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婚欲睡-第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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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岸琰微怔了一下,冷冷扫她一眼,竟意外的没有出声,只是抱着她出了电梯,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抬脚“啪”地一声便将门给踢开了。
接下来,她被没轻没重地丢到他办公室里面休息室的单人床上。
她下意识地抬眼打量着四周,他的办公室她极少进来,里面的一切对于她都是陌生的。
“今晚我们睡这儿。”他说。
陆蓉颜注意到,他刚才说的是“我们”。
这么多年,他跟她一直都是分开睡,没想到为了曲玉溪,他居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陆蓉颜只觉得讽刺。
“我不习惯与别人同床。”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也一样,不过……”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冷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特殊情况?
当真被她给猜中了,果然是为了曲玉溪。
“那我去外面的椅子上睡。”
她作势便要下床,却被陆岸琰一把按下了,他抬眼瞪着她,眼底透出不耐烦的讯息,“如果不想被我从九楼窗户里丢下去,就乖乖躺下。”
哦……
透过那道不耐烦的眼神,陆蓉颜在他的眼底看到浓浓的倦意。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上周一直都是早出晚归。
不同与以往,他往常通常都只是晚归,早上的时候却是遵照医院里的作息时间,因为他只要八点之前到辅仁便可以,所以他最早也不过是六点多钟起床,而上周,他好像一直都是凌晨四五点钟就出门,回到家里也都是满身疲惫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看到那双疲惫的眼神,陆蓉颜莫名地感到心疼,当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在床上躺下,翻身背对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
陆岸琰不再说什么,紧挨着她的身子在旁边躺了下来,不多时陆蓉颜便听到他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他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狭窄的单人床让久久难以入睡的陆蓉颜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拥挤,但是,为了不吵醒沉睡中的陆岸琰,她始终将身子紧贴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里弥漫着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还有他的人,正真真切切地睡在她的旁边。
陆蓉颜竟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难以置信。
她慢慢转过头,想要去看看他的脸。
陡然……
“玉溪!快跳车!危险!”
陆岸琰猛地坐了起来,坐在那里“呼呼”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眼身边的陆蓉颜,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外面的办公室。
陆蓉颜坐了起来,悄悄伸出手去拉动旁边的百叶窗,她看到陆岸琰打开了外面办公室的灯,然后走到办公室前,从抽屉里取了根烟出来,点燃,抽了一口,走到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外面灯光辉煌的城市夜景若有所思。
他刚才睡梦中喊出的声音陆蓉颜听得清清楚楚,还真是心上人啊,就连在梦里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本来就睡不着的陆蓉颜愈加没有了睡意,她重新在床上躺好,拉了被单盖在身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刚才陡然坐起时的场面。
玉溪……
玉溪……
她突然莫名地感到压抑,压抑地难以喘息,就仿佛空气中百分之二十一的氧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她只得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玻璃窗,寒凉的空气扑在她的身上,她“激灵”了一下,清醒了好多。
陆蓉颜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陆岸琰有没有再进来过。
她只是真真切切地记住了这天晚上她做的一个梦。
在梦里,她又见到了最疼爱她的妈妈。
她生病了,浑身烫的厉害,她难受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叫着“妈妈……妈妈……”
妈妈果然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探身将她抱在怀里,一声一声叫着她的名字:“蓉颜……蓉颜……蓉颜……”
“妈妈,我难受,我好难受。”
她窝在妈妈的怀里,喃喃说着:“妈妈,我难受,我头疼……”
妈妈拿冰袋帮她冷敷额头,又拿酒精帮她擦拭着身上有助于散发热度的部位,妈妈的动作好轻柔,妈妈的手也好温暖。
她好像已经很久感受到这般温存了。
她紧紧抱着妈妈的胳膊,生怕一睁眼,妈妈就会离去。
她还有好多话要对妈妈讲,她憋了五年的委屈,这些她越来越难以承受的委屈,在一刻,她都要对着妈妈一吐为快:
“妈妈,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
“岸琰他根本就不爱我……他不爱我……在你们面前,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大嫂……那个曲玉溪……”
“今天下午我发烧了……我烧得很难受……还有……我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可他却半点都不在意……”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她……就连她手术的时候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我就在旁边,可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妈妈,我很爱很爱他的……真的很爱他……不是是因为箫箫……就是单纯的爱他……呜呜……”
在梦里,她流着眼泪说了很多,可是妈妈却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搂在怀里,默默地抱着她,陪着她,直到她慢慢睡去……
………………
清晨,陆蓉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称不上熟悉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儿。
她还是睡在陆岸琰办公室的单人床上,可是却看不到陆岸琰的身影。
难道,他昨天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晚上?
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梦,她傻傻地望了望四周,并没有看到妈妈的影子。
傻子,那不过是个梦罢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桌子上摆着的一只冰袋还有一小瓶酒精进入她的视线,还有旁边散落的药棉,她记不起来,是不是昨晚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在那儿了。
门外,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飘了进来。
难道,真是妈妈回来了?
【容颜夫妇】024: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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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蓉颜下意识地拨下百叶,朝外面望了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对面沙发上一对中年夫妇的身影。(全本小说网,HTTPS://。)
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陆远山和崔珍爱。
陆蓉颜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那妇人的神情透着悲伤,还不时地伸手去擦眼角的泪水,陆岸琰背对着陆蓉颜坐在那对中年夫妇的对面,正抬手往他们面前的杯子里添茶水。同时,陆蓉颜听到他说:
“伯父伯母,你们不用太担心,大嫂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昨天的手术也很成功,只要好好调养,很快便能恢复。”
原来,他们在说曲玉溪的伤情。看来,他们应该是曲玉溪的父母了。
果然……
那中年妇女又抹了把眼泪:“岸琰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昨天幸亏有你在,不然,玉溪她说不定就没命了。你说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旁边的中年男人瞪了她一眼:“说什么丧气话?!玉溪她活得好好的,怎么就三长两短了?”
那中年男人接着又将视线对准了陆岸琰,“岸琰,昨天的事情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本来都跟岸笙说好了让他去接,谁知道他部队上临时有任务,我本来还跟玉溪他妈商量着不然就再住几天,可玉溪说她看了天气预报,说那里会有大暴雨,她怕我们出意外,非要去接,岸笙不放心,才给你打的电话。”
正说着曲玉溪的妈妈又哭了起来,“玉溪这孩子就是孝顺,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摊上这事儿?我就说不让她去接,她非要去,没想到还没到那儿路上便出了车祸,我们在山上一直等不到你们就担心得不得了,一颗心老是揪着……”
曲玉溪的父亲又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接着又将视线转向陆岸琰,“岸琰,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让人把我和玉溪的妈妈从山上救出来了,我们还指不定要在山上困多久呢?没想到那里的雨下的这么大。”
陆岸琰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伯父伯母,你们不用不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帮忙也是应该的,你们二老也受了伤,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了陆岸琰的话,陆蓉颜仔细留意了一下才发现曲玉溪父母的脖子和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而且曲玉溪的父亲并没有将外套直接穿好,而是披在了身上,一条胳膊缩在衣服里,像缠着绷带。
旁边曲玉溪的妈妈接了腔:“是啊,我们两个也受了伤,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岸笙也是,他的部队上一直很忙,家里的事情基本上也指望不上他,你是这里的院长,自然说话是有份量的。以后玉溪的事情还得全拜托你了,她自幼娇生惯养的,没受过什么苦,若是有什么任性的地方,岸琰你可一定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曲玉溪的妈妈又絮絮叨叨地跟陆岸琰说了许多,陆岸琰也全都一一应着,对于她的所有要求都满口答应。
陆蓉颜忽然有了一丝错觉,就好像坐在陆岸琰对面的中年夫妇才是他真正的岳父岳母,看着眼前和谐无比的三个人,陆蓉颜只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接下来,曲玉溪的父母又仔仔细细向陆岸琰询问了一下曲玉溪的伤势,听到陆岸琰说情况并不是多么严重时,才彻底放下心来。
曲玉溪的妈妈对着陆岸琰又是一阵叮嘱和感谢之后,两人总算起身告辞,送走曲玉溪的父母,陆岸琰转身向着里面的休息室走来。
陆蓉颜赶忙拉起旁边的百叶窗,飞快地躺回到床上,翻身对着窗户,闭起眼睛装睡。
耳边传来推门声,接着是有人走到床边的声音,陆蓉颜也不理会,继续闭着眼睛装睡,毫无防备的,一只微热的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左右移动着试了试温度。
她的睫毛颤了颤,仍旧没有睁眼。
“演技这么差,还是别装了。”耳边是陆岸琰微带着讥讽的声音。
既然被识破,陆蓉颜索性一把推开他的手,直接坐了起来,发现陆岸琰的视线正盯着百叶窗上面的一个清晰的褶皱,一看便知道是她刚才趴在上边偷看的痕迹。
虽然被识破,陆蓉颜却也不觉得有多尴尬,她的心里又没鬼,有鬼的是他陆岸琰!
虽然通过刚才的对话她也知道了陆岸琰陪曲玉溪去接她父母是通过陆岸笙的授意,但是他心里装着一个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经过昨天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安排手术,只怕全医院的人也都知道他陆岸琰心里装着别人了。
这样的事情,只怕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坦然面对吧?
“我没事,不劳陆院长担心,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你的……大嫂。”
她其实想说“forever”。
他的眸子在听到“forever”不经意地暗了一下,随即便又轻笑一声,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我挺佩服你这过河摘桥的本事,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
什么意思?
翻脸不认人?
她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陆蓉颜正在一头雾水,陆岸琰已经抬脚走向门口,伸手中将衣架上的一件衬衫取下来丢到她的面前,“你的眼泪鼻涕可都在上面留着。”
陆蓉颜低头看了看,是他昨天穿的浅色衬衫。
还没等她彻底明白过来,陆岸琰已经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看着她,嘴角轻轻一勾,表情有些古怪:
“还有……陆太太,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是男人,不习惯被人叫‘妈妈’!”
“……”
陆蓉颜还怔在原地,他已经直接拉开0房门大步出了办公室。
难道昨晚在梦里一直陪着她的人不是她的妈妈,而是陆岸琰?
那她躲在他怀里哭着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已经被他听到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他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有耐心?
她皱着眉头看向桌子上的冰袋和酒精瓶。
隐约记起,昨晚她起来开窗户的时候桌子上好像是没有东西的。
看来,昨晚的事情并不全是梦。
这个判断让她懊恼不已,陆岸琰若是知道她是这样的想法,应该会更加地看不起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