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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宋锦世家-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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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璐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对你所说的人没有印象,今早又增添了一百来个百姓,防空洞里现在只剩立脚的地方。可为了安全没有办法,我们正抓紧在别的地方多建几处防空洞,等人员疏散开,登记完备了,才好找啊。”

    凌菲失望的道:“那有劳曹长官了。”

    曹璐道:“什么忙也没帮上,何来之谢,对了,你怎么不和你父亲过来躲避几日,最近空炸频繁,你们待在家里太危险了。”

    “家父自有他的想法,我作为晚辈,勉强不得。院子里的几排梧桐树像是护主的宝物,每次轰炸,遭殃的必是它们,等它们的功劳尽了,我们再搬出来也不迟。”

    言毕,凌菲和曹璐都浅浅的笑了。

    防空洞口传来了嘈杂声,一个女人吵囔着要出来,守在洞口的士兵不让。

    凌菲不经意的斜视,惊呼道:“那是我姐姐!”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道:“姐姐,你们还好吗。”

    梓蕊头发散乱,眼圈浮肿,旗袍面上污渍斑斑,正破口大骂。瞧见凌菲,她没好气的吐了口唾沫,“我呸,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也配喊我姐姐。”

    凌菲不与她计较,着急的问:“梓慕有消息了吗?”

    “我弟弟有没有消息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我们林家在报纸上发过离婚声明了”,她双手交叉在胸前,阴阳怪气的道:“你醒醒吧,我弟弟可要娶一个正牌的大家闺秀,你不要缠着他了。”

    “姐姐”,凌菲咽了咽委屈,把挎篮递过去,“听说里面住的不好,这些吃的给你。”

    “你好心给我送吃的?”梓蕊不领情,骂道:“我家那死鬼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把老娘丢在这不管不问,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们这些当兵的,你们拦我,我告诉你们,我是朱家的少奶奶,你们不要欺负我!”

    士兵道:“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朱家的少奶奶,你一天要闹腾好几回,早跟你说了,你们家的房子被炸了,你回去不安全,你偏就不听。我说朱少奶奶,你怎么好赖话分不清呢。”

    “你们骗我, 你们都在骗我,你们想把我的钱跟首饰占了去”,梓蕊“扑通”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死鬼啊,你又跟哪个**鬼混去了,把你老婆一个人丢在这,我们的家都被人霸占了啊,我们的钱全没了,死鬼啊……”

    曹璐走过来,问凌菲:“她是你家人?”

    凌菲点点头,“她是我丈夫的姐姐。”

    梓蕊的哭声停住了,狼狈的望着曹璐,继续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无所不能啊,我弟弟刚离家几天,你就搭上了个当官的,怪不得你好好的在外面待着,本事通天了”,她起身想抓凌菲的头发,“我打死你这个害人的狐狸精,我打死你……”

    “干什么”,曹璐呵斥道:“朱少奶奶,请你冷静点!”

    他侧身微微的道:“你快走吧。”

    凌菲无言的放下竹篮,手里紧攥着那块咖啡色格子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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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上三更雨(7)

    到家时,残阳似血,茯苓已在,桌上摆着几样小菜。

    茯苓道:“小姐,你去了老半天,先吃饭吧,你肯定饿了。”

    凌菲疲惫的道:“我没有胃口,先给我倒杯水,老爷呢?”

    “老爷吃了点面条,回房歇着了,他今天嗜睡的甚是厉害,晌午睡了两个钟头,饭后又睡了三个钟头,没跟我讲过一句话,你说老爷这是怎么了。”

    茯苓端来一杯半温的水,凌菲“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吁出一口气道:“再给我倒一杯。”

    她咬着牙脱下鞋,小麦色皮鞋底里染上了殷红的血迹,嘴里说道:“现在家里老爷能跟谁说上话,不如多睡会,兴许还能做个美梦。你父母那里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他们去我姑姑家了,我爸妈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都没逮到合适的时机,我妈妈经常念叨你就是我们家的活菩萨。”茯苓笑嘻嘻的转动眼珠,忽而叫起来,“哎呀,小姐,你的脚怎么了?”

    她手中的白瓷杯脆声落地,凌菲嗔怪道:“毛手毛脚的,活菩萨下凡,山路走多了而已,看你那张皇失措的模样。”

    “我的大小姐,少爷失踪了,小少爷找不到了,家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城里还时不时的来一番轰炸,我的心每日在嗓子眼里跳。你可不能再出点事,山上土匪野兽什么没有,以后给徐管家送东西的活就让我去干。”

    茯苓跪在地上帮凌菲脱袜子,凌菲想到防空洞的事,难受泛上心头,“我今天碰到朱少奶奶了,听说朱家的房子被炸了,她一个人藏在防空洞里,朱少爷也不知道去哪了。”

    “哼,真痛快,那个嚣张的女人,活该报应。”

    “我也不喜欢她,可话说回来,她是梓慕的姐姐,她落难了,我心里总归不是滋味。对了,我哥来信了吗?”

    “没有”,茯苓撅起嘴巴,“邮局都关门了,小姐,他们在香港过的肯定好,你何须瞎操心。”

    “哎,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你指的是什么?”

    凌菲愁容满面,答非所问道:“我今天问了曹长官,他说要过段时间才能确定吴姨他们在不在防空洞里。”

    “曹长官是谁?”

    “他是**的人。”

    “国民党把少爷抓了去,莫非这**和他们不同,存着好心帮咱们?”

    “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但他们能想到解救城里的百姓,看上去不是坏人,至少曹长官不是。”

    茯苓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会,道:“小姐,即便吴姨在防空洞里躲避,以她的性格,她必定是要回来跟你说上一声的。”

    凌菲揉着脚踝不作声,茯苓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岔开话题道:“小姐,今天有人送来了一束玫瑰花,还有一张卡片,那卡片上写的话我都看不懂,我猜想是送错了,你要不要看看?”

    凌菲哪有心思考虑这些,随口道:“既然是送错了,就扔了吧。”

    “那我这就去扔,我再把饭菜给你热一热。”

    茯苓一溜烟的似的走出去,顿时一束玫瑰花和一张卡片出现在厨房外的垃圾桶里。初升的新月笼罩在梧桐树上空,溢出的光线流淌开来,只见卡片上赫然写着:最后一束花,我回江南了。

    临睡前,凌菲在父亲的房间外张望了几眼,成若的咳嗽声响起。

    成若道:“是菲儿吗?”

    “是的,爸爸,我把你吵醒了。”

    “我压根没睡着,你进来吧。”

    凌菲推开门,下意识的掩起鼻子,说道:“爸,你的咳嗽多日不见好,这会又偷偷的抽烟,抽的满屋子里全是乌烟瘴气,你再抽,我就不管你了。”

    成若呵呵笑了,“趁活着的时候,还能抽的时候多抽一点,你对爸爸宽容些,不要那么苛刻。”

    凌菲撒娇似的白了他一眼,走向窗户边,推开那两扇玻璃,拉下纱窗,念叨着:“爸,你睡觉怎么不开窗户,闷在屋子里多热啊。”

    扭头见茯苓端进来的洗脚水好好的放在窗子底下,凌菲跺了跺脚,囔道:“爸,你不洗脚,这觉能睡好吗,睡前洗洗脚,通了全身的血脉,睡的才够香。”

    她把脚盆放在床下的踏板上,打开暖瓶往里添了点热水,扶成若坐起身,将他的双脚浸泡在水里面,坐在小板凳上给他洗脚。

    “爸,水温怎样?”

    “好,正好,舒服啊。”

    “舒服吧,你要是答应我不再抽烟,我以后天天给你洗脚。”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只能享受这一次了。”

    父女间的讨价还价逗得成若大笑不止,他怜爱的望着凌菲认真的样子,叹道:“真得感谢这场战争。”

    “您老人家说笑呢”,凌菲轻柔的按摩成若的脚指头,“哗啦啦”的水声听上去格外的温情。

    凌菲道:“战争有什么好,因为战争死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无家可归,我今天上山看到两个小孩在抢半块黑面馍馍,真是可怜。”

    “你批评的对,我的想法过于感性了,但没有这场战争,贤瑛不会和沂铭去香港,我也不会有机会能和你舒心自在的独处,菲儿,你知道吗,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有两段,一段是现在,一段是和你母亲相识的日子。”

    凌菲抬头对着父亲笑,“你和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浪漫?”

    “我指的不是贤瑛,我指的是吴姨。”

    擦脚布落入黄铜脚盆里,凌菲的手停驻在半空中,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指的是谁?”

    成若平静的道:“孩子,吴姨是你的亲生母亲,这半辈子,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真相。既希望你过的幸福,又眼睁睁的看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她的心里更加不好受啊,孩子,你千万不要记恨她。”

    凌菲呆住了。

    “前段日子,你告诉我说吴姨带着我那孙子去乡下了,当时我真的相信了你,但这两天我看外面的局势,仔细想了想,沈小姐那屋子大概被炸了吧,你根本没有找到他们,你在骗我。我也想明白了,人生无常,不知哪天我也没了,我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这对你,对你的亲生父亲都不公平。”

    “爸”,凌菲跪到地上,睁大迫不及待的眼睛,“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母亲叫张墨蓉,你的外公叫张衡之,是做丝绸生意的。”

    凌菲低头思索着,急促的道:“这个我听林家的大太太讲过,她说她们年轻时情同姐妹,还说你和我母亲关系最好,我一直很想亲自问问你,但断断续续发生了太多的事,根本没顾的上,再者,我贸然问你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对我讲实话的。”

    成若起身,把凌菲拉到沙发上坐下,凌菲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搂着她的肩,像是从遥远的年代传过来的声音,“爸爸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所有的所有的一切。”

    “林家的大太太叫别木琉,她家住在我家隔壁,性格像男孩子,成天风风火火的,和我们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常在一起玩。我们骑洋人的自行车,她也要骑,裙子塞到车轮里,果断的‘哧拉’一声扯掉半截,真是很特别的女子。”成若笑了,摸了摸凌菲的头,“和你看到的大太太是否一样?”

    凌菲道:“完全不同,她现在很安静,沉到心底的静。”

    “所以岁月赋予了每个人很多的东西,你的母亲这些年干了不少的粗活,心里藏了过多的苦,现在成了两鬓斑白的老人,风烛残年,容貌已逝。你想象不出她年轻时有多么美丽,你长的很像她,不过她比你更可爱,更迷人。那时,你外公在城东头开了家布庄,你母亲在店里做掌柜,我记得第一次木琉带我们去布庄里,你母亲正在结账,是个穷人,扯布给儿子做结婚时穿的衣服,你母亲不动声色的说了一个很低的价钱,那个穷人拿着布喜滋滋的走了。木琉说,张小姐,你做赔本生意哦。然后你母亲就笑了,她笑起来,像四月里的太阳。”

    成若不说话了,他的手微微颤抖。

    “爸,你怎么了?”

    成若的喉咙里,像被异物给堵住了,艰难的发出虚弱的声响,“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打动过我的心,我开始想做四月里的柳树,四月里的小草,四月里的微风。我每天都盼望和她相见,我说我要娶她,只怪我年少轻狂,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做的了主,最后却只能和贤瑛成亲,负了你的母亲。”

    “我再次见到你母亲时,是两年以后,她完全变了个模样,我不问便知她这两年历经了磨难。她抱着你无家可归,我跟她讲,把孩子交给我吧,由我来抚养,她不肯。我又说,我给你在城里寻个住处,你就住下来,时不时的来看看孩子,她还是不肯。过了一段时间,她说她想通了,把孩子交给我,她到沂家来做佣人,这样她就能每天都能见到你,我不答应,她求我,我拗不过她 。孩子,你母亲为了你,一个聪明绝顶的千金大小姐放低身段,唯唯诺诺,做了别人家二十多年的佣人。”

    “爸”,凌菲的脑海里浮现出吴姨对她百般呵护的种种往事,泪水噙在眼眶里,如同清晨小草上的露珠,一碰便会落下来。懊悔,伤心,激动,惊讶,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压迫着她的心脏没有力气再去跳跃。

    终于,泪水落下,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道:“多跟我讲讲她的事情。”

    “孩子,不要哭,对人、对事永远都不要哭,遇到再大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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