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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夫君是只老狐狸-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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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根最喜欢干的就是,先满满当当舀起一大勺肉,掂一掂,在落到对方碗里之前,“不小心”晃一晃手,掉一半回那只盛肉的大桶里边,然后抬一抬眼皮,瞅瞅对方表情啧,就像是心肝儿也跟着那肉颤悠悠掉到了桶里,皱着眉,咧着嘴“嘶嘶”吸气。那一脸肉痛真是不要太精彩哦!

    这样的人,就算组合成了“十万大军”,那又怎么样呢?

    事实证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那滚滚而来的黑色浪潮之中,李老根认不出那五十个兵痞子了,甚至连余都头也像是换了一个人好像成为了某种巨大的、无法理解和想像的、某种活生生的物体的一部分。

    每一个士兵,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作为“个人”的那一部分特质好像已经被抹杀在整体之中,化成了一个细小的部件,随着这尊庞然巨兽而动,不会恐惧、无坚不摧。

    虽然这号称“十万大军”,其实真正作战的只有两万人,其余的,是像李老根这样的,以及临时征招的杂役军、后勤补给部队等等,负责粮草辎重等物事,这些部队零零散散缀在那两万人马之后,但其实人数是战军数倍不止。正是他们和战军一起,组成了这“十万大军”。

    这一趟,李老根完全捞不着油水了。

    因为粮食都随军出行,火夫们只能去粮车上领取日常份额。没有买卖,哪来的油水?

    火夫队伍里终日笼罩着愁云惨雾,连带着煮出来的粥也稀得能当铜镜用。

    闲时,李老根和相熟的杨大山二人凑在一块,三言两语间,就提到负责到平原城采买每日鲜蔬生肉的那个廖游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混着如此好差使!

    言语间满是嫉妒。

    这廖游唇上一颗大黑痣,痣上留了一撮毛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嘛!听说和这一次掌军的指挥使沾亲带故。二人又凑近了些,聊到这两个军团原本的军主,眼下都得听命于那个镇东将军亲封的指挥使,听说年纪不大,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没人知道长啥样呢!

    李老根咧开一口豁牙,低声道:“指不定是个娘们儿!那个廖游哪里有什么本事,凭啥捞着好差使?老杨你瞅瞅,这廖游脸上除了痣,还有啥?就一个大鼻头,听说呀,鼻子大,**强,八成是在床上把那个娘们给伺候舒坦了。”

    杨大山明知他胡说八道,但架不住对这廖游的嫉妒之火上了头,怪笑两声应和道:“李老哥此言甚是,咱哥两个身不逢时,若是早出生二十年,有这廖游什么事!哈哈!”

    正发泄得畅快,见那廖游指挥一支数百人小队,又从平原城买回了几十头生猪,切得骨肉分明,一架架车子上肉叠着肉,看在李老根和杨大山里,那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哪!这样一趟,少说也能捞个小几十两银子!

    这要是在城里,火夫们各自领了肉菜,总能均出一些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就算采买那一块没捞着,也总有点油水沾沾,而在这沾天不着地的荒郊野岭……唉,也就是比别人多吃几口罢了。

    李老根望着那意气风发,指挥着新兵蛋子们爬上爬下搬肉运菜的廖游,心头无名火烧得慌,恨恨地想了半天,“呸”一口啐道:“咋不来几个叛军把这粮食给劫了呢!”

第244章 神兵

    李老根也算是心想事成。

    只听“嗖”地破空声划过,一支尾羽微颤的利箭正正扎在廖游脚旁的猪脯肉上。随即,原野中响起一阵齐整的喊杀声,密密麻麻的叛军开始从后头向着军队的尾巴攻过来,一个个张弓搭箭面目狰狞。

    这里是大军的后方,站在草垛子上看,那两万精兵组成和方阵已经远远深入荒原之中,像一条黑色的长蜈蚣,而蜈蚣身子旁边,是它的百足铺路的杂兵、运送土石的挑夫、到了用饭时间,还有流水一样的送餐小车。

    哪里来得及掉头救援?!

    杨大山重重一拽李老根:“快趴下!叛军劫营啦!”

    一时,四周鬼哭狼嚎。利箭“嗖嗖”地,一声接一声。

    谁能想得到竟然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十万大军过境,不闻风而逃的,都已经是胆大包天的傻缺了,遑论以卵击石,送上门来找死?

    四下一看,平时放哨巡逻的士兵都不见了踪影,杨大山反应倒是快,两手抓了自己那口大锅两个锅边,倒着往头上身上一扣,整个人被铁锅罩在下面,像一只大王八,龟缩在地上。

    他抬起一条锅边缝来:“李老哥!学我!”

    李老根一个激灵,急急如法炮制,也扣了一口大锅在头上。数息之后,身旁的人开始闹哄哄地四散乱跑。幸好这军中专用的铁锅足够沉重结实,无数次有人跌跌撞撞扑到这二口锅上,也不见撼动分毫。乱流之中,只有这两口大锅不动如山。

    也不知这次那指挥使是不是真如二人所说是个不通军事的娘们,这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就这么远远地坠在大部队后头,倒像是故意要叫人来劫了似的。

    这不,才说呢,马上就遭人劫了。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没听有人乱跑了,只闻乱哄哄的议论声。李老根和杨大山小心翼翼掀开一条缝,瞅瞅外头。混乱结束了,新买来的大肉被洗劫一空,粮车也不见了踪影,剩下搬不完的,被叛军放一把火烧了,整个营地浓烟滚滚鸡飞狗跳。

    一支骑兵小队已从前头赶了过来,遇到四下乱跑挡了道的,直接抽刀就砍死。到了事发之地时,一行人的马蹄上已染满了鲜血。

    那领头的面如寒霜,指挥这支数百人骑兵小分队向着后头追去,想来这一路上已问清楚了后头的情形。

    后事如何李老根自然是不知道的,余下几天,众人闲谈之间,隐隐透出些似真似假的消息。大意就是其实大部队后头,还埋伏了上千精兵,故意想要引附近叛军来劫,好在真正开战之前,将这些零散的游兵一网打尽。结果这回点子硬,外头埋伏的精兵竟然给人家一锅端了!

    而那一日追出去的数百人小队,也没有一个回来的。

    因这一支骑兵一路砍杀了不少人,他们的有去无回反倒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很快,前头主力部队中,分出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由一位李姓军头带着,来到队尾压阵。

    ……

    ……

    袭营的同时,时子非安排手下的兵士,分二十几处突袭了荒原外围的巡逻哨兵,董尹调来的的大军一时陷入消息混乱、首尾不能相顾的局面。

    趁着这短暂的乱局,时子非亲自带一队人,将劫来的粮草火药等物送进了十里寨中。

    挽月第一次见到时子非这个人。

    从前都是听少歌说起他,每每说到燕七时子非二人如何如何,都是把二个人相提并论,所以挽月一度以为他是个像燕七那样的精瘦中年汉子。

    她怎样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笑得跟弥勒佛一样、身穿一件亮闪闪金钱大褂子的胖家伙就是传说中的时子非。

    “这位就是轻功一流、寻人问迹一把好手的时子非时将军?”挽月迟疑道。

    “正是呢。”时子非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挽月知道他们二人一定有事要谈,自己在场时子非总会感到不自在,于是出了门,叫上几个青年小伙,去试验她刚刚制成的简易火铳了。

    这火铳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分为三段,前一段,只需要做一根圆管,里面可以装填石子或者铁弹丸。中间一段用来放置火药,比第一段管身更粗,像是一个圆桶,里面放置火药,上方留一个点火孔。前一段和中间一段用能活动的铁片隔开,点火之后,中间火药室里空气急速膨胀,冲开连接两段的活动片,就能达到急速将气流以及前段中放置的弹药疾射出去的效果。最尾一段中空,用来安装木柄,这样使用时才不会烫到手。

    原理虽然简单,但实际做起来总是有些小毛病,而黑火药没有到手之前也没办法真正试验效果。所以挽月画了许多细节不同的图纸,让他们都做好了,到时候一样一样试过去。

    此刻得知火药已运达,挽月的心思便直接飞到那头去了。

    趁着众人去准备靶子、搬来不同样式大小的试验品,备好纸笔记录时,她忙里偷闲回味一番临走时少歌的叮嘱,以及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

    他自然是知道黑火药的危险,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交待,直到她再三保证绝对不踏进火铳三丈之内,他才老实不放心地松开手。

    然后……她正要走时,又被他捉住,弯下身子飞快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此时想起那个吻,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胸口处一阵酥麻盖过一阵,一双眼睛直往西一里二人的住处望,望得眼眶发酸。

    “办正事……办正事……办正事……”她喃喃自语,负了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到那几个忙活的士兵边上。

    “咳,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准备好?”

    年轻的士兵略有些腼腆:“从没见过这样的家伙,心里有点发毛。”

    挽月哈哈一笑:“不怕,大不了就是把你炸上天。”

    士兵听她说“不怕”,正要挺直了胸膛告诉她自己不怕,再听到下一句,满胸膛激荡的气息一瞬间瘪了下去,苦了脸道:“挽月姑娘别说笑,我们真的是有点虚。”

    歧人士兵果然个个演技一流,这几日里,她和少歌带了图纸来指导他们做铁模子,这些士兵明明知道他是歧王世子,却一个个都学着张岳唤他“少歌兄弟”,神情个顶个的真挚。

第245章 嘴炮

    挽月站在了士兵身旁:“安心安心,我就站这边上。”

    说着,她心中也有些隐隐发毛。毕竟火铳这玩意她也只是在书上见过,就连放鞭炮还会炸伤人呢,这个东西的安全性实在是不敢保证,什么走火炸膛的,谁敢保证百分百不会发生呢?

    不料话音一落,附近的士兵们个个瞪圆了眼睛:“不行!你必须离开三丈!”

    嗯?

    挽月微微一怔,即刻明白了林少歌一定也这般交待过他们,心中泛起一丝甜意。

    她想了想,让他们取了长长的棉线来,放在黑火药中滚了一圈,做成一根简易的引线,一头放入点火口,另一头长长拉到旁边。

    又在地上挖了小坑,把火铳的木柄插进土里,四下拍实,然后所有人都站到三丈之外,去点那根长长的引线。

    引线上的火星嗤嗤叫着慢慢向前挪,一众人屏息静气,紧紧盯住那点火星,不自觉地慢慢向后头挪。

    “那个,挽月姑娘,这要是成功,真能打那么远?”一个士兵哆嗦着手,指了指三十丈开外的靶子。

    “应该可以……吧。”

    “我说,绝对不可能成。”另有一人,之前就有些磨蹭不甘愿的神色,此刻更是撇了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挽月早先就察觉到这人隐隐的敌意,一直阳奉阴违冷嘲热讽,显然是不服气挽月这个女子指点他做事。

    她挑眉笑道:“这么多呢,一个一个试过去总会成的。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这样悲观可不行。一件事还没开始呢,就老把失败呀不可能呀挂嘴边,能成事才怪了。”

    “你!”

    “我怎么?”挽月瞪起眼睛。

    边上有机灵的,赶紧将此人挤到了后头。

    那人犹自不忿,在后头嘀咕道:“不就仗着……也就是个妾。”

    挽月给气乐了,那人被一群人挡在了身后,她见不着人,只得一边原地蹦哒,一边骂:“说谁呢你说谁呢!有胆子你报上名来!”

    那人自然是不敢还嘴的,几个士兵挡住他,不住向挽月作揖,替他赔不是。

    挽月还要再骂他几句时,突然听到轰隆一声,一大股呛鼻的火药味道充斥了整块空地。

    众人齐齐转头,盯住那靶子。声势倒是浩大的,不过,透过众人和靶子之间乱卷的烟尘,清清楚楚能看见那靶子依旧立在原地,毫发无伤。

    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见那靶子岿然不动,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嘘声,那个原本就阴阳怪气的人更是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挽月沉声道:“换二号,接着试。”

    那个嘴欠的,又躲在后头叫道:“再试一百次,也是没有用的。要我说,这么浪费黑火药,还不如埋在林子里头,能多炸死几个。”

    挽月虽然已经事先预料到不会那么轻易就成功,但看到寄予了最大希望的一号火铳试验失败时,心情还是难免要郁闷。这当口,那个讨嫌的人偏生还要凑上来叽叽歪歪,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撸了撸袖管,怒气冲天扒拉开几个士兵,站到了那人跟前。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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