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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忠义天下-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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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佑噎着嗓门道:“我之所以记着这件事,全因那匹青玉白尾驹…一匹少见的好马…那年,北蛮马种兴盛,临城好些商贩都冒险北进贩马,若是能弄来一匹良驹,少说数千两,多则上万两,当时临水村有一汉子赵奎,侥幸得来一匹青玉白尾驹,只是他在上谷县落官印贩卖时,发生纠葛,马匹暂扣,不予银钱兑现,期间,我依稀记得…那人好像还花了五两衙差腿脚费,让临水县给他出贩商凭证,可是贩商凭证还未发出,就传来他病亡的消息,按例我应该派人前去调查,毕竟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可是他出事罪传本县第二天,我便收到上谷县马市曹官送来的银票,附带赵奎出事的卷宗,上面说,他是被马贼劫掠,伤及体躯,不治病亡…希望能低调处理,最后,看在五百两银票的份上,我就把此案押下…”

    听到这里,赵源全身颤抖,直接伸手卡主董佑的脖子:“照你这么说…我爹并非死于马贼之手?”

    “爷们,放手,容我说完…”董佑哑声:“在你报官前,这件事已经发生,我们的消息全都是从上谷县马市得回来的商令罪案书,具体是被马贼杀的,还是病亡的,还是其他…我也不清楚…”

    “那为何我报官时,你们不应…为什么?”

    “不是不应,是根本无利可应,换言之,你一贫贱小民,扯呼喊个冤鼓…可我若应下,就要派人前往上谷县细查,试想,一面是贱民,一面是官家,孰轻孰重,谁心里没个数?…况且于德天当时是我的顶头上阶,他都不发话,我一小吏尔…干嘛要揽这窝杂事…”

    当真相越发清晰,赵源的心却滴血欲快,时至今日,他还记的爹爹出去贩马前的交代:“儿,爹出去这些日子,你看好家,别让你娘操累,待爹赚钱回来,和你林懋伯商量商量,咱们也弄个体面的营生…”

    可谁曾想到,那日爹爹口中的交代却成为人世最后的心言,随着思绪浑杂,赵源泪痕滑落,赵三、毛云二人瞧之,顿时起身抽刀,其中赵三更是转身奔向那娃儿。

    看到这里,董佑直接吓尿:“爷们…别杀我的娃…要杀杀我…”

    “都给我住手!”

    赵源扯呼一嗓子,震飞林中的鸟儿,赵三、毛云二人憋气应声:“源哥,还和他啰嗦什么?先宰了这个老畜生,让后干掉临西县令,再去上谷县弄死那个什么马市曹官,给赵叔报仇!”

    “我说住手!”赵源红着眼睛斥候,让后他一把揪起董佑:“你想你儿子活,我想我爹活,可是我爹没机会了,你还有机会,懂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盘根21

    董佑头点如捣蒜:“爷们…只要不杀我的娃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爹出事是在上谷县马市的遭际之后,可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身为官家种,自然有些想法,说出来…助我为父伸冤…我可以饶你娃儿不死…”

    “我说…我一定尽心说…”

    董佑抹去额头的汗水,快速思忖,道:“前几年马市商情好,你爹贩良马二十匹,其中更有青玉白尾驹这种千里马,一趟下来少说数千两的收入,我瞧你是硬气汉子,你爹定然也是这秉性,估计他在马市上受到不公,进而贩卖失败,由于没有钱银入手,自然无法缴纳税银,惹了那些曹官…”

    “你这意思…是曹官对我爹下的手?”

    “很有可能…据我所知…那些曹官中饱私囊严重,大多与马贼强盗有牵连,乃至风传官家明行事、马贼暗作祟的规矩,爷们,在这我掏底给你说一句,贩马不同别的商行,它的落官商印全都在官家手里,一趟多少钱,官家清清楚楚…官家除了税银,若想再收些,就只能行黑手,比如靠马贼劫掠…”

    听到这话,赵源脸色瞬变积压,似乎随时会爆发怒火,饶是董佑想保自己娃儿的命,只能硬心悍气,说出官家人皮面子下的龌龊行径。

    “马贼有规矩,行事劫掠不要命,毕竟他们靠商贩过活,若是次次都杀人劫货,没了商贩,他们自然断了生路,可凡事有例外,你爹贩商途中得罪官家,后果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闹不好就是官家下私令,让贩主重伤而亡,且我瞧你爹卷宗上的记录…怕是差不离…”

    说完,董佑呆愣愣的看着赵源,此时,这个黑汉子呼吸愈发急促,当满腔怒火崩裂到极致,他奋力将董佑甩出去,让后回身一拳以作发泄,其巨大的拳力更是将青松树杆拦腰打裂,末了赵源跪地,泣声似寒风,满腔飘不断,使得本就凄凉的林子更加阴郁。

    “姝灵姐,你说源哥到底要干嘛?咱们这一会儿回来一会儿走的,我心里很害怕…”马车里,林曦玥心乱不安道,此番经历诸多,她只想回家,似乎只有大兄、大哥在身边,她才能稳下心。

    “曦玥,没事,一切有我在!”陈姝灵随便应着。

    只是车驾刚出临西县镇,苏文带人回来,两方相见,护行车驾的苏武勒马急停:“二哥!”

    苏文瞧着马车疑声:“三弟,你这是作甚?”

    苏武瞟向身后:“大姐的命令,让我送陈姑娘回临水!”

    “现在走?”苏文稍稍思量:“眼下情况不安生,为何不等等?”

    “不了!”

    兄弟二人言说时,陈姝灵已经探身出声:“我已搅扰苏氏甚多,若是把你们扯进官司,就太过了…况且赵源已经离开,我也该回去了…”

    “陈姑娘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我苏氏的事!”苏文坦然安言道:“不过陈姑娘执意要走,小弟也不强留,就由我三弟护你,如此我也放心!”

    苏文话落,苏武正要护着车驾起行,一队衙差从后面追来,陈姝灵见之,心下不安,苏文更是嗅到不一样的味道,故急声:“三弟,立刻带着陈姑娘走,这些衙差交给我!”

    “二哥,你多加小心!”苏武叱令一声,数个家仆当即护着马车起行。

    可是奉命而来的衙差队已经看到苏府的车驾,王五加鞭抽马:“快,别让临水千金离去!”

    当王五等衙差奔至苏文近前时,苏文示意左右家仆,躬身横列,正好挡在县道上:“王五大哥,怎地这般匆忙?发生何事了?”

    眼看车驾越走越远,王五噪声:“苏文兄弟,休怪在下不讲情面,立刻闪开!”

    “王大哥,出什么事了?若是需要在下搭手,尽可直言!”苏文刻意拖延让王五愤怒:“老子的话你没听到?给我闪开!”

    面对这般粗喝怒声,苏文身后的家仆不乐意了:“你这厮怎地说话,我家少爷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何斥责我等?莫不是又想借此赚我家少爷银钱!”

    借着话头,苏文赶紧从袖囊里掏出两锭银子,恭恭敬敬奉上,奈何王五一改往色:“苏文,你苏府近来不安生,做事悠着点,不然…休怪我等冲你亮刀子!”

    威胁之意如此明显,让苏文一时反应不过来,且数名衙差已经得令王五,下县道从野地里绕奔追上去,不待苏文开口,王五叱声威胁:“拿下苏文等人,若是胆敢反抗,罪令下牢!”

    闻此,苏文面色骤变,身后家仆当即抄起哨棒以作抵挡,奈何那些衙差已经抽刀威逼,让后不做犹豫冲打上来。

    远处,奔来已经脱身的苏武等人看到此景,顿时怒然,心火涌动中,苏武顾不得车驾离去,当即拨马冲回,面对追来的几个衙差,他铜棍横扫,一个照面,几个衙差便相继落马。

    王五见状,破口大骂:“商贾贱种…休得放肆…”

    斥吼下,十几个衙差纷纷冲上,苏武作势就打,对于此番突变,苏文深知抗拒官家令的后果,故而他奔走斥吼一众家仆,让后冲苏武大声:“三弟,不准乱来,你给我住手…”

    “二哥,这些狗东西欺人太甚…”苏武抽棍挑打,再度将一衙差夯落马下,可是王五已经刀压苏文颈项,威压之下,一众家仆与苏武只能停手。

    “王五哥,此究竟何事?望您老给个明白!”

    苏文梗着脖子,看着眼前的腰刀质问,奈何王五狠狠唾了一口:“苏文,不要以为有几个银钱,就可以压着官家的脸面,实话告诉你,在官家眼里,你们终究是商贾贱种,比之地里刨食的贱民强不到哪去!”

    “你…”苏文语怒气急,饶是王五已经拨马奔向车驾:“陈大千金,临西县令有请!”

    闻听此话,惊魂未定的陈姝灵强做安稳,应声:“尔等这是何意?”

    “在下说过,临西县令有请!”

 第一百九十九章盘根22

    面对王五的强硬,陈姝灵一时难以招架,故而车驾只能在衙差押解中重回临西县,至于苏武也被王五以抗拒罪强行羁押。

    苏府,苏曼华端坐正厅细细交代府中掌柜,近断时间,临西县境况混乱,为保安全,苏曼华吩咐低下众人,哪怕府上生意暂歇亏损,也安稳不漏,免得被官家寻到茬子,只是她没想到,苏武护着陈姝灵离开不到一个时辰,牛捕头带着人再度上府。

    看着牛捕头等人来势汹汹的模样,苏曼华心下一怔,旋即不好的预感袭上眉心:“牛捕头,您这是?”

    “县令有请…”牛捕头硬声。

    苏曼华不明其意,反问道:“敢问牛捕头,县令何故请之?”

    “苏少东家去了不就知道?”牛捕头面色阴沉:“快些,莫要县令大人等急了!”

    话落,一众捕快挺身压上,管家见状,斥责出言:“牛捕头,这是我苏府,不是你们县府,想要在此撒野,你也不掂量点!”

    怒声出,十几个苏府家仆从门外冲来,瞧此,牛捕头眉眼一跳,重重哼出一声:“苏少东家,怎么着?你是想拒请?还是逼着本捕用刀子押你走?”

    威逼之下让苏曼华眉聚成川,短暂的思忖,她暗压心火,道:“捕头勿怪,近来府中多事,家仆稍有心燥,方才之过,捕头勿往心里去,小女子这就随你去!”

    临西县南,乡野小道上,远远望去,尘土飞扬,待视线集聚,方才看清,那烟尘下是一都队的骑人甲士,其首骑者赫然是林秀。

    此刻,林秀得知赵源私自行事寻临西县官家霉头后,他大怒满腔,恨不得打赵源几拳,让这个老兄弟清醒清醒。之所以这般,全因近日来林胜的疯事让林秀知道那些官家糟践种难缠阴险,而赵源性子耿直,强硬有余,可曲折不足,若是因赵老爷子的哀怨怒火冲头,一旦漏出马脚被临西官家拿下,介时对他、对北安军都是打击,毕竟赵源是他最引以依靠的军行后固之人,他实在不想这个老兄弟有任何闪失。

    想到这,林秀心火再涨数倍,不觉中他挥鞭发力,马速再提三分,如此冲奔急赶态势让四野的贼人、刁民见之躲避,生怕惹了这些军行杀神,丢掉小命。

    “大姐,陈姑娘好像出事了,大姐…”

    苏文急急奔回苏府,直接当庭大喊,不成想管家奏报,一刻前县府来人,已经将少东家请走。

    闻此,苏文顿时冷汗满身,管家瞧之,担忧道:“二少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我好好想…”苏文心燥急乱,他思来想去,也不曾发现暗送赵源等人有疏漏,况且于德天一请临水县官家千金,二请苏府少东家,这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二少爷,会不会是官家间的矛盾所致?”管家也是乱中出言,苏文听此,脑中豁然灵光乍现:“官家?官家间的什么事?”

    “您忘了?临西县令于德天原是临水县县丞,此人贪权敛财,保不齐以前与临水县令陈玉有什么矛盾?此前董佑出事,这陈千金是陈玉长女,突然出现在咱们府上…站在于德天的角度,他会作何想法?”

    管家的话让苏文思绪稍稍畅通,须臾后,他急声:“你立刻下令布庄,让他们暂歇停业,而我这就前往县府…”

    临西县府,陈姝灵、林曦玥、小月儿三人被请进府院后堂,除了两个衙差进来奉上一些茶水,根本无人搭理她们,这让小月儿心忧:“小姐,他们为何把咱们请到这来?该不会是赵源的事被发现了…”

    闻此,陈姝灵当即低声:“别乱说,什么赵源…记着,我们只是来这买布的!”

    在二人碎语时,牛捕头进来了,看到他,陈姝灵起身:“敢问大人,为何把我们带到这来?难不成是我们犯了什么罪?”

    “几位犯什么罪?几位心下清楚!”牛捕头冷声:“县令大人说了,两县分治,各走各的路,切莫多事,若是想要耙子外拉,那得掂量点自己的身板,别力大闪了腰!”

    听着这些迷糊话,陈姝灵硬声:“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恕小女子驽钝不明!”

    “不明?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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