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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鬼眼新娘(1、2)-第48章

小说: 鬼眼新娘(1、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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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多少年了,早就没人在坟头添香拔草了。杂草乱生丛中,飘着星星点点的幽蓝火焰,像是地狱的门张开了血盆大口,只是那口变了颜色,幽蓝诡异。
第13节:滴血的枣树(7)
  忽闪一下,我好像看见林子里飘过一个人影。再看,好像是个白衣白发的老翁。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动。他也立着不动。我提着嗓子小声问:“是谁家的大爷来上坟吗?”村子里的旧俗也有人半夜上坟的,为的是和先人说说话,据说那时候能把魂叫来。老年丧偶的来诉诉情,后生晚辈们来求保佑。


  那白衣老翁没有应我。我大着胆子再往前去点儿,逐渐看清了,那是坟头挑的一块儿白布幡,在风中被刮得呼啦呼啦的。再往前,看得更清楚了,是个破烂的蚊帐,烂窟窿的地方打老远看,就好像是个老头的眉眼。
  我找了根直溜儿的槐树枝,向前探步。林子里冷不丁发出的声响惊得我心跳加速、紧锣猛敲。
  是只乌鸦。我拍拍胸口。
  再往前走,我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东西在盯着我看。那东西有眼睛,眼皮还会眨巴,眼皮张开的时候有异样的光泽。
  那是个什么?
  心里扑腾扑腾乱跳!手心噌噌冒汗。
  “大黑!”我试探着冲对面喊了一嗓子。
  “嗷!”一声。
  它哼哼着跑了过来,脚下的肉垫压断了树枝,发出“喀吧”的声响。
  “还真是你,吓死我了!”我掂着木棍子忽悠它,“走,回家!”
  转身的瞬间,似乎看见远处有火光。
  山上有人!
  我蹲下来,按住大黑的头,它匍匐。
  那火光忽闪一下又不见了。四周静邃。我拍拍大黑:“走吧!可能是我眼花了。”
  走着走着,大黑突然像弹簧一样猛蹿出去,咆哮不止。
  “什么人?”
  “大黑!快撒手!别咬,撒开!”有人大喝。
  传来的声音很熟。
  我小跑冲下去:“大伯?您怎么在这?”
  暗处有两个身影,一个佝着背,中等身高,体格壮实。我知道,那是大伯。他身边还有个人,正是大黑扑咬的对象,陌生人。这人骨瘦伶仃,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哪来的狗,我踢死你!”瘦子猛喝。
  我惊倏招大黑回来。我摸黑捋顺它的鬃毛,它的脖子下面有黏稠的东西——血?我一愣。这瘦子的脚上带着刀子?
  “若惜?”大伯问,“你咋在这儿?”
  “我先问你的。”
  “我是你伯,咋说话呢?”
  “狗跑了,我出来找它。”它偎在我脚边,发出呜咽的声音,看来很疼。
  “哦!”大伯吁了口气,“那找着了,赶紧回家去吧!”
  “他伤了咱家的狗。”我一只手指着瘦子,不愿意让他走。
  “伤就伤吧!不就是一条狗嘛!”大伯说,“回头给包包就行了。黑灯瞎火的,它扑上来就咬,人家也是防身,还以为是个狼呢!”
  “他防身?”我不信地瞪着阴暗处的陌生面孔,“这山上早二十年就没狼打了,他一个外乡人,大半夜地跑咱家置坟冢的西山上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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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这孩子,这西山这么大,又不是咱一家的坟茔,咋这么说话呢?快回家去吧!大人的事你少掺和。”大伯伸出一只手,把我拨到一边,拉着那外乡人从我身旁走过。
  这里面有诈!
  难道住在奶奶隔壁西屋的人就是刚才那家伙?
  我不甘心,半道折回,摸黑上了山。大黑的脖子还在黏糊糊地淌血,嘴里发出小声地哼叽,像个没断奶的婴孩儿。我把衬衣里面的背心脱下来,缠在狗脖子上,拍拍它的头:“别叫了。山里的狗都有一半的魂儿和人的黏在一起,受点伤死不了。风把口子吹干就不会淌血了,回去我给你包扎,现在你先帮我找到他们。”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个嘘,“但是别惊了他们。”
  大黑像是听懂了,闷着头往山上嗅去。我在后面跟着,不久就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处窑洞里发出了火光,光影还被风吹得忽闪忽闪。
  大伯和那瘦子进窑洞了?
  我再探前已挪不动步子,大黑正死命地拽我的裤脚。
  “你咬我干什么?”我伸手拨它。
  刚起身,它又咬上来。
  “你不乐意我进去看,是吗?”我问它。
  大黑呜咽一声,缩着头蹭我的脚跟。都说狗通人性,看来它是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几乎可以确定,这窑洞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吧!等天亮了再来。”我拍拍它的头,转下山去。〖LM〗
第14节:不速之“客”(1)
不速之“客”
  奶奶家。
  我推门吆喝:“我回来了。”
  没人应我。
  我走到水缸前,舀一瓢水喝了一半,另一半倒手心里:“大黑。”它很乖,摇着尾巴走过来。
  “死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大妈从里屋出来一声大喝,把狗吓得弹出去很远。
  “咣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唉!我拍拍大黑:“我们都不招人待见。”它也老了,奶奶在世的时候,还能享享福,经常有骨头啃,闲着就趴在院子里晒太阳,没人骂。现在……此时非彼时。
  “嘘!若惜!”厨房那边探出个脑袋,“快过来。”苹果冲我招手。
  他俩躲在厨房里干什么?
  “怎么了?”我刚走到门口,被她一把拽进去。
  “这儿有好吃的呢!”她冲我挤挤眼睛。
  我就看见大吉普被烟熏得活像个包公,“扑哧”一声笑了:“你们在干吗?”
  “你大妈忒抠门儿了。我们发现她带出去的小篮子里有吃的,有油馍,还有炒面呢!可惜凉了,我和大吉普商量着生火热热吃。”
  我心里挺难受:“对不住你们,本来这些应该请你们吃的……”
  “拜托!别在那儿唧唧歪歪了!”大吉普说,“我受不了了,若惜快来救命呀!你家这炉子我可玩不来,快呛死我了。”
  我和苹果捂着肚子笑歪了:“哪有把整张脸都填到灶里去吹火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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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了把麦秸秆子引火往灶里一填,拿把小摇扇一扇,火就着了。
  “看看,你家这锅,十个人吃饭都够用的。”苹果围着铁锅直转圈,啧啧地撇嘴。
  他俩人在唧唧喳喳,我无心掺和,现在想的是:今儿夜里,我要去后院会会那鬼……
  心里默念,大吉普叫我的声音都没听到:“想什么呢,若惜?”
  “啊?”回过神来,赶紧抓过油馍和炒面往大锅里汇,“锅热了,这火大,翻几下就可以出锅了。”
  “香啊!”苹果伸手就要抓热了的油馍。
  “烫!”我拍她的手背,“这么下锅,手不起泡才怪,去拿筷子。”
  他俩嘿嘿笑着,拿了筷子和碗,并排站着等待开饭。
  我倒挺像食堂的伙夫,拎着大铲子分配食物。
  夜静时候,我一个人来到后院。鸦默雀静,似乎一如常态,但是真的风平浪静吗?我在那棵红枣树下站了很久,直到夜风把手脚酿得冰凉,仍未等到一个鬼魅。我对自己的判断失常有些懊恼,每次焦急时,我的预知能力似乎都枯竭了。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甩甩头,心无可丈量地寂寞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森林了,原来想念可以让人消沉且快意,就像连绵不断的山峦,只要有想念,生活就永远有盼头。
  “原来你也知道思念的滋味……”
  风中传来一句飘得很远的话,是个温柔的女声,中年声音,却很年轻。
  我一时惊怔,什么人可以道出我的心事?
  回头,身后没有人,只有风在呼啸。夜凉让人头脑清醒且哀伤,因为思念也有苦味。
  “既然你也懂得思念的忧苦,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又是一声看不见出处的悲声。
  这声音凄凉得让人寒怵,似乎说话的人舌尖都是苦恹恹的。
  可是……
  “你在哪儿?”我对天呼唤。
  “你听得见我?”声音似乎是从枣树后面传出来的。我定睛一看,那树干竟然流出泪来……
  枣树落泪?闻所未闻。
  可是不!那不是泪!从树干上潺潺流出的液体渐渐变成了殷红……
第15节:不速之“客”(2)
  我的牙齿咯咯作响,胆战心惊。我想跑,可脑子里的另一股意识命令我留下:“你是哪家的魂?”
  “真奇怪了,我在这里盘踞了半年,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是个天生鬼眼的异人,与你搭识,也算是有缘吧!”我想极力地认清声音来自何处,可是风一动,就全散了。毫无头绪。
  “你……是蓝家的人吗?”
  “我是。”这是肯定的,我一身血肉皆继承自蓝家,大概连灵异的能力也是天承。
  “那你同样该死!”何处冲出一声男子的童声,锐利如剑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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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炸了——这后院里究竟藏着几个鬼?
  电光火石之间,那墙角的枣树便像生出利爪来一样,横面向我扑来。惊伏中躲过一场浩劫,谁知狂风席卷了黄沙扑向我的眼睛,眼看就要被风顶着撞向墙壁,我欲再躲,却是无论如何挪不开步子。
  “住手!”妇人急喝,风瞬间停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棵扭曲的枣树。难道这鬼和这树成了一体?这么大的力量真令人惊奇。
  妇人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还有个女儿,需要有人去救……我看你,不像是个坏人。”
  “娘!谁信她?”男童的声音响起,“蓝家没一个好东西!”
  “可我们需要她,这世上总还有能明白事理的人吧!”妇人在和一个小孩争辩?
  我有点糊涂:“既然想让我帮你们,至少该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吧!总这样没来由地胡乱发飙,怎么可能帮得了你们。”
  “是你蓝家人无耻!”男声愤怒,“凭什么说我胡来!总有一天我要杀尽你们蓝家人!为我亲人报仇!”
  什么意思?这冤鬼是被蓝家人害死的?
  我一时怔住,说不出话来。
  恍然间有一大一小两个白影从那棵枣树中走出,牵着手向我走过来,却是如气泡一样径直穿过我的身体。我大骇,回头,身后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
  从后院出来,我仍在失魂落魄,回想那二鬼的话,心里像针扎着一样难受。我知道,家已不成家,祸事已不远。
  “咣当”一声!
  有人踢了院门口盛猫食的碗。
  “谁?”我惊讶。
  “我!你是谁?”那人问我。
  月光下把人照了个明亮。我不用猜就认出,那人正是我在山上看见的瘦子。此人长相特殊,眉毛连心长成了一顺,眼睛小得叫人看不见,鼻梁扁塌,嘴唇宽阔,脸像块儿卤水豆腐。
  “你是谁?”我反诘。
  “哦!”瘦子一笑露出一口豁牙齿,像极了割麦的推土机,“你是蓝家叔的侄女吧?我是客,住西屋,过两天就走。”
  我冷笑一声,没再理睬,径直走向谷场。
  那人张开手臂拦住我,堵在门口。
  风吹过我的衣袖,水色的绸子裹住身体的凹凸处,在风中若隐若现。瘦子的喉咙处咽了咽,嘴角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讨厌这样的眼神,像狼,有诡谲阴沉的绿光。
  “你让开!”我厉声道。
  “去哪啊?走村串寨还没见过这么水灵的。”
  看来晚上在西山遇见的时候他也没看清黑地里的我,现在月明星稀,倒看了个真切。我抬起左手对着弯曲的小拇指吹了一声口哨,大黑立刻像上弦的箭一样冲了出来。
  “呀!怎么又是这狗?”他向后退去。
  我昂然自若地走出门槛,大黑一路跟着我,寸步不离。


  鸡打鸣的时候,东边还没有日出白肚。
  大黑在土里蹭蹭,血口子上粘了土粑粑,伤口已经结痂。我从垛草上翻身下地,唤大黑:“轻点儿!跟我上山。”
  没有叫醒苹果他们,我要一个人探究夜里那二鬼的话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此趟回家,只怕是要把亲人葬送了。
  窑洞口。
  我看见一个矮个子的女人,穿了件明黄的衣衫,头发挽到脑后扎了个髻,看上去挺讲究,不像是村子里的人。她一双凤眼,眼角上吊,细眉浅淡,鹰钩鼻子,老婆嘴,下巴长得像个秤砣。她手里拿了个烟卷,坐在窑洞口的石头上东张西望。
第16节:不速之“客”(3)
  她似乎在等什么人来,心神不宁地左右翘望。
  得把她支开才行。
  那女人正把鞋子脱掉,盘腿而坐。我拍大黑脑袋一下,它马上会意,一蹿出去,咬住那女人的鞋子转身就跑。
  “哎!哎!我的鞋!”她慌忙跳下石头,咯噔着一只脚追出去。
  我从蒿草后面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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