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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你说你哪儿都敏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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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嘶哑着声音说:“你的戏演成功了,我的爱情也没了,我真替你高兴。”
  她居然面露愧色:“我没料到会成这样。”
  我淡淡地说:“看你的年龄,我该称你一声大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毁我?”
  她垂下头,半晌,喃喃地说:“我可能太蠢了。”
  我说:“最蠢的人是我,你害了我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沉吟片刻,嚅嚅地说:“我……叫白兰。”
  我惨笑了起来:“这名字和人很相配,可是跟心就满拧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总算知道了害死我的人的名字。”“我并不想害你。”“那是谁在害我?”“没……没有谁。”“我知道你不会说,我记住你就行了。白兰,一个漂亮的杀人犯的名字,哈哈哈哈!”我轻轻闭上眼睛,松开了抓着窗框的手。我的身体失去平衡,头向后仰去。我突然想飞。因为我觉得,飞才是最自由的。
  111
  密集的雨点扫射过来,加快了身体下落的速度。
  她一声惊叫,疯了似的窜过来,抱住了我的双腿。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居然把我半坠到窗外的身体,硬拖上来拽回屋里。
  我的后背重重划过窗框,疼得钻心。
  由于用力过猛,我压着她的身体摔到地板上。“为什么阻止我?”
  “我……不想做孽太多。”“你知道什么是孽,孽就是让你后悔不该救我!”我怒不可遏,出手掐住她的脖子。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心里只有复仇的念头。她不反抗,紧闭着眼睛。我被她的逆来顺受彻底激怒,我象疯子一样从地上窜起来,把她扔到光秃秃的床板上。
  我伸手掏进她的裙子便把内裤扯下来,凶神恶煞一样,分开了她肥白的双腿。
  白兰一声惊叫,面色惨白,挣扎着想跑。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解开腰带,淫邪地说:“你最好别反抗,不然,我他妈把你弄出十二个眼儿来,当蜂窝煤烧了!”我恶狠狠地把腰带扔在地上,向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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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
  门被打开,张子、小华和白忠进来。他们三人看见屋里的阵势就傻了。白兰趁机坐起身来。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挑畔地说:“你们三个走还是在这看着,我无所谓。”
  小华惊骇地从地上捡起腰带,不解地说:“西门,你这是干吗,你疯了?”
  我“嘿嘿”笑着,恶狠狠地说:“对,我就是疯了!”
  白忠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冷冷地对白兰说:“哪儿来的不要脸的女人,滚!”
  白兰看着白忠,走到他身边时,冷不防抽了他一记耳光。
  白忠捂着脸愣了。
  白兰哭着跑出屋子。
  我根本没有尽兴,捡起她的内裤窜出来,在楼道里挥舞着肆无忌惮地狂喊:“臭表子,晚上等着我,我给你大战三百回合——”
  小华把我拉回屋里,拍着我的胸膛说:“西门,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冷静,知道吗?”我的呼吸还很狂乱,意识有些模糊。“西门,能冷静下来吗?”“不能!”“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知道。我想找一个人,然后把他杀了!”小华把我拉到床边,紧紧攥着我的手。我的手必须被束缚着,因为它大幅度的颤动。过了好长时间,我稍稍有些平静。我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呆下去。我艰难地一笑:“哥们儿,你放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现在冷静的很。”小华信任地看我一眼,放开我的手。
  我对小华说:“小华,这两个纸箱麻烦你替我存着,什么时候取,我给你打电话。”
  小华说:“行。”
  我站起身来:“那好,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你等我电话吧,我走了!”
  说完,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忠,走出门去。
  112
  外面的雨好大。
  我希望它再大些,最好把这个城市淹没。
  我恶狠狠地想,等这座城市变成一片汪洋大海,等那些识水性的人全部逃生,我就幸灾乐祸地和那些旱鸭子们一起,让尸体象泡沫一样飘浮着爆裂。
  我死也得让你们为我陪葬。我恶狠狠地低头沿着18路公汽线,走得毫无目的。我只是走。我不知道一旦停下脚步,还能做些什么。我的双腿迈动的很机械,脑海中反复映出王林精神恍惚的时候,走入快车道并被拖挂车撞飞的情景,猜想着他在身体腾空和落地之间的感受。其实,我想逃避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念头。这个念头令我恐惧。我很想知道他感受到的是痛苦还是解脱。我不由地向街道中央走去。
  走了好长一段路,从我身边经过的车很少,而且速度慢。我觉得没趣极了,干脆昂着头,在路中央学着军人的样子踢正步。“啪——”“啪——”脚落下去的时候,声音很响,积水溅起老高。我心里一阵得意,越走越快。
  “嗨!你站住——”
  路边有人冲我大喊。
  我情不自禁扭头望去,隔着浓密的雨帘,两名披着雨衣的交通警察,在路边对我虎视眈眈。
  “就是你,你找死啊!”
  两名交警中不知哪位又喊了一句。
  我无心理睬他们,继续踢着正步向前走。
  两名警察飞跑过来,动作粗暴地把我架到路边的公共汽车站亭前。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俩,一声不吭。
  “哎,你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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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们以为我是精神病患者,干脆装傻充愣。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
  我默不作声。
  “你不是聋子吧?”
  我摇摇头。
  “哑巴?”
  我点点头。
  “一会儿有车来把你送回医院吧,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哪家医院的?”
  我摇摇头。
  二人互对一下眼神,其中一名交警说:“要不先送队部,安顿下来再说。”
  另一名交警说:“好吧,我打电话叫车。”那个交警说完,向路边的岗亭跑去。
  我心里觉得好笑,怕脸上的表情露馅,扭头看着站亭上的灯箱广告。
  我的眼睛盯在一个漂亮女孩幸福的笑脸上,然后把目光象吐口水一样,唾到她脸左边那行字上。
  “哎,你说这女孩长得漂亮吗?”我问那名警察。
  我突然开口说话,把他吓了一跳。
  “噢,原来你不是哑巴?”
  “当然不是。”
  “那你有没有病?”
  “谁愿意有病啊!”
  “我操,刚才你在马路上那是闹啥洋事儿?”
  “没啥,心里闷得慌,想玩点邪的。你说这女孩儿漂亮吗?”
  “当然漂亮,不漂亮能让我每天想回家打老婆?”
  “广告词写得怎么样?”
  “不错,生活就是可以更美的,怎么了?”“美他妈个蛋,这叫什么狗娘养的生活,友谊经不起磨难,爱情经不起考验。生活要是个娘们儿,我他妈宁愿变成一头驴把它奸了!”我突然象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狂喊。
  “嘿嘿,哥们,失恋了吧?”
  “失了。”
  “哪天失的?”
  “今天。”
  “哈哈,咱俩算是有缘,我上星期三失的。不过星期四就和她双胞胎妹妹好了,感觉没什么两样,真的,不信回去你也试试,她是双胞胎还是独生的?”
  “你他妈真让我羡慕,我跟你不一样,她就是三胞胎我也不想了,这辈子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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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不能让自己闲着,这是对性功能的不尊重,也是不道德的。”
  “想不到你这张嘴也有两下子,我今天没心情,等我缓过劲儿来,跟你一决高下。再见!”
  “哎,哥们,我说的是真的,有空找我来玩吧,我叫白忠,三队的。”
  “你叫啥?”
  “白忠。”“操!你叫什么不好,偏叫我仇人的名字。”“这不是我做的主。”“你们家有叫白兰的吗?”“没有。”“幸亏没有,我现在听这两个字就想射。”
  “你叫啥?”
  “西门虹。”
  “哈,你这名字也不怎么样,你要叫西门庆该多好,可以让我借借你的淫器包儿,那玩艺儿对我还是个谜呐!”
  113
  我在雨中淋了四个多小时。我的肚子“咕咕”怪叫,身上一阵阵发冷。其实,雨早停了,空气中随之而来的风,把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吹得跟冰片一样,凉凉的还有点酥麻。我不敢张嘴,因为我有个毛病,只要打第一个喷嚏,接下来不打个三、五十个过不了瘾。我使劲忍着,控制着鼻孔里酝酿着的瘙痒,直到让冷战完全代替,直到憋得象个患了癫痫的摇头疯。我的情绪稳定多了。
  在雨里走了那么长时间,我把该想的都想过了。我没有对不起璇璇的地方,不管她怎样看我,怎样看待这件事。说实话,我们以这样的闹剧分手,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她在爱情上宁折不弯的性格,也许根本不适合我。我觉得她爱的太偏执,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和过错。
  我觉得她让我爱的累了。人,就是那么回事。其实,我在对待感情上,有时不也和璇璇一样?
  我对苏楠的要求,何尝不是象璇璇要求我的一样?  什么缘份不缘份,全是扯淡的鬼话。再好的感情,你只要咬牙甩甩手,不能丢的也就丢了。丢了就丢了,弯腰拣起来都不是原装的。
  我不愿意再想,就连在哪儿过这一夜,明天去哪儿都不愿意想。
  我的头炸裂一样地疼。我发烧了。
  天黑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又走回电视台那条路。在“共沐云河”门口,我想进去坐会儿,因为早和老板熟了,上网的时候可以混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信箱里有一封信未读,是zhijia发的。
  可怜的西门。
  还好吗?
  原以为你走了,以为再没有你的音讯,可是看到你发来的文字,我的心突然感到一种异样,这种感觉是我不曾想到的,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为你担心了。
  为什么那么多不幸发生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信任你,我不敢相信你讲得那些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其实你很聪明,你知道怎样面对,我只想对你说,只要认为自己那颗心是无瑕的,别的还在乎什么?
  你的生活现在肯定一团糟,所以提前两天给你发了这封E…mail,因为我决定16号去N市,估计夜里11点10分到。你不必去车站接我,那是我的故乡,比你还熟。中午12点,我们在你经常上网的那个“共沐云河”网吧见面好吗?我们先在聊天室里聊天,把心里想说的全说了,然后你在找我,看你能不能认出我。就这样,N市见!
  zhijia
  1998年7月14日
  看完她的E…mail,我心里滚过一阵慌乱。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距离她下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车站,哪怕在下车的人流中找不到她,认不出她,也要盯住每个人的脸,仔细地感觉一番。
  我没有心思浏览别的东西, 坐在椅子上只盯着那封E…mail发愣,想象着她的衣服颜色,想象着她的模样。
  我想,如果真能在人流中一眼就感觉到她,并且出口喊出她的名字,她的眼神肯定是意外、默契而惊喜的。
  她一定是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肯定会令我快乐而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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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我有点坐不住,起身关机付帐,走出“共沐云河”。
  街上黑洞洞的,没有路灯。
  我想可能是下了好长时间的雨,某一处的变压器坏了。
  我在黑暗中走得很慢,脚跟轻飘飘落地的时候,大脑针刺般地疼,我知道这场高烧是不可避免的,于是,有心无力地把脚步放得更慢。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忽”地一阵风声。那声音离我太近,不能不引起我的警觉。我觉得那是一件重重的钝器,带着呼啸向我袭来的动静。  我下意识地闪身,可是,身上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一声闷响,象在脑后炸响了一只泛潮的爆竹。我的眼前一片白光乍现。我根本没体味到疼与不疼,胸膛就被掏空了。偌大的身躯摔在路边……
  114
  黑夜象一只侯鸟,背对着太阳飞来飞去。
  我是那只侯鸟身上的一根翎羽,在呼啸的风中,随着它无休无止地颠簸、翱翔。
  那个夜悠长而缓慢地走着,或许它根本没有迈动脚步,或许它永远走不到尽头。
  我全身轻飘飘的,觉得自己是一朵留在最后才盛开的花,我在头顶上空寻找到一弯云翳的缝隙,我想飞。
  可是,我没有翅膀。
  我只是翅膀上的一根羽毛。
  我只是一朵将要凋落的花。
  我透明着喘息,好象把仅剩的一丝香味蒸发了。
  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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