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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图灵密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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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越:“想许愿,你得去罗马。”
  “心里有罗马,处处是罗马,”天和端详面前英俊的爱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
  关越:“许愿吧。”
  天和说:“许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吗?”
  关越想了想,说:“那可不一定。”
  剧院外放起了贝多芬的小步舞曲,在这音乐里,天和轻轻地说:“我还以为这世上会有一位神,愿意满足我的一切愿望。”
  关越注视天和的双眼,稍稍低头,呼吸交错间,他凑到天和耳畔,用低沉的声音说:“只有一个愿望不能实现,那就是与你分离。”
  天和搂住关越的脖颈,埋在他的肩前,笑吟吟地侧头端详他,关越吻了他的唇。
  “我想要一份生日礼物。”天和说。
  关越摇摇手指,说:“不行,神已经为你选好了。”
  天和有点沮丧:“不要这样!你……神还没问过我想要什么呢!”
  关越说:“你可以许愿‘再来一件’,你是神的宠儿,我想他不会介意再给你一个。”
  天和想了想,拈着金扣子,说:“希望总统可以暂时放下学业,带我去环游全世界。”
  关越想了想,怀疑地说:“你只是想逃学。”
  天和看着关越,关越示意天和抛硬币,天和便知道关越答应了,手指一弹,将那金币巧克力弹得飞过头顶,飞向喷水池。关越敏捷伸手,在天和头顶一掠,摊手,居然凌空截住了金币巧克力!
  天和:“……”
  关越低头看天和,天和带着怒意,两人对视片刻,关越忍不住亲了下天和的唇,把金币巧克力随手扔进喷水池里,牵着他走了。
  “那个金币巧克力浮着不掉下去没问题吗?”天和被关越拖进车。
  “现在回家就没问题。”关越答道。
  “这么急着回家做什么?”
  “你说呢?”
  天和带着笑意,自娱自乐,铲出茶叶,烧水继续泡茶喝。
  普罗:“后来去了吗?”
  “当然,”天和说,“作为第二份生日礼物。”
  普罗:“他已经准备好第一份生日礼物了。”
  天和:“嗯,他另外送了我一个岛。”
  那年生日,关越买下了一个大西洋的小岛送给天和,并亲自设计了岛徽,起名叫“米德加尔特”,意为北欧神话里,世界之树的中庭。第二年开始,每年的暑假,天和与关越都会到岛上去度假。
  关越还给天和买了一套水上飞行设备,开游艇带他出去,让他在海面玩个够,看天和在海面上喷水并飞来飞去,高兴地到处大喊。
  “其实我对物质没有什么渴求。”天和说,“我想要的,只是……”
  关越:“你想要的是绚烂而短暂、唯美的东西,比如说在迪拜给你放一场烟花。”
  “不是!”天和生气了。
  那天从家里出发,直到港口,天和都没再理关越。
  关越其实一直知道,下车前才漫不经心道:“你想要的,只是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让天和消了气,说:“我想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关越说:“那你愿意有一天,与我一起死吗?”
  天和:“可以啊,换你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天涯海角吗?”
  喧嚣的码头上,天和面前出现了宏伟的豪华游轮“狄更斯号”,管家指挥人将行李送上去后,站在码头上朝天和告别。
  汽笛鸣响,天和一身运动服,站在游轮顶层套房外的宽阔阳台上,吹着海风。为期两百四十天的环球之旅启航,关越也换了身运动服,来到天和身旁。
  “就像现在这样,”天和说,“不带任何人,只有你和我,背起包,去巴西,去阿根廷,去马达加斯加和好望角。”
  关越说:“你只是想方设法地使唤我,让我来伺候你。”
  “答对了。”天和给了关越一个赞赏的表情,但忽然他有点警惕。
  天和狐疑地打量关越:“你应该没有把这艘船买下来吧?”
  “买了。”关越面无表情。示意天和看甲板上的客人,说,“还费了很大心思,请了这么多演员过来陪我演戏,薪水不菲。”
  天和哈哈笑了起来,知道关越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关越便把天和打横抱起来,抱进房里,扔在床上,拉开运动服拉链,露出漂亮的胸膛与腹肌,抱了上去,与他在海风里接吻,褪去衣裤,在投入套房的灿烂阳光里放肆地做爱,注视抚摸彼此的每一寸肌肤,探索彼此的身体。


第29章 
  游轮沿途停靠了六十个国家与地区,在天和的本科毕业间隔年里,他与关越只要在船上,便每天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除此之外,什么娱乐活动都不参与,就连在房间里看场电影,关越也不愿放过天和。到了后面天和实在受不了,想去贵宾室里,和同样是客人的一位沙特小王子打几盘德州扑克,关越则如临大敌,时刻坐在天和身边监视着,只许每天玩一小时的牌。
  “我不!”天和喊道:“我一定要下船玩了,我可不想在游轮上就这样环游世界。”
  于是关越只得背起包,与天和下去玩。
  下船时,关越背着沉重的徒步旅行包,与天和换上运动服,暂时离开游客队伍,像两个背包客般,观赏各地的风土人情。
  他们在哥伦比亚买下了一只鹦鹉,在马达加斯加买下手工工艺品来装饰船上的房间,在埃及逛黑市时,关越终于,难得地对天和的购物欲表现出了一次犹豫。
  关越试图阻止天和买一个黑市里拿出来拍卖的木乃伊:“别买干尸,不吉利。”
  天和一本正经道:“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我自己出钱。”
  天和心里快要笑翻了,他对木乃伊毫无兴趣,且觉得毛骨悚然,却竭力假装出对它的热爱,我让你买,你把这个买回去试试?
  关越:“算了,这个多少钱?宝宝,能不放在家里吗?捐给大英博物馆,空了去看也是一样的。”
  天和:“可我很想抱着它睡,能让我玩一段时间再捐出去吗?”
  关越:“……”
  关越终于知道天和在耍他,拖着他走了。
  去新西兰霍比特村时,关越的脑袋在门上碰了一下,天和正哈哈哈地笑他,没想到一转身,自己也碰了一下,关越顿时心痛不已,再逛时一直用手护着天和的头。
  “你真的会吗?!”
  皇后镇,教练拉开飞机舱门,狂风卷了进来,天和与关越牢牢地系在了一起,关越朝跳伞教练比了个“OK”的手势,张开手臂。
  “不会,全是骗你的。”关越冷漠地答道,戴好额头上的跳伞风镜,最后检查一次把自己与天和绑在一起的绳索,拉紧,令天和的后背更紧密地贴在自己胸膛前。
  “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继而带着天和,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天和要疯了,从万丈高空与关越一起跳了下来。
  那一刻,整个世界随之远去,云雾刷然穿过他们的身体,天和唯一的记忆,就是关越有力的心跳,以及在他耳畔的一个吻。
  紧接着伞呼啦拉开,关越两手从身后环抱着天和,于风中缓慢降落,皇后镇的田园、湖泊,远方的城镇,漂亮而玄奇的大地,与紧紧抱着他的那个人。
  “不断地、不断地听着你坚定的呼吸。”天和侧头,低声说,“就这么活着……”
  关越略带急促的呼吸屏住了,低声道:“或是坚定地死去。”
  “以后不能再玩跳伞了。”数日后回到船上,大船再次启程,天和觉得实在太玩命了。
  关越正在翻译一本诗选,把众多诗人的不朽名篇翻译成中文。
  他们在悉尼听了跨年音乐会,倒数来临时,激昂的交响乐声中,天和、关越,以及贵宾厅里的观众们纷纷侧身,望向观景平台外,大海中升起的璀璨烟火。
  他们在横滨上岸,天和去逛了公园的跳蚤市场,找到了心仪已久的一幅浮世绘,让关越挟在胳膊下,走了一路。作为奖励,天和则边走边喂他吃章鱼烧。
  他在富士山下与关越泡了温泉,那天关越口渴,喝多了几杯清酒,傍晚时脸色发红。落地窗外是宽广的湖泊,远方是夕阳下的富士山,那天的记忆,仅次于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对天和来说,最美妙的一次。
  烟火大会后,看萤火时,天和总忍不住打趣关越,关越居然被天和揶揄得红了脸,抓了只萤火虫给他,试图引开他的注意力。
  许多个在茫茫大海上暴雨倾盆,雷鸣电闪的夜晚,天和便蜷在关越怀里,两人看着远方的黑夜与闪电。关越一手抱着天和,一手摊开诗集,给他念普希金的诗歌。
  那是一种极其奇异的体验,仿佛在这远离尘世与喧嚣的小天地里,能窥见茫茫海面与天空深处的众神。天和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关正平朝他说过的话,他离开了Epeus,离开了他的故乡,从此一去不复返,也再无任何消息。
  这个时候他在远方,是否也仰头眺望着一样的漆黑雨夜?
  他们在仁川与首尔……老有游客想找他合照,关越被合照的人搞得很不高兴,路上还吵架了。
  香港的夜市、雅加达的灯火、芭提雅的霓虹灯、恒河灯节纪念杜尔迦的璀璨火光,晨浴的修行者……
  哈利法塔下的音乐喷泉、阿布扎比沙漠中的卢浮宫、马尔代夫繁星般的小岛。
  离开马累的第三天,在广袤的印度洋上,天和看见了旋转着跃出水面的巨大鲸鱼!
  从房间看出去,发现鲸鱼的一刻,天和马上拍拍关越,说:“快看!”
  关越抬起头,天和靠在关越怀里,一起怔怔看着远方那只跃出海面的抹香鲸,它是如此庞大、如此震撼,导致整条船上的游客一起大喊起来。
  天和笑了起来,鲸鱼落回海中,关越则不受干扰,继续低头吻他。
  “然后呢?”
  “鲸鱼啊!”天和指着落地窗外,又抬头朝关越惊讶道。
  他不是没在水族馆里看过鲸鱼,但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次。
  关越命令道:“看我。”
  维多利亚瀑布大桥,关越与天和面对面地绑在一起。
  “怎么不问我会不会了?”
  天和:“蹦极的安全系数很高的!飞喽——!”
  关越:“!!!”
  天和展开手臂,一侧身,带得两人从蹦极台上坠了下去。
  “哇哈哈哈——”天和大喊,关越恼火地抱着天和,发现跳伞的小浪漫似乎无法故技重施,但就在跳完收绳时,天和在关越唇上亲了亲,关越便着迷地吻他,直到被拖上软垫,教练们纷纷鼓掌,天和才满脸通红地起来,与关越牵着手离开。
  他们在坦桑尼亚开着车,跟随大迁徙的动物,跋山涉水。天和拿着望远镜,半身探出天窗,朝开车的关越喊道:“快一点!要追不上了!”
  关越:“后面还有很多,别着急!快下来,你这顽劣的小孩!”
  他们在冰岛瀑布前被淋得浑身湿透,在苏格兰长城下依偎在一起,于寒风里等待那一抹曙光。
  “你最喜欢咱们一起去过的哪个地方?”天和说。
  关越把天和搂在怀里,天和忽然开始想念家里了。
  关越:“还是中国。”
  天和喃喃道:“我也是。”
  苏格兰高地的日出释放出了万缕红霞,就像照在关家大宅盖着白雪的瓦片上的落日余晖,过去与当下像一杯鸡尾酒,被奇妙地搅在了一起。
  天和说:“我实在觉得,关越和他的父母,没有特别相似的地方。”
  普罗:“也许他像他爷爷。”
  天和想了想,答道:“他在对待世界的看法上,确实像他爷爷;但在对待自己上,我觉得像另一个人……”
  天和想起的,却是关越的叔叔关正平。他们叔侄二人有着相似的气质——一种诗人的气质。
  “闻少爷,”老管家亲自过来,说,“老爷请您过去用饭。”
  普罗:“这个地方的网速实在太慢了。”
  天和说:“因为家里来了很多人。”
  老管家:“因为?正是,闻少爷,这几天里,有招待不到的地方,请闻少爷多包涵。”
  天和知道老管家也很难过,他的步履十分蹒跚,岁数已经很大了。关家老祖父去世,亲戚里真正摧心断肠的想必不会太多,大多都是来凑个礼数哭几声,而关越与这老管家则是真正的强忍悲恸。老管家陪伴了关家祖父几十年,想必现在已非常悲伤,却还要强撑着打点待客,协助准备后事。
  更难得的是,除了刚从院里出来那次,其余时间,都是这位老管家亲自来请他,可见关家对自己的重视。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了,关越正等在门外,朝老管家点头,将天和带了进去。一张小桌摆上了菜,关母正等着。
  “天和。”关母说了声。
  “妈。”天和考虑良久是叫她“罗阿姨”还是沿袭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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