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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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江心月筷子戳着碗里的海带，手撑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秋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江心月，有些死到临头的悲壮感。
　　江心月和他对视好一会，温柔地笑了起来：“我们白白长大了啊，懂得爱人啦。”
　　他突然觉得鼻头一酸。
　　“妈妈以前很抱歉，觉得不完整的家庭会让你觉得人生不完整。虽然你表面看起来都很好，但是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很难去爱别人。”她认真地说，“你对同性间的相处也更加不习惯，但是其实很幸运的，你没有被我们养成贾宝玉。”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笑了，江心月继续说：“总之你茁壮成长了，我是真的很开心。虽然没想到你会和同性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是天生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喜欢他。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没关系。”
　　“你不用觉得抱歉。”她笑得明媚，“你喜欢就好。”
　　江秋白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照顾自己最重要了。”江心月给他夹了肉，“然后再去照顾他。”
　　“爱情不是失去自我，爱情不能失去自我。”
　　他们俩把江心月先送回了酒吧，邓祁寒再带着江秋白出去。
　　两个人在晚上走在江滨大道上，清风徐来，五月初的天气正正好。
　　两个男生一起走，在外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其实他们俩自己心里也很美滋滋。
　　邓祁寒和江秋白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长椅坐下来，不远处是各个广场舞交织在一起的嘈杂乐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着对方，就好像自动忽略一切噪音。
　　“没想到吧。”邓祁寒说。
　　江秋白点头：“我姐她……是真的放弃你了诶。”
　　“就算没有那我也没办法。”邓祁寒捏了下他的脸，“我们在一起了嘛。”
　　“嗯。”江秋白点点头，“我们在一起啦。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行啊。”邓祁寒说，“那你让我亲一下。”
　　“要亲就亲干嘛还要提前说啊？”江秋白好笑地看着他。
　　邓祁寒看他一眼，慢慢凑近他，嘴唇相贴，随后是缠绵暧昧的亲密接吻。
　　他说：“因为要让你做好准备啊，体会一下我有多么喜欢你。”
　　“这是你的第一段恋情。”邓祁寒笑着，“也是最后一段，我要温柔以待你对不对？”
　　“这是不是太温柔了点啊？”江秋白笑起来，拉下他摸着自己脸的手。
　　“会更温柔的。”他抱过他，“这是你的爱情啊，我怎么能不温柔？”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六月份的时候邓祁寒和江心月所在的大学举办毕业典礼，江秋白拉着万分不愿意的田杏一起去了。
　　自从江秋白和邓祁寒在一起之后，但凡邓祁寒有空，他都会来接江秋白。而每每和江秋白一起走的田杏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秋白被接走，毕竟他们不同路。
　　事已至此，邓祁寒已经和田杏道过谦，他捉弄小朋友的把戏虽然无聊幼稚但是的的确确在一定程度上伤害到了田杏，他很认真地赔礼道歉，并且请田杏吃了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
　　田杏不是太脆弱的女孩子，道歉过了就算了，毕竟她自己也很清楚，当初那句话就算不说，也根本影响不了什么，胆小的自己还是不敢表白，而和江秋白般配的邓祁寒还是会和江秋白在一起。
　　无法被改变的过去，不应该一直记恨着。
　　江心月要和好朋友们一起拍照，人不知道去哪了，于是江秋白和田杏是邓祁寒来接的。
　　毕业生们都穿的服装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好看，连田杏看到朝这边走来的邓祁寒的时候眼睛都发光。
　　江秋白把柠檬茶递给他，和他并肩走着，才走了没几步却发现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往后一转，田杏还站在原地，没有跟过来的意思。
　　“田杏。”他喊。
　　田杏看着他，却还是没有动的意思。
　　“你不过来我们就进去了。”邓祁寒拉住要走向田杏的江秋白，扣着他的手腕不放手，眼睛却看着田杏，“今天是我的毕业典礼，我邀请你来，你既然来了就不能在这里闹脾气，如果后悔了就回家，想来就自己跟着，虽然江秋白是你同学但是也没有义务看着你，何况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江秋白咬着吸管没说话，就看着田杏。
　　“之前惯着你是因为我的确太对不起你。”邓祁寒皱着眉，“好了，别耍脾气了，想回家的话小心点，不想的话就自己看着点路跟着。”
　　江秋白被邓祁寒拉着被迫转身往前走，他们直到到达目的地才松手并且回头，田杏嘴咬着吸管，委屈地看着他们。
　　果不其然。江秋白笑了出来。
　　邓祁寒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真乖。”
　　小姑娘在大太阳下笑开了花。
　　来找邓祁寒合照的人很多，江秋白没有意见因此邓祁寒也保持绅士姿态基本来者不拒。
　　拍到最后，有一个女生站到邓祁寒身边，笑着问：“可以拍一张吗？”
　　田杏看着她眼睛突然发光，直起身子来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江心月眯着眼睛笑，温柔地说：“是吗？”
　　田杏点头如小鸡啄食。
　　江心月看向江秋白，后者笑着点头，说：“拍吧。”
　　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连身高都相配，其实看起来多么像情侣。田杏在一旁抱着臂看着。
　　他们拍了好几张照片，江秋白用自己的二流子技术拍完后拿着相机走过去给他们看，江心月却没有凑过去看，反而是邓祁寒和江秋白头挨着头一起看着相机屏幕。
　　两个人都低着头，田杏默默地看着江心月，后者的眼神很温柔，却不知道具体是看着谁的。
　　她再看向紧挨着的两个人，在心里却还是觉得他们俩更加般配。
　　因为他们相爱啊，相爱的人才更加般配。
　　邓祁寒本来晚上还要去参加活动，但是因为公司里临时有事情，他急匆匆地回了公司，江秋白选择跟他一起，把田杏交给了江心月带着。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邓祁寒手里提着外卖和江秋白一起走进去，他让江秋白坐着玩一会，自己去处理还剩一点的工作。
　　“那你之后也一直在这里工作吗？”江秋白问。
　　邓祁寒点头：“嗯，比较熟悉嘛，而且我们老板大方啊，奖金跟不要钱地一样发。”
　　“真好啊。”江秋白羡慕地笑了。
　　“好什么呀，工作多累啊。”邓祁寒转了个头，捏了下自己的肩膀，“谁都不敢得罪，连方嘉嘉都说我直男审美老爱和我吵，在和客户吵之前我都已经被吵得不行了。”
　　江秋白笑着看他，嘴上附和着：“好辛苦啊。”
　　邓祁寒冲他招了招手，他起身走了过去，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邓祁寒，然后俯身亲下去。
　　两个人亲了还没到动情时刻，门突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声“邓祁寒你终于回——”。
　　江秋白瞬间睁开眼，邓祁寒笑眯眯地看着他，咬了下他的嘴唇然后放开他，不满地看着门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方嘉嘉有些尴尬，但是和邓祁寒两个人在公司基本都是互相开嘴炮，撞破人家好事也没在怕的，她冷笑一声：“这可是公司啊，白白可是未成年人啊。”
　　“你管的还挺宽的啊？”邓祁寒笑笑，“到底什么事？”
　　“我回来拿个东西看到你这边灯还亮着就好奇咯。”方嘉嘉坐到椅子上，转了个圈，笑容灿烂，“不好意思哈，打扰了。”
　　“这句话你一开始就得说了。”邓祁寒抬眼看她，伸手拉了一下干站在旁边的江秋白，“而且一般人说完这句话会马上出去。”
　　“我是一般人吗？”方嘉嘉冲他抛了个媚眼。
　　邓祁寒低头笑着：“你这人脸皮够厚的啊。”
　　方嘉嘉把他气够了，自觉也该走了，冲江秋白笑眯眯地说了再见，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嘉嘉姐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变了很多。”江秋白没头没脑地说。
　　“那个时候我们还是甲方乙方关系，后来她跳槽过来了，我们一起共事才发现她这人也很叽叽喳喳。”邓祁寒无奈地很，“而且她那个时候喜欢我嘛不是。”
　　“我姐喜欢你，嘉嘉姐也喜欢你。”江秋白笑着看着他，“魅力很大哦。”
　　“那肯定没有！”邓祁寒放下鼠标双手拉住江秋白，“我一心一意爱着您呢我亲爱的白白。”
　　江秋白大胆地揉了一下他的头，笑道：“魅力大也好嘛，我赚到了是不是？”
　　“是我赚到了。”邓祁寒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继续刚刚被打断的欢愉。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是一本书中，主人公第一次到大城市时想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会说话，会说什么？”
　　邓祁寒想，如果会说，对江秋白说的一定是希望他再等待一下。
　　再等待一下，他就来爱他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高考过后十四中的高二就开始了晚自习。
　　江秋白每天都和田杏一起吃饭，偶尔邓祁寒会来找他们，他们就在学校附近吃一顿，然后邓祁寒可能坐在车里打两局游戏等他自习结束。
　　今天邓祁寒正好加班，来接江秋白的时候他也才刚刚下晚自习。
　　他坐上车，被空调冷得一哆嗦，伸手从后座拿过毯子，调了一下空调温度，然后劈头盖脸地数落邓祁寒：“空调开这么低干嘛！”
　　“你们教室里面不是没有空调吗？”邓祁寒抽纸给他擦了擦汗，“晚自习不是跟受罪一样？你还偏要来。”
　　“现在没有之后就会有了。”江秋白睁开眼睛笑眯眯地，“我们年段有个超有钱的富二代，前两天被热到不行说要买全年段的空调，不过装在高三，我们反正也要搬上去了。”
　　“这么好啊。”邓祁寒笑着看他，“在家里不是也很好吗？为什么偏要来学校。”
　　江秋白调了一下座椅，身子转正，眼睛看着车顶，说：“我在家的时候，看着我妈，总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其实她什么压力也没给，但是我却觉得压力很大。”
　　“这说明你很想上进嘛。”邓祁寒看着他，温柔地笑着，“这是好事啊，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放松一点。还有一年呢，不要这么紧张。”
　　“高考容易吗？”江秋白看着他。
　　邓祁寒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感觉，笑着说：“我觉得还好吧，我当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高中也没有特别努力，以前过的日子也不算堕落，但是也不是个好学生。后来我爸出事了，才慢慢醒过来。”
　　江秋白看着他，心疼道：“很辛苦吧。”
　　当然辛苦，这么多年疼爱自己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而且他也没有表面那么干净，最后家庭破散，他在牢里，亲生父亲邓祁寒也不知道是谁，和母亲关系越来越差，在桉市变得孤苦伶仃，在校内流言满天飞。
　　邓祁寒心里跟幻灯片一样一帧帧地过去，曾经难过的日子好像近在眼前，但是滑到最后，是在餐厅里江秋白站起后俯下身子亲在他额头的那一幕。
　　这些日子，当然是十分辛苦的，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他等到了晴朗的明天，等到了江秋白。
　　他对视上江秋白怜惜的眼神，粲然一笑：“不辛苦。”
　　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遇见你之后的都是好日子。
　　邓祁寒今天车开得很慢，因为江秋白没多久就睡着了，可能一整天的学习太累了，他睡得有点熟，邓祁寒熄火和他说“到了”，他也纹丝不动，呼吸绵长。
　　他转头看向安静睡着的江秋白，忍不住笑了。
　　好不容易留到飞机头，江秋白嫌热说剃就剃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在邓祁寒看来都是一样的好看，就是好像瘦了一点。
　　他能够明白江秋白努力是从遇见他之后，当初的鼓励不是无心之举，他是真的觉得他应该过得更好，而且事实就是，读书好的人会比不好的人多一条路，这个大家都没有异议。
　　或许大家都曾想过江秋白以后的路，按部就班的，不读大学去个大专然后读个几年出来打工或者是继承酒吧，以后可能有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最后结束这一生。
　　尽管身上有一些比别人较好的地方，但是还是平平淡淡地，没有转折一般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邓祁寒不是这样想的，他希望江秋白拥有的，都是最好的。
　　“能别看了吗？”江秋白闭着眼睛突然开口。
　　邓祁寒回神，笑着说：“不能。”
　　江秋白只好坐起身来，拿过旁边的水，喝了几口说：“您一直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醒过来。”
　　“那我就开车回家，把你带回家啦。”邓祁寒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
　　江秋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旷过课了。
　　像个普通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