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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如梦令_云住-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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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贞在洗手台边坐下,在膝盖上把小周的衣服展开来看一看,又叠起来。可以伪装成他自己衣服的,便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不能的汤贞只好单独拿出来。
  周子轲半闭着眼睛,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止,像降下一场小雨,像有人哭泣。周子轲转过了头,隔着浴室与卧室间帘布透出光的一条细缝,周子轲窥见汤贞正裹着浴袍,头发湿着也不擦,弯腰在水池边用手洗衣服。
  汤贞洗好了一件,两件,又去洗周子轲的内裤。拧干以后,汤贞用湿手揉了一下眼睛,他抬起头从身后拉开了一条晾衣绳,然后把这一件件衣物认认真真展开,仔细挂上去。
  汤贞封好了衣袋,便关闭了浴室的灯,走出门以后,汤贞在黑暗中静悄悄地擦干头发,摸索着换上睡衣。他蹑手蹑脚到了床边。小周还在另一侧沉睡呢,汤贞小心翼翼掀起被子,躺进床里。
  他连脖子靠上枕头的时候都不敢出太多声音。
  突然被子从另一侧被掀起来,汤贞先是感觉身下的床垫颠簸起来,然后才是小周的阴影,小周就在他上方压着他看他,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亮,像冷泉水里的月光。
  汤贞怔怔望着他。“小周……?”
  曾经多少日夜,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想要拥抱,想要紧紧依偎在一起,这是条件反射,是生理本能。是根本无法去控制住的。
  可现在周子轲的眼神仍旧冰冷。
  “小周……”汤贞嘴唇动了动,又不敢真的开口叫他,只是气流从口中泄露出去,是忐忑不安的。
  周子轲低下头了,他在汤贞还有水汽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小周?”汤贞声音轻轻的,问出声了。
  小周这么安安静静的。汤贞觉得他是不是有话想要说。
  “小周?”汤贞犹豫道,“你怎么了?”
  周子轲把他的脸颊轻轻贴到了,埋进了汤贞的胸前。
  汤贞的身体温暖,那心跳声一声一声的,带着温度,传递进信徒的耳膜里。
  他像个被魇着了的孩子。
  “对不起小周,”汤贞说,“我回来晚了……”
  床头阅读灯被拧开了。周子轲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不知他是已经放弃了与汤贞之间的交流,还是确实他没什么话好说了。
  汤贞的小腿没有力气,累了一天,溺水一般,倒是小周把他抱得紧紧的,小周像是浮木,又像海上席卷而来的一阵狂风暴,想要从那片未知的漫无边际的庞大蛛网上把汤贞彻彻底底,连皮带肉地整个撕扯下来。
  汤贞不属于周子轲。汤贞生命里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人需要他的照顾。他们争抢着,张开血色的鸟喙,在汤贞身边尖利地鸣叫。周子轲不过是其中之一。


第111章 小周 25
  夜幕降临了,邮轮停泊在港口,与海上大大小小的船帆共同构成一幅静谧悠远的海景。
  海边,无数的年轻女孩儿正在欢笑,由亚星艺人们构成的银河舞台绚烂夺目,她们正享受这个夜晚。
  肖扬被临时叫上了台,还是担任音乐节主持人的汤贞老师走到舞台边缘,亲自把他叫了上去。木卫二几位前辈站在左侧,汤贞在中间,右边便是肖扬和三五个幸运的小练习生了,当音乐奏响的时候,肖扬下意识就跟上了节拍,他是第一个。
  一开始台上总是热闹又乱,人多,台下笑声欢呼声也多。渐渐的鼓点加快了,背景音乐从 Mattias 的出道曲《年少知交》切换成了南北桥两年半前发行的单曲《The Big Chill》,木卫二那边首先有人退出了。两年半前,已经没有人听南北桥的歌了,即使在亚星内部,后辈们放着 Mattias 的舞蹈不学,也不会去学南北桥的。
  台下歌迷爆发出一阵骚动。因为《The Big Chill》发行时汤贞早已经出道了,他没有必要学,可现在汤贞在台上明显是会跳的。他并不能精确记得所有的舞步,也许他只在偶然的机会下看过几次南北桥的表演,应对这种即兴演出已经非常足够。木卫二那边五个人已经下去了四个,只剩骆天天没有被考倒——在练习生队伍里,他分数一向最优秀。
  《The Big Chill》两小节结束,接着是老前辈 Lalta 七年前发行的新年单曲《雪夜霓虹路》。肖扬跳得太起劲儿了,上一首他会,这一首他也会,他每天拼命练舞,熬夜看前辈们的录像带,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时机突然间起了作用。
  台下越来越多歌迷注意到了他,不仅是因为肖扬一头金发,在光线下像他天生会发光,更因为他穿的是一件绣了小飞船的浅灰绿色夹克,那才是最独一无二的,那是汤贞本人的外套。
  汤贞穿着件黑色的演出服,缀满亮片,他在舞台中央朝肖扬招手,汤贞对台下歌迷们道,这是他的小师弟:“还没有出道,”汤贞笑了,“他叫肖扬!”
  肖扬在那一刻对舞台的记忆开始模糊。他记得汤贞老师在叫他的名字,天天哥也在汤贞身后笑着看了他一眼。台下尽是欢呼声,还有闪光灯在亮。肖扬和汤、骆两位前辈一同站到了公司音乐节舞台的中央。还没等肖扬对身边人鞠躬,下一刻音乐声又响起来,汤贞手在身边打了个响指给肖扬定拍子,是木卫二今年发行的春季单曲《波西米亚孩子》。“会吗?”汤贞笑着问他。
  肖扬跳舞跳得衣衫湿透,下台以后,一大群练习生同伴都围过来,他们有的为他欢呼,肖扬是给公司的练习生们长脸了,有的则不敢置信地问他,那真是汤贞老师的外套?肖扬在摄影师的镜头中看到了自己方才和汤、骆两位前辈一同跳舞的影像,他兴奋得平地蹦起三尺高。
  舞蹈老师迈着步子过来了,上来就夸肖扬表现不错:“能跟住你汤贞老师的节奏,再练练你能独当一面了!”
  肖扬绕过了后台,一边喝水一边听着周围路过的人祝贺他,他抓住了机会,别人都没抓住,只有他抓住了。肖扬侧过头,还努力伸着脖子往舞台上看。
  汤贞在台上,总像是在玩。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和努力记着步子不让自己出错的肖扬不一样,汤贞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汤贞看起来丝毫感受不到舞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聚光灯下,方寸之地,就像是汤贞自小生长起来的地方。
  汤贞的手随意向东,台下千千万万的歌迷便会依着他向东,他若是向西行去,朝圣者们也会毫不犹豫浩浩荡荡地扭头向西。这是汤贞的影响力,是他的感染力。汤贞在台上爱开玩笑,开他自己的玩笑,也爱开小辈们的玩笑,如同这里是他家的客厅,他是这片舞台的主人。
  他是光芒四射的。当他在大屏幕里露出笑容,自有一种幸福在台下,在无数的人心中涤荡,扫除艰难人世路上无尽的尘浊。
  如果不是疯狂燃烧自己,人怎么会生出如此炽烈的火光?
  汤贞喜欢笑,喜欢和歌迷互动。只要他上了台,人们就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仿佛为此而生。
  世人都说,一颗星越亮,陨落得便越快。他们是劝那些做着星梦的年轻人:不要走这条路。
  可在肖扬眼里:他还远远不够亮,起码在这颗太阳面前,他燃烧得远远不够。
  “肖扬!”路过的人们冲他招手,她们一下就记住了他的名字,肖扬也不免有些飘飘然了。“弟弟,你什么时候出道?!”
  肖扬年纪并不小了。十八岁,尽管他看上去还是个十五六岁的模样。
  两年前,经纪人郭小莉曾许诺他在十八岁那年出道。一晃两年过去,肖扬还在作为练习生上台表演,那份出道的计划仍遥遥无期。
  许多人告诉他,只要 Mattias 还在,只要汤贞还在,你就出不了道。
  此刻肖扬在台下看着汤贞的身影。怎么可能呢。他心想。
  四处是汤贞老师的歌迷,连公司许多职员,连肖扬的带队老师,都是为了汤贞才甘愿领着微薄的薪水,投身到亚星这番多年不见起色的偶像事业上来。肖扬在音乐节演出结束后被经纪人郭小莉叫到后台说话,他听到身旁有一个音乐制作人说,他当初就是为了汤贞才转行当录音师的,为的就是在阿贞的歌词本里看到自己的名字。“现在没有这种机会啦!!”在周围一片哄笑声中,那制作人得意道,“现在阿贞合作的都是大咖!廖全安,轮不着我了。”
  “你回去,自己好好看看这盘带子。”郭小莉对肖扬讲。
  “汤贞老师呢?”肖扬问。
  “阿贞膝盖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膝盖不舒服?”肖扬愣了。刚才在台上,根本看不出来啊。
  岛上艺人下榻的酒店套房,层层门里。
  那个年轻人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床边,全岛都在庆祝的夜晚,所有人都在节日上消耗着“汤贞”的光,享受着“汤贞”的热。而这个年轻人只能坐在窗帘紧闭的昏暗房间里,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演出结束后,汤贞的膝盖越发使不上力。汤贞时不时抬起头,他没有任何自我了,在小周面前,他没有什么可了不起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肖扬那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声音:“汤贞老师,你怎么样了?你的膝盖还好了?”
  汤贞听见声音,回过了头,他忘了自己在哪里了,公司后辈的问话让汤贞的手一下子瑟缩回去。
  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的东西又被亚星娱乐的人抢走,小周在这时候突然一把攥住了汤贞的手腕。
  肖扬在门口嘀咕,也许他身边还有别的孩子:“难道汤贞老师睡了?”
  汤贞在周子轲面前不是偶像,不是明星,周子轲也不是什么朝圣者,不是歌迷。有的时候,周子轲宁愿自己是个强盗、匪徒,他如果不会对汤贞心软就最好了。
  “小周……”汤贞呢喃着。这好像是把枷锁,把人紧紧困住。
  *
  周子轲即将年满十八周岁,还是一种很不稳定的年龄。他每天在想什么,在介意什么,在痛恨什么,在原谅什么,为了什么赌气,又为了什么沉默,都不是汤贞可以轻易揣测的。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诺,空中楼阁似的,一旦度过了诞生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期,慢慢就会自内部生发出越来越多的不安、猜疑。裂纹逐渐延伸,每分每秒都在朝上层建筑扩散,像癌细胞不断繁殖。
  大厦将倾。汤贞在深夜里抱住了小周的脖子,汤贞不得不承认,在他内心深处的未来,小周不会再被他这样留下了。
  持续三天的海岛活动落下了帷幕。小周除了在第二天深夜自己走出了酒店,在海边散了散心,其余时间都待在汤贞的房间里。酒店耳目众多,一次两次可以装作是亚星员工来汤贞的房间帮忙,次数多了就会引起多余人的注意。回程的船上,小周也不再出门了,他不分白天黑夜地在汤贞房间里睡觉,连客房服务都不叫了。
  这让汤贞更加忧心,汤贞在船上还要听从公司安排去餐厅陪歌迷吃饭。他只好每每找借口回房间,带些饭菜来。
  有时候小周会被他叫醒,小周会去刷牙,叼着牙刷,睡眼惺忪地从背后把汤贞抱着,好像不想让汤贞走了。又有时他不会。他一直贪睡,听到汤贞从耳边让他起床吃饭,他皱一皱眉,在被窝里喃喃道:“忙你的吧,别烦我……”
  音乐节邮轮上的最后一晚,是亚星娱乐邮轮慈善拍卖会。汤贞作为活动主持人,饭也没得吃就要过来准备。所有拍品的介绍到他手里,厚厚一摞,要他提前背过。
  今年的慈善拍卖主要为山区小学修建配套的亚星图书馆。公司旗下所有艺人都提供了私人拍品。今年,汤贞交出的拍品是两年前,他在《罗马在线》第一百期特别节目上由特邀嘉宾祖静老师手把手教着写下的那幅毛笔字。
  汤贞没怎么正经握过毛笔。一行诗十四个字写下去,手腕不禁微微发颤,一笔一画如同孤舟荡开了水纹。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往年汤贞提供的拍品总是拍卖会上的“标王”,小粉丝们争相竞价,动辄募集到三四百万的善款,汤贞往往还自掏腰包添个一百多万,凑作整数。可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标王”一开场就开了出来。
  “七百万!”那个手握电话的工作人员代表竞买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汤贞站在一副小小的画作边。画框里装裱的是一幅很不起眼的蜡笔画,是木卫二主唱骆天天念小学二年级时根据童话故事《丑小鸭》所画的一副小天鹅图。这张画还在天天所在的区儿童绘画比赛上获得过二等奖。
  汤贞听清这个数字,仍是不敢相信:“多少?”
  拍卖活动结束后,汤贞顾不上换衣服卸妆,也顾不得去做接下来新城影业安排的工作了。“汤贞老师,方总刚刚来电话,说明天就是咱们电影节开幕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方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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