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劫-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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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们以后还会吃更多的小孩子，他们……他们是死有余辜。”
话刚说完，那边抱着金行的狐二却是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蓝雪，眼神中满是愤怒。
蓝雪心头一颤，但还是说道：“你看什么看？难道不是吗？这就叫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们之前种下的恶果，今天就是你们偿还的时候了。”
“哈哈，好一个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狐二竟是惨笑一声，两行清泪流下，他指着叶洛道，“你以为我们吃小孩的心脏是为了自己吗？我们另外四个小妹从小身体虚弱，如今更是奄奄一息，若是不吸取小孩的精血，拿什么来续命？”
叶洛和蓝雪俱是一怔，怪不得这里说是九狐山，却只见到了他们五个，他们拿小孩的心脏竟然是为了救人？
狐二始终盯着叶洛，道：“就算我们吃小孩的心脏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那又算什么？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中，要想快速提高修为，最盛行的办法不是夺他人之精元，成自身的道法吗？修道之人，若是失去精元，必死无疑。哼，你们这些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修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服了多少人的精元，又喝了多少灵兽的精血？你们这些人，和我们妖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我们？你给我说话啊？”
狐二这一连串的问话，好似一个个惊天霹雳般击在叶洛的脑袋上，虽然说他曾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平常想不出来，就被他给选择性忽略了，可是现在，自己原本只是为了自保，却是失手杀掉了金行，面对狐二的责问，叶洛心中的迷茫更是深深地种下。
人和妖魔，到底有什么区别？人做的事，难道真的比妖魔还要可怕，还要邪恶吗？可是为什么，那些得道高人永远是那么仙风道骨，那么与世无争？难道说，修仙之人所追寻的永生之路，是一条充满邪恶和鲜血的道路，所有的道貌岸然的背后都是一个被贪婪和**浸染的心脏？而这些，就是自己应该要追求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叶洛忽然觉得自己胸口处竟是火辣辣地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崩裂出来一般，叶洛痛苦地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呕出，当即往后面倒了下去。
蓝雪早就看到叶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是狰狞无比，见状连忙扶住他，急的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蓝雪可没有叶洛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是狐二害的叶洛变成这样，大喝道：“臭狐妖，我一定要杀了你给叶洛报仇！”
然而，狐二却是丝毫都没有畏惧，相反，他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金行，笑了，大笑了，猖狂地笑着，不但如此，另外三只狐妖，也是跟着他一起笑了，这诡异而猖狂的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山洞里，和回荡而来的声音交汇在一起，竟是产生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
蓝雪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涨破了，但是她觉得自己这边虽然叶洛昏过去了，但是还有楚忆柔这样一个太极境的高手在，不用害怕他们，大喊道：“几只臭狐狸，你们都快要死了，还在这里嚣张地笑着什么？”
狐二又笑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不过，他却没有回答蓝雪，而是环视了另外三只狐妖一眼，随后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另外三只狐妖眼神中均是决绝之色，颔首道：“二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蓝雪听到他们这么说，一时紧张起来，看他们这架势，该不会是为了帮金行报仇而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吧？另外一边的楚忆柔看到他们几人这般模样也是心头一紧，现在叶洛这边就只有楚忆柔还能够战斗，所以她立刻站在前面，紧握着玄冰紫剑，随时准备战斗。
然而，狐二却是鄙夷地看了楚忆柔一眼，随后双手一划，一道光芒闪现，狐二他们每人手上都多了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女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她们全部都闭着眼睛，处于昏迷状态。
这时候，狐二四人抱着四只小狐妖，狐二和狐三还扶着金行，这九只狐妖一起围着万狐妖鼎，口念咒语，手中做着古怪的手势，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第189章 狐妖之死
唯有在山洞深处的九灵狐，看着他们四个的手势，眼神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惊愕，但随后，则是变成了长长的叹息，轻轻抚摸了一下还是处于昏迷中的火狐狸。
楚忆柔和蓝雪两人都见识过万狐妖鼎的厉害，自然不敢小觑，均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提防着他们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在狐二他们将法阵结成之后，万狐妖鼎中再次出现了一道道古怪的符文，只是这次却没有和之前一般将那些符文全部铺陈在天空中，相反，这些符文却是始终围绕在几只狐狸的身上，如同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十分奇特的衣裳一般。
这时候，叶洛恰好醒了过来，蓝雪见状，立刻惊喜地说道：“叶洛，你，你醒了啊，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叶洛只是稍稍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狐二他们几个身上，想起了之前他那一番声色俱厉的话，胸口又是一阵疼痛。
“叶洛，你别去想那个狐妖的鬼话，他……他完全是居心叵测，还是你自己的身体要紧。”蓝雪见叶洛脸色又是难看起来，连忙这般说道。
“他们……他们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又要对我们动手吧。”叶洛显然也发现了狐二他们这些奇怪的动作，心神再次紧张起来。
蓝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他们这样子，肯定是没有想干什么好事。”
话刚说完，那边又是传来了一阵大笑声：“小姑娘，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妖，从来都不会干什么好事，我们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也没有能力给大哥报仇。但是，我们也绝对不会受辱于你们手上，大哥他虽然平时甚是严厉，但是他始终是我们最敬佩的人。如今，他为了救我们而死，我们无以为报，唯有追随他而去，也不负兄弟大义！”
“我们兄妹九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四只狐妖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一句自古以来，多少仁人志士说过的却很少有人会真正实践的豪情壮语。
而他们，这几只妖怪，不单单说了，更义无反顾地做了。
此时，符文的绿光将他们九个全部笼罩，谁能够想到，一直猥琐模样的狐二和狐三，这个时候却是一脸肃穆，偶尔看看身边的金行还是会露出一丝微笑，如同金行死去时候的笑容。
绿光越来越盛，盛到叶洛不得不用手遮挡，可是不到一会儿，所有的光芒又尽皆消散，叶洛也只是隐约看到，绿光全部涌进了万狐妖鼎，连着那几只狐妖也一起进入。最后，九只狐狸原本所在的地方，已是什么都没有。
唯有一片看似不经意的狐狸毛，在空中缓缓飘落，是那么的悠闲自然，与世无争，只是，那上面的鲜红的血迹，实在是太过刺眼。
他们九个狐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实际行动，向一直鄙视他们的人族，诠释了什么叫做兄弟之情。
而叶洛似乎又看到，狐二那鄙夷的目光中，竟是闪烁着人性的光芒。虽然说，他们是妖，可是他们也是有生命，也曾经为人，却最后这般死去。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无疑，是叶洛那三道剑气。
叶洛再次看向赤牙剑，他的神识在上面搜索着，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然而，赤牙竟也是变得无比沉默。而有时候，沉默，往往比回应更有震撼力。叶洛总觉得，是自己错了。
“你用不着自责，你要是不杀他们，他们会用万狐妖鼎将我们给杀了。杀戮，从来都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不是为了追求力量，更多时候，是为了生存。”
叶洛一愣，抬起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楚忆柔。
楚忆柔的脸上始终带着以往的冰冷和淡漠，只是，这一次，她稍稍看了叶洛一眼，随后径直从叶洛的身边走开了。两人的目光对视，那目光中，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旁边的蓝雪心中愤懑，但是看到叶洛现在受伤，也不好生气，只好强笑道：“叶洛，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右手捂在叶洛的胸口上，一股冰凉舒服的感觉从蓝雪的手上传来，叶洛不由得感激地看了蓝雪一眼，道：“雪儿，你放心，我没有多大事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的后面，却是传来了一阵急促地呼喊。
“母亲，你……你怎么了？”
两人连忙回头望去，只见火狐狸这时候正紧紧抱着九灵狐，而九灵狐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苍白，双眼也是几乎要闭上了，只是这个时候，她的嘴角，竟也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伸出右手，似乎在示意叶洛他们过来。
叶洛几人连忙走了过去，叶洛握着九灵狐的手，发现她此时气息已经极为虚弱，就算是有这世间最为珍贵的灵药也难以给她续命了。原本他们来这里就是答应火狐狸救出她的母亲，可是现在，就算打败了九只狐妖，九灵狐此刻却也是奄奄一息。想到这里，叶洛的心中，更是觉得有些羞愧。
九灵狐看出了叶洛的心思，道：“叶公子，你用不着惭愧，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能够在这弥留之际看到你们，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十分迷茫。千万年来，人妖魔三族在神州大地上杀伐不断，鲜血早就将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都染红了。可是，他们始终陷在这样一个杀戮的轮回中无法自拔。我只是生活了三百年，并没有多少见识。但是我也曾经想过和你现在所想的问题，我觉得，你要是真的想要得到答案，唯一的方法，是找到这个轮回真正的源头，或许到那时候，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多谢前辈教诲，叶洛铭记在心。”没想到九灵狐在生命最后一刻还在为自己解惑，叶洛自然是十分感激。可是他的心中，也生出了更大的疑惑。
这个轮回真正的源头，会在哪里？我既然在这个轮回中，那么又如何能够改变这个时空的运转轨迹，回到最初的地方呢？
第190章 心照不宣
“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也还有更大的疑惑，这个，我恐怕就帮不了你了。”九灵狐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忙，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前辈请说，在下一定做到。”叶洛连忙道。
叶洛正说着的时候，忽然觉得握着九灵狐的手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翻过来一看，却见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簪。这枚玉簪做工精美，纹路清晰，顶端还雕刻着一个展翅的凤凰，大有飞出玉簪之势。
“这……这是？”
“不错，这正是金行他们千方百计想要找的玉簪。我知道你们一行人必定是去寻找妖骨的，如今妖王多行不义，若是妖骨落在他的手上，必定会对人妖两族产生极大的破坏。叶洛，我希望你能够拿着这枚玉簪，找到妖骨，里面还藏着我的一丝灵力，说不定能够对你，有……有一点帮助。当然，我……我也是想能够……能够在最后一刻，见到……见到连阙。”
说这话的时候，九灵狐几乎要昏厥过去，终究又慢慢苏醒过来。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妖骨，将这枚玉簪送到妖王连阙面前的。”叶洛紧握着玉簪，道。
九灵狐满意地眨了眨眼睛，又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你怜惜红儿身世孤苦，劳烦照顾一下红儿吧。”
说完，她又将手缓缓搭在了火狐狸的手上。
叶洛一愣，看着旁边的火狐狸，随即立刻说道：“好，前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红儿的。”
“母亲，姐姐已经走了，你别走啊，别让红儿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火狐狸此刻已经是哭的梨花带雨，成了一个泪人儿，便是楚忆柔，也转过身去，似乎不忍再看这世间让人悲痛的生离死别。
“红儿乖，无论是谁，都会有一死的，你不用太难过。”九灵狐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眼中也已是热泪盈眶，道，“母亲我……我就要走了，红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话毕，九灵狐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而火狐狸，则是大哭一声，紧紧抱着九灵狐，已是晕了过去。
叶洛一行人回到江石镇，小花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老张头更是对叶洛等人感恩戴德。
这一路上，叶洛始终沉默着，将红儿安置在房间里休息后，他心中仍旧有许多郁结未了，见红儿安心睡着，便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如血，几只飞鸟咕咕而鸣，在天际悠闲地飞翔着，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静静地沐浴在夕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