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何以爱而生 >

第20章

何以爱而生-第20章

小说: 何以爱而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一夜之后,到这一刻为止,沈青终于明白,事业是事业,生活是生活。

    就像有一个天平,一端炒着事业,另一端炖着生活,而人身上的调料只有这么多,一端为了偏好口味给多了,另一端相对味道就会不合适。大多数时候,事业与生活是平衡不了的。越花心思摆弄天 平,天平两端就越力不从心。

    第一次,许云惠收留她,当时她正处于捉襟见肘的时期;第二次,许云惠邀请她,那时她正寻找想要逃离的通道(虽然她最终爽约,没能去成);第三次,许云惠聘任她,此时她正面临就业难潮的袭打(许云惠不计前嫌)。

    一个激灵,沈青从桌上撑起来,抽出那张银灰色名片,随意披了件外套,确定最后一眼母子都已经躺在床上相依熟睡后,她轻手轻脚地出去。

    名片上那几个烫银字体在灯光下闪着光——儿童心理治疗师。

    不再犹疑,沈青在手机上飞快地按完那一串烫银字体下的数字,听筒里只嘟了两声。

    “喂?”

    “您好,杨先生,”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酒店前厅,“我是……您白天给了我名片,我姓沈,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向您咨询一些问题。”既然他把名片给她,想必他也会料想到她会找他吧。

    “哦,是沈请……请稍等,我看看时间。”

    那边似有点仓促,把手机移了开。不知是不是沈青的错觉,听筒里模糊传来一道她熟悉的声音。

    “喂,沈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位朋友,如果您急并且不介意,您可以现在过来我这边,我就在酒店 正对面的一家茶馆里,您穿过马路即可看到。”

    东京的街道不宽,酒店所在的位置也不是繁华的商业区,此时夜晚八点,行人与来往车辆不算多。

    两个红灯的时间,沈青就站到了茶馆门前。

    一位和服裹身,厚白着脸,绛红点唇的日本女子以微曲身姿,一手抱腹,一手“请”沈青入店,并微笑着领到一扇竹门前,轻敲两声,里面传出一句温和的日语,是杨谦的声音。

    女子将竹门侧拉,屈膝微弓后退去。

    门被拉开后,还有一面白纱屏风,白纱略透,隐隐透出一个男子跪坐在蒲团上的背影,笔挺而宽广。

    绕过屏风,迎面微笑的杨谦:“麻烦沈小姐还要特地赶来这边,快请坐。”

    “这是我的朋友,程游,”杨谦眼里闪过戏谑,却依旧温雅之至:“这是沈小姐,沈亲~咳,请问沈小姐何名?”

    “青,”程游的视线似在沈青身上冷凝住。

    对于他的出现,沈青显然很惊愕,站在那,像水洗过的眸子也同样在他身上冻住般。

    “咳咳,”杨谦忍笑轻咳,有一次表妹李爽从j市回去后,恹恹地说程游的心又活过来了,他还持怀疑态度,这下他总算认同,总是不正经的表妹也会说一句正经话,“两位是要准备在我一个孤家寡人 面前上演一见钟情吗?”

    “杨树荣,”程游轻扫向杨谦,“适可而止。”

    “好,我认输,程慈恩,扯平,不要再叫你姥爷帮我们取的名了。”

    “唔,”不再理会披着羊皮的杨谦,程游望向有点不知所措的沈青,放轻语气:“杨谦在心理学领域造诣匪浅,沈青,你可以信任他。”

    听到程游闷闷地夸他,杨谦不禁正色颔首。

    掩下内心波荡的浪潮,沈青缓过神,告诫自己要分清主次。

    她淡淡地对程游轻点头,顿过一秒,顺势跪坐在蒲团上,将话题言归正传:“杨先生,您应是明白我找您的目的。”

    “嗯,”碰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杨谦也渐渐严肃起来,“涵涵应该是你朋友的孩子吧,我认为,应该让孩子的父母亲自和我交涉,可沈小姐却独自前来,说明你暂时不打算告诉孩子的父母。”

    杨谦眼带不明笑意,斜一眼程游:“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不然,有一个典型的教训就在你旁边坐着。”

    原来,从始至终,她就只知道一个不是本命的名字而已。

    见他越多,知他越少。

    剪断胡思,沈青茫然地转望程游。

    “这种茶养胃,喝点吧,”程游替沈青沏着茶,渺渺声线与寥寥水烟弥合:“你知道我有一个哥哥吧。”

    沈青轻“嗯”,端住茶杯,茶温微热,茶液入口,磕到牙时是甜的,流到喉咙那儿是苦的,淌过肠胃后,是涩的。

    “他有一个儿子,也是从小孤僻,因为我哥哥忙于事业,无暇顾及他,他便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玩电脑游戏,进出我哥哥家的人,鲜少有人关注到他,当有一天我哥哥……出事了,大家才想起,我哥哥还有一个儿子,并且已经长大了,大家觉得我哥哥这么优秀,想必儿子也肯定不差,于是想让这个长大的少年挑起我哥哥的事业,但所有人都失望地发现,他除了游戏里的词汇,什么字,什么话也说不出,”程游帮自己和杨谦也满上茶后,放下茶壶,凝重地说:“沈青,我不十分清楚许云慧儿子的情况,如果杨谦没有判断错,最好是尽快让她知道。”

    “嗯……”沈青欲言又止,半晌,说:“我怕她承受不住,那天晚上你也在,她不是真的坚强,她很爱他儿子。”

    “我知道,”程游说,“你是想确认之后,再告诉许云慧,是吗?”

    “对,”他知道,“杨先生,您凭什么觉得您需要给我一张您的名片?”

    杨谦挑眉,看来程游的口味也变了,初见沈青,他还以为程游爱的只是一个刻章而已。白天,刚进酒店,他的余光便注意到这个素淡的女人,牵着没有表情的小孩,怅然站在大厅。后来又轻悄悄跟在他后面,电梯门上的镜像沉静淡然,唤他“先生”的眸瞳黑白分明,澄澈如斯。

    不是因为有多特别,也不是因为早已在程游的皮夹里偷看过,而是因为,她们看起来,给人感觉是那么像。

    他小酌一口热茶,说:“涵涵几岁?”

    其实杨谦不喜欢喝茶,他喜欢喝酒,可曾经铁打的老酒友程游突然有一天不喝酒了,还说是为了要保护自己的肠胃,说的时候,那模样既老气又深沉。杨谦对此狠狠表示不齿,在英国好长一段时间故 意在他面前饮酒作乐。程游却稳如泰山,转性喝茶,甚至有上瘾的趋势。

    “快七岁了。”

    “六七岁的孩子,从体量上看,却是三岁小孩的个子,从言行上看,不仅对语言反应迟钝,对外界的一切也毫无情绪,”既然她没有把他冒昧给出的名片丢掉,那么,“我相信沈小姐心里也有一个自己的判断。”

    “怎么救?”

    没有问什么病,而是直接问怎么救。如果不是早知道涵涵不是她的儿子,他一定会相信涵涵是她的儿子。

    “所以需要尽快告诉他母亲,”杨谦像滚按摩球般在手掌里把玩着茶碗,“中度自闭症,没有完全将自己隔离,至少,目前除了自己母亲,涵涵还会注意到你。”

    良久,沈青颔首,谢过杨谦。

    “不客气,鄙人只是略尽本职而已,”说着看向腕表,并把在手心里磨热了的茶碗放回茶桌,“我待会儿要赶回酒店房间开一个视频会议,你们呢?”

    程游不语,分割光影的轮廓对着沈青的方向,偏了个微不可察的角度。

    “我也回酒店吧。”

    “好,”程游说。

    杨谦起来后,轻跺两下,望向还没动静的两人,问:“怎么?你们又不走了?”

    “嗯,你先走,”程游的眉梢荡着一丝笑意,“我和沈青有些话。”

    杨谦默默腹排,敢情他多年后又当了一回程游的电灯泡。

    走时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沈青,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脚腕,腻白的指关节微突。

    呵,原来是这样。可她面容平静无澜,若不是现在得知她在忍着什么,杨谦便不会只用余光就察觉那 变得倔强紧抿的唇线。亏得他还研究过几年微表情。

    果然,李爽说得真没错,程游又活过来了。

    竹门滑动两声后,程游起身,走至沈青一侧单膝半蹲,伸出一只手,说:“来,我扶你慢慢起来。”

    捏着脚腕的手不自觉略微颤动,加紧,几秒后,松开,把手放进那只展在面前的大手掌上,大手掌瞬间握裹她的手,掌围处附有断续的薄茧,清晰地突刺着她的手,像陈年的手套,毛线虽因年岁久了而略略硬化,却好在依旧厚实温热。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全本小说网,。)

    春天的尾巴还驮着几缕凉风,偶尔落在人身上还是挺惬意的。

    两人出了茶馆,并没有直接回酒店。程游说,既然来了东京,总该逛一逛这里的夜色。沈青暗自嘀咕,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这几日一直宅在酒店,才要带她逛。

    不知道才怪吧。

    彼时正过二十一点,穿过几条窄矮街道,程游带她来到一条小溪流。

    这里夜灯熠熠,人流如织。岸边栽满樱花,盛开的花影遮天蔽月,粉色的灯笼沿溪铺开,照亮了溪道两旁的商铺小贩,友人、家人或是伴侣们在溪边走走停停。若不满足于樱花的味道只停留在鼻尖, 那便点一杯粉色的樱花酒,把樱花吃进嘴里,才算填饱了那贪婪的胸腔。

    溪水里尽是迷人眼的倒影。渐乱的水本不醉人的,是人自醉。

    因为人群熙熙攘攘,两人被割散好几次,怕丢,程游索性攀住她轻薄的肩壁,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他低下头在她染红了的耳边说:“人太多了,虽然走丢再远,我也可以寻回你,但我不想再延误我们的时间,一秒都不行。”

    滚烫的气息烧得从耳垂处向上边的耳根渐红,更红。

    直到两人走上一座桥,站定在桥边,程游才不露痕迹地松开那一处早已热腾的肩壁。

    耳边全是日语,沈青一个音也不懂。所以,当程游对她说他的过去时,她听得格外心旷神怡,格外专注清楚,即使那些不断肆虐的杂音也在耳膜里鼓动,却阻碍不了他的声音穿针引线般直接穿透她的耳膜,直达身体更深处。

    程游说,他出生不久,父母便过逝,爷爷奶奶带着他来到东京生活,而姥爷姥姥则带着哥哥在j市生活。每年的暑假,哥哥和姥爷姥姥会来东京找他玩,而每年的寒假,则他和爷爷奶奶会回去j市过春节。

    就这样,往来十六年,直到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

    他回到中国,和每一个中国的学子一般无二,准备高考,他没有听从姥爷的建议出国,而是就近选择j大。

    他说,东京于他而言,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城市,却也是一个难以独自欢愉的领地。

    他说,“程海漾”这个名,连自己都快忘记了,所以从未向她提及过,而“游”是他的字,叫来方便顺口。

    他说,等他哥哥的儿子程平帆完全走出阴霾,能够独当一面时,他会把从哥哥手里接手的一切都交给平帆。

    他说他判断失误,两年前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以为自己多经历了些坎路,便自以为有足够成熟的心性牵引她、等她,才会选择软磨,可他对她的眷恋早已破茧而出。

    或许两年时间对她来说有点短,不够她消解那位已故少年的爱,但两年时间已经是他所有耐心的极限。程游凝望着那一双比溪水里的光影还要迷醉人的双眸,鲜少难为情地承认:“你在杂志里写着我是一个成熟的商人,但抱歉,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自从遇见你,我不过就是一个有着心爱之人的毛头小子而已。”

    他捧起她低垂的脸,还说:“我知道自己会加重你对他的愧疚感,但请原谅我自私的爱,也请相信我,我愿意陪你用余生慢慢发酵。”

    瞧着那如飞虫般颤舞的睫毛扇,他最后说:“沈青,你不需要对自己的爱有信心,在我这里,你会足够安全。”

    沈青还沉浸在他突如其来的言语里,而趁这恍惚间,程游轻轻揽近她的腰,鼻尖擦过鼻尖时,她圆圆的眼廓顿时睁大了一圈,然而唇齿已然被撬开,他的炽热疾速侵占每一处唇地,时而触舔,时而紧碾。

    她被吻得酥麻,脑袋晕晕乎乎,竟本能般回吻,她的笨拙换来对方愈加灵动与深绵。那一方隐秘的缠结,反转之间竟是贪婪的欣喜。

    如果两个人相爱,那么亲吻就是一种仪式,在这场交欢的仪式中,双方会自然而然地忘记思考,忘记 存在,无论过去与未来,只论当下舌间处的你来我往,因为它会给彼此最诚实的心迹,与最真实的享受。

    她再也骗不了任何人,骗不了自己。

    她是如此爱他,仿佛发自本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