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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狂诗叹江湖-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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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留?”古鸿当然识得此人,便是这个门童上午还引他看了府中的后院,方才又是他一路引路,这看来虽然年纪很小,可是当真深得易玄的信赖。

    听着古鸿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个小留也不答话,此时的他,俨然与之前的那个青涩门童的神情全然不同,虽然年纪还是这般,虽然面相还是稚嫩,可是神情与其语气宛若一个已然入世许久的成年人一般,只听他悠悠说道:“古公子不比惊讶,正是小留不错,易老板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便随我来。”

    说着,只见那小留也不等古鸿回答,而是自顾转身离去,古鸿见状,便是将心一横,反正自己本来就是要去书房一探,既然这易玄早已安排人手等候,便也省了自己找寻的麻烦,这便快步跟上。

    书房倒也不是很远,好似只拐了两次,便见得前方一排屋子之中,有一间灯火通明,里面有个人影,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正坐在桌案之上奋笔疾书。

    小留好无犹豫地上前轻轻扣了扣门扉说道:“玄哥,古公子来了。”

    “嗯。”只听里面顿时传出了一个声音,小留便没再多言,只见他轻轻一推将门推开,随即对着古鸿说道,“古公子请。”

    眼看着门户大开,古鸿不免还是担心其中有诈,便是一阵犹豫,但是又听那小留说道:“古公子,这酒都喝了,饭菜也吃了,人也到这儿,此时方才担忧未免也晚了吧?”

    小留这一句话,便是要告知古鸿,这么多的机会易玄都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古鸿等人的举动,必然不会在此时害他,也是打消了古鸿心中的疑虑,当然,打消的也只是一时,古鸿也明白,看来这易玄是有什么要告诉自己,才会如此,但究竟是什么,究竟会不会害自己,还当真是要等到他与易玄交谈完以后了。

    想到此处,古鸿便不再犹豫,迈开步子便进入了书房,随即只见小留十分平静地将门关好,自顾离去了。

    而古鸿,一进屋中,便是看到那古色古香的书房,颇有秦人的布局,一切都是席地而坐,而那桌子上,正架着一本看似账簿的书本,易玄则是拿着一个空白的本子,对着那个账本便是在本子上书写什么。

    “坐吧。”易玄好似写得认真,便是头也没抬地对着古鸿说道。

    这不免让古鸿心存不快,毕竟但凡是人,都渴望被人尊重,而如今这个局面,易玄让自己来,却表现得对自己毫不在意,这怎能不叫古鸿不快,于是这便说道:“你既然要我过来,那有什么尽管直言就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而易玄闻言,却是用笔杆末端蹭了蹭自己的额头叹道:“哎呀,这个账我搁了数日,竟乱成这样,有那么多人等着要吃饭养家呢,我还是先做好账,以免错发、少发他们的工钱为好,你说是吧?还就劳驾稍稍再等会儿吧。”

    易玄的话义正言辞,好似叫古鸿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易玄到了此时,竟还表现出一副善良大老板的姿态,但是他的话却也没错,毕竟那些人古鸿不清楚是不是也是离仇别苑的人,所以,还是抱着平等心看待,都是不容易的,何必苦了他们呢?

    就是这么想着,古鸿方才强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桌案前,盘腿而坐,眼睛却未曾离开易玄半分,不仅是等待,还依旧是防备易玄的每一个举动。

    可是不想,易玄就当真这么平静地对着账本写写画画,蜡烛从整整一节,烧得只剩下一小段了,终是放下了毛笔,对着账本上还未干的墨迹吹了吹后,将账本一合,摆在一边。

    古鸿以为他这就要开口了,不由得是将已经有些疲劳的身子动了动,可是不想,易玄却摆手说道:“先不急,马上。”说着,便是从一旁的方盒当中,取出一根崭新的蜡烛,随即一边再旧蜡烛上引燃替换,一边好似对古鸿说又好似自言自语道:“我这人啊,常常忙得会忘了时间,所以就总备着好多些蜡烛。”

    古鸿闻言也未曾理他,但是本来都坐困的他精神又猛然恢复,毕竟该要说的事情,终归是要开始说了。

    而易玄便是更加没有再作拖延,只见他换好了蜡烛,将那一小截还在燃烧的蜡烛吹灭摆放在一旁以后,抬头看向古鸿,对着他说道:“久等了古兄弟,看来,你的耐心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啊。”(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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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烛光微微弄,桌前人心静静动。

    眼看着易玄好似平常聊天一般地对着自己说道,古鸿心中不免依旧有些不解,因为现在任凭自己如何猜测,终究是无法看透易玄的心思,但是事到如今,古鸿也明白这便不是自己能想的了,于是,他便也端坐桌案之前,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倘若我的等待当真能让那些辛苦工作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便也是值得的。”

    易玄好似当真是十分欣赏古鸿一般,只见他听得也是两眼放光,甚至直接笑出了声道:“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古鸿兄弟。”笑够几声后,便见易玄又说道,“我自小孤苦,便是幸运得了这家以前主人的收养,才能有如今的钱财,所以我是明白钱的重要性,自己够花就行,别的嘛,便是能多些付给伙计们就都给了。”

    真想不到,易玄还当真就顺着这个话题讲了下去,可古鸿又哪儿是来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的,于是,便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而切入正题:“看来你确实是一个好老板,但是为何却要为虎作伥呢?”

    “为虎作伥?”似乎易玄也对于这个形容有些诧异,不由问道,“哪个是虎?又哪个是伥呢?我想你是否是误会了一些事?”

    听易玄的意思,看来他也终于是要开始与古鸿说起了应当在此时说的话题了,只见得古鸿说道:“我误会什么了?你们重伤他人,刺杀王忱,你们这样的人,难道还是正吗?”

    既然话已经正式说开,古鸿便不再掩饰,因为他也明白,纵使说现在还遮遮掩掩也没有意义,毕竟易玄这一系列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告知自己有些事情都已经知晓,那便明着说来,所以这才直言不讳起来。

    但是他的话显然没有对易玄造成什么影响,只见得易玄闻言便是将头探向古鸿之处问道:“那我问你,什么是正?什么又是恶?”

    “行正之事,做正之举便是正,作奸犯科,便是恶。”古鸿闻言,顿时毫不犹豫回答道。

    只见得易玄闻言哦了一声,随即反问道:“不愧是苏州最有名气的探案高手,确实如你所说的,这个世道,这样辨别对错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我再问你,八大门派合力围剿流江派,熟是正熟是恶?”

    “一切皆因谈年起,都是因为流江宝匣,那本是流江派的东西,他们企图占有,那便是恶。”古鸿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由说道。

    易玄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问道:“王忱为门派报仇,杀尽当时前来追杀的众人,又怎么讲?”

    这个问题,其实古鸿也心知肚明,而且由于八个门派之中,自己的雪月派并未参加,所以好似也显得自己的话还是比较理直气壮的,只听他这么说道:“灭人门派,诛灭全门,追杀至斯,若不还击,岂能存活,虽然杀尽来人确实过火,但是为求自保,面对屠刀也并未当真不能还手!”

    “你说的是律法中的吧?”只听易玄闻言想了想后说道,“那既然如此,如今八个门派都已然平和,王忱却又突然冒出诛灭各个门派,又是如何之说?”

    易玄一字一句,言语紧逼,这真也叫古鸿是有些逐渐犹豫起来,在这一点,他确实也是比较纠结的,要说王忱在这件事上全程都算是一个受害之人,本来纵使杀了那么多人,至使自己成为了江湖当中人人闻风丧胆的“流江魔屠”,但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他既然已经复了仇,还要步步紧逼,确实是他的不是了。

    想到此处,古鸿不由开始思考起来,易玄也不多言,便是任凭古鸿思考,好似也想看看,在这番问题之后,他能如何回答,可是古鸿即便有精明的探案头脑,却不是巧言善辩之人,只见他苦思一番后,也一时说不圆这个话语,但是心中对于易玄的好奇又是油然而生,不由还是开口问道:“这便是王忱的私事,至少他在这途中,只是遣散,并未伤害其他门派当中一人,倒是你们,却是穷追不舍,赶尽杀绝,你们又是意欲何为?这才是现在的关键吧?”

    既然一时间回答不了,古鸿索性把这犀利的问题又抛回给了易玄,便是要看他如何解释,同时又可以探得这个离仇别苑的真正背景。

    可是,易玄闻言之后,好似并不紧张,也不慌乱便说道:“自然是有仇恨了,什么仇恨这我还当真不能跟你说,可是你的言语却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古鸿听易玄有意隐瞒,便也知一下子恐也问不出什么头绪,倒不如顺着他的话,再慢慢打探虚实为好。

    易玄则说道:“你有想过吗?虽然王忱为了自保而不得已杀了那些追上他的几个门派中人,而且他们门派也并未再度追究此事,但是,他们的家人这一辈子如何过得?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家中待到顶梁柱,或为父、或为子、或为夫,失去了他们的倚靠,那么他们的家人这么多年便又是如何?”

    古鸿闻言,心中不由大惊,随即脱口而出:“你们都是那些人的家人吗?”

    确实,这个问题古鸿自己也没想到,要说杀人偿命这是法律,可是江湖恩怨,若非官府受人之命,便可以不管不顾,那么他们的家人可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所以,要说出了八大门派之外还有谁会这么恨王忱,也就那些被杀之人的家眷亲属了。

    可是不想,在听闻古鸿的问题以后,那易玄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我们并不是那些人的家人,我们的仇恨,远比这个还要大。”

    显然,他的话语更加勾起了古鸿的好奇心,但是又是十分明确地告知了古鸿,自己的身份,离仇别苑的真正背景,是绝对不会与他说的,古鸿也不是这么钻牛角尖的人,相反,自小就面对各种案件的他,更加愿意去靠自己发现一些秘密,所以他也不会纠结此时易玄到底是有意不告诉自己在卖关子,还是根本就是在骗自己,他想着,早晚便会靠着自己查出真相的。

    所以,他也没有追问,而是一摊手说到了关于自己的问题:“那么关于我呢?自打遇到了崔白以后,我也知道了你们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有那么多机会杀我,为何还要到现在跟我坐在这里谈这些?”

    有些事情,没得聊自然就不必再说,就好比离仇别苑与王忱之间那无法说清的仇怨,那么自己的事情可能就是唯一现在还能讲的了,古鸿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

    果然,易玄听闻此言后,便是仰头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对着古鸿说道:“你三翻四次阻止我们行动,自然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敌视,这点无可厚非吧?”

    “嗯,无可厚非。”只见得古鸿点了点头说道,“毕竟王忱与我有授武之恩,我定然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不是?”

    这回换做了易玄点头道:“嗯,无可厚非,哈哈哈哈,但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你呢?”

    “洗耳恭听。”古鸿也不语易玄多言,他要是能猜到,早就可能已经逃脱,亦或是直接将这易玄给击败了,哪里还会如同现在这般,看似那么悠闲地坐在这儿秉烛夜谈呢?

    易玄也不犹豫,便是打量了一下古鸿,随即说道:“你知道我们是师承何处的吗?”

    古鸿不想,易玄虽然不愿意说出离仇别苑的由来,但却是要告知自己这些人的经历,既然如此,肯定易玄此次找他交谈的目的也是在此,故而也不犹豫,便是微微摇头说道:“我都说了,我对你们一概不知,但是既然坐到了这儿,你但讲,我便听着。”

    “果然痛快!”易玄自始至终都还是那一副洒脱老板的样子面对着古鸿,只听他此时又笑了起来,而后便对着古鸿说道:“我们都是故而,便是打小就是为了寻王忱复仇而存在。”

    “那你们可真可怜。”古鸿闻言,便如实说道,似乎根本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好像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一个不愿意被执念所束缚的人,还记得自己为何踏入这个江湖,就是由于那次与王忱的对话,让他对于这个江湖产生了好奇罢了,而他,也明白,这就是自己的执念,虽然被牵扯到了这一桩桩其实根本不输于自己的事件当中,可是自己却又是那般的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可能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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