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彼方-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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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告别不是永别
结果木希还是没有吃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而是游路煮了点白粥，他勉强吃下了。宇文鑫借了邱泽的衣服，在另一间客房里睡了一晚。当然他是想跟小希一起睡的——虽然也没想着做什么啦，小八一脸你敢进屋就咬你的架势确实不敢招惹。而且自己还没开口说留下苏依就说家里客房多，也不给他缠着小希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宇文鑫就醒了，来到大厅，朱桢也起了，裹了毯子蜷缩在沙发上。院子里邱泽带着小八在做伸展运动，音乐貌似是某套广播体操，其他人则没看见。
“学长，还好吗？”走到朱桢旁边坐下，宇文鑫礼貌地发问。
“啊？宇文鑫啊。”朱桢从毯子中抬起头，瞟了宇文鑫一眼又缩了回去，“宿醉，头疼。”
“那需要什么解酒的吗？”
“游路在煮醒酒汤，我先这么待会。”说完这句朱桢把自己裹成了粽子，难受确实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羞耻，不仅宿醉一身酒气，睡得那么没形象，一大早就以邋邋遢遢的形象撞见游路，他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宇文鑫见朱桢不说话，自知没趣，想着去叫木希起床，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小希的房间是哪一个，又不好问，贸然一个个去敲更不能够，只得干坐着。
“啊咧？阿鑫和这位~~学长是吧？都起了啊。”宇文鑫循着声音看去，却是苏依起来了，穿着兔子睡衣正从二楼下来，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依依，早上好。”
“……”朱桢还是不讲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苏依也不理会他，只回应着宇文鑫，“阿鑫早。”开了冰箱拿起牛奶，径直走到宇文鑫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希这会儿应该还在睡，你最好也不要去叫他。”
“也是现在还早，让他多睡会。他昨天的状态真的不是很好。”一想起昨天小希那张刷白的脸，宇文鑫又是一阵心疼，他恨不得小希所有的难受都由自己承受。
“也不是啦。”苏依喝完牛奶，一抛将空瓶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小希他睡觉都不太好睡，他没起的情况不是恰好睡着，就是一直没睡着正跟困意叫着劲，要不就是跟噩梦做着斗争。这会儿你去叫他起床，要么他把你吓死，要么你把他吓死。”苏依说得平淡无奇，毕竟在一起也很久了，而且里世界的人对于奇奇怪怪的设定总是接受得很快，木希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设定”，在他们看来也轻易就习惯了。但是在宇文鑫听来，这仿佛在他心上又狠狠地扎了几刀，皱着的眉又加深了几分。
“他一直这样吗？”
“加入我们之前不知道，他说得少，我们也不好问，但加入我们之后就差不多一直这个样子，有时候白天挨着老大还好睡点，晚上，他又不肯跟老大一起睡，就只能自己扛着。”苏依想起小希刚被游路捡回来时那冷漠的眼神，和生人勿进的气场，满是心疼。
“游先生对于小希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啊。”宇文鑫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是为在这种情况下还吃醋的自己感到可耻。
“老大对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啦，可以说是老大给了我们家。”
“你们的家人呢？我记得小希有说过他是有家人的。”
“我们都是孤儿，所以除了彼此没有家人。小希的情况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老大带他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是怎么捡到他的。”在木希加入万事屋之前，他们很少有单独执行任务的，基本去哪都是大家一起，所以“捡人”的时候基本大家都在场。惟独木希，游路捡他的时候谁都不在场，也没跟其他人说过，详细情况连邱泽都不知道。“想知道的话只能问本人或者老大。”
“什么事要问我？”游路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就听见苏依在高谈阔论，又看见宇文鑫在那坐着，想来大概是在说小希的事。
“老大，早上好。”
“早上好。”宇文鑫也连忙打招呼。
“早，把这个喝下去。”游路一把扯开朱桢的毯子，把醒酒汤递到他面前，全然不顾朱桢的反抗。
“……”朱桢接过碗喝，正是合适的温度，看来游路是凉过之后才端出来的。
“然后，你们刚在说什么。”朱桢乖乖地喝了，游路也就把注意力转到另一边了。
“我们在说小希的家人。没听老大你提起过啊。”在万事屋大家有什么就会直接说，想问就问，不会扭扭捏捏，苏依更是，不会拐弯抹角。
“之前怎么没见你好奇，这会儿好奇了？”
“这不是说到这嘛！再说，之前你们都绝口不提，我也不好发问不是。”
“还有你不好问的？不过小希的情况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再说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不想说我怎么好随便说。”游路自然知道木希的背景，虽然木璟把他保护得很好，在里世界听过木希这号人物的没有几个，万事屋这群“情报行走机”都不知道就可以看出来。自己是某次偶然的机会见过木希所以知道他，那次在山里见到他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说就不说，我不问就是了。”苏依讨了个没趣，耸耸肩不再深究。宇文鑫则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无处安放了，小希有怎样的背景他都不在乎，但是他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吗？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起了，聚在大厅里，互相道着早安，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宇文鑫一直在等木希起床，等来等去，等到游路招呼大家吃早饭了，还是不见木希下楼。早饭也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便到院子里走走。
回忆着与木希自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笑、他的冷漠；他不耐烦的表情、他妥协的皱眉；舞台上光彩夺目的他，睡觉时像个孩子一样的他；握着他的手是那么温暖，看向他的眼底又隔得那么远……每一个他，他都爱；每一刻的他，他都在关注；他的记忆里全是他，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阿鑫？”格外熟悉的声音，把宇文鑫从思绪中拉回现实，回头果然看见了木希。
“你起来了？”
“嗯，我有事跟你说，我们上楼吧。”木希随手在餐桌上拿了些吃的，带着宇文鑫来到了二楼的阳台。
坐下后，木希咕咚咕咚喝着牛奶，也不看宇文鑫，也不说话。这个样子更加让宇文鑫觉得木希离他好远，好像一转身木希就会不见了。
“身体好点了吗？好像脸色没有昨天那么吓人了。”
“嗯，没事了。昨天那就跟做噩梦一样，情绪有些激动而已。”木希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包子，还是决定等会再吃它，然后拿起鸡蛋开始剥壳。
“是你跟游先生说了什么吗？我一直看着你，也没发生什么事，除了你跟游先生在说话。”看木希剥鸡蛋，宇文鑫拿了另一个鸡蛋开始剥。
“说了些事。也跟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事有关。”木希把鸡蛋一整个塞进嘴里，盯着宇文鑫奋力地咀嚼，还不忘喝两口牛奶冷静一下。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有话也慢慢说，我听着呢！”宇文鑫就怕小希呛着，挪到小希旁边，轻轻地捋着木希的背。
“……”好容易吃完了，木希赶紧着又喝了几口牛奶，“没事，我喜欢一整个鸡蛋一口吃而已。”擦擦嘴，木希接着说，“我要说的事，是我可能要回家一个月。”
“回家？家里有什么事吗？”宇文鑫看木希吃完了，又坐回木希对面，方便说话。
“嗯，算是吧，需要回去处理些事情。大概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吗？”
“有个东西到使用期限了，需要回去修理一下。”木希不想再骗宇文鑫，但又不能完全说实话，关键说了他也不一定信，也不一定懂。
“跟你身体有关？”根据昨天木希的表现，还有万事屋那些人的态度，宇文鑫断定，小希可能是有什么病，比如说心脏病之类的。有东西使用期限到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做心脏病手术的时候，放在心脏那里的什么小仪器。
“啊？”木希吓了一跳，以为老大说了什么，一看宇文鑫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估计是想岔了，就顺着他的意思，“算是吧。”
“能随时保持联系吗？”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会跟你联系，就怕到时候条件不允许。”木希想的是里世界跟表世界并不处在一个频道上，手机互通的可能性有多大？不知道！但是宇文鑫想的却是，医院里面一般不允许用手机，况且关于心脏的都是大病，应该更不能用手机。
……
“知道了。只要可以一定要联系我，知道吗？”宇文鑫握着木希的手，像是在确认木希是真实的一样，十分用力。
“阿鑫，我们是在告别，不是在永别，别搞得我好像不会回来一样啊。怪紧张的。”木希察觉到宇文鑫的不安，开着玩笑缓解气氛。
“嗯。我等你。”宇文鑫看着木希的眼神温柔中透着坚定，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告别与永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告别会再见，永别是再也不见。
第37章 一个月原来这么长的吗？
木希走的时候没有跟宇文鑫告别，只是给他发了个短信，“阿鑫，等我回来。”
一方面是他不想经历离别的场景，当初也是选择了离家出走而不是说服老爸的方式；二是他怕到时候自己舍不得，对方也舍不得；三是他们回去的方式是在空间撕开一道口子——当然是对两个世界都无害的方式，这也不好让宇文鑫看到。
短信发过去的时候，宇文鑫正在上课，没看到，等他看到的时候，木希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宇文鑫只得一遍一遍地发短信。
木希走的前几天，宇文鑫还是照常上课、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时不时跟跟单佳航他们一起去打篮球。只是晚上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会强烈地感受到木希不在身边，每天都需要几罐啤酒助眠。
木希这边，刚回到里世界的几天，一直在满世界地找材料。市面上好找的材料列了清单，很容易就找到了；有几种稀有的材料，不太好找，而且大多与木家有关系，他不好出面，就交代了游路，自己则去寻找能源充沛之地作为临时基地。每天都为材料奔走，还要躲过木问的追踪，那几天是身心俱疲，睡觉的时候，游路也陪着，便没空去想宇文鑫。
第二周的时候，宇文鑫开始变得焦躁了，上课总是走神，吃饭吃到一半就呆在原地的情况也不少，单佳航的邀约基本是拒绝的。在他人眼里就跟丢了魂一样，变得跟提线木偶一样，旁边人提一下，他才动一下。单佳航看着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只得去请教单佳启，毕竟哥哥的经验比较“丰富”。
在单佳启的撺掇下，单佳航把宇文鑫拉到了“单纯咖啡厅”，三人找了个角落谋事。
“阿鑫，感情问题，尽管问你启哥。比你虚长的几岁可不是虚的。”宇文鑫从进来咖啡厅就一直低着头走路，坐下后又低着头看桌子，没抬头看过单佳启一眼，单佳启觉得这孩子病得不轻，担心与看好戏的心情各占了一半。
宇文鑫还是不说话，单佳航只得推了推他，“阿鑫？”
“啊？”宇文鑫被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单家两兄弟，一脸茫然。
“阿鑫啊，有什么事跟启哥说，启哥帮你解决。”
“没什么事，有事，启哥你也解决不了。”正好饮料端过来，宇文鑫接过杯子又开始搓着杯子，仿佛搓杯子就能得出答案一样，都快养成习惯了。
“我好歹比你虚长几岁，这几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单佳启一直觉得宇文鑫这个人意外地老成，虽然第一印象只是个天然面瘫。
“我联系不上他，见不到他。这事启哥解决不了。”宇文鑫仿佛在杯子晃动的水纹中看到了木希的笑脸，搓杯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嗯？之前说要强吻的那位？见不到还联系不上是出什么事了？”
“只是回家了，但是联系不上。”
“回家？这么巧，小希也回家了，这个时候又不是假期回什么家呀。小希一走我店里的生意少了三分之一。愁啊！”从木希说要为话剧请假开始，店里的客流量便减少了。所以中秋祭一结束单佳启就联系木希回咖啡厅上班，没想到对方却说要回家，一个月不在这边。单佳启还委屈了好久，毕竟小希是店里的门面担当，没想到到宇文鑫这边又一个回家的，那也确实挺烦躁的。
……宇文鑫和单佳航都不说话了，看着单佳启的眼神像关爱智障一样。
“哥，阿鑫说的他就是木希，他们是恋人关系。”单佳航觉得自己的哥哥太蠢萌了。
“哈？”单佳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佳航说的是外星语言。
“是，小希是我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