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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放浪形骸歌-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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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形骸不明白这话有何深意,他如何能知道这是他们两人间最后的对话?

    笑了半晌,李银师擦去满脸眼泪,终于走上前,俯下身子,靠近欧阳挡脸庞。尸首面朝下,那是对死者莫大的不敬,按理而言,李银师当为形骸此举大发雷霆,但他并没有。形骸不禁认为他或许预料到了一些隐秘。

    李银师愣了半晌,摇了摇头,道:“他死后的表情定然难看,我不看了,我只记得他活着时那张傻脸就好。”

    形骸道:“那就立刻将欧阳将军火葬。”

    哪怕形骸已死过数次,他仍不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更不擅长欺骗伪装。众人目光惊异,都察觉形骸似在隐瞒实情。

    李银师站起身,道:“他怎么死的?”

    形骸心想:“若告诉他实情,只会令形势恶化。李将军没准会杀我。我就说。。。就说他力战群妖而亡。。。。”

    李银师又大声问道:“怎么死的?”

    形骸道:“是被我所杀。”

    众人大骇,惊呼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雪儿惨声道:“师父,你糊涂了么?为何骗大伙儿!”

    利歌道:“欧阳将军与使节都是好人,绝不会自相残杀!”

    李银师冷冷看着形骸,形骸熟悉他这目光,在李银师杀得兴起时,这双银眸紧盯之人,立时就会惨死在他银刃之下。

    形骸答道:“我是迫于无奈。”

    李银师道:“莫非是他要杀你,所以你才杀他?”

    形骸点头道:“欧阳将军中了敌人邪法,忽然心神大乱,非杀我不可,我无可奈何,唯有出手抵挡。”

    李银师咬牙道:“你武功胜他十倍,要胜他而不伤他,实有无数法门。”

    形骸道:“欧阳将军武功神勇,远胜于我,我实是走投无路。他一剑几乎将白玉塔斩成两半,他一直。。。一直隐藏了功夫。。。。”

    李银师手垂落下去,如抚摸宠物般触碰他腰间长剑,他侧着脑袋,惨然笑道:“你是说,欧阳大哥骗过了所有人,只是为了在最后关头暗算于你?”

    形骸在无法隐瞒,他将欧阳挡身子翻了过来,拨开他额头的乱发,露出那张凶残暴虐的脸。众人一见,心胆俱裂,大声喊道:“尖牙鬼?”

    形骸注视欧阳挡面容,神情愧疚,他道:“不错,李将军变作了尖牙鬼,他临终之前。。。或许压制住了邪念,露出破绽,让我有杀他的机会。他要我告诉你:他一剑斩断了白玉塔,杀死成百上千的尖牙鬼,他是我生平见过武功最高的人之一。李将军,他爱你极深,你是他世上最亲的人。。。。”

    桃琴儿道:“使节,欧阳将军蒙那位朝星大仙赐了六道神剑真气,才能有那等能耐。”

    形骸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

    李银师的泪又再度泛滥,他捂住嘴,哭的梨花带雨,如同女子。形骸道:“除灵大阵已成,解元城三日之内当可诅咒尽消。但外头另有剧变,我得出去瞧瞧。诸位千万莫要离开这里,而那罪魁祸首恶枭仍留在城中。。。。”

    李银师突然拔剑在手,朝自己的咽喉刺去,形骸急道:“不可!”说话间召来右手,全力一拿,握紧李银师手掌,握住那锋锐剑刃,霎时鲜血淋漓。

    李银师怒道:“放手!是我出言无情,害他惨死!我早就说过,他若死了,我会随他而去!你给我放开了!”

    形骸道:“带他外出的人是我,被他搭救的人是我,杀他的人是我,错全在我!你何必自寻短见?”

    李银师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欢畅,十分张狂,十分迷醉,十分诡异,忽然间,他道:“不错!”手一转,那一剑又刺向形骸。形骸先前受伤太重,双手不便,而为救下李银师,胸前毫无防备,门户洞开,加上李银师这一剑去势太快,瞬息间已近在咫尺。众人见这等变故,无不魂飞魄散。

    此刻,李银师浑身巨震,他见形骸容貌逐渐变化,肤色发青,双目血红,浮起一片霜白,成了一具活尸模样,这模样令他倍感熟悉,倍感亲切,又倍感恐慌,倍感惊骇。

    形骸运功过度,顷刻间露出盗火徒真容,而这真容恰与当年川枭颇为相似,李银师登时神魂震撼,这一剑万万刺不出手。

 六十八 幽灵在狂舞

    李银师低声笑道:“原来你与。。。与他一样,你一直与他是一伙的?”

    形骸立刻压下冥火,面貌复原,急道:“李将军,你误会了!”

    李银师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taiuu。com;什么至交好友,什么同生共死,难怪你对川枭习性所知不少,难怪。。。难怪你要杀欧阳大哥。”

    形骸道:“我将此事瞒你,正是怕你误解,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李银师大笑一声,迈步飞奔出去,形骸一时虚弱,竟拦不住他。

    利歌等人赶上来,喊道:“李将军,你去哪儿?”但李银师不答,霎时不见踪影。

    形骸强打精神,道:“你们千万莫要离开,如今外头更为奇异,就算龙火贵族也难逃尖牙病了。”

    众人大惊失色,道:“为何如此?”

    形骸道:“事态加剧,我非带李将军回来不可!”

    白雪儿道:“师父。。。。你。。。。你不可莽撞,我总觉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就像那时的神荼一样。”

    形骸点了点头,心想:“这种种异象确实非同小可。”展开身法,赶往密门处。

    因除灵大阵已成,塔中已然安全,他并未关闭那密门,李银师由此外出。形骸来到塔外,刚想找寻,就听到东面方向李银师喊道:“川枭!川枭!你出来!我未死,你未亡!咱们的仇便不算完!”

    他呼喊传到空中,与那亿万冤魂的吟唱声融合为一,就如往水中扔入一颗石子,只掀起轻微的涟漪。

    形骸提气赶路,空中下起绵绵细雨,加重了阴冷,天地间更加昏暗,更加抑郁。云云汇集而成雨,除灵大阵与阴影境地碰撞交锋,也召来了这场冷雨。

    形骸见到李银师修长的身躯矗立在阴雨下,脑袋仰着,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战袍已然湿透,靴子踩在积水之中。他缓慢悠长的喘息,偶然间,银光从长发中闪烁,除此之外,看不清他表情如何。

    这雨淅淅沥沥,但沉重的令人难以忍受,宛如幽灵悄悄抚摸着人的身躯,觊觎着人的魂魄,憎恨着人的生存,赐予人仇恨与怒火。

    幽灵不冷漠,幽灵很热情,幽灵不甘于死亡,幽灵渴望活着,幽灵有太多懊悔,幽灵有太多怀念,幽灵跳着奇怪的舞,唱着奇怪的歌,幽灵们制造了自己的太阳,向自己的君王祈祷吟诵。

    李银师道:“可惜,我本想先杀了川枭,再杀了你。”

    形骸心中一宽:“他并未变作尖牙鬼。”

    至少现在没有。

    形骸道:“李将军,我会将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与川枭,我们这样的人,这样的活尸,这样的盗火徒,我为何会变得如此,我会向你解释明白。我并非川枭的帮凶、同伙,我只想救你。”

    李银师道:“我无需任何人拯救。”

    形骸道:“你需要,欧阳将军将你托付给我,他为人光明磊落、古道热肠,乃是一代大侠,又是我救命恩人,我不会辜负他。”

    李银师笑了起来,雨水如百道小溪,淌过他的脸颊,让他仿佛在流泪。

    但一个大笑的人是不会流泪的,一个悲伤的人是不会大笑的。

    除非那人疯了。

    李银师嘲弄道:“你杀了他,然后说不会辜负他?”

    形骸道:“若我另有选择,我不会杀他,但当我别无选择时,哪怕事态重复十遍,我仍会刺出那一击。他已沦为妖魔,我无法拯救他,唯有助他解脱。但你仍有救,你尚未变成尖牙鬼。”

    李银师道:“龙火贵族是不会变作尖牙鬼的。”

    形骸道:“你也瞧见了欧阳将军的。。。。”

    李银师声音低柔而果断,他道:“我什么都没瞧见,我只知道你杀了他,孟行海,有些时候,咱们将世事想的太复杂,其实也可以变得极为简单。”

    简单而致命。

    李银师的剑慢慢出鞘,剑刃与鞘壁摩擦,尖锐的鸣响刺入耳膜,就仿佛这剑过往一次次直达敌人心脏一般。

    雨洗去了地上的血,似乎幽灵们为两人准备空地,好让两人发泄仇恨,拼搏仇杀。

    幽灵们喜欢仇恨,仇恨本身或许对他们而言已无所谓了,但那让他们想起生存时的激情。

    形骸心想:“多说无益,速战速决,将他制住后带回去。”

    是啊,世事本不必那般艰难,大部分时候,口舌不如刀剑管用。

    尤其是此刻,尤其是在这阴影的境地,尤其是万千幽灵围观之下,尤其是爱恨情仇已无法用言语化解的时候。

    那就动手吧。

    冥虎剑现于形骸左手,他梦境中的右手出现在身侧。李银师朝形骸冲来,剑若银光,笼罩形骸多处要害。

    形骸望着雨,望着剑,望着李银师,望着他的银眼。雨映照出剑,剑映照出雨,形骸的眼映照出李银师,李银师的眼映照着形骸。

    冥虎剑嘶吼,将李银师的长剑斩断,李银师往前一扑,足踏水池,哗哗作响。

    强者生存,世事简单的很。

    李银师看了看断剑,露出微笑,手腕一振,劈出数十道银色剑芒,剑芒盘旋、交织、飞舞、雨落,从各个方位直击形骸。

    形骸右手虚张,左手冥虎剑横前,转动一圈,剑芒一齐消失了,形骸再将冥虎剑一指,银色的光划破雨幕,飞向李银师,李银师当即腾空而起,声音晃动,躲过反击,躲入废墟与瓦砾之间,他的气息与声响彻底消失。

    形骸在雨中找寻那银色的身影,银色的眼眸,他见到的唯有破败,唯有荒芜,唯有幽灵,唯有细雨。。。

    突然间,李银师从形骸背后出现,浑身银光缠绕,扑向形骸,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刃,快速无伦,无坚不摧。他的剑断了,但那又怎样?他已与剑融为一体,剑虽残,但剑意却更为锋锐,更为凌厉。

    形骸身影虚幻,避过这一招,右手抓向李银师背心灵台穴,但李银师如舞蹈一般转过身,百道银光绕着他身躯优雅漂浮,撕咬靠近的敌人。形骸只得缩手,李银师跳起身,足尖连踢,剑气随之纵横,被形骸冥虎剑严密守住。

    他们分开,各自退后数步,激起地上的泥浆,在雨帘中留下转瞬即逝的影子。

    李银师一闪身,再度躲藏起来,那雨是他的盟友,掩盖他的行踪,正面相斗,他敌不过形骸,但他又何须正面相斗?

    他是一柄杀人的剑,简单而致命,能够杀人,便已足够。

    他潜伏,他等待,他听着雨声,他嗅着形骸的气味儿,他与形骸喝过酒,交过心,杀过敌人,他们是战友,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

    也许欧阳挡说得对,形骸身上有吸引李银师的地方。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李银师喜欢形骸,想背着欧阳挡做一些事,想诱惑这冷漠之人违背自己的信条,想看着他纠结与困惑,想体会那偷情的快乐与新鲜的情爱。

    因为欧阳挡死了,所以李银师是不可饶恕的,形骸是不可饶恕的,川枭是不可饶恕的,他们都得死。

    哪怕李银师残了,哪怕李银师的剑断了,哪怕形骸真是无辜的,哪怕川枭并不在此处,李银师都要奋战,都要厮杀。他是在无理取闹吗?不错,不错,他正要无理取闹,他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唯一能包容他的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无法无天,所以他歇斯底里,所以他寻求死斗,只求死亡能洗清这罪孽,解开这纠葛!

    李银师观察形骸的呼吸,观察他的站姿,观察他的节拍,观察他的心思,形骸没有破绽,即使有,也非凡人所能抓住,唯有李银师可以,他确信自己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雨滴落下一寸,形骸眨了眨眼,他的眉毛显露出凄凉与黯然,他似乎要开口劝告李银师收手,他的心动摇了。

    心是人的根本,心有动荡,招式必会犹豫。

    雨又降落了半寸,李银师已离形骸不过咫尺之遥,他浑身的银光化作飞刃,刺向形骸浑身要害,而他的手上更是索命的尖刀,指向形骸的心脏。

    但下一个瞬间,形骸长出无数双手臂,将银光一并收了,冥虎剑杀意张扬,斩断李银师的双手,再一剑刺入李银师的腹部。

    李银师“啊”地一声,忽然明白形骸的犹疑并非动摇,而是下杀手前的悲,但他克服了悲伤,因而这一剑无可匹敌。

    正如好剑需要好的剑鞘,由悲伤蜕变出的杀意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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