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鬼食堂-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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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慕灵说古芊芊：“就你练得早，就你练不好。”
“我要上学呀！你不是让我拿文凭吗？”古芊芊掉着脸一推餐具，站起来说道：“不吃了！去饭店。”
下午，姬淋洛带着夏歆雨来了饭店，山伢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姬淋洛看着夏歆雨说道：“要不你也先不要修炼法力了，好吗？”
夏歆雨想了想说道：“我差得还远吧？”
霍晓荧说道：“我妈说了，女人不用自己拼命，嫁对人就行了。”
夏歆雨抿嘴一笑，说道：“好吧，那我也暂停修炼。”
山伢子低声说道：“我还有个想法，如果莫家再来找我要火行石，我就给他们。”
霍晓荧说道：“不行，火行石不会离开的，你想想莫泓杰，火行石有自己的意识，不会跟别人走的。”
姬淋洛也说道：“我知道你想变个路数，但这样不行，你不能主动给，因为咱们并不能确定黑衣人是什么用意。”
“万一他不是试炼你，而是觉得你的法力提升太快，跟我们达不到平衡，想换个人做宿主，那你主动给出去，不就正中黑衣人的下怀了吗？”
山伢子抬手挠了挠头，说道：“也对。”
古芊芊突然说道：“该死的混蛋屈彦锋，他是不是把土行石带到国外去了？”
姬淋洛问道：“你想干嘛？”
古芊芊说道：“我想把五行石放到一起，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或是变化。”
山伢子说道：“不用看，要是能有反应，黑衣人早就拿走了。”
姬淋洛和夏歆雨一同点头。
霍晓荧说道：“屈彦锋是宿主，他跑去国外，那还怎么守望相助？他家有私人飞机吗？”
姬淋洛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灵姨的分析有道理，或许祖辈们不希望咱们再过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所以……现在的五行石，可能跟当年的五行石不一样了。”
山伢子说道：“我觉得吧，如果黑衣人真的是想把五行石合并，他肯定得让屈彦锋回来，咱们不用操这闲心。”
姬淋洛说道：“你们能不能帮我跟灵姨说说，我也想学金诀掌。”
古芊芊说道：“你自己去说呀，还用我们帮你说？”
姬淋洛答道：“早几年我爸跟灵姨说过，灵姨不教我。”
古芊芊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带着歆雨去我家，再跟我妈说一次，我觉得十有八九我妈会答应。”
“行。”姬淋洛点头，问山伢子：“说完了吗？”
山伢子答道：“说完了，你们走吧。”
入夜，第一批客人进店，山伢子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半扶半抱着一个看个头儿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走了进来。
老者穿着得体的西装，打着领带，小女孩儿却裹得像个包子一样，只露着一张骷髅病鬼似的脸，如果不是身上那件鲜红的羽绒服，和脚上那双绣花棉鞋，还真不好分辨男女。
山伢子装做随意溜达，刻意地接近这一老一少，感应到小女孩儿的身上有极重的阴气，要么是邪祟缠身，要么就是即将油尽灯枯。
服务生过来点餐，山伢子接过菜单，示意服务生去别桌，然后将菜单放在桌上，站在桌子旁边等着。
小女孩儿并没有脱掉羽绒服，而且手上还戴着厚厚的手套，老者给她翻菜单，满目慈爱地看着她。
小女孩儿问道：“七情会是什么菜呀？”
山伢子答道：“全是素菜搁一块儿炒的，如果你特别怕冷的话，吃这个不合适。”
小女孩儿扬起脸看着山伢子说道：“医生不让我吃肉，说我消化不了，可我太想吃肉了，我都有两年没吃过一口肉了。”
老者看着山伢子问道：“小伙子，为什么说怕冷吃素菜不合适？”
山伢子答道：“怕冷怕成这样，是阳气太弱，内寒太重，素菜偏凉，越吃越寒，最终积重难返，嗯……对身体不好。”
老者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停了一会儿又问道：“可她吃肉消化不了，一吃就胃疼，还吐。”
山伢子随口编瞎话儿：“我爷爷九十多的时候，也是吃肉消化不了，医生也不让吃肉，可他又馋肉，我爹就给他熬肉汤喝，后来把肉都熬成碎沫了，我爷爷就着汤喝下去，倒也没啥事儿，还多活了几年。”
老者看着小女孩儿，眼神中满是凄楚，想了一会儿才问山伢子：“你们这儿有炖得特别烂的肉汤吗？”
小女孩儿两眼放光，满脸期盼地看着山伢子。
山伢子答道：“有，但不在菜单上，您点菜吧，我送您一盆肉汤。”
老者露出微笑，说道：“谢谢。”
点完了单，山伢子去了厨房，拿了一块肉放在案板上，拍了三掌，将肉筋拍碎，然后放到锅里煮熟，再挑出来放在案板上，用刀将肉抹成肉泥，再放回锅里调味儿，放了半勺儿安魂汤。
端上桌之后，山伢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小女孩儿贪婪地喝着肉汤，老者眼神关切，每每欲言又止。
山伢子明白，这是一种难言的情绪，怕小女孩儿吃多了不好，但又不忍心阻止她。
因为，心里已经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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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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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不忘初心
山伢子蓦然有所感悟，自从他跟着师父来了莫林市，一系列的事件愈演愈烈，到了现在，几乎已经完全背离了食味小厨的初衷。
他卷进了五行世家的漩涡里，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五行世家的事，即使钻研鬼食，也仅仅是狭隘地为了满足晓荧和芊芊的口腹之欲。
他不再关心食客，不再留意该给什么样的客人吃安魂汤。以前在厨房做饭，还能拿看不见当借口，可现在他是领班，整天看着食客出出进进。
山伢子猛然醒悟，师父不再让他待在厨房，或许根本用意，就是为了让他能看见食客，让他来决定该给谁吃安魂汤，让他回归到食味小厨的初衷上来。
可师父为什么不直说呐？
山伢子开始缓步在饭店里游走，观察着食客，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的喜悦，有的烦躁，有的含情脉脉，有的阴沉晦暗……
这才是他本来应该做的事情，参悟人生五味，体会七情六欲，看遍生离死别，减少将死之人的离魂之苦，消解恋世之鬼的无边执念。
还有扎纸黄，仅仅一面之缘，就将毕生的积蓄和心血留给了他，这是一种缘分，更是一种信任，还是一份嘱托。
山伢子突然知道订婚收到的礼金该怎么用了，他要在饭店周边买个小门脸儿，开一个纸扎店，用扎纸黄的技艺，帮助那些思念亲人的活人，寄托哀思。
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独自坐在一张桌上，点了四个菜，干烧黄鱼、铁板烧茄子、麻辣牛蛙、西芹百合。
两碗饭，年轻人自己捧着一碗，桌对面放着一碗，年轻人轻声地念叨着什么，脸上挂着泪珠，混着饭送进嘴里。
桌对面，坐着一个女鬼，半边脸全是血污，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年轻人。
山伢子回到厨房，做了一碗汤，放了一勺儿安魂汤，端到年轻人的桌上，说道：“送的，但不是给你吃，是给你怀念的人。”
年轻人愕然看着山伢子，山伢子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心放宽吧，过度的思念也会成为逝者的牵绊。”
年轻人咬紧了牙关，整个人都在颤抖，最终忍不住哭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深深地低下头。
山伢子看着女鬼轻声说道：“人吃饭，鬼食味，吸了这碗安魂汤，安心上路吧。”
说完，山伢子走向没人的地方，女鬼跟了过来，哀求道：“先生，您能看见我，您帮帮我行吗？”
山伢子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女鬼说道：“我们要结婚了，试婚纱回来的路上，我被掉下来的广告牌砸死了，我想再跟我老公见一面，说说话。”
山伢子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嘱托，我可以替你转达，但我不能让你跟他见面，阴阳殊途，让你们见面，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女鬼跪下，扬着脸哀求道：“先生，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山伢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在帮你了，你吸了那碗安魂汤，放下牵挂，安心上路，放过你爱的人，也放过你自己，去开始新的生活。”
女鬼满脸失望，跪坐在地上痛哭，山伢子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女鬼跪着的正面，再次劝解道：“人生如梦，犹如白驹过隙，只要你生前拥有过，珍惜过，到了此时，你就应该放手了，牵绊是相互的，因牵绊而生执念，只会成为负担。听我的话，去吸了那碗安魂汤，安心上路吧。”
楼梯口，徐四、古芊芊、霍晓荧都看着山伢子，因为有服务员上楼告诉徐四，说山伢子今天有点儿奇怪。
古芊芊轻声问徐四：“四叔，伢子今天怎么了？感觉像又变了个人似的。”
徐四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答道：“不忘初心，我们师徒原本就是干这个的，他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古芊芊有些茫然，霍晓荧拉她，说道：“走吧，上楼我跟你细说。”
女鬼还在哭，山伢子再次劝解道：“珍惜最后的时光吧，吃一顿饭用不了多少时间，他这么爱你，来这里怀念你，你应该感到幸福，去吧，陪他吃完最后的晚餐，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女鬼站起来，抹掉眼泪，变回清秀的模样，走回桌边坐下，深情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哭了好一阵，然后抹干眼泪，招手叫服务员：“服务员，结账。”
女鬼再次流下眼泪，俯下身凑到碗边，吸了一口安魂汤，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看向山伢子，面带微笑地说道：“谢谢。”
山伢子微笑着点头示意，看着她慢慢变得透明，消失了。
徐四走了过来，停在山伢子身边，山伢子说道：“师父，您让我当领班，是为了让我找回初心吧？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呐？”
徐四答道：“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可以做主，你要做什么，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可以指引你，但不能限制你，你的能力已经超过我了。”
山伢子说道：“没有，我有得只是匹夫之勇。”
徐四欣慰地笑，伸手拍了拍山伢子的肩膀，说道：“路漫漫，其修远，不忘初心，不悔初衷，正视自己，明辨是非对错，伢子……你今天才算是真正长大成人了。”
山伢子看向那个吃肉汤的小女孩儿，说道：“师父，是那个孩子让我领悟到的，我想救她。”
徐四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你想救人是好事，但咱们的法术是送魂安魂，怎样救人，我不清楚，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摸索。”
“当然，你可以尝试，我不会阻止你，但你一定要谨慎，千万别惹上官司，咱们解释不清。”
山伢子点头答道：“是，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加小心的。”
徐四笑了笑，说道：“我上楼了。”
山伢子走到小女孩儿的桌边，问道：“好吃吗？”
小女孩儿抬起头，脸上满是笑意，答道：“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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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别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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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别磨叽
山伢子微笑着说道：“好吃就常来吃，但是一次不要吃太多。”
“嗯！”小女孩儿郑重地点头。
而老者却红了眼圈儿，但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小女孩儿。
山伢子想了想，看着老者说道：“老先生，恕我唐突，能否借一步说话。”
“哦……好。”老者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又沾了沾眼角，对小女孩儿说道：“瑶瑶，爷爷离开一下，你慢慢吃。”
“哦。”小女孩答应，低着头喝汤。
走开几步，老者先说道：“谢谢你啊小伙子，我孙女好久没有这样的好胃口了。”
山伢子答道：“不客气，我懂点儿医术，看您孙女的气色，是阳气太弱，阴气太盛，中气不足，气虚血淤的病，我是想跟您说，如果她今天喝了这个肉汤，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您可以隔三差五带她来喝一回，但是您不能自己在家熬肉汤给她喝。”
老者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小伙子，你们这个饭店很特别，就像你一样特别，尤其是那碗肉汤，我从来没有闻过那种香气，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我毕竟这么大岁数了，我能感觉得到，你跟普通人不一样，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