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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望春风:双面宰相-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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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找他,那他会假惺惺地夸奖几句,装模作样地发怒,但还是照拖不误。”他知道,这个皇帝并不在乎自己民众的死活。

    陆宽彻底懂了,“所以,我们直接从钱进下手,就能马上得到放款。”

    陆望哼了一声,“他太贪了。只要诱惑足够大,他敢冒上断头台的风险。一旦开始放款,刘义豫和饶士诠想拦阻,也没有借口了。”

    看来,只要送给钱进的东西足够分量,他那双贪婪的手是会松一松,把救灾的钱款放出来的。陆宽在脑中清点着府内现有的财物,思索着该用哪些作为打点钱进的礼物。

    陆望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他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给他送月影璧吧。”

    月影璧!这是陆望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这月影璧的来历也颇为奇特。据说此物出自大荒山,但是没人知道它是如何来到夏国,又是如何被陆夫人的娘家所得到。但是月影璧的传说在夏国早已流传了上百年。作为公认的传世珍品,月影璧被誉为“灿若星辰”的玉中极品。

    而月影璧重出人间,为人所知,则是在当时的陆显夫人手上。不过,并非是由陆望的外公赵合章传给她,而是由陆夫人的娘家带来。

    陆显夫人,其实是赵合章的养女。而她的生父,已经无所考证。外界所知道的是,陆夫人出生后不久,就被贵族赵合章收养。而她在襁褓中带来的,正是这一块月影璧。

    令人艳羡的是,这块月影璧,在陆夫人逝世后,就成为明国公陆望的囊中之珍。陆望小时候,在空闲时也常拿出来赏玩。

    而他面对着这块传世珍品时,却并无丝毫世人爱宝之心。对他来说,这块玉璧,就是沾染着母亲手泽的遗物,寄托着他对亲人的无限哀思。如此而已。

    陆宽知道,要把陆夫人唯一的遗物月影璧,拿出来作为贿赂送给钱进,这对陆望是一种多么大的侮辱。世人只知道月影璧的名贵和珍稀,而陆宽却明白它在少爷心中的分量。那是陆望与未曾谋面的母亲之间,唯一的连接!

    多少次,幼年的陆望在受到父亲冷落时,在看到其他人有母亲疼爱时,在吟诵思亲的《游子吟》时,都会黯然地躲在被子里,一遍遍地抚摸着母亲留给他的月影璧,哀哀痛哭。这块玉璧,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母亲的一切。

    而现在,为了满足这贪得无厌的钱进,陆望竟然要用月影璧去交换救灾的钱款!陆宽心里一阵揪心,眼眶泛红,声音发颤,哽咽着问道,“少爷,这值得吗?给这种人,是糟蹋了夫人的遗物啊!”

    陆望又何尝舍得!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用它去交换全世界的财富和权位,他也不肯。更何况,是落在钱进这样龌蹉的小人手里。简直就是给泥水里翻滚的猪,佩戴珍珠项链,暴殄天物!

    可是,这是人命啊!陆望无奈地叹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看着书桌上插着的花,轻声说道,“就这样办吧。只有月影璧,才能让他无法拒绝。东西一送到,他就会放款。救急如救火。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是。。。”陆宽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陆望打断了。他抬起手,有力地在空中劈了一下,眼神锐利而冷峭,“宽叔,你放心。我会拿回来的。我发过誓,要一辈子守护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月影璧,就借给他一阵子好了。我要他日后,以百倍的代价偿还!”

    陆宽知道少主人心意已决,何况,在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钱进故意拖延,染病的百姓可等不起啊。“少爷,是老奴没用。连夫人留给你的遗物,都不能为你守住。”这个服侍陆家几十年的忠仆,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这不是你的错,宽叔。”陆望安慰着痛苦的陆宽。老管家已经头发渐白,身子也开始佝偻,不再是他幼年印象中那个壮实有力的汉子了。他再也不能像孩童时那样,无忧无虑地坐在宽叔的肩头,打闹嬉笑。而宽叔的内心,仍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守护的孩子。

    他正视着陆宽的眼睛,郑重地说道,“你不需要说抱歉。我长大了,宽叔。我有能力抵御风雨,更会为你遮风挡雨,就像小时候,你保护着我一样。你要相信,我可以。”

    眼前的少爷眼神坚毅而温暖,俊俏的脸庞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坚定与自信。陆宽在心里感叹,是啊,少爷是个比我更强大的成年人。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的这些艰险与考验都难不倒他,现在的困难和未来的挑战更打不倒他。

    他不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哀哀痛哭的孩子了。尚书府的弃逐,青旻山的历练,回归京城的风暴,已经让他成长起来。这棵苍天大树,足以遮蔽陆宽,以及更多的夏国百姓。

    陆宽心里也踏实起来。他长舒出一口气,说道,“我相信。”

    “现在就去安排吧。”陆望简洁地嘱咐道,“不要大张旗鼓。你带上几个护卫,从后门出去。”

    既然是要去送贿赂给钱进,自然要小心行事,不能引起刘义豫和饶士诠的怀疑。陆宽明白,时间就是生命,现在必须立即行动,拖不起了。

    他立即起身。陆望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珍而重之地把放在里面的月影璧取出。那玉璧一取出,便光彩照耀整个房间,令人目醉神迷。正在陆宽眼睛发直之时,陆望又拿出一个柔软的麂皮袋,把月影璧装了进去。

    他把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麂皮袋递给了陆宽。如果从外表看来,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普通的袋子里,居然装了一件绝世异宝。

    陆宽小心地把这个麂皮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仔细地用衣服盖好。陆望满意地说道,“这样便好。你再换上一件常服,做出平常上街闲逛的样子便可。至于护卫,我会派出府里最强的四个高手。多了也无益,反而惹人起疑。”

    按照陆望的吩咐,陆宽装扮了一番,戴了一幅平常的财主方巾,带着四个家丁打扮的护卫,出了后门。拐到大街上,他便背着手,慢慢溜达着,摇摇晃晃地往钱进府上走去。

    望春风:双面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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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小乞丐

    (全本小说网,HTTPS://。)

    陆宽此时走在街上,正如一个普通的财主,带着一些家丁像是要采购货品的样子。(全本小说网,https://。)在大街上的那些走在陆宽身旁的过客们,大概也未曾想到,这样一个面目平凡的财主身上,竟然藏着一件绝世奇珍。

    由于陆望这些日子尽力地救治瘟疫灾情,并且吧南城的染病灾民集中安置救助,京城的秩序渐渐稳定下来。大街上虽然不复以往的熙熙攘攘,但总比瘟疫爆发时人心惶惶街道一空的景象要好多了。两边的一些绸缎铺、饭庄、药材铺等都相继开张。总算有了些生气。

    陆宽经过一家杂货铺,伙计在门口热情地招呼道,“员外,进来瞧瞧吧。我们这里有刚到的山货。新鲜着呢。”这段时间闹瘟疫,铺子里的生意都淡了很多。伙计这会子看陆宽一副财主打扮,还带着随行的家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很想拉着陆宽做成一笔生意。

    “这段时间闹瘟疫呢,外面的东西可不敢乱买。”陆宽挥着袖子,摇摇手,吸了吸鼻子,敷衍着对伙计应付了几句,一边还想继续往前走。伙计可不舍得放过他,猛的从店门口窜出来,拽住陆宽的胳膊,瓮声瓮气地对他说道,“我们这铺子的牌子可是多少年了!”

    “多少年也不顶用。”陆宽懒得跟他啰嗦,“我家里还有好些没吃完呢。再说,田庄里收上来的山货也还有些呢。不急着买。”那伙计瞪圆了眼睛,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我们这老牌子要是敢卖那些不干净的山货,我把头给您老当球踢。”

    一旁随行扮做家丁的护卫见这伙计纠缠住陆宽,立即围拢上来解围。一个护卫抡起胳膊,上面的肌肉结实地鼓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出身。

    他用胳膊肘往伙计身上不动声色地推去,不耐烦地骂道,“没见我们老爷不要你这劳什子的山货吗!还在这里絮絮叨叨,休怪我们的拳头不认人。”

    伙计虽然一心要招揽这门生意,但见了醋钵大的拳头和铜铃般的眼睛,还是心里有些打鼓,也就露了怯。他悻悻地撒开手,嘴里一个劲地嘟囔着,“不买就不买嘛,怎么还吓唬人。”

    陆宽也不愿意多惹事,就对护卫使了个眼神,淡淡地说道,“走吧。还有事呢。”伙计还有些不死心,连忙摆出一副笑脸,朝陆宽问道,“员外府上哪里呢?要不小店挑一些好的山货,拿到您府上去挑挑去?总有能看得上的东西嘛。”

    “我若要时,改日自己来看。”陆宽此时着急要走,便放下脸来,不再与他废话,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正拔腿要走,忽然从后面窜出一个脏不溜秋的小孩来,一把抱住陆宽的腿。那孩子还只是个少年,满头油腻如鸡窝的乱发,蓬乱地像窝稻草,已经打结胡乱搅在一起。他身上也是一片片破烂布头,可怜兮兮地挂在少年清瘦的身体上,已经看不出颜色与质地。

    衣不蔽体的少年把脸紧紧贴在陆宽的腿上,不由分说地把涂满了泥垢的脸往他的绸裤上抹了一把,那鼻涕与油垢便粘糊糊地粘在陆宽的柔软裤腿上,看上去是甚是碍眼。少年身上那堆破烂布头也掉下一块,剩下残留的也勉勉强强地挂在身上,仿佛风一吹,便要散架。

    陆宽倒不是心疼那条绸裤,只是被这凭空冒出的孩子吓了一跳。他怀中正揣着陆府的镇府之宝月影璧,因此特意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门出来,正是为了掩人耳目。怀揣异宝,虽然有陆望派出的府兵高手随身护卫,但他的心里还是高度紧张,时时注意着怀中月影璧的安全。

    正在他这神经高度警惕之时,却被这乞丐模样的少年突然近身,抱住大腿,他下意识地身体猛然一抽,用手摸了摸胸口。感觉到怀里的月影璧还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低下头打量这少年。

    旁边的护卫也是吃惊不小。本来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杂货铺的伙计身上。若不是不想在大街上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早就把这伙计甩个狗啃泥,不容他再纠缠了。只是这人跟泥鳅似的,一味地歪缠,护卫只好拿出拳头来吓唬吓唬他。

    正当他们把这店伙计逼回去时,没留神这少年却身手敏捷地窜到陆宽身边。一个护卫颇为恼怒,一把拎起少年那看上去要碎成灰的“衣服”,高高地举起他清瘦的身体,怒气冲冲地放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几个护卫站成一排,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这少年抬起一张脏的似泥猴的脸,一双眼睛倒是乌溜溜地显得格外清透,似乎白水银中的一丸黑水银,闪着狡黠的亮光。

    “几位大爷,”这少年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又把沾满头油的双手在身上那堆黑乎乎的破布头上擦了擦,有气无力地向面前如一座铁山的护卫申诉,“我只是想向员外讨几个钱,买个油饼吃。我身上没病。”

    这时,附近路过的人也聚拢起来,连刚才缩回杂货铺里的伙计和买货的顾客也跑出来看热闹。少年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愈发拿乔作势,索性把身上那堆破布一扯,放开嗓子,坐在店门口干嚎起来,“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要吃口饱饭怎么这么难呐~”

    围观的闲人也在那议论纷纷,“真是的。现在谁都不容易。一个员外,也这么抠门,连个烧饼都不舍得买给小乞丐吃。”好管闲事的人向来喜欢做道德评判家,见陆宽穿得像个财主,那少年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破衣烂衫,便认定时陆宽为富不仁欺负穷人。

    刚才那个被赶走的山货店伙计这时跳出来,趁机将了几个护卫一军,“还养几个打手,不敢打狄人,只敢打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孩子。”还有人愤愤不平地在护卫旁边吐了口痰,以示不屑,并在精神上声援小乞丐。当然,实实在在的铜板是没有的。

    在一群围观民众的嫌弃与唾骂下,护卫也只好缩回陆宽身边,脸色发黑地任由指摘。陆宽也只好自认倒霉,前有伙计纠缠,后有乞丐盯上。他立即从袖子中摸出一吊钱,走到那少年乞丐面前,交到他手上。

    “去买点东西吃吧。刚才几个家丁出手重了些,你莫怪。”堂堂明国公府的管家如此低三下四地向一个小乞丐求情,也算是陆宽平生头一遭了。幸而他心中只想着快些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对什么面子也不以为意。

    用沾满泥泞的手接过这吊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少年这才露出笑颜,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对围观的人嚷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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