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浮沧录 >

第236章

浮沧录-第236章

小说: 浮沧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布衣望向易潇,眼中的意味深长而悠远。

    “涅槃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的。”

    易潇有些不敢相信,愕然道:“这世上有这样的人?”

    萧布衣摇了摇头,说道:“西妖宗师之下无敌手,可若是遇上了宗师呢?”

    易潇能想到的,这世上目前被承认的宗师,就只有四位。

    风雪银城城主,南海棋圣大人,圣岛主人,再加上新晋的钟家玉圣。

    用剑的宗师?

    这的确是一个骇人的消息。

    小殿下突然眯起眼,想到了曾经在圣岛听闻过的一个人物。

    山主曾经说过六玄衍陆图,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位妖孽可以随意观摩,而那人凭借的却不是妖孽的身份。

    那位大光明宫主,似乎已经突破了九品的屏障。

    而大光明圣山上的剑殿,那位留下的剑碑,就是他修行剑道的最好佐证。

    那位不为外人所知的大光明山主,身份极为神秘,很有可能是世上唯一一位突破九品的剑修。

    易潇抿了抿唇。

    他想不明白这些故事的前因后果,索性就不再去想。

    摇了摇头,把思绪全都抛开。

    萧布衣突然说道:“明天怎么走?”

    易潇靠在巨石上闭目养神,轻声说道:“路线一直都是由你而定,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了。”

    二殿下顿了顿,笑道:“之前觉得活下来没太大希望,选的路线是最快最直的那一条,路上遇上什么危险,真过不去了,就拼上命送你一程。”

    易潇缓缓睁开眼。

    二殿下吐出胸膛积郁之气,认真说道:“现在看来,我没必要死,大家都可以活下去。”

    易潇望向萧布衣。

    布衣男人喃喃说道:“原本走洛阳是最快的方法,北魏灯下黑,只是临近洛阳了,那位紫袍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心里是没底的,不过到了洛阳,我就有把握把你送到南方。”

    “我突然怕死了。”他突然笑了:“我们绕西关吧。”

    易潇没有说话,靠在巨石上想了片刻,轻声说道:“我也怕死。”

    萧布衣微微怔住。

    “怕你死。”

    小殿下自嘲笑了笑,望向自己不断重复攥拳松开的双手。

    北行路上。

    绝境险境,遇到过多少次?

    他不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只怕回头时候,身前身后已经没了朋友只怕有了壶酒,只能喝半壶倾半壶,祭奠故人。

    手里没有剑,便发不出声音,如何竭力呼喊你,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对自己挥手告别,他们走的潇洒自在,可剑断在了大漠雪山,自己总要捡回来的吧?

    捡回来了又怎么样。

    他们又回不来了。

    所以这些悲剧,当自己手里有了剑,便绝不会让它再次上演。

    易潇低下头,白蛟绳化为随心自如的白光,随他指尖旋转跳跃。

    “雪很大,可大雪之后就是新春。”

    “天很黑,可天亮之后就是光明。”

    这其实是很俗很白烂的鸡汤。

    此刻说出来并不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

    萧布衣无奈说道:“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你很陌生。”

    易潇笑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缘故?”

    二殿下望向易潇。

    在那么一瞬间。

    他突然发现这个兰陵城里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少年,无论是面容还是气质,都变得陌生起来。

    时间如同镜花水月,波动一下,眼前人便变了个模样。

    与自己印象之中大有不同。

    生在帝王之家,萧布衣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修行隐谷谷主留给自己的儒术。奇正之术,看人只需一眼,皮囊本质,心性根骨,俱可看穿。

    那时候的易潇就只是很普通的孱弱少年,虽身负天相,却无法运用虽出生皇族,却无嚣张气焰虽有绝佳根骨,却清心寡欲。

    如今再看,已经蒙上一层面纱,黑袍之下再无法看透一丝一毫。

    他不再是株莲相里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了。

    他入了世,入了江湖。

    萧布衣突然发现易潇说的是对的。

    自己与易潇从来没有说过话。

    这么多年了。

    却连一句也想不起来。

    萧布衣没来由想到了在易潇临行将要北上,离开兰陵城的那个夜晚。

    萧布衣曾经在空中楼阁遇到过他。

    两个人平静对视,就像今天这样。

    那个时候的兰陵城很安静。

    那个时候的两个少年很孤独。

    夜风很大,撩不出一个字。

    所以他们最终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连一声最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只是对望一眼,擦肩而过。

    也许转身之后各自有所回头,可看见的就只有对方的背影。

    就好像谁都没有回头。

    生命的轨迹,不会因为一次擦肩而过而错过。

    “命运其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嗯?”

    “你不知道它会安排你遇见什么人,之后又会遇见什么故事。”

    “对的。”

    “我记得当时你对我点了头,”易潇顿了顿,说道:“所以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萧布衣没有说话。

    生命的轨迹,当然不会因为一次擦肩而过而错过。

    也许一次眼神的交错,一次点头的示意,命运就在此刻纠缠不休了。

    二殿下惆怅说道:“其实那晚我看了很久的书。”

    看了很久的书,所以脖子很酸。

    所以点了头。

    易潇表情精彩。

    这算什么?

    点头之交吗?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六十三章 绕西关

    西关路途长,白衣白袍叠甲凉,祈愿保平安,黎字念短长。

    西关一藩王,百八里山路绵延,山顶立大枪,枪尖飘酒香。

    西关不回望,此去守关为大魏,男儿有一死,碑在三犬旁。

    这是西关有名的酒歌。

    横贯南北的西域,南方是齐梁固若金汤的北姑苏道烽燧长城,北方是西关绵连千里的西关壁垒。

    西域诸妖,无数次进攻的念头,便被这道西关长长的壁垒无情拦在大魏墙外。

    最早修筑西关壁垒的不是黎青,是早年的神匠墨班大师,北魏立国之后,黎青来到西关住下,上书修筑壁垒。

    于是洛阳的批文如流水下来,十六年来倾去大量积蓄,才真正将这道壁垒长线扩展到千里之浩袤。

    所以这位白袍儿大藩王在西关的地位,被拔高到了一个病态的高度。

    曹家的话在西关,连一里路也行不动。

    这十六年来,洛阳的檄文来到西关,一律被下级拦住,层层上交,到三犬的手里,是否修改,能否发布,全由他们定夺。

    居然无人有意见。

    这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

    因为西关的主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位。

    如果不是这个人姓黎,如果不是黎青与陛下过命的交情,洛阳的那批言官,以他们拼了命上谏辱骂西关三犬的势头,不可能不去给这位功高震主的白袍儿藩王铺上一盆冷水。

    可他们不敢。

    他们可以血溅五步,去骂西关三犬为道不仁,却不敢给那位真正的西关主人添上一个脏词。

    西关壁垒十六年来抵御大夏七十九次攻势,一年最多的一次有十三次攻城,最险的那次,那位白袍藩王亲自出阵,置之死地而后生,提枪杀了一位大棋公,最终驱逐镇压兽潮。

    有人说大魏江山立在西关之上。

    而西关平安立在黎青一人枪尖。

    这位白袍藩王的十六字营,在妖族最疯狂的年月里,在北魏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后退一步。

    所以西关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若不能在洛阳功成而名就,便宁愿死在西关十六字营中。

    所以那位白袍藩王叛变,死在风庭城的消息,传到西关来的那一刻。

    轩然大波。

    西关的数十万百姓怒而举旗,而军中一片肃静。

    喜怒哀乐,比第三字沉重十倍的悲痛席卷了西关军中。

    然后西关添了两座坟。

    那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西关主人,终日长阖在西关的缥缈坡。

    而被誉为西关一眼的徐至柔,有幸能够在他的身边安静陪伴。

    袍泽染血,身负重伤不动泪的那些将士,居然在身披缟素给藩王敬酒的时候哭出声音来。

    没有人知道西关这个时候的沉寂意味着什么。

    西关的新主人是个年轻人。

    谁也能看出来,说与藩王大人同生共死的那个所谓陛下,风庭城宣布王爷死讯之后,又派了这么一个年轻那人来到西关,究竟是为了什么。

    根本没有一个人理睬这个皇权指派,特地空降来的年轻人。

    即便他不惹人讨厌。

    江轻衣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跟在袁忠诚身后做事,外面流言蜚语传得再厉害,他也从未把自己当成西关真正的新主人。

    他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

    清晨去到缥缈坡上,给那位王爷尽一壶酒。

    他是为数不多知道风庭城那件大事幕后真相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轻衣并不觉得西关排斥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每日去尽酒扫坟,也只是单纯的敬佩那位藩王,而不是为了矫揉做作,讨人欢喜。

    或许是因为那件单薄轻衫每日给王爷尽酒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一丝拖沓,从不拖泥带水,一壶酒壶口倾泻便尽完,之后绝不停留,面色淡然离去。

    这个年轻人每日都去缥缈坡的行为,破天荒没有引起西关将士的反感。

    袁四指将大部分的权力握在自己手里,给江轻衣的只有少数。

    江轻衣不在乎权势。

    他出生寒门,即便得势,也没有想过靠玩弄权术度日。

    西关是北魏最坚固的防线。

    这里不需要权术。

    在外人看来,这个年轻男人在西关的这两年里,几乎没有朋友。

    黄卷青灯。

    偶尔有酒。

    其实并不是这样。

    江轻衣不会修行。

    但他在西关认识了一个朋友。

    一个会修行的朋友。

    “江轻衣,你如果学剑,应该是一个很高的高手。”

    “多高?”

    “大概有我一半那么高。”

    江轻衣笑着对眼前的酒鬼说道:“如果你现在还在练剑的话,应该也是一个很高的高手。”

    那酒鬼大口喝了一口,笑眯眯问道:“多高?”

    江轻衣想了想,认真说道:“我不会修行,说不出三六九等,但你至少应该比上次打你的家伙要高。”

    酒鬼噗嗤一声笑了,又灌下一口酒,醉眼迷离说道:“上次打我的是谁?”

    江轻衣看着自己面前这位衣衫不整的邋遢朋友,无奈说道:“是位西关军中的伍长,听人说有三品修为,说好了你不准用剑,他让你一只手,最后你被打断了两根骨头。”

    酒鬼啊了一声,不以为然笑道:“后来呢?”

    江轻衣知道他的记性很差。

    喜欢酗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一般记性都不会太好。

    江轻衣在酒桌上点起油灯,这个小酒馆里的气氛很冷清,但好在不会有人打扰,他素来都会定下一个小间,请这个酒鬼喝酒。

    这个酒鬼就是江轻衣的朋友。

    江轻衣初入西关,正是西关怨气横生的一个时候。

    袁四指带他进了一个小酒馆。

    西关的酒馆规矩多且杂,杂且蛮。

    想暴打江轻衣一顿的将士当时可以从酒馆外排到缥缈坡。

    如果江轻衣不能喝完桌上的那一壶酒,就要按照西关的酒桌规矩,陪这些将士们玩上一玩。

    玩上一玩,就可能会玩出人命了。

    因为江轻衣桌上有十五坛酒。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要舍命豁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比他稍早一些伸了出去。

    不知好歹伸出那只手拿酒喝的主人,就是现在乞丐一样的酒鬼。

    于是这个酒鬼帮江轻衣挨了一顿好打。

    被十几位五品修为的百夫长按在角落里一顿惨打,打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江轻衣面色煞白,看着袁四指最后面无表情领着将士们离开,这个酒鬼已经蜷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浑身鲜血。

    像是一条狗,瑟瑟发抖。

    即便凄惨至此,他依旧不忘颤抖发声,要喝一壶酒。

    真是酒鬼。

    所以江轻衣有了闲钱,就会请这个酒鬼喝酒。

    有人说他来到西关不久,最多比江轻衣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