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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有桃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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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选了另一种方法。
  自然地睁开眼,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眼前的人果然说不出半个字,无论是奚落的,羞涩的,还是局促的。他的脸色已然浮上一层薄薄的粉,黑亮水润的眼里清晰映着我的面容,没舍得移开。
  “谢焉。”
  殷雪霁似乎很喜欢喊我的名字,此时他虽然未笑,眼中却盛满了喜悦:“真想往后的每一日,都能这样。”
  我虽是笑着的,鼻子却有些发酸:“这还不容易?你已经答应我会活下来。我也信你,只要你不食言,以后的每天,你想怎么过,我都依你。”
  殷雪霁道:“梦寐以求,近在眼前,我怎舍得食言?”
  我当然愿意信他,可人去与天争命,哪有说得那般容易?
  这些日子我凭着前世的记忆和经验翻阅了不少古籍,厚着脸皮去找这辈子还没来得及认识的老友套近乎讨教,就为弄清殷雪霁如今这状况,到底还有没有救。
  一盆盆冷水接连把我那点微弱的侥幸,冲阴沟里去了。
  简单来说,一般人身体抱恙,肯定是找大夫诊断,用药慢慢医治温补,努力康复。
  殷雪霁的情况偏偏是反其道行之。有人给他一本功法,一旦练了,身体受损程度将日益加重,但表面上不仅所有病症痊愈,还会得到远强于大多数人的力量。
  《拂雪九式》便是这样一种功法,依照它的特性去分类,肯定划不到正道上去。但凡和“生命力”挂上钩的功法,总会透着几分邪性,拂雪九式也不例外。
  与那些剥夺他人生命来延续“生命力”的功法不同,拂雪九式透支的是修炼者本身,它自己则变相化为寄于宿主身的“妖物”,代替“生命力”运转,维持宿主生命。
  原本,只要聆霄宫的大长老别动歪心思让殷雪霁去生孩子,他活个三十岁是不成问题的。一有了孩子,让拂雪九式发现,它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乐开花。这意味着一个健康的,不需要它费劲去维持“生命力”,还能高度契合的新宿主。
  新主子出生前,它不仅忙着“偷渡”,还得保证老东家的生命安全,不会完全撒手不管。一旦它“偷渡”完成,殷雪霁便成了用完就丢的小可怜,只有死路一条。
  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行的、不可行的续命方法里,没有一条适用殷雪霁。我不知道他所谓“不到半成的机会”到底指什么,但看他每天无忧无虑的欢喜模样,我下意识不愿提遭心事去扫他的兴。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落叶铺满山径,平日里时不时能在林间看到的野兔山雀早就不知所踪。很快,白雪覆了枝头,寒冬悄然降临。
  雪一落下,没什么大事,大家是不爱往山下跑的。一来,下过雪的山路不好走,到处皆是白茫茫一片,一不留神走岔了道,要绕上好半天才能找回庄里;二来,每近年关,镇子上最大的集市一过去,外头便没什么人走动了,无论是卖蔬菜粮食的,还是卖杂货的,都忙着回家张罗过年的事宜。
  我赶在年底集市的最后一天,带着人下山把该买的买齐,傍晚前让他们运着东西先回去,我自己又回集市上逛了逛。
  今日出门前,殷雪寂想同我一道来,被我毫不留情拒绝了。赶集不比寻常逛街,人多得很,有时几人同看上一件物美价廉的东西,争夺之下免不了会有推搡,换了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肯定不怕这个,殷雪寂现在那体格,风刮得大些,我都得往天上瞅两眼,看他有没有被吹跑。带他来集市,我怕是得全程把他举在头顶上走。
  殷雪寂一向通情达理,我说不带他,他便没再纠缠,一路跟出门,眼里有些不舍,遗憾道:“早些回来。”
  我问他:“有什么想要,我替你买回来。”
  殷雪寂认真想了想,最后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缺。”
  他说不缺,我不能真就什么都不给他买。中秋那会,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说,想喝我亲手酿的酒。
  我仔细回忆一番,这功夫正是我忙着出人头地是时候,哪有闲情逸致去酿什么酒?只能和他约定,晚些时候再请他喝。之后,我虽备了杏、李等果实,给他酿了几种果酒,但说实话,我酿出来的酒,我自己都不爱喝,委实拿不出手。
  一直逛到集市将散,我也没能碰着合心意的东西,正欲打道回府,身边冷不丁冒出一声:“喂,买布吗?”
  我循声望去,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与我对视。他面色发黄,双颊凹陷,黑沉沉的眼里暗藏锋芒,听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
  我没着急过去,站在不远处问他:“你叫我?”
  那人不耐烦道:“对。”
  我又问:“走过去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叫住我?”
  那人看傻子一样睨着我:“你看上去有钱,能买得起我的布!”
  我看向他面前用两个长凳架起的木板上堆着的一摞摞布匹绸缎,问道:“怎么卖?”
  “素缎五两,锦缎十两!普通的布……三两!”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怎么不去抢?京城最好的绣坊都没你这么卖的。”
  那人怒目圆睁:“卖贵些怎么了?我媳妇儿每天织这些东西,眼睛都快熬瞎了!要不是缺钱给他治病,我还舍不得卖呢!”
  我上前挑了几匹素缎和厚实的棉布,要了几卷丝线,让他算钱。
  此人的心确实如他表现出的一般黑,狮子大开口要我二十两银子。我没跟他多废话,老老实实掏了钱,边看他笨手笨脚包东西,边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他背脊微微绷起,垂着头,警惕道:“你问这做什么?”
  我漫不经心道:“你这话问得才叫奇怪。相逢即是缘,何况你刚狠宰了我一笔,作为一个心甘情愿让你坑钱的善良买家,我还不配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手里的那点针线终于拿纸包好了,绳子捆得歪歪斜斜:“伏问安。”
  我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伏兄,后会有期。”
  也不去管他的反应,我抱着东西转身就走。
  说来,伏问安也算是我的一位故人。
  他年轻时在咱们杀手界称得上精英中的精英,中途虽然一度销声匿迹,当他再度现身于世,每次出没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有传言,他消失那几年是遇上了心仪之人。他的心上人不希望他再过刀尖上饮血的日子,两人便约定着找地方隐居起来。伏问安一辈子只会杀人,旁的事上一窍不通,他给人卖过苦力,也在酒楼茶馆跑过堂,最后都因脾气古怪,不通人情,干砸了活,让人给赶走了。两人全靠他内人做点针线活计来维持生活。他内人身体不大好,眼看着日子过得越发拮据,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也瞒着不肯说,小病拖成大病,不治身亡了。
  自那之后,伏问安开始怨恨自己,怨恨整个世间。他觉得,如果当初不去坚守约定,接单生意杀几个人,钱早就来了。不仅能给他内人治病,还能带着人过上好日子。
  我上辈子见到伏问安时,他已经是一副阴郁嗜杀的模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背地里都喊他“血疯子”。我有心招揽他,可没等靠近,他不分青红皂白提刀便砍,差点卸掉我一条胳膊。我当即打消了主意。这人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他这把刀即便握到手里,也不会听从我的驱使。
  今日集市上一见,我真就没敢认他,实在想象不出毫无人性的“血疯子”,坐在熙攘的集市中卖东西的样子。
  眼下的他尚且活着。
  我不知自己今日所为,是否会对他的命数产生影响,但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肯定是要帮的。
  回到桃园庄,天已经黑了。
  山庄门外不知是谁堆了个雪人,白花花的立在门前,怪讨喜的。
  等我走到近前想把它看清楚时,“雪人”动了动脑袋,从兜帽里抬起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冲我一笑:“回来了?”
  我忙去握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快冰,不禁有些气恼:“那帮混账是吃干饭的吗?竟然任由你在外面冻着!”
  “不关他们的事,”殷雪寂解释道,“我躲着他们出来的,这才待一会,就等到你了。”
  殷雪霁看了眼我抱着的东西,想接过去:“我帮你拿。”
  我微微侧身避开:“用不着,你要实在觉得手里缺点东西,那就牵着我吧。”
  这个提议很合殷雪霁心意,他果断抛弃布匹绸缎,牵起我的衣袖:“外面冷,我们快回去吧。”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现在知道冷了,一早出来等我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十七章

  陪殷雪寂用过晚膳,临睡前,我又逼着他去泡了会药浴。
  殷雪寂非常讨厌多种草药混杂在一起的浓重苦味,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慢慢悠悠,一步三回望地往药浴池子走。直到迈入药池前,他还不死心地回头,想看看我是否有改变主意的迹象。
  我调侃道:“认命下去吧,你就算现在哭出来,我也不会心软的。”
  殷雪寂还做不出为了不泡澡使性子的事,眼见今日注定躲不过这一劫,痛痛快快下去了。
  这段日子他倒是不吐了,否则我还不敢拿药浴来折磨他。他身体亏损得厉害,我每天翻花样,想着能给他补回一点便是一点,总体来说,没什么大作用。坚持如此,或许只为图个心理慰藉。殷雪寂几次话到嘴边,最终也没有对此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明知是无用功,仍然配合我的任性,一一去尝试。
  我坐在池边等他,心中想着别的事,一时有些出神。殷雪寂这混账看准时机,趁我没防备,拖我下了“水”,顿时药汁四溅,沾了满身黏腻。
  我气急,捞回想跑的殷雪寂,抬手欲揍,找了找却没寻着合适的地方,最后只能象征性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
  闹了一会,我抱着他去清水池子里洗干净,他昏昏沉沉倚在我怀里,半睁着眼看我,含着雾气的眼里朦胧一片,似是在无声邀请。
  殷雪寂对情/欲这种东西知之甚少,但这不妨碍他的身体,本能地替他向我索求些什么。
  我面不改色无视这份邀请,捉住他无意识作乱的手,几下给他擦干身上的水,带回房放在床上。
  刚一触床,殷雪寂猛然清醒,眼底的雾也跟着散去,徒留些许茫然。
  很快,这小子眸光轻敛,微微侧着脑袋打量我,有几分探究,有几分不解,肚里的弯弯肠子又不知跟着打了几道结。
  我不去管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软尺,兀自围着他摆弄起来。
  殷雪寂的心神霎时被吸引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裁几身衣服,你现在穿的,再过些日子就不合身了。”我将尺缠上他的腰腹,“别人家的媳妇都是白白胖胖,你倒好,除了肚子哪里都不见长。”
  说着,我煞有其事地抬起他的脸端详一番:“瘦多了,下巴都尖了。”
  殷雪寂颇为无奈:“莫要强人所难。”他接着道:“你买那么些布回来,这会又亲手替我测量,难不成……是想自己试做?”
  殷雪霁不经意一问,我脸上顿时火烧火燎,面子有几分挂不住,还得硬着头皮给他解释:“买来的成衣你穿着肯定不合身,我倒是想找好手艺的裁缝给你做,可你不愿让外人近身,左思右想,罢了,我自个来吧。”
  殷雪霁惊奇地望着我,佩服之情溢于言表:“真厉害,你竟会这个!”
  他这一夸,我早把那点不自在和窘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住着的孔雀颤颤尾巴,隐隐有开屏的迹象。
  我得意笑了两声,随手摸出根针来,在他面前秀了一番:“可别小了瞧它,这小玩意不只能当暗器。你让歹徒铐上,它能拿来开锁;流落野外遇上河流,你能把它弯成鱼钩钓鱼吃;伤势过重流血不止,你还能用针线把伤口缝上应急……”
  殷雪寂边听边抚掌,很没诚意附和着:“哦……那还真是厉害。”
  知道自己越说越没谱,我索性住了嘴。手中量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跑去书案旁,拿起半干的笔,在纸上涂了几个自己才认得的鬼画符,这才回去搂着殷雪寂,放心睡了。
  至于我睡觉为什么要搂他……说出来都是辛酸泪。
  起初,我与他虽睡在同一床上,却分了不同的被子。一连几日,我清晨醒来时,皆看到自己的那床被“四仰八叉”横卧在地,身上好端端盖着的是本该殷雪寂一人独享的素色缎面绣银暗纹的锦被,殷雪寂本人则让我当降温的冰块,牢牢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事后,据殷雪寂所述,当晚是我自己将被子踢下了床,随后抢他的被子,占他的人……
  我听后深信不疑,还为此感到羞愧难当。
  殷雪寂善解人意地表示这没什么,并例举自己曾经历过的一两件窘事,充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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