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莫入-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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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胖子好歹也算当年趟浑水的人之一，孙日峰用不着费力解释他就能懂，却也似懂非懂。
“哦……”
说罢宁胖子这就开始倒腾食材去了。孙日峰见电视不在重复那模糊的画面和耳熟能详的曲子，而是播着两个人影，然后就结束了，便问宁胖子：
“宁导，听说你一个人在这看录影带呢？”
这时谢克志也盘腿在孙日峰旁边坐了下来。
宁胖子没回头看孙日峰，埋着头捣弄食材说：
“嗯呐，你要是想打发点时间就把我这录影带从头再放一遍。”
孙日峰听出来了，宁胖子就是想让他看。然后，孙日峰把录影带从机子里抽出来再放进去，从头播放了一遍。
影片开始……
一开始，镜头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十岁大的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之内，小女孩并没有面对镜头，而是把身体跟头扭向另一方，对着那方的另外一台摄影机在汇报：
“第1436天，身体没有异常。”
说完后，从镜头的这一方走出了一个黑黑的人影，关掉了做汇报的那台摄影机。
小女孩看这个黑影的眼神很是陌生，但她十分从容冷静。然后黑影回到了镜头之后，也就是说，这段录像是这个黑影拍摄的。
小女孩转过来面向镜头道：
“叔叔你是新来的吗。”
黑影说：“对啊，从今天起就由我来给你摄影了。”
小女孩又问：
“张叔叔不做了吗，叔叔，你也是从村子里出来的吗？”
“是的，我进过村。老张身体不舒服回国看病去了。”
小姑娘精灵的把眼珠一转，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黑影所说的话并不真实，但她翻过了这一页，没有再继续追问。
“叔叔你以前在村子里做什么呀？”
“叔叔以前在村子里给一个大导演打工，但是叔叔并不想做杂务，而是想做导演。”
“叔叔你现在就是导演了，因为你在拍我呀。”
这时镜头晃了一下。
“……不聊我了，咱们聊聊你吧，今天是我第一天为你拍摄，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对方呗。”
小姑娘听话又从容的点点头：
“我叫戚云，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一岁了。”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那叔叔送你一个礼物吧。”
戚云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缺。”
影子问：“你比同龄人成熟太多了，我知道你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但你的心里真的什么都不缺吗。”
戚云摸摸自己的心脏：
“我想我的爸爸和妈妈，还有村子里的那些小伙伴。嘘……叔叔你会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吗？”
影子诚实说：
“我录的所有东西都会交给他们，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知道。”
戚云淡定的点点头，脸上没有一点波澜说：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很思念我的父母，但是我见不到他们。”
就这样，镜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影子接着问：
“你孤独吗？”
“孤独。”
“你可以要求他们让人跟你多说话，让你走出这间小房子呀。”
“不行的，张叔叔昨天破例放我出去了，我突然控制不住体内的垃圾伤害了两个保安。我知道张叔叔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叔叔你千万别这么做。”
这时镜头又沉默了。
“呵呵，叔叔我不会放你出去的，你也别企图打倒我跑出去。”
然后，经过了一些冗长但没有意义的对话后，第一段视频就这样结束了。
接着第二段视频开始，它好像是新的一天，房间里的光线比昨天更加阴暗了。
镜头一开始，戚云还是侧身对着镜头再向另一个摄影机做着汇报，汇报完成后才转过来。
影子说：
“今天外面下大雨了，天气很阴沉。”
戚云道：
“怪不得我觉得心里很难受。”
“你在难受什么？”
“我每天都在难受，但是今天最难受。”
“你想过那个吗？”
“什么？”
“就是这个。”
戚云朝着镜头顶端看，不知道影子给她看了什么东西，看后她疑惑的问：
“我不太明白这个字的意思，如果我这么做了，是不是就不会再难受了？”
影子道：
“每个人对这个字的理解都不一样，你自己感受去吧，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353录影带的内容
接下来，第三段视频开始，当屏幕一亮，孙日峰和谢克志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镜头里，戚云出现了，她做完汇报后转过身来，嘴角和手上竟然全是淤青，脖子和手腕也被铁链给锁住了。
影子见后很惊讶：
“这……你怎么了？”
戚云笑笑道：
“我昨天对你给我看的那个字思考了很久，然后想它也许能让我解脱就试着做了。
但是我没有死成，他们冲了进来把我打了一顿，然后说不许我寻死就把我的手脚用铁链给铐了起来。
叔叔你昨天是在故意引诱我对吧，给了我心里暗示，从而观察我会怎么做。是他们让你这么做的，他们要让我知道，我除了服从以外别无他法。”
镜头剧烈晃动了两下，然后从镜头里传出了两声影子的叹息。
戚云继续道：
“我已经想好要跟他们签署协议了。”
“你想通了？”
“那是能够让我恢复自由的唯一办法。只要我乖乖听话把协议签了并照协议所说的做，我就是自由的。”
“光是为了自由吗？”
戚云摇头：
“我的身体取得了更大的兼容性，他们说我把协议签了，就能让我吸走小蝶和阿三的垃圾。这样一来，他们俩也自由了。
他们也不会去找阿峰和艾力的麻烦，至少很长时间不会。只要我表现好，能够承受住一切的实验就行。”
这下影子沉默了很久，之后干涩的挤出一句：
“哦……怪不得他们说采访到此为止。”
“嗯。”
接着，第四段视频。这段视频终于不是在狭小又阴暗的房间中拍摄的了，而是在一个布满了阳光的窗边。白色的窗帘撩动着戚云乌黑的长发，戚云转过身，影子惊讶时隔4年，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还会回到这个地方继续采访你真令人意外。你现在真漂亮，已经是个水灵灵的少女了。”
戚云的眼神透着冷漠，脸上有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并且已经懂得假笑。她再也不叫影子叔叔了，而是称“你”。
“你拍的片子我看了，恭喜你如愿以偿成为导演。”
“别取笑我了，这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就是拍了一部没有人愿意看的记录片而已。”
“可是你拍的很好，你把大自然的绝望给拍了出来，人类是罪魁祸首。”
“哎呀……
我当时也没考虑清楚就拍了，结果我受到了警告，纪录片也被永远的销毁。我也受到了惩罚，我不能再拍任何东西了，至少不能挂我的名字拍，否则都会禁止流通。”
“所以你又回来拍我了吗？”
“不，其实我和他们一直有联系，他们告诉我说你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就来跟你告个别。”
“嗯，我的确要离开了，我要上大学去了，在美国。”
“我记得你今年15岁，这么小就要念大学了？”
戚云傲世一笑：
“以我的智商，现在上大学绰绰有余了。”
“你既有能力又有智商，他们放心让你去吗，不怕你跑？”
戚云转身走向窗边，她的身影是如此曼妙：
“那个人叫肯，一个大我7岁的美国优秀军人，我们见过面了，他会监视我的。”
“他一个普通人，有办法能管住你？”
戚云点头：
“我是签了协议的，从那刻起，我就要对小蝶，阿三，阿峰还有艾力负责。”
镜头突然就这样黑掉了。
不过，黑了之后的镜头仍有声音，只是戚云没在里面说话，只剩下影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嘀嗒嘀嗒，黑掉的镜头中有水声，但不知道是水滴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影子问：
“老张？老张你在哪，这可是下水道，你突然叫我吓了我一跳！你真在？”
“我在这啊，在这边这个角落，你已经踩到我了。”
“……
抱歉，可是除了水之外，我没有踩到什么东西啊，我还是没有看见你。”
“我就是你脚下的水。”
“什么？别开玩笑了！这地上怎么跟地沟油一样粘粘滑滑的！”
“哈哈哈，哼哼哼，你口中的地沟油就是我。我变成这摊地沟油已经好多年了，然后被倒在这个角落也好多年了。”
“老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快现身吧！”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不信你就走过来摸摸吧，我的全身除了我的头之外已经化为液体流淌在了这下水道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不用吃不用喝，也死不了，那种物质太可怕了！”
“这！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老张！”
“因为我曾经告诉戚云如果不想签署协议想要解脱就去死，结果就被那些人弄成了这样。他们嘲笑我说死并不是解脱，而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滋味。”
“可……我们对戚云的采访是可以剪辑的啊！”
“可是我们没有多个心眼，怀疑旁边的摄像机根本就关不上。”
“这么说，我白白剪辑了，我也引导戚云去死过，因为她的状态实在是太可怜了。
但是，但是他们也没把我弄成你这样啊。”
“也许你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呢，也许有人替你挡灾了呢？”
……
“天呐，那天戚云浑身淤青，是她帮我抗了下来！”
接着镜头全黑，声音也没了，然后过了好一会，黑黑的镜头里传来了谁踏水跑动的声音。
踏踏踏！踏踏踏！
“宁海！你先替我解脱再逃啊！”
“苟延残喘也好，活下去吧老张，等到大家都风平浪静的那一天我带戚云来救你！现在再不跑我就来不及了……”
接着镜头又安静了一会。接下来播放的，就是孙日峰走进门时看到的画面了。镜头里有两个人影出现，一个是风采焕发的食人鱼，一个是还没发福的宁胖子。而且不是富有美感的苗条，而是骨瘦如柴。
食人鱼摆弄着镜头：
“这摄影机跟你多少年了破成这样？”
宁胖子道：
“拍着呢，别闹。”
“好吧。所以你决心回去了？”
宁胖子避而不谈：
“哎，阿鱼，马帮那些人没找你麻烦？”
食人鱼摇头：
“马帮在那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倒是你啊，你那个被冲进下水道的兄弟怎么样了？”
354还是录影带的内容
宁胖子有些内疚的继续道：
“也不是什么兄弟，就是当年一起在场务做过工而已。我也不知道，估计现在早全都烂了吧，那天我真没有办法顾他，他们在追杀我呢，我肯定得跑啊！”
食人鱼道：
“活该，谁叫你又跑回去。”
“好好好，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想看看戚云那丫头怎么样了行了吧。诶，话说你找到罗茜没有啊，你的黄金可还在她那搁着呢，当年为了保她你差点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可不能一分钱报酬都不要啊。”
此时张檗波走了进来：
“没有，我不许他找那个女人，也不稀罕什么黄金。”
宁胖子阴笑：
“哟，波波妹子还是这么强势啊。不过别呀，阿鱼当年舍身不就是为了拿到黄金变卖成钱，好有底气去你这个大地主婆家下聘么。”
“但他一文钱没有，老娘还不是下嫁了。”
“那是你强势，能为了爱情跟阿鱼私奔！”
张檗波洋洋得意：
“那是。而且这些年跟着老公四处打拼满世界见识，值得。可是啊，我再强势，也管不住这个老顽固非得逼自己的儿子去念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制学校。儿子今天就要入学了，老顽固连送都不去送一下。”
“哈哈，这就是阿鱼的作风啊。没事，他不去送，我宁海去送，顺便给我干儿子封个大红包。”
“去去去，别这么俗气把我儿子给带坏了啊，我说你宁海怎么不好好找个老婆生个自己的儿子呢？”
宁胖子忽然捂着胸口：
“往事不可追啊，那年那些事太扎心，我动不动就做噩梦，整夜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