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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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咯，拿命去拼能不精彩么，不过你也别失望……”阿志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等车娜娜看着他时，才说：
“他只是缝了几针，医生说他很快就可以恢复的啦，还能继续表演他的绝技！”
“噢噢，那就太好了！不过，……”车娜娜兴奋又低落的说。
“不过什么？”阿志问道。
“他能入选晚会的表演节目单吗？”车娜娜悻悻的说。
“你说呢！头都爆了，这么拼命，不让进，那评委老师不都成了狼心狗肺的人了么。进了，进了。我说的！”阿志又感觉自己成了主评委。
“那太好了！”车娜娜开心的说。
阿志感觉此时的车娜娜真像一个人，或许就是那个遥远的她。
5、晚会。
天气微凉，小小雨，县一中X周年校庆晚会如期拉开红帷幕。
牟牟发表了一通富有深情、寄予厚望的肺腑感言，听得下面莘莘学子差点泪流满面，哭天抢地。
“谢谢大家！”随着这一声落地，掌声也稀稀落落的响起来，牟牟孤独的站在那舞台。
（终于说完了）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随着上台后的主持人这一声出口，音乐也浩浩荡荡的响起来，不一时，舞姿飘逸，身影婀娜，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车娜娜和阿志坐在台下，一后一前，悠然的欣赏眼前的精彩节目，遇到高潮部分，阿志还搞怪的坐直了腰，故意遮挡她的视线，不让她看。
为此，阿志挨了不少车娜娜的小拳拳。尤其是到了“两条棍”表演的时候，没办法的车娜娜，管不了那么多了，硬是扯着阿志调换了座位，将她的野蛮暴露无遗。换位之后，轮到车娜娜回敬阿志，她的身体左右摇晃，试图遮挡阿志的视线。俩人一直“咯咯咯”的笑着嬉闹。
“两条棍”表演完后，雨势开始大了点，牟牟怕舞台太滑，赶紧让学生会正副主席找人来拖地，于是晚会又多了一个节目——拖地赛。
“不跟你闹了！我去拖地了。”阿志对车娜娜说，并起身离开了座位。他去到副主席招兵买马的报到地点，主动毛遂自荐，这种拖地的累活脏活苦活他干多了。
拖了好几场节目，天公又作美，止住了雨势，温度下降，人心舒爽。
带着疲惫的身躯重新回到座位的阿志，再也没有精力和车娜娜戏耍，唯有静静的观看剩余的精彩节目。
直到最后一个吉他弹唱节目登场，源子的《相爱的人能否在一起》差点直接把阿志听哭，至少使他的双眼红润发光！这以后，阿志也学起了吉他。
光阴就这样在六线谱音符与和弦之下荡漾远飏……
☆、梦醒时分
最后一年，阿志遇到阿记，同音不同字。
Y三九班，阿志的同桌变成了家在县八区的阿记，班里总共十几个男生，就他俩坐在靠前排，被异性同学四面八方的围裹着，着实是件尴尬的事。
阿记的出现也没让阿志的生活出现任何大的波澜，只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另外像自己的人和竞争排名的对手，抽象来看，所有的人都是“一个人”。
又是开学的头几天，班里还是没有车娜娜，阿志相信再过几天就能看到她了，可这次真的只是阿志自己一厢情愿了。
时间一天，两天，三天，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车娜娜依然没有出现……
他又再次环顾四周。
“你老是回头看什么呢？”阿记观察了阿志好几天，发现他最近老是喜欢往后往左往右看，“我确认过了，我们周围没有美女！”
“别瞎说！我只是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同学。”阿志的理由貌似很正当。
“是么！你们尖子班的人大都还在这里，还用看吗？倒是我这个普班转来的，才应该好好看看呢！”阿记换位思考得很及时，话说得也有道理。
阿志沉默不语，阿记无话可说。
一次次的回头，最终等来的不是车娜娜，而是另一个女妹子，他跟在牟牟和老孙的后面。由课室后门一直往前门走来，老孙安排她坐在了稍后一点的位置，那里男生较多。
阿志至此总算明白，自己以为自己以为的不一定是自己以为的。
其实，车娜娜是否与自己同班，阿志压根不在乎，她在他的生活里本就可有可无，只是他伤心自己预判事物发展方向时出现的偏差，于此他无法接受。
遇见。
下午两点时分前的教学4楼鬼影都没一个，这天阿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午睡早早的就醒了，心想干脆跑去教室睡觉算了，呆在宿舍还得被动欣赏舍友鼻孔发出的“美妙声乐”。
上楼梯的时候，阿志看到了以前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前的车娜娜也是非常积极的提前来上课，尽管她家就在学校旁边，真是缘分呐，可惜有缘无分呐，这是为什么呐？
俩人又单独偶然相遇了，阿志箭步上前。
“车娜娜，你怎么不来Y三九啊！我天天都在等待你的出现……”阿志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以适中的语气质问车娜娜道：
“是不是因为有事要迟一点才来报到，可是也太迟了吧？”
车娜娜也不想瞒着阿志，老实对他说：
“成绩考得不好，当然去不了啦！”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成绩的事？”阿志提醒她。
“那你想说什么事，还有，你天天等我干嘛？”车娜娜一头雾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就那个，那个女妹子都已经来了，你怎么还不来！”阿志继续提醒她。
“最后一年了耶！哪那么容易就随便上到尖子班啊！噢不，应该是精英班了！”车娜娜耐心解释着其中缘由。
“那个女妹子怎么回事？”阿志明显的拿俩人对比起来了。
“呵呵！教务主任哪比得上大校长啊（一权在手，全校他有），况且你们的孙大班主任可不是安老师啊。你必须得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现实道理啊，小志哥哥。”车娜娜对学校的人情世故和团派斗争分析得很透彻很露骨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回到课室，待在连接教3、教4走廊的俩人，是时候说再见了。
“回去吧！祝你好运！”车娜娜首先开口道别，听起来像是天人永隔，此生不见。
“再见，你也好运！”阿志礼貌的回礼，转身离开，阿志有话也说不出来。
度过了这年毫无人性，身心摧残，精神压抑，紧张刺激的管束生活，阿志他们不久就要迎来人生的终极考试——“08年普通高等、中专学校招生统一考试”，决定命运又出卖灵魂的罪与罚，唯有期待未来二次元的救与赎。
这次考试的科目模式是固定的“3＋X＋综合”，“3”是指语文、数学、英语，“X”是指所选文理各科专业，“综合”是指文科基础或理科基础。
当阿志拿到准考证——宽约10公分、长约15公分的小纸张，心情既兴奋又忐忑，心想它有可能是走向自由世界的通行证，也有可能是前往黑暗地狱的墓志铭，管它呢。
阿志认真看了看小纸片，上面写满过去与未来，尽管肉眼看到它标注的只是日期与数字：
六月七日上午09：00…11：30语文058（试室）03（座位）
六月七日下午15：00…17：00文科数学05803
六月八日上午09：00…11：00文科基础05803
六月八日下午15：00…17：00英语05803
六月九日下午15：00…17：00历史009（试室）28（座位）
看着最后一门专业课的试室和座位，阿志猜想：按照以往的预测规律和偶然发生的事件，那个时间、地点、人物肯定会有特别之处！（果如此言）
08年6月9日下午14时30分。
在顺利考完非专业科目后，阿志距逃离炼狱尚有两个半小时，上天送了一份成人礼物给他，里面装着的东西要么是幸运，要么是厄运，好坏的几率各一半！
同一时间，同一考场，同一课室，阿志与车娜娜相隔不远，准备迎接最后一项专业考试，这次再见就真的不见了！
开考前，阿志回头望了几次她，傻笑，她也点了几下头，傻笑。
“嘭嘭嘭……”综合楼上响起了考前预备钟声，音量极其巨大，整个县一中都被覆盖，只要不是聋子肯定能听得到，暮鼓晨钟般响彻天际……
“大家看看啊！这都是封闭的试卷，完全没有开封过的，等下麻烦前后1位同学确认签个名。”监考老师右手拿着放在封袋里的试卷，空中挥舞，然后慢慢走下来找考生签名。
另一位监考老师开始念考生须知以及考场规则。
“……（第）十一（条）、如不遵守考场纪律，不服从考试工作人员管理，有违纪、作弊等行为的，将按照《国家教育考试违规处理办法》进行处理并计入《违反诚信考试记录档案》。”
终于念完考场规则的监考老师还不忘用手指指考试的监控摄像头，强调实时监控之下，考生必须安分守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违规，否则后果自负。（但愿他只是说说而已）
“嘭嘭嘭……”随着钟声再次响起，答题开始了。
“那边那个同学请注意，不要动来动去，第1次警告你！”监考老师用手指了指教室角落处。
“后门那个同学你想干嘛！”两个监考老师一齐看向考室后门方向。
“哒哒哒……”随着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监考老师在考试刚开始不久就走到了后门处坐定。
至此，全场同学安静答题中……
“嘭嘭嘭……”钟声在08年6月9日下午17时整准时响起，终极考试完美收官。
三年苦行僧式的艰苦生活终于结束，但究竟能有多少人日后成贤成圣，可不好说啊！因为于某些人来说，结束不意味着解脱，而是刚刚开始！
阿志本想找下车娜娜说几句话，算作最后的告别，毕竟当天学校就会将他们这些有家可归的孩子，毫不留情的赶出校园，一点情面都不会给，可怜了阿志等一批来自农村和其他小镇的穷小子。阿志当时心里就暗暗骂了一句：他妈的牟牟，他妈的县一中！
“可以了。”听到监考老师这三个字脱口而出，考室里的人像是被围困在炙热沙漠的脱水者发现绿洲一样，奋不顾身的往前后两个门口涌去，包括车娜娜。在人头攒动的教学2楼走廊，可惜她早已远去，消失在茫茫人海，遑论其踪。
这时，阿志才恍然醒悟：
也许这三年来的生活就是一个梦境，她根本就不存在过，只是自己苦闷又无聊之下幻想出来的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映像，深藏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现实里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叫“车娜娜”的同学，有的只是在遥远B城的那个叫“阿兰”的女孩。
原来是这样，若幻梦一场，他又何必把所有记念都放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三年
三年呵！
时间似水向天流，往事不堪也回首。
考完试回到路水村的阿志，感觉自己又像一个被爱彻底抛弃且一无所有的他人眼中的“问题人物”，如今形单影只的他早没了曾经的喜悦与欢乐，每天像个傻子一样穿梭在村与小镇的乡土道上，不管身上的衣服多脏多乱，从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光，他只希望时间在日子重复之中过得越快越好。
多年前的这些时候，正是他和小伙伴抓野物、焗土窑的大好时机，河虽在，水也流，荷很盛，花正艳，稻穗风雨里它依然摇曳，飞鸟天高它任翱翔，但青春少年人都不知去哪儿了。
上学的阿志与回家的阿志，都是与世隔绝。除了帮父母做家务搬货卖货，他再也没有地方可去，无其他事可干，未来的三个月肯定会比过去的那三年还要漫长和痛苦！
三年里，兰志俩也见了两次面，那是每年的春节，阿志过了初一就会去找她，但每次的时间都极其短暂且话题仅仅是拜年问候而已。阿志也不记得三年里打了多少电话给阿兰，某一次，阿志如常的拿起话筒拨打她的手机，刚开始俩人聊得还挺开心，但聊着聊着不自觉的说到了个人的感情问题。
最后阿兰问阿志有没有“交朋友”，阿志回答说当然没有，猜到答案的阿兰却说她想和他“交朋友”。虽然她的话带有一点玩笑的口气，但阿志听得出她是认真的，可惜阿志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含含糊糊，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就直接跳过去了。
从此以后，时间与环境开始慢慢改变了兰志俩，俩人往后的联系越来越少，直至多年以后才谈起那时各自的生活来，总算知道当时真正发生了什么。在感情问题上，阿志永远是个小白，思维呆滞，反应迟钝，致使自己的人生充满后悔。
三年喔！
时间改变的往事很多啊，不止兰志俩，其他人也避不开时空的无声�
![[吴定柏] 冯尼格特与五号屠场封面](http://www.34gc.net/cover/noimg.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