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传奇之钢铁脊梁-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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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这些日子滞留的流民也加入运粮的行列，只要将粮食做到指定的地点，每人就会得到半袋粮食。
粮食对于这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来说无比珍贵，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加入牛栏山义军。
对于这些随时可能饿死的人来说，只要能吃顿饱饭，要他们下一刻去死都无怨无悔。
牛栏山义军在曲埠滞留一天半才离去，当他们走出县城后孔衍植才长出一口气。
这群天杀的乱民总算离开曲埠，自己和孔家一众老小的性命得以保全。
当他见到后院空空如野的粮仓时，一口气闷在胸口好悬没有晕死过去。
整整三十万石的粮食，几乎是孔家全部的存粮，就这么被人抢走。一想到粮食不见了，他的心就在滴血。
不提孔衍植的心疼，最近山东巡抚赵彦也在头疼之中。原本以为自己派出杨肈基加上登莱的杨国栋一定会在白莲教没有做大之际，一举将乱民击溃。
可谁想半路杀出一个棒槌会，不但击败了官军，还将剩余的官军逼进曲埠。
如今徐鸿儒的势力进一步膨胀，人马也达到二十万。这么多的人在山东作乱，朝廷早已震怒。
如果不能快速平定白莲教，自己这个巡抚就当到头了。大成军没有拿下曲埠，转头进攻东平县、平阴县。
东平县在徐鸿儒付出了两万人的代价终于拿下，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平阴县最后一个障碍。
只要能拿下这里，他就能直扑济南。打下济南将是他站稳根基的开始，到时山东群龙无首，他一定可以煽动无数的百姓与朝廷对抗。
赵彦已经将全部的宝都压在平阴县上，他把可以调动的一切兵力都放在平阴县。
这里已经集中了数千官军，只要守住这里，就能坚持到朝廷从边军抽调精锐前来平叛。
大成军的大帐内一片喜气洋洋，徐鸿儒在主位上频频给在坐的将领敬酒。
打下东平县距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只要再打下平阴县定能一战下济南。
正当他高兴之际，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陛下！咱们的粮草已经不多，最多还够七日之用。如果七日打不下平阴县，大军有断粮的危险。”说话的正是王好贤，如今他是大成兴盛军的丞相，粮草的事情都归他管。
徐鸿儒面露不悦之色，在庆功会上提这么扫兴的事情真是大煞风景。
但是粮草可是全军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把目光看向一旁就坐的大元帅于弘志。
于弘志见徐鸿儒的目光看来，放下酒杯说道：“陛下！七日打下平阴县时间有点紧，不过咱们可以派出人手四下去打粮。只要派出打粮的队伍能攻破几处富裕的寨子，定能再坚持几日。”
听到于弘志这么说，徐鸿儒也点了点头。虽然二十万人马听上去很吓人，但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里面能打的人不过两万人左右，剩下的都是流民和妇孺。这些人跟着他除了吃饭什么都不能干，他还不能抛弃这些累赘。
东平县一战消耗掉了累赘近两万，希望平阴县能消耗的多些吧！这些流民百姓除了当做炮灰，再没有一点的用出。
平阴县城一片忙碌，在县令的指挥下，全城都动员起来。每个城内的男丁都被编成队伍加固城墙，一旦开战他们就是守城人员。
除了战死他们没有下城墙的机会，不然全靠数千官兵，累死也守不住偌大的平阴县。
当平阴县被徐鸿儒的大军团团围住之时，城头上每一个人的双腿都在颤抖。
城下黑压压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着人声鼎沸的乱民，站在城头上的吴双的心也在剧烈的跳动。
出身官宦世家的他自幼习武，可谓是文武双全，不但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善射，更是在16岁就中了秀才。
父亲辞官回乡隐居对他的影响极大，虽中了秀才却不愿意再向上考取功名。
有了秀才的身份，吴双一直在四处游走闯荡江湖。23岁的他又一次逃婚出行，路过平阴县被困在城内。
听说白莲教的乱民兵围平阴县，他第一个报名参战。他要用自己一身的本领击败白莲教的妖人，还山东百姓一个太平。
自信满满的他在大成军出现的一刻心就跳个不停，城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看着都让人头晕，更不要说将这么多的人斩杀干净。
他的自信心受到严重的打击，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当他看到身后的一伍青壮时，发现这些人的脸色也是煞白。更有人的双腿间已经有液体流出，看到这些人的表现，吴双原本害怕的心静下来不少。
大成军没有给城头的官军多少准备的时间，他们围住平阴县就发起猛攻。
一个大成军的头目站在衣衫褴褛的流民身前说道：“想吃饭的，就要去填河！挖土的每人一碗粥，填河的每人一碗粥加两个饼子！”
他的话喊完，流民群中的人一阵的骚动。挖土的活计虽然劳累，但不用冒着箭矢把沙袋丢进护城河里。
给的吃食少所有人都能理解，但要他们冒着箭矢填河，这些流民开始犹豫了。
这可完全是用命在搏，稍有差池就会命丧城下。很多人都走到挖土的行列，填河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剩下的人也都在犹豫，为了一口吃的就去拼命不知道值不值得。
见到流民们都在犹豫，头目又开口道：“填河能活下来的人一律可以加入大成军，到时你们可以把家眷迁到老营，从此不必再担心家人忍饥挨饿！”
这番话对流民的诱惑力是巨大的，一个小伙子用力抱了下身边的女孩说道：“小妹！等哥哥回来送你去老营，在那里你再不用担心挨饿！”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大成军的攻城很快就展开了，年轻人接过饼子递给了妹妹一个就踏上填河的队伍中。
他三口两口喝完了清可见底的米粥，又把半块饼子吃下肚子，剩下的饼子他小心的包好放入怀中。
这几日小妹总是在夜间饿醒，他要把饼子就给小妹吃。每次想到小妹那单薄的身体，心里就是一阵发苦。
绝不能让小妹在受苦了，绝不！他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那边挖土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上了，一袋袋的沙土被放在地上。每个填河的人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呼吸变得急促。
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负责指挥的头目一声令下，数百汉子扛起沙袋向平阴县城冲去。
这些人抗着沉重的沙袋，发疯般的冲向县城。很多人不敢抬头看城墙，上面那些黑洞洞的炮口看得人眼晕。
就在他们冲近的时候，一声声炮响从平阴县城头响起。火炮打出的铁球带着啸音打向冲锋中的流民，城下密集的人群火炮根本就没有打空的可能。
三声炮响过后，炮弹在人群中打出三条带血的通道。原本还奔跑中的流民被炮弹击中的瞬间就四分五裂，四肢内脏鲜血溅的四周流民一身一脸。
几个胆小的流民丢下沙袋转身就往回跑，此刻这几个人改主意了。老营虽好也需要拿命去拼，他们宁愿喝粥也不愿意再冒着火炮箭雨攻城填河。
这几个人的逃跑让填河的队伍停顿了下，可这几个人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大成军的弓箭手射倒。
那个头目大声的对填河之人喊道：“后退者死！株连全家！来呀！把这几个人的家人都给老子带来！”
在他的命令下，很快他们的家人就被拉到阵前。十几个人一字排开，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几岁的孩子。
“斩！”头目的一声令下，十几颗人头落地。老者死不瞑目的望向天空，好似在控诉人间的罪恶。
孩童那稚嫩的脸庞上全是惊恐的表情，他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会被人砍下头颅。
青年在后面的人群中目睹了这一切，他不会让这样的事降临在自己妹妹身上。他要将妹妹送进老营，要让妹妹不再挨饿受苦，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十几颗人头震慑住想要逃回来的流民，他们呐喊着冲向县城。一阵箭雨袭来，又有数十人中箭到底。
剩余的人不敢停下脚步，他们冲到城下将沙袋丢下护城河转身往回跑。
箭雨不停地落在他们的头上，没有弓箭手压制城头上的火力，对于填河之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出去的数百人只有不到十人能够成功的回来，这些人回到大成军阵营的那一刻都扑倒在地。
他们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能活下来就是万分的幸运。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他们都放声大哭。
头目把眼睛向等待填河的流民一扫说道：“他们已经成了大成军的一员，家小从即刻起迁入老营。都看见了吧！只要敢拼命就有享福的机会！”
接着第二波填河的人出发了，这次的人比较倒霉，一个都没有回来。
看着马上就要轮到自己，青年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的力气之大，已经让指关节都变成白色。
“上！”听到命令的青年扛起沙袋就冲了出去，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
眼前仿佛就是一条通往幸福之路，自己的目标不过是二里地之外的护城河而已。
青年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自己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跑过去丢下沙袋再平安的返回而已。
这么简单的任务妹妹都能做，自己更是可以完成的轻松无比。
突然！一声炮响在耳边响起，接着恐怖的啸音袭来。青年一个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当他爬起来时，入目的满地都是尸体。
靠近护城河的附近层层叠叠堆满了尸体，眼前的同伴们踩着尸体向前猛冲。
很多人跑动中被箭矢射中摔倒在地，还有一些人跑到护城河边来不及收住步伐，自己连同沙袋一起填进护城河。
青年不敢耽搁，他怕自己被大成军的头目误认为畏敌逃跑，那样自己的妹妹就要遭殃。
他飞快地从地上抓起沙袋向护城河冲了过去，他的运气不错。在如雨的箭矢中竟然毫发无伤第冲到护城河边，身子一侧、肩头向一侧倾斜，沙袋顺利地落进护城河中。
如今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安全返回就万事大吉。
就在他转身之际，城头的吴双张开弓箭瞄准下方一个幸运的家伙。
吴双轻轻松开弓弦，狼牙箭脱弦而出，直奔城下那个幸运儿。
青年转身时脸上还带着喜悦，他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支羽箭射在背上。
羽箭上带着的惯性将他射倒在地，青年无力地趴在地下。他在尘土中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大成军阵营。
在那里他似乎看见一个稚嫩的脸庞，那个大声呼唤他“哥哥！”的声音穿透了战场传进他的耳中。
青年知道没有自己妹妹不可能活下去，在流民中这样的女孩会被那些饿狼一样的人拖出去糟蹋完了再吃掉。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起，如果不是他拼命护住妹妹，那个稚嫩的脸庞早没有了笑容。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妹妹受到一点委屈。
青年咬紧牙关从地上站起来，跑向大成军的阵营。他的脚步踉跄，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虽然他还是向着大营前进，每跑一步背上的羽箭就钻心的疼痛。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这样的挣扎，乱世中死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
但他一想到妹妹，目光就变得坚定无比，就在他快要跑到大营时，一颗炮弹打在远处。
落地后的炮弹再次弹起，向着青年打来。尽管青年听到眼前的人大声的提醒，但沉重的身子已经让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炮弹从他的腿下穿过，带走了他一条左腿。青年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在倒地的瞬间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那个身影扑倒在自己的身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连珠箭法
摔倒在地的青年用双手撑起身子，艰难的在地下爬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一定要回去，回去妹妹就不用在挨饿了。
在他爬行经过的地方，地下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距离大营还有十几步的时候，青年终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翻过身，仰面朝天的他似乎看到妹妹今后快乐的生活。
这时从大营中跑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她扑倒青年的身上放声痛哭。
“哥哥！你快点醒来！小丫不要吃的了，小丫以后不会再哭了，你快点醒来呀！……”任凭女孩怎么摇晃，青年再没有睁开眼睛。
摇晃中从青年的怀里掉出来一个布包，被风一吹露出里面的半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