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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罪无可赦-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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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疲惫,心里还有股气儿撑着,此时可谓身心俱疲。
  闫思弦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口袋里装着他从陈清焰那儿弄来的奇怪项链。
  他正犹豫要不要跟吴端说这个事儿,吴端倒又开口了,“你伤怎么样?”
  自然是盗洞塌陷后,他中的那一枪。
  “没事,”闫思弦道:“他那土枪,比橡皮弹威力强点有限。”
  吴端给他清理的伤口,自然知道他说的跟实际情况差不多。
  沉默。
  吴端踌躇片刻,突然道了一句:“我也想吃火锅。”
  闫思弦一愣,笑道:“不带这样的啊,吴队什么时候学会听墙根了?”
  吴端:“你给我找堵墙来,我明明听得光明正大。”
  闫思弦:“你应该改个名,吴有理挺适合你的。”
  吴端没力气翻白眼,只用沉默表示抗议。
  闫思弦:“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吴端还不说话。
  闫思弦便道:“行行行,出去了咱顿顿吃火锅,吃它个一年半载,吃到你见了火锅就想吐为止,成不?”
  “抱歉。”吴端突然道。
  闫思弦如临大敌:“你干嘛?……我跟你说啊,爸爸现在身心俱疲,不适合煽情。”
  “赵局让我别管这事,是我坚持要进山,下那盗洞的时候,我应该先进去……要是你真出事……”吴端似乎没怎么组织好语言,“总之,抱歉。”
  “你听清楚,我自己乐意,是死是残,不用别人负责。”
  这话十分不近人情,让吴端有些不可思议。
  “还有,因为一个人的安危就自乱阵脚,置整支队伍不顾,”闫思弦深深看了吴端一眼:“我对你有点失望。”
  吴端:!!!
  直到出了林子,吴端都没能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来。
  我这么差劲儿?我竟然这么差劲儿?有那么几个瞬间,吴端甚至觉得,他不能继续胜任现在的工作了。


第268章 盗墓吹灯(26)
  刑警们察觉到正队和副队之间好像不大对劲儿,平时凡事都有商有量,动不动就相互取笑的两人,赶路时一个开路,一个断后,隔得老远。
  晚上扎营休息,两人的帐篷也故意支在营地两端,吃饭都是一先一后,尽量不打照面,可是单独看来,两人却又都是神色如常,在必须交流的时候,还是照样交流,可就是……跟以往不一样。
  这使得队伍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好在回程的第三天时信号恢复,冯笑香重新定位到了一行人的位置,很快就有一队等待接应的特警找到了他们。
  特警们接手了押解嫌犯的任务,刑警们绷紧的弦总算能够稍微放松,只盼着赶紧出林子。
  出了林子,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地冲个澡,第二件事便是睡上个一天一夜。
  等真出了林子,发现村里十分热闹,赶集一般。
  这一行人太脏,身上味儿太大,看起来比叫花子还惨,村民们都不敢靠近,吴端拽了一个穿刑警制服的人来问情况。
  那刑警是南城分局的,认得吴端,赶忙敬礼,并解释道:“进暑伏天了,村民都忙着进山采药,那些是刚从山里回来的第一波村民,听他们说,今年药材长势好,价钱也好,家家户户都很积极……
  这边——这几辆车附近的——是国家调派来的考古队和专家,人还没齐呢,也就这两天了,人一齐就要进山挖掘古墓,市里调派了上百名特警护送他们……”
  吴端朝文佳大师招招手,立即有两名特警将他押到了跟前。
  吴端带着文佳到考古队的车附近,抓了个小年轻问道:“你们这儿谁是负责人?”
  小年轻见吴端浑身脏兮兮,不免嫌弃,摆手就欲打发人,却有一名戴眼镜的老者下了车,老者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也不顾脏,握住吴端的手便道:“是吴队吧?我们都等你呢。”
  吴端有点不好意思地抽回手,将文佳大师往前一推道:“他有重要情况跟你们反映,你们是现在先聊着,还是等他洗个澡收拾一下?”
  老者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立即请文佳上车,两名负责押解看守的刑警不敢怠慢,也跟着上了车。
  离开前,吴端又叮嘱道:“他们在墓里设了些机关,进墓的时候可能有危险,这个务必让他详细说说。”
  “哎哎,多谢提醒。”
  双方交接完人,约定文佳的衣食住行暂时由考古队负责,晚些时候聊完了墓里的情况,人再转移到市局。
  安排完其余嫌犯,吴端又跟始终配合他们行动的冯笑香打了个招呼,带队直奔镇招待所。
  招待所不大,总共二十余间房,被南城分局和考古队各包下一半。
  吴端进招待所,亮了一下警官证,前台虽也嫌弃这一行人,却没敢表现出来,给他们拿了房卡。
  吴端交代一声“两人一间,赶紧轮换洗澡,洗完啥都别想,只管睡觉。”
  说着,吴端已拿门卡刷开了一间房,闫思弦跟着他进了屋。
  见吴端看自己,闫思弦道:“不是两人一间房吗?”
  吴端拿他没办法,只能道:“你先洗吧。”
  闫思弦也不推让,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狭小逼仄,还有股霉味儿,招待所提供的洗漱用品也皆是最差的,闫思弦却顾不上那么多,扯开两袋简易包装的洗发水,一股脑全倒在了头上,还喊道:“你再去前台多要点洗发水什么的吧,完全不够用啊。”
  吴端出门时,正碰上两个同样去前台要洗漱用品的刑警,几人相视一笑,瞬间明了。
  前台老板娘刀子嘴豆腐心,一边抱怨物价飞涨,让刑警们加钱,一边却又一人给他们塞了两大把洗漱用品。
  三人上楼,挨个敲门,将要来的洗漱用品分发了,这才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屋,就听见闫思弦喊道:“哎你回来了?再给我拿点洗发水。”
  说着,卫生间门锁啪嗒一声,已经打开了。
  吴端开门,伸手将洗漱用品递过去,没忍住瞄了一眼闫思弦的身材,看到闫思弦别扭地用一只手洗着头,洗手台里有一块浸了血的纱布,忙问道:“你伤怎么样了?”
  “恢复得挺好,这两天已经开始痒了,就是还不敢沾水,怕发炎。”
  吴端走进卫生间,接过淋浴喷头道:“我来吧,你低点。”
  闫思弦干脆蹲下身任由吴端帮他冲着头发。
  吴端的声音自他头顶位置响起,混着水声,听起来闷闷的。
  “我仔细想了,你说得有道理,我没好好评估大家可能遇到的危险,贸然带人进山,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找来了文佳和夏洛克,我都……”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
  吴端:“怎么了?”
  闫思弦:“你继续,继续。”
  吴端:“你笑什么?”
  “你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跟你说。”
  吴端便继续道:“要不是你找来他们,或许一队人都要全军覆没,这次行动虽然大家没出事,但呀纯粹是侥幸和运气,我的决策和指挥存在重大失误,差点就把你害死了……
  回市局以后,我会立马跟赵局和大家检讨,该停职还是处分,我都心服口服。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希望……”吴端的语气更加郑重,“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失望,看我今后的改变。”
  闫思弦叹了口气。
  吴端不无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闫思弦指了指吴端手里的淋浴喷头,“你能先把这玩意儿放下吗?”
  他怕等下吴端拿那喷头敲他脑袋。
  “我没想到你脑子里拐了这么多道弯。”
  吴端:???
  闫思弦:“我就是有点不习惯你跟我自责、客气,我的天,你是谁,你可是吴有理,什么时候跟我自责过?
  当时大概就是看你在那儿一个劲儿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才那么说的……呃……我累得——说实话,脑子里好像装的是浆糊,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啥……总之,无论我说了什么,都是胡诌的,你别往心里去,真的。”
  闫思弦抬头,脸上写满了“你看我多真诚,我真不是故意的哇哇哇,吴队你不会从此就被玩坏了吧……”
  吴端的大脑有片刻空白。
  两个人头对头蹲在卫生间,一个浑身脏兮兮,一个虽然洗了一半却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十秒后,吴端大脑重启,闫思弦看他眨了眨眼,等待着暴风雨来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受完。
  吴端却只道:“反正还是我的问题,我刚才跟你说的意思不变。”
  闫思弦:队友反省过头了怎么办?从没遇到这种情况,有没有老司机带带我?


第269章 盗墓吹灯(27)
  吴端沉默帮他洗了第二遍头,直到冲干净了头发,闫思弦一直忐忑地没敢动弹,水温很舒适,氤氲的热气让他的思维慢了下来。
  吴端起身,正好看到闫思弦的整个后背,又拿过沐浴液,帮他把后背搓出泡沫来。
  看着顶了满背泡沫的闫思弦,吴端满意地点点头,洗了手,准备退出卫生间。
  “剩下的你自己没问题吧?”
  “嗯。”
  闫思弦洗完澡,只觉得头重脚轻十分疲倦,一沾枕头,眼皮就像涂了蜂蜜,怎么都睁不开了。
  偏偏他的思绪又无法落定,一会儿模模糊糊梦到跟巨型耳钻子搏斗,一会儿又梦到吴端被陈水火布置的机关害死了。
  直到吴端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
  他看闫思弦已经睡着了,便将脚步放得很轻。
  终究不太放心,吴端从急救箱里拿出酒精和纱布,想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伤口一沾上酒精,闫思弦瞬间皱起了眉,梦呓两声,醒了。
  他坐起来,把吴端吓了一跳。
  “我要跟你谈谈。”闫思弦突然道。
  “先睡觉,睡醒了再说。”
  “不行,不说我睡不踏实。”
  吴端拿着纱布比划两下,开始往闫思弦肩膀上缠,“那你说吧。”
  “我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你说过,一支队的刑警,要有把后背交给同伴的觉悟,”闫思弦道:“我交给你了,你却担不起责任了?”
  “我不是……”吴端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从没这么害怕过。”
  “怎么说?”
  “以前无论跟什么样的歹徒搏斗,我都没害怕过,对方再厉害,我心里也有能打败他的信念。
  可这次不一样……那些虫子啊什么的……那些东西打不败,你明白吗?”
  “明白,我当时也快吓尿了。”
  吴端继续道:“第一次被耳钻子围攻,我就生出退意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活着,一步也不能往前走了,马上回去。
  可是耳钻子被文佳大师的雄黄粉驱散了,我觉得或许有文佳在,不会有事,就改了主意,继续往前走。
  等到在湖边出事,文佳也跑了,我又想着不能往前走了,过了夜就回。
  可夜里正好抓住往外逃的邵公等人,他们已经下过墓,由他们带路,只要多加防范,应该没问题吧,我就又改了主意。
  直到你出事,我才意识到,这一趟我简直是……反复无常当断不断,我根本就不配……”
  闫思弦见吴端越说话越重,便打断他道:“在那种老林子里,反复无常犹豫不决才是常态,毕竟你的决定关乎大家生死,谁能预想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你不过就是审时度势,做最符合当下情况的选择。
  至于事先没有预想到的,我看就一件事。”
  “什么?”吴端问道。
  “即便你的决策在当下看来是可行的,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安全。决策是对的,也有可能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出岔子,所有心理负担都要你来承受,所以现在你情绪崩溃,我能理解。
  但我建议,你这观念需要转一转。”
  闫思弦举例道:“就好比从前法律对交通事故的判决,即便行人全责,但因为行人属于弱势一方,法官往往会行使自由裁量的权利,判处司机高额民事赔偿。
  这显然有失公允,所以后来规定就改了,如果行人全责,那么司机一分钱都不用陪。
  你看,法律尚且在发展完善,你也一样。”
  对闫思弦的劝说,吴端未置可否,他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巨大的后怕,以及由着后怕牵扯出来的自责、自我怀疑。
  末了,闫思弦只问了一句:“你真没觉得失望?”
  “从来没有,我很庆幸当初来墨城,来一支队。”闫思弦重新躺下,“睡了睡了。”
  吴端也躺下,不再说话。
  他听见闫思弦临睡前叨念了一句:“停职是不可能……这辈子都……跟省厅打招呼去……”
  吴端:“……”
  这一觉直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是半夜,吴端腹中空空,便躺床上拿手机点了外卖。
  真要感谢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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