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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最佳契合[ABO]-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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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岸托腮想了想,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来一段电影般的情节:“他正巧读过那首诗,也很喜欢,就……就对你动心了?”
  “哪儿有那么浪漫啊。”燕宁被逗笑了,“弘明这个人压根就不读诗。”
  “那发生什么了?”
  燕宁道:“他拿起黑板擦,一句话不说,把我写的诗全擦了,还很严肃地通知我,这间教室接下来要上经济学讨论课。他作为班长,有义务请无关人士离开,不要在黑板上乱涂乱画。我当然不服气了,诗社走正规流程借来的教室,凭什么你们说占就给占了?想上讨论课,行啊,自己借一间去。所以,我又把诗抄了上去。
  “他呢,在旁边拿着黑板擦,我抄一句,他擦一句,我抄一句,他擦一句……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先让。我到今天都还记得,那是一首叶芝的诗,叫做《沉默已久》,总共八行。
  “抄到第三遍的时候,教室里终于有人来了,可惜不是我的同学,而是他的。我想不通啊,尴尬地站在黑板前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诗社的交流会好像是明天——是我记错日子了。”
  何岸忍俊不禁。
  原来温文尔雅如燕宁,也有那么幼稚的过往。
  燕宁也笑了起来:“我那时候脾气倔,明明是自己错了,丢了脸,却不想承认。他不是叫我走吗?我偏不走,愣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把他们的讨论课听完了。弘明上台发言的时候,我就死死盯着他看,想增加他的心理压力。用他的话来形容,我当时就像一个苛刻到变态的论文答辩组组长,眼神都是带着刀光的。他不甘示弱,也给我使绊子,每讲一段就故意问一句:最后一排那个文科生,听得懂吗?弄得他们全班都在私底下笑我。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能听懂的。我父亲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商人,耳濡目染之下,我不读商科也懂一些皮毛。而正因为我懂,我才没办法赌气地骗自己,说他很平庸,他一点也不优秀。相反,他是那个班里最出色的,他说话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耀眼的自信,真的很吸引人。”
  何岸看着相片上的Alpha,不禁点了点头。
  就是有那么一群Alpha,与生俱来就带着强大的气场和魅力,契合度低的Omega还好,契合度高的,几乎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陷进去了。
  他体会过那样的感觉。
  “第二天,这间教室总算轮到诗社办交流会了。我走上讲台往下一看,弘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坐在最后一排我昨天坐过的位置上,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意思好像是:我倒要看看你能扯些什么。
  “很不幸,那一场的主题是爱情诗。爱诗的孩子们投入起来,氛围往往会非常特别,但对融入不了的人来说,这种浪漫、真诚、百无禁忌的氛围,多少是有一点尴尬的。弘明努力想表现出不屑的态度,可事与愿违,他还是成了全场最窘迫、最格格不入的人,半路就红着耳根子落荒而逃了。”
  燕宁说到这儿,眼底漾开了极淡的笑意。
  “我以为一人一回合,打个平手,事情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周的交流会弘明又来了,拿着本《计量经济学》,坐在我旁边读了一节课。后来慢慢的,他成了我们诗社的固定旁听生,偶尔也跟我们一块儿读诗,还学着写诗,虽然写得实在不怎么好。
  “我问他,既然每周都来,要不要干脆填一份入社申请表,可以算学分。他冷着一张脸说,读诗这么无聊,说不定哪天就不想来了。可他嘴上抱怨着,人还是每周必到。”
  “口是心非的Alpha。”何岸眨了眨眼,吐槽道,“明明在追求你,还不承认。”
  燕宁笑了笑,闭着眼向后仰去,疏疏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他说,他喜欢我不切实际的浪漫,还喜欢我刺球一样的小脾气。我就问自己,那你喜欢他什么呢?弘明有这么多优点,你最喜欢哪一样?我想,我最喜欢的,是他的率真和轻狂。
  “他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向来有多少天分就展露多少傲气。那些老气横秋的古训,成天教人低头、教人内敛的,束缚得了别人,却奈何不了他。”
  “我和弘明的感情就像盛夏的山火,从一簇火苗烧到漫山遍野,只用了短短几天。那段时间,他每天给我写一首诗,比喻瞎用,抒情诡异,什么乱七八糟的句子都敢往上写。我呢也没好到哪里去,审美丢了个一干二净,读得津津有味,甚至觉得……那是世上最妙的情诗。”
  燕宁闭目躺在那儿,嗓音轻缓,唇角泛起了柔和的笑意。
  就像快要入睡般安宁。
  然后,何岸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我以为缘分摆在这儿,我们会一辈子安稳地走下去,可惜没有。在我毕业那年,也就是我和弘明恋爱的第四年,我……”
  他微微一顿:“我带他见了我的父亲。”


第六十二章 
  何岸的心提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有着美好开头的故事,就要急转直下了。
  燕宁仍然闭着眼,容色平静,交叉着枕在小腹处的十指却不自觉地紧了紧:“弘明很重视这次会面,花了几周时间准备伴手礼,衣服买了新的,领带也买了新的,说千万不能出错,要给我父母留下完美的第一印象。我那会儿还笑话他,说你这纯属小题大做,自个儿折腾自个儿。没想到那天,见了我父亲第一面,弘明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心里紧张。我父亲走了政商两道几十年,不苟言笑,威严起来还有点可怕,第一次见他的Alpha很少有不紧张的。但很快我就发现,弘明的状态与其说紧张,倒不如说是窘迫,还有窘迫滋生的敌意。”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才听出来,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两个月前,弘明家的生意遇到了大麻烦,资金链断裂,难以为继,续上了还好,续不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走投无路,去我父亲的公司拜访了三次,希望能讨到一点融资,但都被拒绝了。当然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找的人就是我父亲。”
  说到这儿,燕宁忍不住慨然一叹:“这件事,弘明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只要和我在一块儿,他就表现得跟平常一模一样,明明心里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却连一丁点迹象都不肯外露——Alpha的自尊心,实在很难理解。”
  “嗯,他们……是这样的。”何岸对此深有感触。
  燕宁又道:“就算被拒绝了三次,弘明的反应在我看来也有点激烈过度了。父亲在饭桌上提起这事的时候,说得其实并不多,寥寥几句,可弘明连客套地接话也不愿意,只想快点儿翻篇,当成没发生过。我猜想里面或许还有隐情,所以散局以后,我追问了父亲,父亲才把那三次拜访的细节告诉了我。”
  “一个二十出头、资历浅薄的Alpha,出身不算显赫,又没人引荐,能在我父亲那儿得到多好的待遇呢?父亲根本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让他进。那三次碰面,说是‘拜访’,其实是发生在电梯、大厅和地下车库里的。”
  “电、电梯?!”
  何岸惊讶得不行,一手虚握成拳,掩住了微张的嘴巴。
  燕宁点了点头,笑容苦涩:“弘明那么傲气的人,你让他低头求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电梯里,明知不受待见,还要抓住电梯上升的仓促几十秒,当着一群陌生人的面提出一些听起来就不自量力的请求。可能中途就被打断了,根本没机会说完,也可能说完了,周围却都是嘲讽的笑声。
  “父亲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拒绝弘明的,可我能猜到。他这个人讲话直率,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肯评价一句能力不足、资格不够已经算给面子了,最糟的情况可能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弘明的自尊心多强啊,我简直不敢想象他有多痛苦。”
  “那……后来呢?”何岸听得揪心,关切地问,“后来,你父亲答应帮忙了吗?”
  燕宁没有马上回答。
  茶水凉透了,暖不了一双发寒的手。他起身斟了半满,然后捧着一团半透明的蒸汽,凑近唇边,缓缓地喝了一口。
  “我父亲……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在饭桌上对弘明说:我不了解你,但我相信宁宁的眼光。既然是宁宁看中的人,那拉上一把也无妨。当时弘明的反应并没有异样,他很克制,也很礼貌,站起来对我父亲说,谢谢伯父赏识。
  “他家的生意躲过了鬼门关,起死回生。毕业后,我们也如期结婚了。可是一结婚,他对我的态度就完全变了。
  “他变得非常冷淡,成天有家不回,二十四小时扑在工作上。我以为他是自尊心受了伤,想尽快闯出一片天来,好在我父亲面前扬眉吐气。我该等一等,也许等他忙过这段,事业有了起色,在弱肉强食的商界立稳了脚跟,心里的不甘就会散去了。
  “但我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等了二十年。”
  新茶暖胃,热气熏眼,手里捧得再紧,也还是觉得冷。
  燕宁神色怆然:“二十年,他功成名就,地位甚至超过了我父亲,对我却还是老样子。我从没怀疑过他的感情,Alpha和Omega之间,爱不爱,经历一次发情期就全明白了。不管他平时有多冷淡,在发情期,他没法控制自己,就还是当初学校里的那个弘明,爱我如生命,可是……
  “可是发情期,它太短了,真的太短了。只要发情期过去,他就立刻开始逃避,变本加厉地冷淡我。”
  说话间,铃兰咕哝了一声什么。
  她趴卧在何岸怀中,睡得正香,还有滋有味地吮着手指头。燕宁看着她,心里无端平静了不少,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何岸见状,将铃兰的手从嘴边拿开,放进了燕宁的掌心。
  “燕叔叔。”他轻声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您的弘明在逃避什么。”
  “是么?说说看。”燕宁语气柔和。
  何岸就说:“他在逃避‘喜欢你’这个事实。他的心气那么高,那么想证明自己,偏偏攸关存亡的一次融资,他没法凭自己的能力得到,而要靠你的‘喜欢’。他觉得,从此你就站得比他高了。在你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只能‘不喜欢’你,离你远远的,才有一点安全感。”
  燕宁低头拨弄着铃兰的小手指,一言不发,许久才淡淡地道:“何岸,你比我聪明。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竟然花了几年才想明白。
  “他像个善妒的孩子,不停地否认我的专业和爱好。以前写进诗里夸过的,现在通通都看不上了,何止看不上,还要吐出来,析缕分条地贬低一遍才舒坦。也不肯承认对我动过真心,说是受了信息素的欺骗——这种理由,荒诞到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可他就跟魔怔了似的,死活陷在里面,多少年都不愿回头。”
  “人有自尊心不是什么坏事,但在枕边人身上找自尊心,那就太傻了。”
  无可奈何到极致,燕宁反而笑了。
  “冷落了我二十年后,我的父亲去世了。他是一面镜子,照着弘明这辈子最落魄的形象,镜子碎了,扎在弘明心里的那根刺也就一并拔了出来。葬礼上,弘明突然大梦初醒,站在我身边泪流不止。那天夜里,他找出了我们学生时代的相片集,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一整晚。
  “他推掉了大部分工作,把所有时间都留给我,陪我说话,给我写诗,开车送我上班,读我这些年出版的每一本书,还叫人录下我给孩子们上的课,一节一节地在家听。我喜欢油麦菜,他就辟了一块小菜园种,我喜欢吃鱼,他就每天去湖边钓一条,拎回来煲汤喝……这二十年来没做的事,他一样一样地弥补给了我,可他忘了一点——”
  燕宁长叹道:“他不再是二十年前的弘明了。”
  时间会一天天修琢人的容貌,也会一天天修琢人的观念和性格。二十年,足够重画一张陌生的面孔。
  两个人若是一路同行,始终牵着手,时不时互望一眼,时间便不敢大刀阔斧。相反,若是背道而驰,不闻不问,等到回首重聚的那一天,便谁也不认得谁了。
  燕宁久居象牙塔,四五十岁仍珍存着一份赤子之心,与年少时相差无几,郑弘明却已走偏了太远。
  他在充斥着算计与谋害的圈子里一路爬到顶端,使过不知多少肮脏手段,甚至不屑遮掩,尽数摆在明面上,要的就是一个杀伐决断的骇人名声。脚下尸骸堆积如山,每一具都是曾经风光过的企业,有初露锋芒就被掐死的,也有在腥风血雨中分崩离析的。
  凶狠、势利、老谋深算……
  这些燕宁无法接受的特点,都不可避免地融进了郑弘明的性格之中。他原本可以不必成为这样的人,如果每一次邪念冒头的时候,身边都有燕宁拉他一把的话。
  但是,没有如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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