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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请勿洞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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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54

莱尔德提议道:“接下来怎么办?既然这里是岗哨内部,我们是不是最好到处走走,做点什么?”
“我同意,”列维说,“因为看你有点虚弱,所以我没好意思催你,免得你又谴责我冷酷无情不尊重人什么的。”
“难道脱我的衣服就很尊重我吗?”
列维耸耸肩:“我得检查你有没有受伤。结果还真有,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伤痕。”

莱尔德没有马上回应这句话。也不知是他对此难以释怀,还是药让他对这话题的反应变迟钝了。
他把提箱斜背好,按下了短把手处的一个按钮。
箱子朝前的侧面某处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束,能呈锥状照亮前方大约二十英尺范围。

列维感叹道:“这是英国军情六处的装备吗?”
“他们的装备才没有这么简单粗暴。”莱尔德调整了一下提箱上不伦不类的肩带。
“说得好像你见过很多似的。”列维故意说。

莱尔德看了一眼墙上的“勿视自我”,转过身,让LED光束对着的绵长黑暗,向甬道更深处走去。
列维背好背包,拎着斧子,跟在他身边。
一段时间内,寂静的甬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尽头写着字的墙壁已被远远抛在了背后的黑暗里。

莱尔德走在侧前方,列维斜眼望去,只能看到他小半个侧脸。
从前莱尔德喜欢梳老气的后背头,现在他的金发全部散开,凌乱地遮在面颊和鬓边,他的神职人员长袍也变得皱巴巴,衣领没有扣严,白环领早就丢失了,整个人看起来很像那种在驱魔仪式中被恶魔狠狠羞辱过的神父。

列维默默思索着他们之前聊过的内容,以及进入岗哨之前的事。
信使说莱尔德有资格进入第一岗哨,还说他“有着在不同层次的视野中穿梭的罕见资质”。也许这和灰色怪物对莱尔德做的事有关,但列维尚不明白什么叫“在不同层次的视野中穿梭”。
也许这是指某种天赋,应该是学会所肯定、所需要的。就像能成为导师的人也都有着某种天分一样。

列维本想找机会和戴面具的信使聊聊,可惜在他醒来后,信使已经不见踪影了。
列维并不急于寻找信使。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来去匆匆才是信使的常见状态。他们通常都不负责解释太多,只负责传达关键资讯。其他信使也总是这样。
当然也有特别爱聊天的信使,他们是少数。列维见过一两个这样的人,一个是和他在快餐店交接的女孩,还有一个是红栎疗养院的老警卫。
想来也奇怪,他和老警卫的交流并不多,却一直对那人有个“很爱聊天”的印象。
他还想到,老警卫见过小时候的莱尔德,不知他是否也见过小莱尔德是如何故意自残的。

没想到,莱尔德也正在琢磨同一件事情。他忽然说:“对了……你看到我身上的伤了,是吧。”
“要是我说没看见就太假了。”列维说。
莱尔德说:“别忙着同情我,那并不是被医院的护工打的,他们再粗暴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谁都不想吃官司。”
列维说:“我没有同情你,我能看出来那是你自己干的。而且那些疤痕新旧不一,并不都是十几年前留下的吧,你出院后也一直在对自己干这种事,对吧?”

莱尔德的脚步顿了顿。
列维的声音从他侧后方传来:“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做。”
不是要以此博取大人的关注,也不是为了制造被虐待的假象好向父亲告状,甚至不是因为太过痛苦而以自残来发泄……
他是为了痛,为了感受痛苦。
在疼痛造成的恍惚中保持高度专注,以便察觉到平时无法感知的东西。
这并不是他最近才掌握的技巧,他从少年时代起就开始尝试了,而且已经相当熟练。

列维问:“你小时候很怕看到‘门’,为什么后来又变得想看到了?一般的小孩可没有为此割伤自己的魄力。”
莱尔德说:“怕到一定程度,就很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
“心态不错,”列维说,“除了我们这次,之前你成功过吗?比如很清楚地看到门,而不仅仅是听到和感觉到。”
“有一次接近成功过,差不多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吧……但那次我没保持多久,感觉很快就消散了。后来我再试,渐渐就越来越不行了,我对小伤的疼痛越来越适应,适应之后就没用了,但我又不能做得太过火,毕竟我也很怕弄死自己。”
列维说:“你可以找一些保证不会失血过多的方法。”
“我试过很多,针,骨折,药物……”莱尔德深深地叹气,似乎回忆起了每一个单词代表的感受,“并不是全都好用,有些还反而让我变得更迟钝了。即使是在比较成功的尝试中,我也只是能提高感知,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门’……”
他回头看列维一眼,笑了出来:“然后我发现,和你合作似乎很不错。”
“什么意思?”
“你打我打得很好,疼痛程度非常完美,既不会过于严重,也不会没作用。你可真有天分。”
莱尔德的用词让列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未成年们不在场,你就开始毫无顾忌了是吧?”
“我只是随便聊聊天,”莱尔德的语气带着笑意,“你真有趣,在言语上这么严格,在行为上却能偷偷脱别人的衣服。”

列维意识到,莱尔德不仅相当介意这些伤痕,而且他现在很紧张。
他平时就很贫嘴,紧张的时候就唠叨得更严重,除非他的紧张程度到了某种临界点,那么他就会吓到意识模糊,变得安静下来。
列维说:“你怕被人看到那些伤,并且还因此讨厌肢体接触?你可以试着放松点,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上学时混小团体,打过群架,没人会笑话你。”
莱尔德摇了摇头:“那些伤也无所谓了。我确实不愿意被人看到,但是……你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你是个怪人,你肯定不介意多看点怪事。”
列维刚想针对这句发表一些看法,莱尔德接着说:“至于肢体接触……你猜对了,我很讨厌那样。”
“有多讨厌?”列维问。

莱尔德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他,提箱上的灯光直射过来,让列维皱眉眯起眼睛。
莱尔德的表情非常严肃,语气也带有恳求之意:“我很怕被人抓住肩膀,也很怕拥抱,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不行。当然,正常情况下我能忍耐一会儿,不会因此大呼小叫,更不会晕倒……之前我突然倒下应该是个意外,我并不明白其中原因。不管怎么说,肢体接触对我来说真的很痛苦,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这么做。如果是在特殊情况下必须这么做,你最好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做点心理准备。”
“我明白了,”列维说,“是不是类似某种恐惧症?也许可以治好。”
莱尔德说:“也许可以吧,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心理治疗、精神科之类的东西有任何牵连。”
这原因十分可以理解。列维点点头:“好吧。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害怕这个的?出院后吗?”

莱尔德认真回忆了一下。不是出院后。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害怕肢体接触了。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五岁的那次失踪后,从那时起他就很害怕被人拥抱。他甚至连分量重一些的被子都害怕过,好在后来症状减轻了一点。
五岁以后,他被外祖母拥抱过,也被父亲拥抱过,他闭着眼颤抖的模样,被大家理解成了对之前种种遭遇的恐惧。
长大一点之后,他就能放松很多了,因为身边没有人再会拥抱他。父亲和继母都不怎么在家,他也没有任何同龄朋友。
再之后,住院期间的经历加深了他的恐惧,因为医护人员总是免不了要接触到他。普通的体格检查还可以,他能接受,而当护工抱着他往房间拖的时候,他会浑身发抖,害怕得说不出话来,还很难压抑住想反抗的冲动。

莱尔德一边回忆一边说:“对了,握手或者短暂地拍拍肩之类我都能接受,并不会害怕,你也不用过于小心。”
列维说:“嗯,拍你的脑袋时你好像也不太抗拒。”
莱尔德笑道:“只要你别那么用力。就像……”

他想说的是,就像过去一样……
话到嘴边,他没有说出来。
实习生总喜欢顺手拍他的头。叫醒他的时候,夸奖他的时候,开玩笑的时候,揉乱他的头发之后还要故意再推他的脑袋一下。十几岁的少年有时候没轻没重,小时候的莱尔德很希望自己能长高一点,起码能有还手的机会。
莱尔德的脚步缓慢下来,又陷入了呆滞。

列维问:“刚才你想说什么?”
莱尔德的眼神短暂地陷入混沌,又很快清明了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看这地方,”莱尔德对前方的黑暗比划了一下,“我们走多久了?周围一点变化都没有,没有拐弯,没有岔路。”
“耐心一点。”列维说。毕竟这里是第一岗哨,连学会内部人员都不了解它。
其实列维也觉得有点古怪,信使给的指示未免太少了。信使说“岗哨内的一切,您能领会的一切,均为指示”,现在他走了这么久,除了一开始墙壁上的那行字以外,他再也没看到任何带有引导意味的东西。

莱尔德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稍稍抓紧衣服:“也许这里并不是‘没有变化’,而是我们没有看到变化!如果肖恩在这里,没准他已经发现别的什么东西了,我们都没有他敏锐。但这不要紧,我们有别的方法……”
列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觉得不行。”
“可以试试看,”莱尔德说,“我相信你。”

列维说:“你忘了吗,在这地方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想罗伊和艾希莉。”
莱尔德说:“那不一样。在正常的世界里,他们受的伤足以致命。而我们需要的伤痕和那种程度的巨创有着本质区别。你看到我的腿上的伤了,它们发炎了吗?”
“没有。”
“它们愈合得好吗?”
“不好。”这是事实,列维查看过不止一次,莱尔德腿上的伤既没有变严重,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莱尔德忽然伸手,揪了一下列维的衣袖朝后的部分:“你身上的擦伤也没有什么变化。”
列维歪过头,摸了摸莱尔德指的位置:“我哪受伤了?”

之前他察觉到自己的衬衫上有一些小磨损,像是被什么东西勾坏了。现在经过莱尔德的提醒,他仔细检查,才发现那不仅仅是衣服被擦破,他的皮肤上也有零散的细小擦伤。
伤口主要出现在肩部和大臂后侧,脚踝上也有一两处,除此外,他的摄影马甲背部、牛仔裤后面也有些小口子,也许是因为布料厚实,相应位置的皮肤并没有受伤。
他把手指戳进衬衫肩膀上的裂口里,指腹沾到了一点血迹。他肩上的细小伤口既没有恶化,也没有愈合。

莱尔德难以置信:“你迟钝到这个地步吗?一点都不痛?在谷底的时候你被灰色怪物掐晕了,他把你扔到地上,幸好罗伊把你扛起来了,你才没有被红土地吃掉。”
列维触摸到伤口的时候才第一次留意到刺痛,之前还真的不怎么痛。

“这么小的口子,按说早该结痂了。”列维看着自己的手指。出血不多,但血的颜色很新鲜。
莱尔德抱臂而立,故作深沉地慢慢点头:“你终于留意到了?你看,我们的伤不愈合,也不恶化。还有呢……你摸摸自己的下巴。”
“怎么?”列维还真摸了一下。
“我们进来的时间很久了,体感至少有好几天了吧。”莱尔德说,“我们一次也没刮过胡子,下巴还是干干净净。”

列维点点头,确实如此。他们的伤口不会结痂,胡子没有变长,不会饿和渴……还不止这样,他们甚至根本不会想上厕所。
刚刚进门之后,在那幢奇怪的陌生房子里,莱尔德曾经上过一次厕所,但也仅限于那一次了。可以理解成,那是从“外面”带进来的需求,一旦纾解,就不会再产生新的。之后的一路上,他们几个人谁也没有产生这些正常人应有的欲`望。
他们会因为奔波而困倦,在休息后能够缓解,但伤口却不会进行正常愈合,哪怕是再小的伤也一样。
甚至他们的“疲惫”也很可疑。正常来说,人类即使在家里安逸地躺着,也需要定期进入睡眠,而不是仅仅在劳心劳力之后休息。而他们几个进入门后,体感时间也有好几天了,他们每个人的睡眠时间都很少,根本达不到正常人应有的标准,但他们只要一直不怎么累,就可以一直醒着。
某种意义上说,这地方真是一个“永恒”的世界。

莱尔德接着说:“艾希莉提醒过我们,可以吃外面带来的药片,不要吃这里的东西……当然,我们也并不想去吃。我们不摄食,身体就不会发生改变,伤口就无法痊愈。与此相对的是,我们已有的伤也不会变严重。所以你看……我们可以试试‘那个’嘛。”
“你的结论并不正确,”列维说,“之前你也说了,太轻的疼痛没用。”
莱尔德说:“我们在门外的情况也差不多。那时我的要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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