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革命-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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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的声音——对了，那还是星期三那天的事——开始如同回声一般荡来荡去，爱丝莉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问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才合适。
是的，卡莲的母亲，的确曾经养过这么一湾小鱼，不过后来都死了，因为疏于照料的缘故——不会有人，像她的母亲那样这么认真地照顾这些小生命。
木棉城里的那个长满珍珠吊兰的家，是属于卡莲和她的母亲的，从卡莲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几次面。莱比特先生是卡巴拉岛的领主，尽管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边境小岛而已，莱比特先生却忙得根本没时间看望他的家人——即使木棉城离他工作的地方，卡巴拉岛地区首府罗斯克劳斯城只有2个小时的马车路程。
母亲总说，是她太舍不得木棉城了，没有跟随着父亲一起去。这里总是绿的，总是充满了生命的味道，她喜欢这里。不过卡莲却从下人口中得知，是她那个父亲要她们母女俩留在城外的——避免对他的工作产生任何不利影响。
母亲出身于一个没落的贵族，没有什么才能，性格又太文静了，自然只能拖丈夫的后腿。对于这一切安排，母亲是心怀感激地接受的，因为她还有卡莲陪伴。
小时候的卡莲，是个活泼到极点的小女孩，从来不把自己当女孩看的那种，尽管好歹也是个贵族小姐，爬墙上树玩蚯蚓捉麻雀什么她没干过，有一次她学着平民的小男孩跳进水里捞鱼，却差点没有爬上来。回想起来这也许就是母亲为什么要精心喂养这么一群小鱼的原因吧。
卡莲一直在到处闯祸，母亲一直在宠着她……
包括那天，也是这样。
刚下过一场很大的雨，小卡莲却吵着要去城外的岩石山玩，一向惯着卡莲的母亲答应了，母女二人，带着两个下人爬上了山——只是两个下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当山上滑下的石头砸向卡莲的时候，他们才根本没有来得及把卡莲拉走。
直到现在，卡莲还记得那天母亲的脸庞。趴在她身上的母亲知道受伤的人不是卡莲的时候，担忧全部变成了欣慰的微笑。她记得母亲说了很多安慰自己的话，那个时侯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惊慌——那是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她一直在叫卡莲的名字。
岩石砸伤了母亲的头。醒来以后的她，再也不知道卡莲是谁了。人家说，她变傻了。
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只是派去了更多的仆人去木棉城照顾他的妻子而已。不过他没有把卡莲丢下，他硬是把卡莲接到了罗斯克劳斯城。
从那一天起，卡莲突然变得像个女孩了。留长了头发，穿起了裙子。再也不四处玩耍，只是一个人呆在房间安安静静地看书。在父亲没时间母亲也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她一个人看完了一本又一本书——有很多书在人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她这个不到10岁的孩子能看懂的。
在父亲偶然的一次抽空看望中，他发现卡莲居然在看晦涩难懂的魔法理论书！惊讶之余，他似乎开始认为这个几乎毫无感情的女儿也许会是个很有用的人。
“要看魔法书的话，就给我到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去看。”他当时就撂下了这样的话。
于是，11岁那年，她和管家还有包括纱纱在内的几个女仆一起，离开了卡巴拉岛。她没有向父亲要任何东西，只是希望能回去看看母亲。还好母亲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依然认不出眼前的女儿。她知道现在的母亲也听不懂她的意思——女儿要去很远的地方，虽然不一定会留在那里，但是，她希望留下，希望在这个传说中的魔法殿堂中学到治好母亲的方法。
卡莲折走了一枝珍珠吊兰——这些绿色的植物比那些鱼儿要坚强的多，它们疯长着，盖满了母亲的阳台。
卡莲如愿地成为了一名圣露茜娅空中魔法学园的学生，选了大多数人都认为没用的精神系魔法，比任何人都刻苦地学习着。她走遍了这个学园几乎每一片土地，她熟悉了图书馆各类书的摆放位置，她把许多买来的珍珠吊兰和她带来的那支种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家里的阳台。只是她一个人呆得时间太久，没有学会怎样在人群之中掩饰自己的泪水。爱哭鬼，鼻涕虫莱比特，她成为了同学们眼里的奇怪人士。以前是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个人，对于卡莲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即使每天走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依然是一个人。
有另外一个奇怪的人对她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个人几乎不说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去问别人的事情。她的眼睛跟自己是一样的颜色，而且，一样潜藏着那种失去了重要的人的落寞。
她说过自己失去记忆了，可是当她弹起那首很有名的叫做“回忆”的曲子的时候，明明是满溢着回忆的声音。
卡莲凝视着水面的鱼群，上午的阳光，将那个人的倒影映到了她的身边。
“呐，爱莉，失去记忆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把一切都忘记了话，是不是就不那么难过了？”至少在她们认识的这些日子里，这个女孩没有像她那样哭过。
所以呢……也许吧……母亲这个样子是幸福的，只是她太希望再一次听到母亲清楚地叫她的名字。卡莲。
“我……”爱丝莉娅抬起头，这个问题让根本就没有忘记什么的她无法回答，她想了一会，“卡莲是不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是啊。”卡莲令人意外地承认道，“嗯，就是……其实我母亲生病了，我想治好她的病。”
“啊？”爱丝莉娅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她还根本就没有回答卡莲的问题，卡莲却把她心中一直想着的问题回答了。她慌忙坐起来，“啊……对，对不起……”
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就是这么脱口而出了。卡莲朝旁边一趟，靠在她的身上。
“你有时候比我还奇怪。”卡莲带着淡淡的微笑，“所以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卡莲的眼睛里，映出树梢之上的一片清澈的蔚蓝，爱丝莉娅还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她。此时此刻两个女孩子都在专心地想着什么。谁也没有注意到，有几个杂乱的脚步正快速地朝这边靠近过来。
第四十七章 来自远方的信
“咦？”
当那三个高年级的男生突然出现在爱丝莉娅与卡莲的面前时，她们被吓了一跳。卡莲连忙坐起身来，一脸疑惑地望着男生们手中的捕鱼网。
“喂！”一个头发极短的黑黑的男生转头瞪着身边的紫色卷发男生，“你不是说这里没人知道吗？”
卷发男生被噎住了似的，看向两个女孩的眼睛里也带上了莫名其妙的怒火。
“你们两个小孩，让开，没看到我们要抓鱼吗？”
“抓鱼？”爱丝莉娅和卡莲竟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人家拿着捕鱼网来的，不是明摆着来抓鱼的吗……只是她们没反应过来而已，等到反应过来了，卡莲突然愤怒地蹦了起来。
“不行！不许抓这里的小鱼！”她大喊着，一头朝着那个貌似领头的卷发男生撞了过去，然而卡莲哪有这么大的力气，爱丝莉娅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卡莲就被那些男生抓在手里了。
“为什么不许抓？鱼是你养的啊——”短发男生揪着卡莲的头发，“说啊！为什么不许抓？”
“因为……因为……”话还没有说出来，卡莲翡翠色瞳孔已经不由自主地充满了泪水。
“你们几个！快放手！”爱丝莉娅怒气冲冲地喊道，“不然——”
三个高年级男生用看笑话的表情朝她望去，那表情似乎在说，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丫头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爱丝莉娅正想着要怎么威胁高年级的男生，突然感觉到一股聚集中的风元素能量。从那些男生之间，她瞥见了一个人影，手中的魔杖上端闪烁着黄色的微光。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艾娜学姐？！”
“哈哈哈哈哈……”男生哄堂大笑，“我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有创意的话呢，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大人，真可怕啊，是吧，哈哈哈哈……”
男生们的笑音还没结束，只听砰砰几声，每个人的后脑勺就像被某种看不见的重物打了一下——三人顿时趴倒在地，摔了一嘴泥巴。
“我就这么好笑，嗯？”
艾娜·法拉瓦尔，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大人……正站在他们身后。她走上来几步，一脚踩在那个领头的男生身上，模仿着他们刚才欺负卡莲时的语气，“说啊！我就这么好笑吗？”
爱丝莉娅立刻跑上来拉起倒在地上的卡莲，帮她擦了擦眼泪，一脸惊喜地望着这位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大人——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法拉瓦尔……”旁边一个头发跟刚针似的男生艰难地抬起上半身，他捂着后脑勺，怒视着艾娜，“你应该很清楚，在教学规定之外使用魔法袭击别人是严重违反校规的！”
“校规？”艾娜装出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突然她脸色一沉，抬起那只踩在卷发身上的脚对着那男生的脑袋就是一踹，“校规？要是人人都遵守校规，那要校规干嘛！”
仿佛也是第一次看到艾娜学姐发威，卡莲和爱丝莉娅此刻是同样的表情——完全呆住，尤其是听到了伟大的学生会会长大人刚才那句话。
“会，会长大人……”领头的卷发男生终于知道厉害了，“我们知道错了，放了我们吧……”
“哼！”艾娜居高临下，鄙夷地皱了皱鼻子，“一堆吃软怕硬的废物，欺负1年级女生的时候不是能得很吗！”她看起来根本没有放了他们的意思，抬起右手上的魔杖。
“好了……学姐……”卡莲支支吾吾地开口，这个爱读书的小女孩早就把那红彤彤的《学生守则》看完记住了，想起艾娜学姐今天的所作所为，连卡莲都要为她捏一把汗，“我没事，他们只是揪了一下我的头发……”
“哦。”艾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易察觉地挤了一下眼睛，伸手挽起袖子，“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那我们也来玩揪头发吧！”
“艾娜学姐……”爱丝莉娅上前一步拽住了艾娜，艾娜向后退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挡，几个男生爬起来就跑，眨眼间就钻进了林子里了。艾娜猛地转过头来，只听到林子传来一声“艾娜·法拉瓦尔，你给我等着！”
“嗯，好，我等着。”艾娜微笑着自言自语着。
“艾娜学姐。”艾娜的笑容又产生了令人汗毛直竖的效果，爱丝莉娅感到得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了，“对了艾娜学姐，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个问题是不是问错了？艾娜立刻恶狠狠地瞪着她。
“还不是为了躲蕾比啊……唉……可怜的我，居然落到了躲女仆的地步……”艾娜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倒在草地上了，她从圆圆的镜片后面幽幽地抬起视线，看起来十分可怜，“我真羡慕你，有雪儿那么好的女仆。”
“啊……”爱丝莉娅忍不住捏了捏发稍，她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称赞雪儿，“蕾比应该是跟雪儿在一起的吧……”
“本来是的，但是你的雪儿太了不起了！”艾娜竖起大拇指，“居然让蕾比都没办法了——于是，蕾比就——”她的眼镜片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怨念，“恢复原来的监视计划了——”
说完她直接往草地上一趟，对着天空大喊起来：“啊啊啊，我也想享受一下没有蕾比管着的业余时光啊！蕾比那个死正经的臭女仆！告密大王！”
“呃……”爱丝莉娅同情地望着她，她还记得第一个与艾娜学姐见面的时候，本来接待新同学是学生会的工作，蕾比居然也跟着，还一路像个监护人似的教育艾娜，时不时搬出艾娜的父亲来恐吓她，艾娜学姐还真是有点可怜呢。啊，她说蕾比没办法了，那就是说——
“雪儿呢？”她瞪大了眼睛，“雪儿不用去参加什么培训了？”
“对对对。”艾娜懒洋洋地说，“她大概应该也许可能已经回a馆了。”
这个时侯，一直没有说话的卡莲小声开口了。
“那个，学姐，爱莉，打断你们说话是有点不合适，不过……学姐……您真的不担心他们会把您违反校规的事告诉学生管理部吗……”
“啊！”艾娜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弹了起来，“糟了，告到学生管理部的话父亲大人一定会知道的！怎么办啊！”她急得原地直跳，咬了咬牙，“把他们灭掉好了。”她说着一把握住卡莲的手，连声道谢，然后朝着那些男生离开的方向就跑。
“哦还有，爱莉。”她猛地停了一下，“有一封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