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_烂俗桥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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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雨水不会病,你快去洗吧。”
“不行,还是你去。”
两人推辞争执不下,任策随口说道:“你再让来让去,我们干脆一起洗好了。”
怎料白庆忆欣然同意:“可——”
任策忙叫:“不行!”
“为什么?”
“你哪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白庆忆奇怪:“不是你建议的吗?”
任策心里着急: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我他妈可是个不法分子啊!
“总之不能一起洗。石头剪刀布,输的进去。”
最后白老师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任策开了暖气,把湿上衣脱了扔掉。从柜子里摸出一包烟,靠在沙发上点着。烟雾缭绕。他心里又庆幸又后悔,没对白老师胡作非为,又暗骂自己太纯情,非得心意相通,还老憋着谋划一个浪漫的时机。
白庆忆湿身的模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现在分分钟都要硬。偏偏这关头他又来撩拨人,开门喊说没有沐浴露。
“柜子里有。”
“上锁了。”
任策只好去给他开锁。他下/身围着浴巾,头发末梢还带着白色泡沫,一条素链衬得锁骨性/感迷人,肌肤因热而泛起淡红。任策看了一眼就有反应,躲在门外根本不敢进去,把钥匙隔着门往前递,“自己开。”
白庆忆接过钥匙,打开锁,把柜子往外一拉——
任策这时才突然想起,那柜子里面放着不可描述的东西。他立刻冲进浴室,看见白庆忆背对着他,低头若有所思。
“小策,你可真不乖。”
任策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完了。
白庆忆转过身,细腰扭出的弧线向下深入隐秘之地。他手指间夹着一盒安全套,笑问:“留着和谁用?”
浴室里雾气萦绕,焗得任策浑身燥热。他知道白庆忆在明知故问,留着和谁用?他难道会不清楚?任策是个男人,有正常生理需求,当然是和床伴用。不过这些都是遇见白庆忆之前的事了。他现在一心只想把白老师按进浴缸,分开他的两条长腿,狠狠欺负进去,让他哭得连话都说不全。
可白老师不是那些用钱买来的床伴。面对欢爱他常以下半身思考,面对白庆忆,他却逼迫自己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白庆忆轻笑一声,转过身把安全套放回原位,“都积灰了,小心过期。”
任策实在控制不住,又偷偷地侧过头来。白老师的腰很细,两只手应该就能掐稳定在身下,扭起来不知会有多要命。腰间是否有一颗痣?走近看看,总不会越界。
“小策,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干……”
干你。任策差点脱口而出。
“没干什么、那个、这是沐浴露,你拆封了用吧……我……我出去……”
真没出息。
任策在脑里把白老师翻来覆去好几次,勉强解决掉下面的问题。他骂完自己窝囊,又想到白庆忆果然是他真爱,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强的定力。
真想告白啊。
旧楼的供排水系统迟迟都没修好,任策雨后回家一趟,把日用品搬了过来。这房子有不少睡房,两人却心照不宣地睡到了同一间。
直到白庆忆又又又打了个喷嚏,量完体温发现正发着低烧,揽起枕头起身道:“我还是去隔壁睡,不要传染给你。”
任策都担心死了,却听他说什么传染不传染,心里又气又暖:“不行!你今晚就在这睡,我得看着你。把水喝了,躺好休息,医生很快就到。”
“热。”
“睡衣扣子解开,但是腿放回去,不准伸出被子。”
白庆忆解开胸前两颗衣扣,一边说:“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明天早上给你买。”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任策赶忙握住,“怎么了?还要什么?”
“小策……”
“我在。”
“你真好。”
第十章
任策帮白庆忆请了假,留在家里细心照顾病号。对白庆忆来说,生病最辛苦的不是咳嗽头晕鼻塞,是虚弱的身体难以支撑理性思考,将刻意藏起的过往尽数倾倒进梦里,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梦境,关于过去。
病来如山倒,他精神不济,时常昏睡。梦见父亲死去,他拿针扎手逼自己哭。又梦见保姆家三岁的小男孩,围着他欢闹,说少爷你快看,我会写英文字母了。还梦见爷爷教他开枪,他提着一口气连出三枪,弹无虚发。
当然还有那个雪天。
他第二次从这场梦中惊醒,正是傍晚昏暗的天色,他什么都看不清,一时记不起自己在哪。
“小策?”他轻轻喊道。
往常任策总寸步不离,随叫随到。白庆忆在暗色之中坐等他回应,什么都没有。
他翻身下床,光着脚拉开/房门,朝楼下大厅喊:“小策?你在哪里?”
还是没有回应。
天越来越黑,他站在走廊上等了好久,心里空得干净,什么都忘了,也不去开灯。摸索着下楼,到底药效没退,还发着昏。下到最后第三阶,以为自己到了,结果一脚踏空摔在地上。
这么大的声响,任策还没来找他。他应该不在家。
左脚脚踝扭伤了,疼出生理眼泪。白庆忆倒吸一口凉气,倒是从病中清醒很多,抹掉泪水扶着栏杆站起身,才发现一道门缝泄着光,立刻高兴地叫:“小策!原来你在啊!”
他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去,欣喜地推开门,却连任策的影子都没看见。但是书桌上摊着一本书,旁边还有杯水,似乎任策走前就在看这个。
白庆忆走上前,发现是一本幼儿园的习作本,花花绿绿的,是他很熟悉的东西。他好奇地坐下翻看起来,从第一页开始,是这小孩子的自我介绍。其实幼儿园学生哪懂得写段落,只是跟着老师的指示填空而已。
我叫任玲。
今年三岁了!
我有一个妈妈和哥哥。
我爱他们!
任玲在习作本的空位写满了“哥”字,是在学怎么写,孩子的字体歪歪斜斜。她还画了一家三口,牵着手笑得好开心。
白庆忆心软得一塌糊涂。
翻去下一页,才知道原来这是日记习作。应该是老师让她每天都按着格式写一点东西,也可以用画代替。她最喜欢画彩虹,还有哥哥。每一幅画几乎都有她牵着哥哥的手,站在彩虹下。
我最大的愿望是妈妈今天可以回家!
我最喜欢的小动物是小狗!
哥哥说星期7带我去玩!
……
白庆忆手都在抖。
看完日记翻回封面,上面黏着任玲的学生照,笑得天真无邪,与她死前的笑容如出一辙。
*
任策收到消息时正在看妹妹的习作,他很少翻动任玲的遗物,只有在十分想念她的时候,才会看几眼。这些东西实则是越看越伤心的,尤其任玲死得无辜,他常窝着一团火,恨不得一枪崩了程家所有人。
按开手机,下属的消息说已经查到白庆忆的过去,策哥最好亲自看看。
医生叮嘱过退烧药吃下去,病人起码要睡三个小时。他揣上车钥匙出门,以为可以快去快回,白老师的过去还能复杂成什么样?三个小时足够了。
他很晚才回到家。
白庆忆在厨房煲汤,猪骨浓汤,加枝竹萝卜香菇生菜,都是任策早上买回来的新鲜食材。他站在门边看他小心试味,手旁排开酱醋盐,还有一碟生姜,他说过四月要吃姜祛湿。
他看了很久,恍惚以为一切都没发生过,两人真的可以细水长流。
“你还要看多久?怎么回来都不说话。”白庆忆洗干净手,转过身笑着看他,“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喝了,不要急。我再炒几个菜。”
任策哑着声音说好。
白庆忆觉得他不对劲,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真的?”
“你从来没瞒过我,我也不会瞒着你。”
白庆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干涩地唤道:“小策。”
“我什么都会告诉你,所以……”
任策一手陷入白庆忆的发间,将他带进自己怀里,落下一个轻吻。
也不浪漫,其实十分狼狈,像自作多情,更像垂死挣扎。
“我很爱你。”
白庆忆知道。
在任策为他戴上项链时,他的心已贴得过于亲近,白庆忆都知道。或许还更早,早在除夕放烟花时,他可能就听到了任策的告白。
喜欢吗?
不知道。
只是他欠着任策一条命,急切地想要赔偿。任策要什么,他就会给,全部都会给。
因此他顺从地留在他怀里,没有挣扎。
两人相拥靠在门边。汤锅飘出浓郁香气,窗外风过树影摇曳。许久,白庆忆仰头温柔地问:“饿不饿?”
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现实也好,他这一刻的关心,任策又当真了。
白庆忆曾让他不要去查过去的事,现在过得好就可以。他说得太对,任策从看见那张照片起就后悔,年少稚气的白庆忆站在程家老爷子身旁,右手边是他恨之入骨的程萱。属下低着头小声地说:“程家小少爷原是内定的接班人,但他十九岁时突然说要出国留学,程家便改由程萱主持。这几年来,都说他受程萱掣肘,不能回国,道上也再没有他的消息……”
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出国,而是改名换姓成了幼儿园老师。如此一切顺理成章,从不与家人联络,孤身一人,不爱多问闲事,熟悉黑帮,见不得死人……他藏得滴水不漏,任策绝不会想到他是程家少爷。
白庆忆把饭菜端上桌,期待地让他快试试煲好的汤,神情十分自然,仿佛任策并没有说过爱他,两人还只是朋友。他才意识到白老师深不可测,到底是在程家长大,又太会拿捏他人情绪,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再加上程老爷子的宠溺,程萱根本逼不走他。他会主动离开程家,大概是自己不想留了。
白庆忆不想再维系的东西,说断就可以断。他不想回应任策的一腔深情,真就可以什么都听不到,继续过以往的生活,把菜夹进他碗里,说要均衡饮食。
多厉害。
任策是夜没有再和白庆忆同眠,借口是既然已经告白,再睡在一起不合适。
白庆忆时睡时醒,梦境断断续续。几次翻身想去抱任策,都抱了个空。
脚踝的疼痛愈发刺骨,清晨醒来后再难入睡。他昨夜只是在任策回来之前,简单处理了伤口,没有及时就医,伤况愈发严重。他揉着伤处,问江祈晚认不认识可靠的跌打师傅,而后听到车库门升起的声音,他跛着脚到窗边往下看,任策正将车开出。
他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江祈晚醒后微信传来提示音:你摔了还是策哥摔了?
白庆忆:我。不要告诉小策。
江祈晚:你们不是连体婴儿吗?他还会不知道你摔倒了?
白庆忆:他最近忙,不在家。
江祈晚:这样啊,那你今天有空?
白庆忆:有,最近都有空。
江祈晚:好,我去请个假,九点来接你。
江医生骑着她的神兽小绵羊,一路长发飘逸,潇洒无比,最后被保安拦住要住户证。
白庆忆唯有瘸着腿走到山庄门口,感觉病情又加重了。
江祈晚拍拍她的车后座,“来,白美人,带你去见我师兄。”
粉色的小电动。白庆忆心想,我还是继续瘸着吧。
*
师兄是个谢顶的中年男人,熟练地往手上搓跌打酒,问他怎么摔的。
“楼梯踩空了。”
师傅把手覆在脚踝上,手掌施力按揉。白庆忆因为疼痛而本能地缩腿,被他定住拉了回来,“得按开淤血。你这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留心保养,否则老了很容易复发。”
江祈晚站在一旁看人体经络图,搭腔道:“策哥哪会让伤复发啊,什么名贵补品没有?”
白庆忆当下没有回答,只在离开后反复叮嘱她:“我受伤这件事,不要告诉小策。”
“你们到底怎么了?”江祈晚忍不住发问,“别跟我说没事,这哪是没事的样子。就不说你摔倒了,发烧感冒还没好全,策哥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陪你吧?怎么就不在家了?”
他犹豫道:“我不知道。”
“出了问题你哪会不知道?”
“我好像做错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可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
江祈晚看白庆忆比她还苦恼,没再追问,只劝他:“有什么误会赶紧说开了,过日子就得坦诚相对。”好像默认他们已在一起。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毕竟任策已经告白,而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会不会错在这里?错在他态度暧昧不清,“你说得对,我回去给他打个电话。”
江祈晚只请了半天假,把白庆忆送回家后又急急赶去上班了。
白老师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到最后竟然直接关机了。
他又生气又惆怅,扶着墙走向冰箱,打算用美食填满一颗空掉的心,才发现任策在冰箱门上有留言,事无巨细地交代他如何吃药,医生几时会来,家政的联络电话……离开的原因却只用三个字概括了:有急事。
昨晚才说很爱他,今天就逃得不知所踪。
白老师把便条攥成一团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