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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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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致言走着两人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一点一点的寻觅着。
  曾经和夏安年一起写生的地方,没有;曾经一起喝着咖啡依偎的躺椅,没有;曾经一起拉着手走过的石头路,没有。
  没有!没有!通通没有!
  许致言在附近的广场上奔跑起来,却还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没有!没有!依然没有!
  许致言心里脑袋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思考,他全部的思绪都被夏安年的样子占据着,没有任何缝隙。
  转头建看见满是古陶面具的摊位,许致言一个瞬间想起来自夏安年的第一个礼物。
  着了魔一样走过去,正对上满脸笑意的老人。
  “年轻人,这个送你,我收摊了。”
  许致言看着手里熟悉的面具,转身走回了他们的小家。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追
  家门口的铁门打开着,给许致言一种夏安年已经回来了的错觉。
  他脚下快走了两步,甚至让自己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见到夏安年那个让人担心的笨蛋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罚他半步不能再离开。
  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就像每次他晚归时夏安年安静的在沙发上等待一样。
  许致言脚下走的更加迅速,也许他一进屋,就能看见那个浅浅笑着的人儿,有些调皮的对他说,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就再也压抑不住,连脸上的故作严肃都消失不见。
  如果夏安年现在就在家里等着,那就只要小小的惩罚就好了。
  想着每次记录夏安年惩罚次数的虚拟小本本,许致言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底的情绪也更加急切。
  手轻轻的放在门把上,推门的瞬间,屋子里就发出类似走动的声音。
  “小年!”许致言急急忙忙的推开门,想要马上看见那个心心念念了两天的人儿。
  他激动的有些高昂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然而只有瞬间放开拖鞋,知趣的躲到墙角的蛋黄。
  许致言匆忙的在屋子里踱步,手里紧紧的攥着古陶面具,在手心印下红通通的痕迹。
  他不可置信的环顾着房子的四周,冲刺一般的推开所有的房门,打量,翻找,一无所获。
  终于,看着已经冷到有些凝固的饭菜,依然是没有动过的痕迹,许致言崩溃的低吼一声,手里的古陶面具从手心里跌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许致言顺着撞击的声音看着地面上的碎片,终于失了力气一样,跌坐在旁边,碎片在他的手掌下划出带血的长口子。
  手掌里的疼痛让许致言镇定的很多,他抬起手看着那长长的一道,思绪交杂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是另一只手,被冰冷的刀具在手臂上划出深深的口子,比现在的情况要疼痛上许多。
  然而,那个时候却是有人在身边,有人会用快要滴出水的心疼眼神,轻轻的拂过的的伤口,那一双画画的细致的手,小心翼翼的给他换药。
  那样冰冷又火热的触感仿佛就在身边,许致言甚至可以感受到在他的要求下,夏安年轻轻在他伤口上呼出热气的感觉。
  “小年,我又受伤了呢,你在哪儿呢?”
  许致言将受伤的手掌拿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柔柔的热气从伤口上拂过,没有想象中的轻轻的痒,反而是更加难耐的疼痛。
  许致言才知道,舒缓不是因为呼出的热气,而是因为那安慰的人。
  默默的起身,许致言冷静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把桌上凉了的饭菜也一个一个的打包好,装到冰箱里。
  一切又恢复成夏安年刚刚离开时的干净样子,甚至许致言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崩溃,除了冷硬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面部线条,甚至都再也看不出他紧绷着的精神。
  最后看了一眼他们一起打造的小家,许致言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夜色中。
  他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从来也都不思想错乱的人。
  夏安年两天的不在,没有任何声响和消息已经给他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但是也只有他冷静下来,才可能找到夏安年,才可能找到他的解药。
  从最后一次收到夏安年的消息的时间和内容来看,再考虑到夏安年的年纪,和他事实上还不错的身体和精神状况,许致言没有选择去报警。
  这个时长警察很可能不会理会,更何况夏安年是一个已经完全有自理能力,又没什么精神疾病的成年男性,每天走失的妇女儿童警察都救不过来。
  许致言打算先去夏安年家里看一看,他从高中就一直陪在夏安年身边,除了家里,夏安年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拜访的亲戚。
  随手打了个电话,从同学那里借了车,许致言连夜上了高速。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疯狂的行驶着,与其说是赶路,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直到看见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时候,许致言才快速踩下了刹车,胶皮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巨大的声音,甚至有胶皮烧焦的味道。
  许致言却不在意这些,一个停留就瞬间加速,把收费员没说出的话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也许因为年轻,他很少感觉的时间的流逝,由其是和夏安年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快很快,但从来没有特别在意过溜走的时间。
  因为他知道,也一直坚信着,他和夏安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伴,可以消磨。
  然而现在,时间每过去一秒钟,许致言的心里就仿佛跟着那无情的秒针也“咯噔”一下。
  如果在他找到夏安年之前,时间都可以静止就好了。
  许致言这样想着,脚下在油门上压得更深,银灰色的车子像是一道银色闪电,在黑夜的路灯下,反射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将浓重的黑夜划开了一道炸裂的口子。
  将车开进熟悉的小区,许致言的车速依然没有降下来,蹭过无数的野蛮生长的灌木,和细小的拐角,许致言才陡然停下来。
  “刺啦”的刺耳摩擦声惊起了草丛中的一众麻雀,呼啦哗啦的划着翅膀,一举冲上了已经有些郁郁葱葱的树杈。
  许致言将将停稳了车子,等不急拔下钥匙,就冲上了熟悉的楼道。
  他和夏安年前前后,拉着手,走过整个青春的楼道。
  任何的一点停顿都会好不怜惜的戳到许致言奋力压下的痛楚,他只能用力的奔跑着,像是高中时每次赶着见夏安年的冲刺一样,甚至有一种不要命的姿态。
  气喘吁吁的停在防盗门前,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楼道里充沛着,像是随时会冲破四周的阻碍的限制,爆发出难以估计的力量。
  许致言弯腰在花盆下摸了摸,在触碰到一块金属的冰凉的时候,心就随之落到了谷底。


第二百四十二章 求助
  有一次差点被夏叶东看见他们的亲密,为了避嫌,许致言就将自己手里的钥匙还给了夏叶东。
  夏安年怕他有时候进不来,就把自己的家门钥匙藏在了门口右边第二个花盆底下,从那以后,一把钥匙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共同财产,许致言还曾经为这件事情兴奋了挺久。
  如果钥匙还在,就说明夏安年没有回来过。
  许致言不死心拿出钥匙,银色的金属在从窗口冲进来的月光下反射着熠熠光辉。
  许致言却像是被刺伤了眼睛,左手受不了的在眼睛上抚了抚,之前手上的伤口随着他粗鲁的动作又再次裂开,在脸上留下一片暗红和血液的腥气。
  许致言拿着钥匙下楼,坐在夏安年家楼下的躺椅上,遥遥的看着夏安年卧室的窗口。
  曾经单恋的时候,很多次,他在这里看着那个窗口发出来的暖黄色的灯光,都觉的很幸福。
  现在哪里却是黑暗的,而他的心里也是黑暗的。
  许致言掏出手机,拨通了已经打过无数遍的电话,也许这一次就可以听到那个总是带着淡淡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许致言,别着急啊,我在呢。
  就像是他第一次知道父母离婚的消息时,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而他,只有这一个可以疗伤取暖的地方,只有夏安年这一个,可以让他伤口愈合的疗伤药。
  冰冷的女声刚要响起的时候,许致言就急忙卡断了电话,像是一种懦弱的逃避。
  不由就又想到了夏安年,总是像个善良单纯却又弱小的孩子,每当遇到自己纠结或者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变成小小的刺猬,藏起自己最柔软的肚皮,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一丝受伤害的机会。
  但往往,还是会难过的。
  所以会在和他掌心相握的时候,悄悄的低下头,把快滑出眼眶的泪水压回去,强装一副男子汉的镇定样子。
  那故作强硬的紧抿着的嘴角和眼里躲闪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一样,许致言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甚至忍不住笑起来。
  他知道夏安年不喜欢掉眼泪,觉得那是女孩子的行为,却很多时候又忍不住。
  然而却从没有觉得掉眼泪有什么不好,他知道夏安年心里的柔软,知道他出淤泥而不染的善良,也知道他不是女生气,只是很多时候,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像在没有他的时候,每当受到欺负,或者被人谩骂,有了不平等的待遇,他伤了心,泄了气,就会匆匆忙忙的跑到他母亲的墓碑那里,借此来慰藉自己心里的难过,借此来得到安慰。
  直到后来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亲密,夏安年才转而把那样的情绪转嫁到了他身上。
  夏安年母亲的墓碑?
  许致言突然灵光一现,还没像个明白,脚下就已经快步生风的跑到了车上。
  也许,夏安年就在他母亲那里也说不定?
  许致言就又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只盼着老天垂怜,能让他们早点儿遇见。
  一夜的四处奔波,快到墓园的时候,天已经没有那样阴沉,天空中甚至飘起来小小的雨点,许致言在守墓人好奇的打量中独自走进了在阴雨中显得更加阴森森的墓地。
  绕过大大小小的墓碑,许致言看到了前面空无一人的夏安年母亲的墓碑。
  还是走过去,许致言直挺挺的站在墓碑前,看着那跟夏安年有三分像的脸庞。
  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
  我的小年不见了,你知道他在那里吗?你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吗?你知道我要如何才能穿越这层层的障碍找到他吗?
  阿姨,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指引我。
  我会替您来继续给我的小年以温暖,以爱,以慰藉。
  墓碑没有任何的响应,许致言却还是学着以往夏安年的样子,将自己的心事和祈求透露。
  雨滴越来越密,已经练成了不断的丝线,打在许致言单薄的外套上,留下一片片洇湿的痕迹。
  终于,许致言对着墓碑恭敬的鞠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心里的着急却奇异的没有那样浓烈,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知道,急切也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增加更多的思想负担,进而堵塞自己的脑回路,只会离他的小年越来越远。
  许致言冷静的掏出手机,没有迟疑拨打了墨言商的电话。
  “喂,老许啊,干什么呢这么早?”墨言商的声音中带着被吵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被叨扰了清梦的不耐烦。
  冷静下来的许致言却不在意,“小年不见了,帮我联系你家的势力找找看,不见的时间是周一早上十点左右,之前我送他到了学校门口。”
  许致言冷静的回忆着,墨言商的困意也瞬间就不见了。
  “你说什么?夏安年不见了?”墨言商满是不可置信,“这都快三天了吧,你怎么才发现,是不是吵架了?”
  墨言商嘴里嘟囔着往被窝里钻了钻,要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才懒得掺和,他这边儿还没什么成果呢。
  “是失踪。”
  失踪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许致言心里就刺痛起来,确实是他的不察,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夏安年离开的不对劲。
  如果……
  不,没有如果。
  许致言摇摇头,“尽快给我消息,我会联系陆源。”
  “陆源,你……”墨言商叹了口气,赶紧应了,也没有心情再睡觉。
  许致言知道墨言商欲言又止的是什么,却还是只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陆源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家里黑白通吃,甚至在黑道上比在白道上要有根基的多。
  陆源这种背景的人,轻易是求不得的,总要付出些什么。
  然而许致言还是义无反顾的拨通了陆源的电话,心里更恨自己还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可以找到夏安年。
  直到拨打了第三遍,陆源的电话才接通,上来就是不好意思的抱歉。
  许致言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淡淡的漫不经心,陆源就是这样的人,仿佛热情,实际上把谁都想玩弄于股掌。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各表一枝
  如果不是因为夏安年的事情,许致言一辈子都不会愿意跟陆源这样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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