妖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生命奥秘，谈何容易！不过总算摸索到大概，这千年时间里面，我会闭关潜修，将了解到的一切都设法融会贯通。”它惆怅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月宫大门，喃喃道：“我想你也猜到了，其实主人跟死了没两样！有时候，当我安静下来思考，总后悔当年没有以身殉主。呵呵，或许就因为还有一丝让主人复生的希望能我支撑到今天。”
楚袁默默看着忽而温情，忽而落寞的猴子，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讲。
渐渐地，蓝瞳妖猴的笑容忽然变冷，双眸浅蓝转深，透发浓浓恨意：“听主人说，祂有一个很很厉害的男人朋友。可是，到了天地崩毁，月宫沉沦的那一刻，我都没见过有这么一个人。他没有来，是害怕吗！所以一直没出现？对，他一定是怕了。哈哈，又会有谁不怕呢？嗯，除了主人和祂们。”
杀气在弥漫，平静的广场徒然刮起阴冷狂风，一如九幽气息般慑人心魄。
楚袁霍然后退，极力支撑一片金黄屏障将自己保护在内。他想问，但又不敢问，最终只能退到广场的边缘，观察蓝瞳妖猴有否更深一步的精神错乱。
逐日，已在酝酿！
蓝瞳妖猴看到楚袁异样，在一阵错愕过后，瞬间收敛狂暴杀气，沉稳道：“你该离开了！你还需要时间修炼。如果真的有幸能得到娲皇石，希望你能马上来这里。倘若千年之后，你再无法进入这片空间。那么只要你放出信息。不论我身处何方都会马上赶来找你，并完成今天的交易。”
楚袁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肯定地点了点头，继而转身跨入异时空。临消失之际，他依稀听到低沉的声音：“拜托你了！”
声音充满希望又带着绝对的诚恳。
听到妖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楚袁的身体莫名一震，在一顿过后，便踏出了异时空。
天坑外，是月朗星稀的夜晚，楚袁化身掠影直奔向戎都城内。
晚上的戎都并不冷清，作为帝国都城，这里有着太多的消遣，各式各样的人灯红酒绿，各种小吃、地摊，将市集热闹得喧嚣吵杂。
楚袁选了一处路边摊档坐下，喊来小吃和两壶酒，自斟自饮地听着众人聊天。
“如果大戎帝国少些战事就好了！”
“唉，谁说不是呢，国土之内兽类兽精横行无道，边疆厮杀不见停息。”
“这有什么不好呢！我大戎威名天下皆知。只因我们有着剽悍的士兵，骁勇的将领。数百年来虽然战争不断，但又有谁能入我国境半步？”
“年轻人，你不知道战场的可怕。唉，如果真悟国师还在，你们说多好啊！”
“是啊！相传，在百年前，我国曾出现一名风华绝代的国师，他的出现让大戎风调雨顺，兽类绝迹，更是让边疆无战。那是仙人的风采。百姓的幸事！”
“呵呵，我也听说过，可真悟国师还是死了，从此就再无一任国师有这样的成就。”
“呸，你才死了呢！国师大人是入山潜修，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再次回来，福荫我们的子孙后代。”
“我还听说啊，这数十年里，有许多人都说自己就是真悟国师的弟子，可都是招摇撞骗的家伙。唉可惜我们出生的晚，未能看到那位的风采。”
听到这里，楚袁苦笑不已。
“他纵然有灵药辅助还是无法超脱凡人的枷锁！不过也好，凡人身死起码还有往生的机会。”
百年光阴弹指转瞬，修路无情也许只能看着曾经的人和事在岁月中消逝。
无情，或许就是无法接续情缘！
楚袁立身而起，弹指驱走衣服上的尘垢，他拿着酒壶还有一袋子酱肉，晃晃荡荡地在大街上游走。
“大哥哥！”一个浑身邋遢，衣服破烂的少年怯生生地站在楚袁面前，稚嫩的眼睛不时瞄向装有酱肉的油袋，眸光中充满无尽渴望。
楚袁笑了笑，将油袋递向少年。
“哇！”少年欢呼一声，伸手将袋子接过，当即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取出酱肉大口猛嚼。满嘴酱汁还不忘对楚袁躬身道谢。
楚袁苦笑摇头，正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少年忽然双手捧腹，哇哇呼痛地大叫起来，纵然已疼得弯曲了腰，但手依旧死死握住手中的袋子。
楚袁皱眉不已，伸手扶着少年就想探查一番。
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楚袁怀里。手掌顺理成章就绕过腰肢，滑到了后腰的位置。而此时，少年的痛呼声忽地停顿了半息，小脸上也闪过难以理解的神情。
下一刻，他的手腕已被楚袁提了起来。
“手法很不错，偷过多少个人了？”
少年顿时失去了方寸，特别在感受到途人目光的时候，眼中更是雾气顿生。他不敢看向楚袁，把目光移向手中的酱肉/袋子上。一种对食物的渴望，一份对生存的眷恋，最终让他颤抖开声：“求您，我把酱肉还给你不要杀我我把衣服也给你”
听着清脆童音，楚袁感到很是郁闷，他苦笑道：“我要你的衣服有什么用？”顿了顿，又道：“我没把钱袋放在外面已经很久了！”
少年没听懂楚袁的话，但对方没有放下自己的手，自己的性命仍然没有得到保障。
“求您了，不要杀我我我可以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你，还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放了我，让我能挨过这个冬天。”他声音更加颤抖，像是回忆起上一个冬天的寒冷。“很冷，很饿，会冻死，会饿死。争抢食物会被人打死会的，一定会的！只要再多挨两个冬天，我就够十二岁，就有力气成为士兵，不用再偷东西，不用怕饿不用怕冻不用”
他眼神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