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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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年，我不要再喜欢他了。”
　　江秋白安慰自己姐姐到很晚才去睡，早上是被田杏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同桌新年快乐！”她元气满满，“还在睡觉吗？”
　　“是啊大小姐。”江秋白眼睛都不睁，“新年快乐，没事我挂了。”
　　“诶诶诶！”她大喊，“你……今天有空吗？”
　　江秋白愣了一会，睁开眼睛，说：“不一定。”
　　“那好吧。”她不坚持，“早点起床吃饭吧，我挂了。”
　　江秋白拿着手机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被子上，他看了一眼手机，按下电源键，却又马上解锁。
　　邓祁寒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江秋白看了一会，翻身坐了起来。
　　一个未成年帮这些成年人解决感情问题。江秋白一边翻衣服一边想，是不是世界的倒退了。
　　圣诞之后江心月再也没有去过酒吧，不过邓祁寒倒是天天来，那天江秋白信口开河说请他吃饭，最后也没请，他去追找借口走掉的江心月，最后回来的时候邓祁寒人也不在酒吧。
　　邓祁寒今天说请他吃午饭，江秋白没多想就答应了。
　　他定的是一家牛排自助店，江秋白进去之后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邓祁寒。
　　他走过去后坐下，邓祁寒转头看向他，笑着说：“来了啊。”
　　“嗯。”他点头。
　　“要吃哪个？”邓祁寒把菜单递给他。
　　“和你一样。”江秋白没心情看菜单，直接说。
　　邓祁寒笑着说好啊，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单，江秋白还没问他要干嘛，他就一个盘子塞到他手里，笑得十分好看：“去拿东西吃吧，这家的自助很好吃。”
　　江秋白只好起身，去拿了一些水果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秋白看了一眼要起身的他。
　　“你姐……没事吧。”他问。
　　江秋白摇头：“她就那样，大小姐脾气，我们给惯的，你不用太在意，总会好的。”
　　“我……没想到她会坚持那么久。”邓祁寒说，“我拒绝过她几次，她再告白我不觉得厌烦，我只是觉得，结果都一样，她一直尝试，没有意义。”
　　“那是她的选择，她告白几次你就拒绝几次，总比为了安慰她不喜欢她却和她在一起好。”江秋白说，“不过她应该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吧？”
　　邓祁寒愣了下，才笑着说：“只有你知道。”
　　江秋白却好像没什么刨根问底的心情，“哦”了一声，就继续吃东西了。
　　一顿饭吃到结束，江秋白才和他说：“不过你放心，圣诞节是她最后一次给你的告白。”
　　邓祁寒皱眉看着他，江秋白抬头看他，平静道：“以后不会再有了。”
　　江秋白和邓祁寒吃完饭后没有马上各回各家，江秋白好兴致地陪着邓祁寒在街上闲逛。
　　江秋白在刚认识邓祁寒的时候还真想到他话这么多话，什么都有的问，却又觉得好玩。
　　“白白……你高中毕业以后……要干什么？”邓祁寒这次问的是学业。
　　江秋白笑着说：“赚钱呗，不过不知道是一边读书一边赚钱还是都在赚钱。”
　　“你想要做什么？”邓祁寒问。
　　这句话无异于和某电视节目里面的那句“你的梦想是什么”，江秋白听着都笑了，他说：“我能做的有很多，想做的却没有。”
　　邓祁寒沉默地看着他，江秋白缩了缩脖子，说话的时候呵出白气：“读书我也会，只是达不到一个很好的高度，唱歌我也会，但只是比平常人更好一点。好像什么事我都会一点，但是都不专业而无法成气候。”
　　他侧过头去，冲邓祁寒笑着：“想做的事，只能想想而已，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很想做的。”
　　“我上次和你说……你的英语发音很好听。”邓祁寒根本过滤掉他那番听起来自暴自弃的话，“这算不算一个专业领域的特长。”
　　江秋白愣了愣，随后眼神有点波澜。
　　“只是一个建议，给你树立一个有可能的目标。”邓祁寒说，“做不做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一条路走到尽头，转角就是酒吧街，邓祁寒觉得今天江心月会去，他不想给人难堪，就停在那里，对江秋白认真地说：“但是我认为你很好，可能你觉得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无所谓，说是妄自菲薄也不为过。我从不管别人的事，但是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将来。”
　　邓祁寒本以为今天也是个机会，但是他还是不能说。
　　在江秋白重拾对自己未来的信心之前，他还不值得也撑不起一份爱情。


第15章　第十五章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是田杏的生日。
　　她比江秋白晚出生一年，六岁就读小学，也长着一张小孩脸。
　　她几天之前就撒泼借着生日的理由让江秋白在这天中午陪她出去吃饭，江秋白想着那天应该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校门，田杏的笑脸在看到那辆眼熟的车的时候就不见了。
　　她把书包前背，拉开小层拉链在翻着什么，邓祁寒从车里下来走到他们这，和江秋白一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你在干什么呀？”
　　田杏抬头，冲他冷冷一笑：“找钥匙刮花你的车。”
　　江秋白皱眉，喊了一声：“田杏。”
　　田杏把包背了回去，表情十分冷漠：“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今天是田大小姐的生日。”邓祁寒俯下身子和她平视，“接大小姐去吃饭。”
　　“谁要和你一起吃。”田杏懒得理他，“我和白白吃，咱们走吧。”
　　田杏说完就转身走了，江秋白无奈地看了一眼邓祁寒：“你怎么来了？你看不出来她不喜欢你啊？”
　　我当然知道，还是我自己搞得呢。邓祁寒心想，脸上还在笑：“小姑娘嘛，多哄哄就好了。”
　　江秋白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也冷着脸：“你哄她干嘛？她还要你哄啊？”
　　这语气和吃醋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江秋白自己却并不知道。
　　邓祁寒忍着笑，江秋白看着他的表情更加恼火：“笑个屁啊，她才多大啊。”
　　“想哪去了啊？”邓祁寒无奈，“行了那你陪她玩去吧，我去酒吧。”
　　“你……”江秋白收了脸色，犹豫地看着他，“这阵子没和我姐打架吧？”
　　会考到期末考那段时间江秋白一直没得空去酒吧，就算他想去也会被家里两个女人赶回家读书，也不知道邓祁寒有没有去酒吧，更不知道他和江心月两个人之间怎么相处。
　　“她打我还差不多吧？”邓祁寒手插口袋，“没呢，她情绪控制得很好，毕竟是你姐，又不是一般人，行吧，你陪小姑娘吃饭去吧，不过礼物帮我给她。”
　　江秋白看见邓祁寒从车上抱下来一只熊本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
　　“她要是不喜欢呢？”他接过半人大的玩偶。
　　“她应该喜欢吧，你就说你送的就行。”邓祁寒把田杏当傻子，笑着说，“走了。”
　　田杏在火锅店里和那只熊本熊大眼瞪小眼，江秋白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她还看着，江秋白盯着她看了一会，刚想开口，就看到田杏抬手揍了熊一拳。
　　江秋白：……
　　接下来还有第二拳，第三拳……
　　“诶祖宗行了行了。”他连忙阻止，“你打他他不痛，你……你可能也不痛，不过你干嘛这样？”
　　“就看邓祁寒不顺眼。”田杏看向江秋白，“他这个人有什么好的啊？”
　　“我觉得……”江秋白拿过一盘的虾滑，用勺子给丢进锅里，“挺好的。”
　　田杏手撑着脸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那我呢？”
　　“你？你也很好。”江秋白说。
　　“那你和我谈恋爱怎么样？”田杏一拍桌子，“既然我这么好。”
　　江秋白沉默得往火锅里放东西，一直没说话，田杏就一直等着他开口。
　　江秋白叹气：“你想听对不起吗？”
　　“不想。”她摇头。
　　“但我可能还是得说。”江秋白放下筷子，“我……真的对不起。”
　　田杏眼神一下子黯淡，嘴里嘀嘀咕咕着：“切，邓祁寒有什么好的啊。不就长得好看了一点个子高一点吗？看看他那面相就知道他这人肯定……”
　　江秋白好笑地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又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便问：“你说什么呢？”
　　田杏马上住嘴，抬头装傻：“嗯？没什么啊。”
　　她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去夹锅里的东西吃。
　　江秋白装作不在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田杏的神情。
　　爱恨都摆在脸上的小姑娘，这个时候让江秋白捉摸不来。
　　他不知道田杏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还是像自己姐姐一样，再不痛快也能好好地藏起来。
　　但是他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很像邓祁寒。
　　而他却不希望以后的她都像江心月，越挫越勇，说是勇敢不如说是莽撞，说是爱情也其实就是不甘心。
　　他想了想，还是对她说：“生日快乐，要天天开心。”
　　送田杏到车站后江秋白朝酒吧街的方向走，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劲，江秋白突然停下脚步，脸朝左转，无奈地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说：“这位先生，你真的不怕被罚是吧？”
　　邓祁寒紧张地看着前面的探头然后招手：“那你快点上来啊！”
　　江秋白无奈地拉开车门坐上去，说：“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你什么时候来我就什么时候来的。”邓祁寒冲他笑，“吃的好吗？”
　　江秋白点头，说：“走吧，去酒吧。”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很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秋白发现邓祁寒很喜欢没话找话，说的话题好像是精挑细选来的，讲的话却又是经过一番搜肠刮肚，总是不那么应景。
　　“有没有人说过你挺不会聊天的啊？”江秋白头靠在车窗上，凉凉地说了一句。
　　邓祁寒笑：“我不怎么和人聊天。”
　　江秋白转头看他，邓祁寒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笑容却丝毫不被影响：“只有你说过。”
　　江秋白受宠若惊，在他印象里他不仅仅在这方面是唯一，在其他地方他也是特殊。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邓祁寒和他聊天时候的状态，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个现象。
　　其实是有的，唯一的合理解释，他不敢想。
　　酒吧开业全天不停歇，服务员又多招了几个，调酒师也不止聂一一个人了，可惜新来的那个不爱嗑瓜子。
　　江心月坐在吧台那一边喝酒一边玩手机，江秋白和邓祁寒一起走过去，他喊了一声“姐”。
　　江心月笑着转头，在看到邓祁寒的时候笑容也正常：“来啦，成绩单呢？”
　　江秋白无奈地说：“我们高中生的成绩单上没有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对对对。”她点头，“那成绩呢？”
　　“完整的还没出。”他坐到她身边，“你大白天喝什么酒？”
　　“就尝个味儿。”她甜美地笑着。
　　邓祁寒坐到江秋白边上，新来的调酒师是个女孩子，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您今儿一个人来？女朋友呢？”
　　“那个不是女朋友，同事而已。”他淡定地解释自己和方嘉嘉的关系。
　　“那您没有女朋友是吧？”她刨根问底。
　　邓祁寒点头。
　　“为什么啊？”她歪头问。
　　因为他心里有个白月光。江秋白心想，却不敢说。
　　邓祁寒想了一会，说：“因为我喜欢男的。”
　　江秋白听见身边酒杯在桌上旋转的声音，他转过头，看见江心月迅速拿起酒杯，却不转头，只是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您这柜出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着，“祝您早日找到男朋友。”
　　“借你吉言。”邓祁寒笑着。
　　江秋白不敢转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转头，邓祁寒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他拉起江心月的手就往外走，连声“再见”也没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江秋白带着江心月出了酒吧，后者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犹豫地重复着：“喜欢男的？”
　　妈的。江秋白忍不住在心里骂邓祁寒，什么时候说不好，非当着她的面出柜。
　　江心月又气又不可置信，突然右手朝上摊在江秋白面前，后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江心月挑眉：“烟，知道你带着。”
　　他掏出烟和火机放到她手里，她熟练地点了一根，吐了一口气之后感叹一声：“好久没抽了。”
　　真的很久了，从邓祁寒第一天来酒吧时开始，江心月说到做到，竟然就生生地给忍住了。
　　现在重新抽，能代表的只有她是真的真的放弃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她站到垃圾桶旁抖了抖烟灰，“喜欢男的也挺好的。”
　　江秋白没说话。
　　江心月继续自我安慰：“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也比没和我在一起而选了其他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