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之外-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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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所到的，是皇城大门朱雀门。这昔日恢宏的大门，却即将遭遇战火。
“开门吧！防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哈尔轻声说着，自然会有士兵将自己的话大吼出来，可防守在朱雀门的士兵却严阵以待，根本就不为所动。新朝建立不过区区十数年，这些禁卫军还没有丧失最初的忠诚，依旧死守着皇城大门，将城下的哈尔视为乱臣贼子。
哈尔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并不想将战火烧到皇城之中，可此时的他却早已经骑虎难下，没有选择了。同时他也不满足于这种难受的感觉，冷漠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狠戾。随着他的小手一挥，无数士兵从后方举着攻城武器走了上来。
随着大军的推进，朱雀大门一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后续的数万军队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攻占了整个西京的四个大门，将皇城牢牢包围了起来。可即便是这样，守卫皇城的禁卫军依然没有放弃的打算，高举起弓弩，负隅顽抗！
一场战火在所难免时，只听皇城内忽然爆发出了诡异的喊杀声，顿时令对峙的双方都为之一愣。
“进攻！”哈尔意识到了里面似乎发生了内乱，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机会，毫不犹豫的下令了进攻。
内外交困之下，被誉为朝中一流战力的禁卫军，甚至连短短五分钟都无法坚持，被轻易的攻破了防线。至此，新朝的国都西京，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拦哈尔的力量了。
很难想象，越是接近皇城大殿，哈尔的内心就越发平静。就仿佛一切本该是如此，所有的事情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一样，他才是那个该登上王位的人。皇城大殿的大门，一众赶来的各大将军簇拥着哈尔走了进去。
大殿里早已经没有了哈尔‘记忆里’那般灯火通明，那些所谓的文武百官，除却跟随自己那些武将以外，其他人都早已消失不见。那昔日里需要仰望的高台上，放着三张椅子，分别坐着三个人，还有两个宦官满是恐惧的瑟瑟发抖，却不敢离开半步。
黑暗之中，哈尔根本就看不清高台上坐着的究竟是谁，但有一人他可以肯定，那身穿黑色王服的，便是自己的亲大哥和杰。
“武！真的要闹到这种地步吗？”声音从高台的黑暗中传来，哈尔觉得很熟悉，只是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坐在高台上的人，瞳孔瞬间放大，忽然大吼道：“掌灯！”
火光很快就照亮了整个大殿，黑暗被驱散以后，哈尔终于看清了坐在高台上的三个人。那个在大哥口中已经去世的父王，以及那一直颇为偏心的母后，以及已经继承了王位的大哥！
“这是怎么一回事？”骤然看到了老爹，多年来的阴影再次出现在了哈尔的心中，‘记忆里’总是被父亲责难，轻视的过往不断浮现在了眼前。让本来颇有自信的哈尔不禁有些心虚了起来。
仿佛已经看穿了哈尔的心虚，曾经一手建立了新朝的老大王老和站起了身子，再次用他那威严的双眼，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哈尔：“武！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算谋反么？”
“不。。。没有！”或许正是‘记忆’里长期被忽视和排挤，在看到了父亲以后，哈尔的语气下意识有些软弱，“儿。。。儿臣在外领兵，却始终不见父王的消息传来。深恐发生不测，便率兵回来。发现大哥已经登位为王，称父王已经仙逝。儿臣不信，这才领兵攻入皇城！”
哈尔心虚的低下了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武将们失望的眼神。
“那么寡人告诉你，这王位是寡人给你大哥的！寡人以前怎么教你的？该给你的，我会给你！不给你的，你不能抢！告诉寡人，武！你现在在做什么？”仿佛找回了昔日为王的气势，老和霸气侧漏的将哈尔镇压了下去。
哈尔脸上冷汗涔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一群武将却慢慢的站到了旁边，唯有公孙玉缓缓的走到了哈尔的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高台上霸气侧漏的老大王老和。
“殿下！”公孙玉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谋将军，昔日根本就连上这皇城大殿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在这一刻，他的逼视却令老大王脸色发白的倒退了回去。
公孙玉的一声呼唤，顿时让哈尔从恐惧中清醒了过来，他转过头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跟随自己闯进这里的武将，全都在看着自己。他看了看手中紧握的佩剑，又看了看高台上势单力孤的三人，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下令坑杀三十一万俘虏的那一天。
他眼中毫不避讳的出现了那狠戾凶悍的眼神，让高台上的三个人看得真切。
终于，被老和扶上王位的大王子杰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感觉，彻底丧失了理智。他疯狂的大笑着，冲着高台下的哈尔大吼了起来：“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也只不过是个小丑！你没有赢！也不会赢！你只不过是个小丑罢。。。呃！”
“杰儿！”
“王儿！”
两声悲痛的呼声响起，老大王和老王后哭嚎着扑向了身着黑色王服的和杰，后者已经被一只羽箭钉死在了那张无数人都想要坐着的王位上。
“二王子到——！”
随着宦官的声音从大殿外响起，两侧的武官齐齐单膝下跪，一声不吭的朝着殿外行礼。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便是哈尔，哈尔浑身颤抖的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金色盔甲，带着鬼脸头盔，手拿着一把短弓的男人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那深邃的眼神透过了鬼脸头盔，直勾勾的和哈尔对视着，犹如。。。来自死神的凝视一般。。。
。。。
第二十六章 文仲之死
“孽障！你忘记你曾经的承诺了吗？为何还要对你大哥痛下杀手！？”老大王抱着大儿子，对站在下方那穿着厚实盔甲的鬼脸头盔男痛骂着。
可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又是两枚羽箭飞来，彻底将老大王和老王后钉死在了地上。至死，他们两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最后的下场居然会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兄。。。兄长您设的局对吗？”哈尔万念俱灰的站在原地，自从文仲出现的一瞬间，他心中的疑惑忽然就解开了。从一开始，无论是让自己接任主帅，掌握生杀大权又或者是自己带兵回西京，发兵攻打西京入皇城，兵谏强逼新王退位。甚至到了最后，背上了弑父杀兄夺位的恶名。一切的一切，都是兄长从一开始就算计好的。而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有一个替他背负恶名的替罪羊罢了！
文仲依旧带着鬼脸面具，随手将手中的弓箭丢到了地上，一步步走向了哈尔，居高临下的看着哈尔，缓缓的问道：“你猜到了多少？又知道了什么？”
哈尔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亲眼见到了高台上三个人的下场以后，他反而释然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就这么完全释然了。在这一刻，他只想知道答案：“杀死托勒密以后，你和两千鬼脸骑兵就失踪了，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率领着骑兵千里奔袭，回到西京了对吗？我手下。。。不，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你的踪迹，是因为你的部下完全将消息封锁了对吗？”
“是！”文仲依旧带着面具，漠然的眼神和哈尔对视着，“从大军出征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在计划着，一旦我们两个人都战死沙场，就和蛮族和解，让和杰登上王位。可是在我们联手击败了蛮族百万大军以后，那个愚蠢的老头子选择了直接将王位传给了那个蠢货！所以，我必须回来！”
“两千鬼面骑军袭击西京，想必西京城内也有不少兄长的部下吧？”哈尔脸上带着嘲笑的神色看着跪在两侧的武将们，“我在商丘坑杀俘虏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文仲的声音依旧漠然，“渭水沿岸一段的土壤，相信来年会更加丰沃吧！”
听着来自兄长完全不合时宜的话语，哈尔更加愤怒了，“可你知道吗？我当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时！那种负罪感，为什么要让我来背负！就因为我将会是你的替罪羔羊！？”
任由小弟扯着自己的衣甲，文仲摆了摆手让打算冲上来的公孙玉退下，而是提起了哈尔的衣襟，将他提到了和自己视线对齐的高度，冷漠的说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你未来将会遭遇到更多的背叛，更多的算计！难道，你真的认为，这一路走来你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我安排的么？”
将哈尔摔在了地上，文仲转过身去看着大殿外恢宏的皇城一角，声音却越发的低沉：“你这一辈子总是在追寻着别人的脚步，总是在疑惑自己的一生究竟是怎么样的，总是在寻找真实的自己。可是你是否真的想过，你所过的每一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的本意？”
倒在地上的哈尔爬了起来，他不想这么倒在地上看着这个昔日的兄长得意洋洋。他根本就不知道兄长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很恨，“说那么多不知所谓的话做什么？成王败寇，我既然已经输了，就快点动手吧！”
文仲却似乎在兜圈子一样，慢慢将脸上的鬼脸头盔摘了下来，丢到了一边的地上说道：“公孙玉何在！”
“卑下在！”公孙玉很是爽朗的应了一声。
“我问你，杀俘按律该如何？”文仲看着大殿外的景色，轻描淡写的发问。
“王十三年，定刑律十七，擅杀俘虏着，轻则杖三十逐出军队，重则斩首示众！”公孙玉低垂着脑袋，大声的将刑律说了出来。
“我再问你，带兵包围国都，擅自出兵围攻国都，又该如何？”文仲的眼神有些飘忽了，但他感觉到了身后的人正在浑身颤抖。
“兵围国都，视为谋反，当株连九族！”
“攻入皇城，弑父杀兄又该如何？”
“谋反重罪，弑父杀兄，丧尽天良，当株连九族，罪首当受凌迟之刑！”
“如果这人是王子，该又如何？”
“逐出宗族谱，凌迟处死！”
一问一答，却字字诛心，站在文仲身后的哈尔浑身颤抖着。即便是踏入这里时，他也曾想过自己失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当一切真的发生以后，那恐惧却还是占据了他的身体。
“放轻松，”文仲眯起了眼睛，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还记得当时面对蛮族的军队时，那种感觉吗？那种可以洞悉一切的感觉，那种知晓敌人破绽的感觉！你应该记住那种感觉，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文仲的话，仿佛充满了魔力一样，哈尔的浑身终于不再颤抖了，只是呼吸依旧十分沉重。他有些不解，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要平息自己的恐惧。但是哈尔却慢慢回忆起了与百万蛮族对阵时那种感觉，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想起了那种感觉，那种不顾一切，甚至于将生命都赌上的疯狂感觉。
可是文仲却像是没有发现身后小弟的变化一样，沉默不语的看着远处。
哈尔从怀里悄悄摸出了匕首，这样的匕首三个王子都有一把，只是做为装饰一样的存在，谁都不会想到它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可是当哈尔抽出了匕首的一瞬间，他却忽然犹豫了，面前男人伟岸的身躯，真的是自己能够战胜的吗？
“还在等什么？”文仲叹了口气，冷不丁的大喝：“记住那种果断！想要赢得胜利的果断！还不动手！”
被文仲的大喝吓了一跳，哈尔眼中闪过了一丝戾气，下意识的抽出了匕首朝着文仲的后腰就要捅进去！
“竖子！你敢！”在殿中的所有人都被文仲的话惊醒了，他们抬起头来却正正看到了三王子拔出匕首捅向二王子的一幕。距离最近的公孙玉大吼着，拔出了佩剑就冲了上去！
血光乍现！
。。。
一切都仿佛停滞了…
本该捅入二王子后腰的匕首，径直没入了二王子的腹部。三王子整个人几乎被二王子揽在怀里，公孙玉砍向三王子的长剑，却被二王子的手有力的紧紧握住，鲜血不停的从二王子的手掌滴落，却再也无法寸进。
“退。。。下！”文仲艰难的斥退了想要扑上来的众人，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却按住了在自己怀里的哈尔，再次站了起来。
哈尔的脸上沾染了文仲口中所吐的鲜血，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一幕，根本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这么做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兄长的脸色竟是一片惨白，根本就是已经病入膏肓的模样！
“兄。。。兄长！”哈尔发出了一声惨叫，一种悲凉的感觉发自内心而出。
可文仲那惨白的却勉强挤出了一丝标志性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